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夺锦缎,傟琴红怒嘶一声,古琴一转,当头砸来,僵尸人猝然翻身,直纵而起,在空中二转,向后退落。僵尸人的脸色愈加难看,本来欲趁她出神之际,夺这昆仑秘宝,没想到这老妖妇出手竟是这般的快。 锦缎重回傟琴红之手,她笑道:“就凭你,也敢来要这锦缎。”僵尸人道:“凭我自是不能,可只再须一会儿,你便要身首异处了。” 傟琴红幽然坐下,把古琴往腿上一搁,抚了下琴道:“哦,那我倒要看看,谁有这有本事。” 僵尸人怪笑道:“我不妨告诉你,你那个情郎就是死在那人手里,你入那人有没有这本事。” 傟琴红脸一沉,怒由心生,手拔琴弦,两道劲气嗖得射出,淡淡的光影一闪,僵尸人痛吟一声,跪倒在地,面容扭曲,痛苦不堪,两条脚筋已被生生挑断。 傟琴红将锦缎摆放一边,冷冷道:“说,你们夺这锦缎来做甚。” 僵尸人冷哼一声,牵强的笑了起来:“哼哼。。。我们龟兹皇教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了,你。。。你就准备受死吧。” ‘铮’一声鸣响,又一道光影射出,僵尸人叫得更加U'历,一道黑血自手腕喷出,右臂手筋又被挑断,但他仍在笑,大笑。 傟琴红目光更冷,怒道:“好,那你就死吧。”‘铮’‘铮’两道弦影疾速而来,一道挑断左臂手筋,一道划咽喉而过,僵尸人再也出不道声,脸色灰败,这会儿真正的成了死尸,不会动,没有表情的。 桀逆撑着身子,摇晃着站起,喘着气笑道:“不忠。。的奴仆,该当杀之。。。而。。。后快。” 傟琴红冰寒的目光摄来,桀逆竟感到有些害怕,他不敢看她的眼神,是以低头不语。 傟琴红道:“魔头,那僵尸不说,你说。” 桀逆忽然揖了个礼,神情严肃,道:“前辈,我只是奉命来取来贵宫的——玄无神我转生大法,至于那奴才所说之人及您手中的锦缎,在下一概不知。” 傟琴红是何等聪明之人,这魔头口中虽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必定清楚的紧,只是这僵尸人居心叵测,心怀鬼胎,想必是一心待二主,趁此邀功罢了,这魔头身居第一魔门魔主,又怎会不知。 桀逆见她不语,又道:“晚辈真不知,如若我。。。” “行了,你也别在那惺惺做态,我坐在这等那人便是,看看他有何本事。竟能杀得了我青哥。。。我。。。”傟琴红前面一句说的高亮清楚,后面一句却是低弱无比,几不能闻。因为她爱,她爱他爱得实在太深,太深。可就因为爱得太深,所以她恨,恨他当年为何这样狠心,狠心抛下她,不顾而去。可现刻,她只有愤怒,烈火般的愤怒,她要为他报仇。
、第五十四章 魔族传人
黄昏早逝,黑幕来临,一弯新月,已悄然挂上。玉仙峰顶的天空好似特别澄净,连月光都显得特别皎洁,照亮了整个峰顶。 浪刀一在韩秀儿精心的照顾下,已无大碍,唯有双手骨折,需要重新接回方才能好。空无绝内力深厚,调息了几个时辰之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淤气,功力已恢复五成。桀逆邪功被破,一时间功力难以复原,以自身超强的念力引导魔气行遍全身,也只得生出了三成功力,他暗忖道:“哼,没想到功亏一溃,碰到了绝顶高手还不算,更可恨的是湮来宫的主人原来这般的强,藏帝人独那老混蛋,摆明就是让我来送死。” 空无绝伸了个懒腰,悠闲的道:“魔头,你功力复原了没?老头我可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废话少说,来,我们继续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这会儿只是想探探口风。 果然,桀逆冷哼一声,眼神惶恐,久久不语。空无绝心中疑道:“难道这魔头邪功一破,被功力全失?抑或者在等救兵,看他神情,必是如此。正好,让我先解决了他,免得救兵一到,更加难缠。”大啸一声,双掌平推,两股内气凝聚成形,两条淡淡白龙卷着月光飞旋而来。 桀逆一惊,失声叫道:“——怒龙风卷。”运气抵挡,已是不及。 ‘嗖’一道火光窜上峰顶,夹在空无绝与桀逆两人之间,两条白龙闷头撞上,只听龙吟嘶鸣,倏得化为雾状,散与空中,消失不见。 众人为之一怔,只见那道火光渐渐缩小,最后熄灭不见,一张俊气无比的脸慢慢浮现,全身血红的装扮,特别是那额头上那条飘扬的红丝带,更是奇异,上面也不知绣了一头什么怪兽,一对用绿宝石镶成的碧眼,寒光闪闪,妖冶异常,令人不禁生寒。 韩秀儿脸色一白,指着那怪人惊呼道:“怪物,就是这个怪物。” 浪刀一怒目相视,恨恨道:“红衣妖怪,我要为我师傅报仇。”‘噔’得纵起,飞身一脚踢向红衣少年。 韩秀儿大叫道:“不要,刀一,不要。”欲想阻止,早已不及。 红衣少年右手一出,一晃之间,便已擒住了浪刀的的左脚,浪刀一左腿被制,右腿跟着踢出。红衣少年左掌‘唰’的拍出,一脚一掌相对,登时尘灰飞扬。脚掌相对之即,红衣少年右手内力一涌,浪刀一只觉一股无形大力涌来,闷哼一声,整个人倒弹而回,奇怪的是刚刚好落回原处,并未受上一点伤。韩秀儿急把他抱住,慌道:“刀一,你没事吧,没事吧。”浪刀一运气一探,奇道:“咦,我怎会没事?” 那红衣少年炽热目光瞧来,浪刀一怒道:“红衣妖怪,我不要你让我,来,再来过。”挣扎着又起,韩秀儿死死的抱住他,泪光点点,不住拼命的摇头。渐渐浪刀一安静了下来,他淡淡道:“秀儿,对不住,我不该让你担心。”韩秀儿含泪一笑,抚着他头道:“我不怪你,大不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浪刀一笑笑:“不,我可没那么蠢,既然那妖怪不杀我,我便要留着这条命替师傅报仇。”韩秀儿一把将他抱得更紧了。 红衣少年炽热的目光忽又转向空无绝,空无绝将他打量了一番,捻着白花花的胡子,笑道:“不知阁下是否来自西域——龟兹皇教。” 韩秀儿愤道:“空爷爷,这还用问,看他的样子,哼,不是魔教的才怪,他还杀了刀一的师傅,空爷爷,你替我教训教训他。”愣了愣又自接道:“空爷爷,还是杀了他吧。” 浪刀一道:“前辈,无需你代劳,这仇定要由我来报。” 空爷爷哈哈笑道:“小子,你很有志气,可惜很不实际。” 浪刀一咬牙道:“我也知道,我武功大有不如,可那又如何,只要我活着一天,总是有机会杀得了他的。” 红衣少年突得开口,声间有些怪:“要报仇,随时奉陪。” 浪刀一道:“好,你倒也爽快,下次我定杀了你。” 红衣少年嘴角轻轻一抿,手指向傟琴红,忽道:“那卷缎锦,给我。” 傟琴红之前一直轻轻的抚着琴弦,这刻忽得遏住,眼神冰寒至极,杀意已生。 月光,很亮,很洁。 凌莫心仰头观月,忽得叹道:“姐姐,月为何会有阴晴圆缺呢?” 白暮雪道:“恒古到今便是如此,你问来做甚?” 凌莫心笑笑:“随便问问,总觉得每次一看这月亮,就会有事发生。” 白暮雪牵紧了他的手道:“心儿,没事的,姐姐永远陪着你。” 凌莫心大感欣慰,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山上行去,这山峰委实太高,山道更为崎岖,两人不由从天明走到了天黑。 又行了一阵,山路越见狭窄,初时两人行与其上是刚刚好,可离峰顶越近山路就越窄,一人行与其上已是勉强,最后只好由凌莫心在前,白暮雪在后,两人紧拉着手贴山壁而行。 峰顶,杀意更浓。 琴音瑟瑟弹起,红衣少年紧了紧头上的红丝带,对着傟琴红说道:“前辈好琴艺,可惜对我无用。”傟琴红道:“哦,是嘛?那就请你听好。” 傟琴红双手拔弦,嘣鸣声声,初时音调婉转流长,甚是悦耳,令人禁不住生出舒畅之意。空无绝暗道:“不好。”连忙喊道:“秀儿,刀一,你们快捂住耳朵。”说罢自身气息一沉,运气至耳,封了听识。浪刀一手不能动,捂不了耳朵,韩秀儿见状,双手立即捂了上来。浪刀一急道:“不要管我,你自己捂好,我能封听识。”韩秀儿不相信,仍是上前来捂。浪刀一更急,叫道:“秀儿,快捂住,我真能封住听识,快。”韩秀儿见他神情激动,心道:“他从不骗我,待会如若有何不对,我便立刻松手陪他一起便是。”念罢,这才双手捂耳。浪刀一松了口气,气运于耳,封了听识。 果然,音调突得提高,宫、商、角、徵、羽,五弦之音瞬间齐出,如瀑而至,震彻山峰。 “哇,什么声音,这也叫弹琴,难听死了。”凌莫心骂道。 白暮雪柳眉紧蹙,心头大感烦燥,拉着凌莫心的手都险些松开。 凌莫心道:“本来还弹的好好的,这会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这都什么曲子嘛?” 白暮雪眉头微皱,抿了下嘴,竟有些气急:“心儿,快运心法,这琴声中带着很强的内力,听久了必要伤损脉。” 凌莫心闻声忙运起心隐老人所授的清心之法,白暮雪也轻轻闭上了眼,默运心法,两人双手相引,彼此将气传于对方,循环不息,共御魔音。 傟琴红白发飞扬,眼神凛冽,一双纤手有如魔法般,将琴弦左牵右引,前拔后挑,幻出万千残影,琴音更高,穿透空气,呼啸而来。 韩秀儿将手捂得更紧,不时仰身瞧着浪刀一,若他有任何异样,她便立即放手。浪刀一面容沉静,并无大碍,只是心中大奇:“我这封识大法是师傅所授,是任何奇声异波的克星,可这会怎的还能隐约听到琴声?”空无绝暗暗叫苦:“这老妖女,琴音端得厉害,封了听识都不顶用,只怕再过一时半会,老头我这双耳是要聋了。” 傟琴红双手不停,琴音一波接一波,来得更快,更疾。 红衣少年全身如烈火燃烧,被火光包作一团,火中,红衣少年双眼紧闭,念力贯穿全身,琴音一来,体内便生出抗气,与之消解,奇异至极。 傟琴红双手突得按住琴弦,‘嘣’一声长鸣,曲终音散。 红衣少年身上的火光渐渐退去,又复如常,他嘴角一抿,淡淡一笑道:“前辈,我说了没用的,您又何须耗费心神。” 傟琴红双目一瞪,叱道:“藏帝不天是你什么人,快说。” 红衣少年答道:“我不知道,亦都不会回答。” 桀逆忽然冷笑道:“师弟,你好大的胆子啊,连祖宗都不认了嘛。” 红衣少年瞟了桀逆一眼,笑道:“我的事,要你来管,没用的废物。” 桀逆怒道:“藏帝红日,你。。。你竟敢同我这样说话。” 藏帝红日道:“那又如何,我梵云魔罗一族,自出生以后,那便就是自由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包括魔皇。” 桀逆脸色铁青,竟不敢再回一句话。 傟琴红怔道:“藏帝红日,梵云魔罗。” 藏帝红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悠然道:“前辈,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不妨告诉你,藏帝不天是我的祖父,可他只是个懦夫,我不会尊敬他的。” 空无绝突得骂道:“龟孙子,你知道个屁,你祖父虽是个大魔头,但绝不是个懦夫,他曾经在魔罗大殿以一人之力,大战中原豪杰,那是何等的壮烈,只可惜他太过自信了,最后终还是败了。” 藏帝红日笑道:“那又如何,妇人之仁,整个皇教就因为他,才至于要消声匿迹,隐陲荒际数十载。身为梵云魔罗一族,我替他感到羞耻,我梵云魔罗大邪法天下无敌,是问他用了又岂会惨败,也不至于我教消差点灭亡。” 空无绝叹道:“罢了,罢了,要报仇就来吧,只是别伤这那两个娃娃便是。” 藏帝红日大笑道:“报仇?我为何要替一个废物报仇,哈哈,我要的是绝世秘籍,天下武林的霸主。”手微微扬起,指着傟琴红冷冷又道:“锦缎,我要定了。” 傟琴红一字一字道:“这不可能。” 藏帝红日将袍往后一甩,脚尖一点,整个人飞纵而起,平行着身子向傟琴红扑来,临空之际,突右手一探,变掌为爪,抓向傟琴红身旁的那卷锦缎。傟琴红右掌往琴上一拍,古琴从右一翻,转了三转,对着藏帝红日右手砸去,古琴翻转之际,傟琴红整个人也跟着平移了两尺,琴到人到,左手斜拔琴弦,一道劲气猝然射出,趁此时机缎绵又回她手。藏帝红日右手被琴身一阻,忙得撤开,又见一道淡淡气痕自面门飞射而来,情急间,挥左手挡在面前,‘嗖’‘嗖’两道劲气忽从下方钻出,藏帝红日微微一怔,身子侧翻,飞速转了数十圈,堪堪落向一旁。 傟琴红坐姿不变,将手中的锦缎又往旁边一摆,自又轻轻拔弄起了琴弦,发出动听琴音。 藏帝红日双目炽红,没人能对他这样,这是第一次,红袍已被劲气洞穿,可他左手去挡的那道劲气呢?是假的?虚劲? 一团烈火从心中燃起,他愤怒,惊奇:“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会用左手去挡,从而偷袭我的空档。” 傟琴红遏住琴弦,淡淡笑道:“你不知有种能力是天生的么,你不也有。” 藏帝红日心中一怔:“我天生俱有御火之能,那她是。” 傟琴红道:“是预知,我能预知你下一刻要做什么。” 藏帝红日狂笑:“不可能,我不信。”一团火红自掌心燃起,凝聚成形,火焰滚滚,藏帝红日大喝一声,那团火球直速而来,在夜空中汤过一道淡淡光痕。 傟琴红端坐不动,火团只离她分毫之隔,她仍是不动。 藏帝红日全身冷汗渗出,他没办法不信,因为这团是假的。 火团刚刚触及傟琴红身体,竟倏得消失,就如光影一闪而逝,这的确是假的,是虚招,她早已知道。 藏帝红日怪叫着:“不可能,绝不可能。”可事实偏偏如此。 傟琴红道:“收手吧,你是不可能胜我的。” 藏帝红日怪叫一遏,忽又大笑,笑得很怪,笑容也很怪:“那就让你见见,真正的梵云魔罗大邪法。”蓦得腾起三丈,大吼一声,响彻群峰,只听吼声过后,藏帝红日全身骨髂一阵暴响,顿时火光四耀,照红了整座雪峰。 炽热之感一阵阵传来,仿似烈火地狱,永不熄灭。可奇的是,山上的雪并未因此而融化。 浪刀一疑道:“记得这妖魔在玉虚峰时,也有这般的热,可这次,为什么雪不会融?”韩秀儿也是不解。 傟琴红道:“这是梵云魔罗第二重境界,他已成心魔。” 空无绝接道:“所谓心魔,最强的便是幻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