得青光骤增,陡然耀了几倍,刺得让人睁不开眼。“—月之芒—”浪刀一大叫一声,急忙伸手遮住韩秀儿双眼,自己也迅速的闭眼。光芒过后,浪刀一缓缓睁开了眼,轻轻挪开了遮眼的手,只痴痴喃道:“月之芒,月之芒。”而后登得跪倒,神情木然。韩秀儿双眼一红,泪水夺眶而出,跟着跪倒,从后面紧紧抱住浪刀一,急道:“你怎么啦,怎么啦?”浪刀一回答不了她,他根本就出不了声,心里仿似被什么东西刺入,俱痛无比,全身仿似瘫痪,再使不出半分力气,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睛一片混沌,看不清任何物体。。。。。韩秀儿只能抱着他哭,没有丝毫的办法,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啦?只能紧紧的抱住他,让他感到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在身旁,陪伴他。一道红影跌落,重重的坠到了地上,发出轰然声响,激起万千碎石,紧接着一道青影飘落,轻缓缓的落到地上,一袭青衫,白须银发,衣袖飘飘,一派道骨仙风,正是浪刀一的师傅——昆仑子-玉青绫。玉青绫衣袖一甩,一道劲风扑出,直拂浪刀一面门,‘叭’的一声翠响。可想,这样的一甩,比巴掌打在脸上来得痛得多,可浪刀一却是毫无感觉,麻木了一般。韩秀儿轻抚了他那肿起的脸,狠狠的瞪了玉青绫一眼,怒骂道:“你为什么打他,老头,我还以为你这模样是好人,原来也如魔头一般,动不动就出手打人,我们可没惹你。”玉青绫不去理会,只打量了韩秀儿一番,忽得哈哈一笑,道:“不错,小子,很好,很好,比我强多了,我这辈子倒真是无望了。”说罢,转身深深叹了口气,眼神谜离,出神的眺向了西侧那高峰之上。韩秀儿望着眼前的老人,突得想到些什么,脑中一亮,似有些明白了接连发生的事。眼前的这位老人定是刀一的师傅,而那团红影,或许就是魔头,那么山中的江湖人士也必是魔头所杀,接着魔头便上了山顶,也不知是怎么进的城堡,在这和刀一的师傅打斗了起来,看情况,魔头像是败了,可,可刀一为何会这样,是不是刚刚中了魔头的暗算,还是背着我行了这么久,内气不适,体力透支,可,可。。。有太多的疑问,盘绕在她的心头,无法解答。叹了口气,玉青绫又道:“小子,别愣在那了,你还不能死,知不知道,因为你身旁还有人需要你的保护,听到没,臭小子。”顿了顿,又道:“该去的总是要去的,也没什么。只可惜,我这辈子衰,还有件事忘了做,臭小子,你可还不能死,知道嘛。你要帮我跑一回腿,去做件事。”言罢从袖中拿出一卷锦缎,那锦缎金光耀眼,好似用无数金线绣成,卷成了一捆,用条红丝带绑着,也不知里面绣的是什么。一甩一送,锦缎不偏不倚,斜斜插在了浪刀一的腰带之中。玉青绫挥了挥手,道:“走吧,上天楼走吧,瞧着你这模样就让我生气,臭小子,记得练好你的刀,别让为师我丢脸。记着离开之后,再打开锦缎,上面自写着送到何处。”那红影慢慢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哈哈大笑,乍一看,此人一身艳红服装,红袍红衣红靴,连头上绑着的飘带都是红的,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无处不是。此人装扮虽然怪异,可脸却是生得非常的俊,肤色皙白,细润如脂,比起美貌女子的皮肤,竟还要来得滑些,嫩些。红衣人大笑不止,玉青绫皱了皱眉头,怒骂道:“行了,行了,妖怪,长得已经够难看了,还笑得这么难听,要笑,回家再笑,直听得我发毛。”红衣人笑声突骤,红袍一摆,卷起地上碎石,当作暗器,数百碎石瞬时飞击而来,碎石击出刹那,红衣人紧随在碎石之后,突得化作一团火焰,遁入数百碎石之间,直直袭来。玉青绫最后喊道:“小子,快走。”登时青影一闪,卷入碎石之中,一红一青两道身影缠将一处,红影闪着道道火光,欲要一呼而出,青影刀气纵横,紧紧罩着红影,封杀各处。浪刀一突得叩倒在地,朝玉青绫拜了三拜,缓缓起身,扶起了韩秀儿,迅束的背起了她,足下一点,往前一倾,跃出数丈,再一点,一蹬,纵上了天楼。雪山之颠,天楼之上。湛蓝天际之间,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滑过城堡,抬眼望去,原是一张巨形飞鸢,飞鸢上,浪刀一双手紧紧拽着那唯一能控制飞鸢方向的绳索,韩秀儿被牢牢得绑在浪刀一背上,此刻安静的伏着,紧闭双眼,不敢往下望。堡垒之中,突得青光骤闪,登时光芒耀眼,一束光影冲破天际。可这束光有如流星飞逝,虽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璀璨,时间却只是刹那,一逝即失。玉虚峰的上空,一袭青衫絮絮飘落,被风一卷,没入昆仑埃埃群山。。。。。。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天楼离越来越远,堡垒显得越来越瞄小,浪刀一落泪了,第一次落泪却不知是何滋味,心中只有种莫名的痛。。。。。。红衣人恨恨望着那越来越远的飞鸢,突得单膝跪倒,捂着胸口,呕出一口鲜血,伸手一抹,冷阴阴的笑道:“哼哼,老家伙,月之芒也不过如此。”脸上一阵抽搐之后,缓缓起身,催动念力,红光一亮,袭卷飞雪,一团光影,翻越城墙,飞速而去。耳畔风声呼啸,暴雪一阵接一阵的袭卷而来,飞鸢上已积了好多的雪,外加上两个人的重量,这时飞鸢已是摇摇晃晃,失去了平衡。飞雪迎面卷来,浪刀一勉力的又一次睁开双眼,好辨清方向,控好飞鸢,可委实风雪太大,高空又冰寒无比,每一道风雪刮过,都觉得似有千万把刀迎面而来,撕心裂肺的痛传遍着全身,渐渐,痛感消失,身体开始慢慢麻痹,紧随而来的是阵阵睡意,他想努力的再一次睁开眼来,可是脑中的意识却慢慢变淡,无论心中对自己是怎样的百般呼唤,可奈何还是清醒不过来。韩秀儿从背后又一次的搂紧了他,这让他感到了那丝仅存的温暖,脑中轰然鸣响:“不行,还有她,我还有她,我决不得让她出事,决不能。”他终于又一次冲破了身体的极限,再一次的睁开了双眼,望定了风向,竭力挽转绳索,往前滑翔而去。滑翔了片刻,前面忽得又袭来一阵风雪,风很大,雪更大。‘啪’一声,绳子断了,浪刀一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其实飞鸢在暴风雪中滑了那么久,直撑到现在才出现问题,已属万幸,至少飞鸢已带他们滑过深谷,越过万丈的深渊。绳子一断,飞鸢就不受控制,翼上的积雪又沉,很快就前后倾晃,摇得厉害,随时都有可能坠滑下落,跌入山中。飞鸢终不堪重负,剧烈摇晃,左翼突得断裂,飞鸢整个倾斜,顿时失了方向,迅速向下方山体坠去,离地面只有十几丈高,情急之中,浪刀一大声一吼:“秀儿,抱紧我。”‘唰’得拔刀削断身上所缚绳索,两人瞬时从高中坠落,跌向山中。‘砰’,飞鸢撞向山中,轰然激起丈高飞雪,紧接着,两个身影也随即落入山中,由于积雪甚厚,两人深深的陷入其埃埃白雪之中,风雪卷来,倾刻之间,便被雪淹,倏尔,一道银光闪落,突得炸起一团雪雾,忽又腾起,腾起之时却是两道身影,眨眼便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第四十三章 天若有情
狂风暴雪中,‘嗖’得闪过一道人影,踏雪而行,随风飘飞,速度之快,行动之飘逸,令人匪夷所思,这样的轻身之法,唯恐江湖上已无几人能及。刚一道人影闪,紧随其后,又飘过一道人影,胜似白雪,婉转悠扬,如柳絮般飘飘然而来,不见她移步,只见足尖轻点,便向前轻跃出数丈,御风而行,比起前面那道人影的身法,竟似还要高明一些。前面一道人影,忽得停住,眯起双眼,环顾四望,似在搜寻着什么。此人正是凌莫心,在他后面的那道人影自是白暮雪。他们两人为何会来到此处?其实,凌莫心与白暮雪打赌之时,正是玉虚峰上,天人交战之际,其间,凌莫心忽而瞧见对面山头光芒耀眼,欲达天际,随后更是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这边山峰飞来,便想探个究竟,朝这方向行了过来。凌莫心在雪地四处搜寻了片刻,却是寻不到任何的踪迹,正自发闷,白暮雪轻轻的行了过来,到得他的身旁,有些不解,便问道:“心儿,我们不是去山顶嘛?为何却来往这边?”凌莫心皱起了眉头,回道:“姐姐,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东边有道青光非常耀眼,直冲天际,但一下子便消失了,接着我还见到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往这边飞来。”白暮雪顿了一下,道:“照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见着了,不过当时我只顾着你,也没看清。”凌莫心嘻嘻一笑:“还是姐姐对我最好了。”白暮雪白了一眼,道:“别皮了,老长不大,说说你往这边跑,是要做什么?”凌莫心顿了一下;回道:“找那黑乎乎的东西?”白暮雪更是不解:“黑乎乎的东西?”美目一转,瞧了四周一圈,道:“这山中风雪皆大,若有东西着地,想必倾刻便被埋了。”凌莫心脑中一亮,忽得拉起白暮雪纤手,一阵狂奔,神情欢喜不已,白暮雪见他欢喜,心中便自也欢喜,不问缘由,随他奔去。奔了一阵,凌莫心确定方向,忽得止步,双掌向前一推,劲力外吐,前方数丈之内,激起飞雪万千,纷纷四散开去。本来也只是抱着运气试试,说不准真如姐姐所说,风雪太大,将那东西掩住,是以确定了大概方向,便催劲于掌,推去积雪,若是真被埋于雪下,该当这时候也所掩不深,是以掌劲推雪,推去一层,必为所见。可是运气就是这么的好。飞雪四散之时,凌莫心瞥见一团黑乎乎物事,嵌在白雪之中,显得分外明显,定晴一看,却是心头一凛,敢情是人的头发。只听白暮雪惊呼一声:“呀,手,人的手。”凌莫心闻声望去,只见那簇头发的下处,只不时伸出一只手来,指尖还在微微颤动。凌莫心当即回过神来,情知必是有人埋在雪下,心念急转,两步一跨,跃出丈余,左手出掌,斜击于地,迫开积雪,哗啦一声,左侧积雪溅移三尺,再出右手,五指一伸,一紧,扣住雪中那只手,劲力一贯,大喝一声,一声闷响,雪飞丈高,哗哗落地有声。凌莫心提起雪下之人,将他平放于地,仔细一瞧,竟是浪刀一。浪刀一披头散发,一脸苍白,全无血色,嘴唇早已冻紫,全身已渐僵硬,仅凭体内一丝真气,熬到现在,本想再无生望,长埋于此,心如死灰,心想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师父的临终嘱咐,秀儿的性命安危,俳徊于前,久散不去,虽被埋在雪中,呼吸受阻,动弹不得,却也默默运起了真气,让其走遍周身经脉,护住一丝气息,纵然只有一丝希望,他也绝计不能就此死去,是以撑到现在,身体虽已渐渐僵硬,意识却变得越来越清,刚才地上忽有异动,紧接着头额处似有积雪滑过,是便使出全身力道,探出右手,谁知这一探竟穿雪而过,也正巧被白暮雪觑见,不然再待片刻,浪刀一就该气绝身亡了,虽有内力护身,可奈何无法在雪中呼吸。这一下破雪而出,呼吸不在受阻,内息也慢慢聚拢,游之全身,驱寒出体,气血慢慢恢复,手脚也渐渐开始转暖,只是僵冻已久,一时间是难以恢复。凌莫心正想渡入真气,忽见浪刀一缓缓睁开眼来,心中忖道:“浪兄的内功果真高强,若换作是我,埋在这鬼冷也似的雪地之中,怕是片刻也支撑不了。”想到此处,不禁暗暗佩服起浪刀一来。浪刀一双眼一睁,便猛得起身,可奈何全身乏力,四肢僵硬,还末起身,便又瘫倒,凌莫心见状,一把扶住,见他神情,竟似六神无主。浪刀一一撑末起,方才瘫倒,欲要再撑,却被凌莫心一掌按住胸口,介时,一股暖流顺着全身四散开来。凌莫心低声道:“不可分神。”浪刀一始才瞧见凌莫心,心知刚才定是自己心神错乱,忿了内息。凌莫心度完真气,将他扶身坐下,浪刀一回过了心神,抱拳一揖,道:“今日多蒙凌兄相救,此等恩情,当真是无以为报了。来日只凭凌兄一句话,我浪刀一定当尽心竭力,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这几句话发自内俯,说得异常诚艮。可在凌莫心听来,现今什么恩啊,仇啊,早已是方外之物,不为所动,只想今生今世伴在白暮雪身旁。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道:“一时运气,什么无以为报,赴汤蹈火之类的,我可当待不起,还望请浪兄收回,要谢便谢那黑乎乎的东西,我也只是一时好奇,见那东西往这边坠落,便想过来一探究竟,是为何物。料不想竟从雪堆之中发现浪兄,你说这是不是运气,能救得你,并非是我的运气,是你自己的运气罢了,所以你也不必这般谢我,来日我若真是有难,对手又是极厉害的人物,我一句话,岂非要你为我白白送掉性命,这般买卖,我凌莫心可是万万做不得的。”浪刀一见他这般说法,也不好答对,心中忖道:“凌兄性情洒脱,无拘无束,不禁让人佩服,今日得蒙相救,此等恩情,若是不报,我岂枉为男子大丈夫。”当即暗暗起誓:“来日他若有难,我必是如先前所说,若是食言,不得好死。”风雪不知何时停了。白暮雪怔了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只见凌莫心从雪中拽出一人,走近一瞧,竟是浪刀一,她早年性情孤僻,冷若冰霜,直待出岛之后,所遭所遇,性情也渐转热,只是对他人从不表露。没想在这埃埃白雪之中,竟遇故人,不免心中激动,露出关切之意,道:“你还好吧。”浪刀一道:“多谢姑娘关心,我还好。”“咦,那日,秀儿姑娘不在跟你在一起的嘛?怎么不见她人?”白暮雪忽又问道。这一问,浪刀一如遭晴天劈雳,一颗心如瞬时坠入冰窖,却不知从何来的力气,一把从地上蹭起,身子一晃,只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口中却是嘶声喊道:“秀儿,你在哪?秀儿。。。。。。”喊罢两声,已是气竭,欲要再喊,忽觉眼前一黑,两脚一软,昏倒在地,失了知觉。白暮雪‘呀’了一声,不知发生何事,眼前男子已是昏倒在地。到底还是凌莫心冷静一些,触事不惊,急忙伸指抵住浪刀一胸口血脉,徐徐度入一丝凉劲,压住浪刀一体内翻涌气血,不让其忿乱行走,引导归正,直至气血顺畅,从归经络,这才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