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只有了仇恨,而少了其它本该有的,所以他很难找到,对于一个这等年纪的小孩来说,身负这样的血仇,确是件另人难以想象的事,但这样的事确偏偏发生了,发生在这孩子的身上。心隐老人望着夕阳下的凌莫心,心知他以后的路是多么的艰辛,多么的困难,心中便有如压着块千斤巨石,久久不能放下。这时一阵海风吹地,惊起了原本停在岸上得几只海欧,心隐老人朝心儿喊道:“心儿,日已西落,时近黄昏,我们回去吧。”凌莫心转身一看,见心隐老人不知何是已在这里,虽有疑问,但心中微喜,看来爷爷得武功的确厉害,要有一天能练到爷爷这般,报仇便指日有望了。想着便跑到心隐老人处,答道:“爷爷,今天我拾到了一个海螺,要几个才行啊?”心隐老人捋了捋胡子,皱了下眉,道:“怎才一天,你便不想捡了?”凌莫心道:“我捡了好长时间,才捡到这一个海螺,爷爷这跟学武有什么关系啊?”心隐老人道:“有关系,以后你便会明白,现今你只要每天来这海边拾海螺便是。”凌莫心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爷爷,那这要拾到何时才行啊?”心隐老人道:“只要你能看清海边所有的海螺便行了。”凌莫心一听,低头轻声嘀咕道:“看清海边所有的海螺,那不就要全捡回来,岂不累死。”说罢朝心隐老人吐了吐舌头。心隐老人看凌莫心一副怪样,随即一笑,道:“那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凌莫心点了点头,便跟心隐老人一块走了回去。白暮雪已早早准备好饭菜,此刻正站在屋外眺望着远处,等待着心隐老人和凌莫心他们回来。不久,她便远远得看见了他们的身影,白暮雪朝他们挥了挥手。不远处,他们也望见了白暮雪。凌莫心道:“爷爷!是白暮雪也,我肚子饿了,你煮得面好难吃,白暮雪煮得一定很好吃,我们快些走吧。”心隐老人道:“你这孩子,别没大没小的,人家比你年长,你还白暮雪前,白暮雪后的叫,以后不准这样。”凌莫心撅嘴道:“她是叫白暮雪嘛,难道还叫别的不成。”心隐老人双眼一瞪凌莫心,凌莫心喃喃道:“那。。。那叫阿雪姐姐还不成嘛?”心隐老人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一阵欢喜,不知何时,凌莫心已跑在了前面,还不时回头道:“爷爷!快点,快点。”看来他着实饿了。心隐老人背负双手,慢慢跟了上去,口中喊道:“心儿,你慢着点。”不一会,便到了木屋,凌莫心见到白暮雪便问:“可以吃饭了嘛?”白暮雪被他这突然得一问,呆了会儿,便即回过神来,道:“可。。。可以吃了,就在里面。”还没等她说完,便一溜烟得冲进了屋子,待心隐老人和白暮雪进屋时,凌莫心已在那狼吞虎咽得吃着。心隐老人和白暮雪相眼一望,不禁一笑。白暮雪道:“慢着吃,别噎着。”接着又道:“师傅,您也用饭吧。”心隐老人道:“好,阿雪的饭煮得最好吃了,今天我也要吃他个几碗。”说罢便也来到桌前吃了起来。白暮雪看这一老一少,不禁扑哧一笑,自己也随他们一块儿吃了起来。她吃饭时还是那么的幽雅,那么的脱俗。凌莫心不住往这边看了看,随即又埋头吃饭去了。白暮雪似觉到了凌莫心,她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又不住抿嘴一笑。凌莫心道:“白暮雪,你煮得饭可真香。”心隐老人一瞪凌莫心,他随即改口道:“不对,不对,是阿雪姐姐。”白暮雪双颊一红,轻声道:“是。。。是吗。”凌莫心又道“当然是,阿雪姐姐煮得就是好吃,爷爷你说是吧。”心隐老人也附和道:“是,当然是。”白暮雪被这一老一少一夸,双颊更红,道:“别取笑我了,我。。。我吃饱了,出去走下,你们请慢用。”随即便放下碗筷,走了出去。心隐老人道:“你看你,这孩子。”凌莫心又朝心隐老人吐了吐舌头,道:“是很好吃嘛。”即又埋头吃饭去了。心隐老人一笑,但心中却还是有几分担忧,要是天天能像这样该多好,但终究有些事是不能避免的,总该要去敢勇面对,心儿以后要走得路,还要看他自己。凌莫心察觉心隐老人突然面色不对,便叫道:“爷爷!爷爷怎么啦?”心隐老人回过神来,对着心儿笑道:“快些吃饭吧。”凌莫心道:“哦!”白暮雪漫步在竹林中,心中想着凌莫心吃饭时的样子,又忍不住抿嘴一笑。此刻,他心中充满欢喜,以前的她,是空虚,是寂寞的,但自从心儿来了后,她便也变了,从冰冷、寂寞,从不开心、不愉快,这些都慢慢变成了温暖、充实、愉悦、快乐。她今天感到非常开心,心隐老人想必也是如此吧。她忽然一时来兴,竟轻轻一跃,身形便已飘在空中,随着她的动作,她就像一只美丽的白蝶蝴在翩翩飞舞,穿梭在这翠绿的竹林中,仿如一幅绝美的画。待她徐徐落下时,还是那么的白,那么的美,似如一片雪花轻轻飘落。这是她的一个新开始,也是凌莫心的一个全新开始,命运将从此改变他们,改变他们的一生,甚至于他们的一切,一切。这就是全新的命运,全新的开始。
、第十三章 亦真亦幻
黄昏已过,夜又渐降临。白暮雪看天色已晚,心想心儿他们应都用饭完毕了吧,便漫步回了木屋。心隐老人和心儿两人已都用完了饭,桌子早早便收拾了,现一老一少正下着象棋。此景真是其乐容容,要真是每天都似这般,那是何等的快乐,何等的开心。可现实终归是现实,现实是不可逃避的,即便暂时让你逃避了,但终究还是要去面对。凌莫心道:“爷爷你要输了哦。”心隐老人一捋胡子,笑着道:“心儿,未必哦。”凌莫心疑道:“爷爷,再一步你已无棋可下了,怎会不输?”心隐老人这时把红马往上一将,道:“现在呢。”凌莫心一看自己的棋,黑将已无路可退,虽刚才把对方的棋逼得走投无路,再一步便是死棋,可自己这边却无从顾太,反让敌方反将了一把。凌莫心红着脸道:“我。。。我没看见,哼。”心隐老人缓缓道:“心儿,做事不能急于求成,练武也是如此,定要先看清对方一举一动,方才能攻守兼备,如若连看都看不清,怎能取胜。”凌莫心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道:“嗯,爷爷!我懂了,捡海螺也应如此,是吧。”心隐老人默默得点了点头,道:“我们再下一盘吧。”凌莫心有些兴奋道:“好,这次定要赢你。”两人把棋排好,便又开始下了起来。下了不一会儿,心儿一看外面天色已晚,忽想起了什么,但似又忘了。忽得脑中突然闪过了白暮雪,这下他真想了起来,是海螺,在海边拾到得那个大海螺。凌莫心道:“爷爷!我先前给你的海螺呢?”心隐老人道:“我帮你放了起来,怎么你现突然想起这海螺呢?”然后捋了捋胡子,笑着看了看凌莫心。其实心隐老人早知他要这海螺作什么,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凌莫心道:“没。。。没作什么,只是想。。。想。。。”“想送给阿雪是吧?”心隐老人接着道。凌莫心一脸惊疑,眼睛大大的瞪着心隐老人,道:“爷爷,怎么你会知道?”心隐老人又捋了捋胡子,笑了笑。但就是不答凌莫心。凌莫心急道:“爷爷!你就说嘛!你是怎么知道的?”心隐老人笑着道:“就你这点心思,我岂会不知。”说着便从衣袖里拿出了那大海螺,递给了凌莫心。“拿去,对女孩子要礼貌点,知道嘛?”心隐老人又道。凌莫心红着脸,接过了海螺,点了点头。白暮雪此时刚发好回来,进屋一见他们已把桌子收拾好了,正下着棋呢。他们下棋太专心,直到白暮雪来到他们身边时,竟还未发觉。突然,凌莫心跳了起来,拍手道:“哈哈,爷爷你这回可要输了吧。”白暮雪靠得太近,被凌莫心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们这才看见白暮雪,不知何时她已回来了,心隐老人微笑着道:“阿雪,回来了。”白暮雪道:“嗯,回来了,看你们正下棋,不便惊忧,便悄悄的走了过来。”凌莫心见到白暮雪刚刚被自己吓了一跳,便道:“刚才。。。刚才没吓着你吧。”白暮雪微笑的摇了摇头。凌莫心又道:“爷爷,天色不早了,我们明天再下吧。我累了,想休息。”心隐老人道:“好,你的房间在那边。”指了指方向,又道:“我房间就在你对面,有事叫我便成了。”凌莫心点头道:“知道了,爷爷!”说罢便朝房间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忽得转身把海螺塞到了白暮雪的手中,吱唔道:“这个。。。这个送你,放在耳边,很好听的。”刚说完便飞似的跑进了房间。白暮雪看着手中的海螺,心里觉得好开心,好快乐。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她。心隐老人看着这两个孩子,心中也是一阵欣慰,在他有生之年,还能有这两个孩子陪伴身边。白暮雪小心的将海螺放进了袖子里,对心隐老人道:“师傅,没什么事,我也回屋休息了。”心隐老人道:“去吧!我也有些累啦。”秋天的夜,虽不比冬天的夜,但风却学是那样的凉,吹得竹叶嗖嗖作响,仿佛这些个竹子也禁受不起这秋夜的凉风,发出阵阵嗖响来作抗议。房内,凌莫心已经睡着,他今天似忘了仇恨,过得很开心,很快乐,但他内心其实时刻都记着,都想着。。。心隐老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深思着以后该怎样去教这孩子,才能令他复仇的心恢复如常。“做个平凡的人,难道不好吗?”心隐老人自问着自己,但身在江湖,有时真是身不能由已的。烛光微闪,人影蒙胧。白暮雪小屋内的白烛还亮着,她似还未入睡,微弱得烛光照在白暮雪绝美的脸上,更衬出了她的美,她的雅。她斜卧在床上,手中拿着凌莫心刚送她的海螺,想起了这几日心儿的到来,却是改变了她,她很开心,很快乐。她轻轻得拿起海螺,贴在耳边,聆听着海螺中发出得美妙声响,也渐渐得进入了梦乡。小岛上的夜,是那么的静,那么的美。在月光的覆盖下,所有东西都似蒙上了层雾,一层薄雾,真是夜蒙胧,月也蒙胧。。。。。。清晨,又是清晨。转眼间,不知不觉,凌莫心来到岛上已有几月了,他天天清晨来到海边,黄昏而归。渐渐他已觉得自己于以前以有些不同,现在一眼望去,便能很轻松得找到海螺。白暮雪感情于凌莫心也日益增好,似一对姐弟,但她却还是很少言语,大多是凌莫心在那儿叽哩呱啦得大说一通,然后她也就笑笑。也许这跟她成长的环境有关吧。她虽有些冰冷,不善于言语,但她对凌莫心确是关心至致。这时的她,正在林中练剑。时已初冬,岛上有些树已凋零。此刻剑花翻转,夹带着几片黄叶,卷起阵阵劲风,忽而婉转,忽而强劲,婉转时四下沉静,只有几片枯叶随风飘落,而强劲时却是尘土风扬,剑花一个接一个,煞是好看。这套剑法阴柔中带着阳刚,婉转中又有强劲。正是心隐老人传授于她的‘亦幻剑法’,‘亦幻剑法’——亦真亦假,亦柔亦刚,亦虚亦实。各中奥妙,真是说也说不出,道也道不清,要练了方才能知剑法之精髓。忽然,白暮雪一跃纵起,剑亦随人起,从下至上,空中接连变了七个剑招,竟出现数个人影闪动,不知哪是虚哪是实,哪是真哪是假,待到地上,人影即失,剑已然归鞘。她轻轻的拭去了额上的汗珠,柳眉微皱,似对这剑法有所不解,特别是方才练的最后一招‘莫须有’时,对那其中的变招甚为不解。白暮雪边想边行,竟不知不觉来到了海滩边,凌莫心此时早就懒洋洋得躺在了海滩上,享受着这初冬的阳光,因为他早已将海螺拾尽,这几月来海滩边海螺已寥寥可数,只有涨潮后才能看到那么几个,这些海螺都尽数在了凌莫心的房里,白暮雪的房里,这些海螺竟都成了他们的装饰品,摆设品。他脖子上还挂了个非常漂亮的小海螺,是白暮雪亲手为他做得,闲时还可用来听海螺发出的美妙声响。此刻,他就把脖子上的海螺贴在耳边,静静得听着。忽而眼前出现了个白色的倒影,静静得站在凌莫心的身后,默默着凝视着他。凌莫心初时还半瞌着眼,一见到白暮雪,便忽然来了精神,‘唰’得立刻从海滩上起身,笑咪咪得对着白暮雪,刚想开口,白暮雪却道:“心儿,你是不是又偷懒啦,怎么躺在这儿晒太阳。”语气中带点严肃。“我可没偷懒,只是这边的海螺都快被我拾绝种了,哪还会有,也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教我其它的。”凌莫心有些懒洋洋的道。白暮雪皱眉道:“师傅叫拾海螺必有用处,你只便专心的拾,其它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嘛。”凌莫心还是懒洋洋的道:“知道啦,只是真找不到海螺了嘛。”边说还边打了个哈欠。白暮雪水灵的眼一瞪凌莫心,凌莫心便知自己刚刚散漫的行为惹她不开心了,但细心一想,平常虽然有些时候她也用这种目光瞪自己,但很快又会对我笑的呀,今天,怎么?白暮雪见凌莫心不在言语,自又想起了那几招剑招,凌莫心经心中一转,便猜到了她十有八九是有心事。于是便轻轻的唤了一声:“姐姐,阿雪姐姐!”果真,白暮雪竟没听到。凌莫心这次加重了声音,唤道:“阿雪姐姐!”还故意拖长了声音,但白暮雪还是未听到。凌莫心见白暮雪还是未作出反应,他竟跳到她的面前,扮了个鬼脸,这还不够,口中还怪叫道:“姐姐,你看那边是什么?好奇怪哦!”边叫手还往那边指。白暮雪终于缓缓道:“心儿,别闹了。”凌莫心见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才罢手,皱眉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啊?要是不开心我给你讲笑话好吗?”白暮雪道:“我不是不开心,只是有些地方不解。”凌莫心奇道:“什么有些地方不解,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明白?”白暮雪道:“是师傅教我的剑法。我练时有些地方不是很解,你还没学武呢。自不知其中道理。”凌莫心显得有些不高兴,撅起嘴道:“哼,爷爷偏心,叫我拾海螺,交你却习武练剑,不公平。”白暮雪道:“习武练剑可是件很难的事,师傅叫你拾海螺,便是要打好你的根基,是后练起武来才能得心应手,才能比别人练得更快,更好,知道嘛。”凌莫心点了点头,道:“咦,今天你怎么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