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体贴,心细得很。”
她穿好绣鞋,正要动手,却听得有人叫到:“小姐住手!”原来正是曲墨。他
安排好齐八宝住所,便往回走,听下人报说大小姐与一人在观鱼亭动手,便急赶过
来。
他走到二人近前,笑道:“小姐,你有所不知,这少侠是堂主的公子,名叫胡
逸潇。”
李潇心下一沉:“听他叫这姑娘小姐,难道是胡乐天的女儿?这回却要做不成
夫妻,做兄妹了。”
那曲墨冲李潇一笑:“少堂主,这位小姐是副堂主云雨之之女,名叫云小美。”
“云小美,云小美。”李潇笑道:“名字好美,人更美。”
云小美一听之下,羞得满面通红,两只手好像是多生出来的,不知放在哪儿才
好。
李潇下欢喜:“原来是副堂主之女,害我吃了一惊,还以为夫妻做不成了!”
深深一揖:“小美妹妹,刚才小兄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说罢偷眼向她望去。
云小美道:“原来是…是少堂主,得罪了。”
李潇笑道:“什么少堂主?叫我潇哥哥好了。”
云小美面上一红,轻道:“好,潇…哥哥。”
曲墨夹在中间,好不尴尬,干笑道:“既然无事,小老儿先走一步了。”
李潇笑道:“且慢,曲叔叔,那齐庄主在哪里?我正要去看他。”
曲墨道:“前面不远,西跨院二号房,三号房也收拾好了,给那位姑娘。一号
房留给少堂主。少堂主要老朽带路么?”
李潇笑道:“不用不用,多谢曲叔叔。”
曲墨一揖,径自去了。
李潇一笑,对云小美道:“小美,我有个朋友受了伤,要去看望,改天再来看
你。”
云小美听他‘小美’叫得甚是亲切,心下喜欢,轻应道:“嗯。”便自脸红红
地低下头去。
李潇不再多说,便自向西跨院走去。
云小美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无限憧憬,想到刚才之事,嫣然一笑,看这池中之
鱼,似也欢快许多。
西跨院。
这客房虽不甚华丽,却也清幽素雅,算是个不错的养伤之所。
齐八宝正在床上盘膝运功疗伤,他胸口穿了两个洞,幸他内功深厚,加之及时
止血服药,伤势虽重,倒也无性命之忧。
齐珊儿早换去了阴阳教的黑衣,换了件女孩儿家漂亮的衣裳,腰间还挂了个玉
坠儿。怕打扰齐八宝,自在外屋闷坐,时颦时笑,不知想些什么。
李潇进得屋来,见她那副模样,心道:“这丫头傻呆呆地,莫不是在想我?”
又见她换了女装,更添几分妩媚,笑道:“珊儿,你换了衣服,好漂亮啊。”
珊儿听见人声,原来是潇哥哥,心下高兴,喜道:“潇哥哥。”含羞带笑,犹
是撩人。
李潇上看下看,笑道:“这些时日事多得很,也没仔细看,原来我的珊儿这么
漂亮,真是美死个人了,嘿嘿嘿,这玉坠儿也不错,和你好相配哟。”
珊儿笑得很开心。——女孩儿总是在细小之处加以装扮,若是她心仪之人看到
了,又夸奖她,便会十分高兴,因为那说明他在乎自己,对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
一个行为都观察细致入微,偏偏这世上细心的男人却不多,总是让女人白费了心思。
倒也是件有趣的事。
珊儿问道:“你不是和胡堂主在一起谈话么?怎么这么快就到这儿来了?”
李潇笑道:“是啊,本来是在大厅,但我想你,两脚不听使唤,不知不觉便走
到你这儿来了。”
珊儿嗔笑道:“你又说笑了。”
李潇道:“你又不信,你的影子总在我面前晃啊,晃啊,我看谁都像你,刚才
一个人从我前面过,我一见正是你,便过去亲了一口,哪料嘴被扎得差点出血。”
说着揉了揉嘴唇,象是真有那么回事儿。
珊儿笑道:“哪有这种事?你莫不是亲在了仙人掌上?”
李潇笑道:“若是仙人掌还好,我却是亲在了一个大汉脸上,他一脸胡子,扎
得我生疼。你猜他说什么?”
珊儿道:“他说什么?”
李潇道:“他跪在我面前,涕泪横流,结结巴巴地说,‘少堂主,我,我是有
老婆的人哪,而且…我老婆凶得很,多谢少堂主错爱,可这种事,我是万万不敢。
’哈哈哈……他还以为我这少堂主发了花痴呢。”他装成怕老婆的模样,又憋粗了
声音,仿佛真的有个大汉说过这些话一样。
珊儿被他逗得开心,也抿起小嘴儿笑了起来。却听到屋内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李潇微笑道:“庄主伤势如何?”
珊儿幽道:“恐是不轻……”想起娘已死,爹又重伤,不禁伤感又生。
李潇知她连遭变故,心情不佳,扶住她肩头,轻道:“庄主在这里养伤,不要
打扰了他,我们出去走走好么?”
珊儿点头,二人并肩向外走去,出得分舵大门,门上武士已知那少年乃是少堂
主,都躬身施礼,不加阻拦。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晚霞遍天,鸟倦归巢。微风轻抚,好不舒畅。二人浏览山
间景色,互诉心声,心中愁苦,皆烟消云散。
一一人就是如此,当他们历尽争斗,饮遍喧嚣,那小小的一段宁静,是多么的
珍贵,又是多么的安详?
而这宁静,却永远是短暂的,稍纵即逝的,当你想抓住它时,它却在你手边流
走,它留给人的,也只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难道长久就真的是更好么?正如那美丽的昙花一般,它让人将最美的一刻
留在心里,一刻,只一刻,就够了。这事物,总是要有些缺憾,才更加美丽。太过
完美的东西,反倒让人觉得虚伪。人类的思想,就是如此的悲哀……
不知不觉,已是星光闪烁,明月当空。二人并肩走回玉龙堂。
一名下人躬身道:“少堂主,堂主在大厅设宴等候。”
“嗯。”李潇应了一声,自思,反正也当上了少堂主,自然要有些派头才好。
先叫下人为自己找了套华丽的衣服换上,便携珊儿向大厅走去。
灯火辉煌,菜美酒香。大厅中一桌酒席,胡乐天居中而坐,云雨之在右,赵青
等四人侧座相陪。云雨之之侧,却有一女子,正是云小美。李潇忙道:“孩儿来迟,
爹爹恕罪。”
胡乐天笑道:“无妨,无妨。”
李潇又向余人一拱手:“让各位久等了。”两眼却向云小美望去。
众皆还礼,云小美也点了点头。见他身后一女,一张俏脸儿,不施粉黛。衣着
虽简,却不失优雅气质,如同千支红玫瑰中夹着一朵白莲,清新亮丽,超凡脱俗。
与李潇甚是亲密,心下却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李潇入座,珊儿亦在他身侧落座相陪。李潇道:“这位是…秋雨庄主‘ 默语刀
‘齐八宝之女,名叫齐珊儿,是我的……朋友。”
他本想说:‘ 这是我老丈人的闺女,便是我老婆。“只是此座上皆是些长辈,
开不得玩笑,倒弄得一身不自在。
众人点头。
胡乐天道:“齐姑娘,尊父伤势如何?”
齐珊儿微笑道:“谢堂主关心,家父伤势已稳定。”
“嗯。”胡乐天应了一声,又目视云小美道:“潇儿,这是你云叔叔之女,小
美,你们见过了吧。”听他语气,想是曲墨已将前事禀与他知。
李潇一笑:‘ 是。不但认识,而且还成了朋友呢。“
云小美面上一红,便低下头去。
云雨之笑道:“小美,江湖儿女,怎可如此怕羞?来,去给你潇哥哥斟酒。”
云小美见众人皆笑,心中恨自己不争气,倒也大方几分,当下提起酒壶,便要
与李潇斟酒。
李潇忙笑道:“这怎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手却把酒杯递了过去。众人
大笑。珊儿见他与云小美谈笑若旧识,却也十分高兴。心道:“潇哥哥这般英雄豪
气,纵有千百佳丽相陪,也是应该的。”
那李潇本无甚气质,性格又怪,时而油嘴滑舌,时而一身正气,在齐珊儿眼里,
他却成了英雄,这便是一情字障目,被爱蒙住了心灵。
而在女孩子的心目中,只要是待她一心一意,温存体帖的男人,又有哪个不是
英雄?
众人有说有笑,觥筹交错,欢声一片。那空中的月亮,也似明了几分。
月当然是不会变亮,它显得亮了,自然是因夜更深了几分。
第七回 惨战顺天教 绝恋儿女情
更新时间20031018 10:30:00 字数:3100
夜,让人忘记忧愁的夜,
夜,无尽的夜。
“轰……”,“轰……”几声巨响,撕裂了这宁静的夜空。
一武士疾入大厅。
“报告堂主,顺天教的人将七星岩包围,杀上来了!”那武士显是十分焦急,
“他们手中都带着震天雷,山下的弟兄们已经抵挡不住了!”
“哼!”胡乐天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这帮孙子知我要联合各派共伐顺天教,
他们却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众人俱起身道:“听堂主指示!”
云雨之道:“堂主,他们有备而来,我们猝不及防,加之他们有震天雷相助,
不如暂退,伺机反击。”
肖红道:“不可,我们号令天下共伐顺天教,今日一退,威风尽扫,天下还有
谁肯听从堂主号令?”
胡乐天稍加思索,沉道:“不必多言,大家下去看看!”众人应声而出。
李潇拉住珊儿轻嘱:‘ 下面危险,你回去照料齐庄主。凡事小心。“
珊儿本担心他安危,又想父亲重伤未愈,只柔声道:“你也要小心。”便自去
了。
云小美见他俩情意绵绵,哼了一声,疾追众人而去。
李潇见珊儿已走,便快步追上众人,齐向山下奔去。
火光熊熊。火光中只见黑压压一片黑衣蒙面人,右手各有兵刃,左手却都拿着
一样:震天雷。江湖传闻此物乃是顺天教主所研制,威力无匹,饶你是绝顶高手,
震天雷一到,管叫血肉无存。此时玉龙堂武士伤亡惨重,却不肯退后一步。地上残
肢断臂,惨不忍睹。
胡乐天怒道:“住手!”声若惊雷,居然将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压了下去,双方
打斗也随即停止。
“顺天教主!你可来了么?”胡乐天声音虽缓,却如洪钟,百里可闻。
只见那黑衣人群中,走出一人,与那些黑衣人俱是一样衣服,一样打扮。那人
道:“我自然来了,胡乐天,你找我有事?”这人甚奇,自已率众来杀胡乐天,却
问胡乐天找他何事。
李潇心道:“这人便是顺天教主?怎么跟教众一点区别也没有?”
他以为,一教之主,自应穿着与众不同,有一股气派才是。却不知这顺天教能
成为天下第一教,自是有一套办法。这顺天教教主以下,仅有两名护法,称左使右
使。一人为教主,余皆为教众,只听教主一人号令,相互传达。教主亦不循常理,
衣食住行,一切与教众相同。又传闻教主能与神鬼相通,乃是代天宣化,济世救人。
甚受人爱戴。加之除恶扬善,扶困济民,是以德布四方,恩泽当世。江湖游散人氏,
有如蚁聚,只求跟随教主,萤萤逐月。使得顺天教几十年来,发展壮大,成为江湖
第一教。
胡乐天自然知道顺天教之事,当下不疑,道:“教主,今日攻我玉龙堂分舵,
却是何意?”
教主冷道:“你胁迫天下门派,欲齐攻我顺天教,又是何意?”
胡乐天怒道:“你假仁假义,装神弄鬼,蒙骗世人,妄称天数,人人得而诛之!”
教主回首道:“教主是不是这样的人?”
教众齐声喝道:“不是!”万人一声,惊天动地。
“哈哈哈哈哈………”胡乐天大笑:“他们被你迷了心志,当然为你说话,真
叫人可发一笑。”
顺天教主也不愠不怒。轻轻一笑:“听闻堂主四处遍寻人间三宝,意欲统一天
下,可有此事?”
胡乐天身子一震,心道:“此事极秘,只有我座下七高手知晓,他却从何而知?
莫非有内奸?”却面不改色,笑道:“教主说笑了,在下身在江湖,不问世间之事,
又怎会想统一天下?”
顺天教主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派人到我教九日峰总坛刺探
虚实,便是想偷我教至宝‘ 七绝鬼符‘,还道我不知?”
胡乐天强笑道:“我从不知贵教有人间三宝,更未教人去偷,这话从何说起?”
教主冷笑:“你以为‘七绝鬼符’是人间三宝之一?真乃无知透顶!”
“你今日攻我分舵,伤我武士,欺我是何人?”胡乐天差开话题,怒道:“今
日你我该见个高低!”说罢欺身而上,一掌劈向那教主头顶。
教主一闪,五颗震天雷随手而出,胡乐天知其厉害,倒身疾退。轰然几声,胡
乐天虽未被炸到,但仍被震得身子一斜,头扭向一边,嘴角已渗出血丝,显是一震
之下受了内伤。浑身上下崩了一层土,甚是狼狈。
云雨之一纵,到在胡乐天近前,低道:“堂主,那震天雷甚是厉害,还是暂退
为上。”
胡乐天面色槟铁般凝重,也只得忍下这口气,喝道:“退!”
堂中武士应声而退,顺天教主喝道:“冲!”黑衣人铺天盖地,风卷而上,手
中震天雷齐抛,轰轰声不绝于耳。山上石屑齐飞,枯枝乱舞,倒处炸得黑焦一片。
胡乐天众人退守天守阁,顺天教众杀至,胡乐天命人以暗器击之,对抗一阵,
顺天教也死伤不少。毕竟那震天雷威力更胜一筹,玉龙堂武士渐渐不支,纷纷倒地,
不得已,众人弃天守阁,依山道而上,向接仙台退去。
顺天教主身先士卒,呼喝连连,率众紧追不舍,不多时,已将胡乐天逼至接仙
台。胡乐天自知此台乃是七星崖绝顶,下面万丈深渊,面对身前万余名黑压压的顺
天教徒和他们手中的震天雷,却也是无可奈何。回顾身畔,仅剩四大高手、云小美
和李潇。
李潇心道:“娘的,认了个爹便倒了个大楣,以后可不敢乱认了。”
路已绝。
顺天教主笑道:“胡乐天,你自命英雄,可想到过今天?”
胡乐天仰天长笑:“教主,我纵不是英雄,你靠震天雷赢人,也算得上英雄好
汉么?”
正笑间,突觉腰间一麻,被人点了穴道。却是副堂主云雨之。云雨之手中拿了
一把精巧的匕首,横在胡乐天颈上,笑道:“堂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和我一
同归顺顺天教吧。”
云小美先是一惊:“爹,你这是……?”
胡乐天虽惊不怒。笑道:“原来内奸是你。”
赵青怒道:“云雨之,你敢伤堂主,我便把你女儿扔下悬崖!”原来他点了云
小*道,推向崖边。
李潇心下起急:“这孙子,竟敢拿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