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暗暗心惊:“这老者的掌力如此霸道,中原武林恐怕也少有,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啦!”于是向侯卿道:“闵长老想来已经遭了你们的毒手吧!”
侯卿笑道:“那是自然,这个老家伙已经死了,不过你也不用伤心,你马上就要去陪他了!”任冬一脸不解的表情,问道:“你们数十年的交情,亲如兄弟,你们能下得了手!”裕涛哈哈笑道:“我们兄弟当年尊奉了封教主的命令进入丐帮,只怪你们这些叫花子瞎了狗眼。”
任冬心中暗自惭愧,脸色丝毫不变转向老者道:“不知道老先生如何称呼?”老者微笑道:“老夫的名号想来任帮主定然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帮主马上就要死了,老夫就让你死得瞑目,老夫火莲教霍迪。”
“天地罗刹功,难怪如此霸道!”任冬轻轻点头笑道,霍迪脸色微变,右脚向前跨出一步道:“你……你怎么知道?”原来这霍迪乃是封追的小师弟,任冬与赵经不打不相识后来成为至交,曾听赵经提起过霍迪的名字,是以一听霍迪之名便知道他所用的是“天地罗刹功”。微微举起右掌,笑道:“就让我再来领教一掌吧!”
霍迪一听这话,不由迟疑起来,暗道:“难道他中了我一掌,竟然还能接我一掌吗?”其实任冬现在体内提不起半点真气,他先中了霍迪一掌后又耗尽真气接了那汉子一掌,内伤之重没有三四十天恐怕难以痊愈,他如此说不过想必霍迪全力打自己一掌,死的痛快,免得受到羞辱。见霍迪迟迟不敢发掌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霍迪这时心道:“就算他能勉力接我一掌,难道还能让我也受重伤吗?”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冷笑一声,身子突然激射而出右掌全力拍出,只见眼前一道灰影闪过,一人挡在任冬身前和自己对了这一掌,双掌相并,只觉得对方掌力排山倒海地向自己体内涌来,不由大惊,对方轻轻一推,自己身不由己向后退去,身体重重撞到一棵树干上,一个半尺粗的大树顿时断开,霍迪这才看清楚对方一身青衫,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来人正是胡啸安,胡啸安知道任冬的内伤绝对接不了霍迪这一掌知道他的用意,于是出手挡了这一掌,姓严的汉子看到胡啸安到来,不由轻声呼了一声。
侯卿知道霍迪的功力绝对不比火莲教连宗主低,眼前这少年的功力之高当真难以想象,正在诧异之际听得姓严汉子这声轻呼,便知道眼前这少年正是当今江湖如日中天的血豪盟盟主胡啸安。
胡啸安转头看了姓严汉子一眼,道:“昨天,在下饶了阁下一命,没想到也不过是让你多活一天而已!”说着不住摇头。
裕涛突然大声说道:“我们大家齐上,胡啸安功夫再高,也未必能胜出我们六人!”他哪知胡啸安早就想到此节是以一出手就重伤了霍迪,另有一人中了任冬的一掌伤势自是十分严重。
胡啸安看着姓严的汉子,冷笑道:“阁下手中没有刀,不知道阁下的拳脚功夫如何?”姓严的汉子脸色顿变,他昨天就奇怪胡啸安是怎么知道他的姓氏,现在更是惊讶胡啸安为何对自己这么了解,正在惊讶之际听到侯卿喝道:“严兄弟,小心!”身前的空气突然凝结,姓严的汉子感到胸口窒息,情急之下快速向后避去,好在他身法不弱,饶是如此背心还是惊出一身冷汗。胡啸安一击没有得手,便已经和侯卿、裕涛二人交上手,侯卿、裕涛二人成名江湖数十载武功也当真不弱,胡啸安也不急于抢攻,一时和二人不分高下。
在三人交手之时,剩余一个汉子若是要取任冬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任冬稳稳站在原地,一脸镇静的表情,两眼圆睁,那汉子生性胆小惧于他的神威,也不敢上前加害,他见胡啸安的神功,要让他前去夹击胡啸安,他更是没有这个胆量。
开始侯卿、裕涛二人联手和胡啸安不分胜负,但是等到一百招过后,胡啸安掌上的力道渐渐增加,侯卿二人便渐渐不支,又过了四十余招,两人的额头豆大的汗珠接连渗出,衣服也已经湿透。侯卿心道:“就算霍贤弟受了伤,难道严兄弟他们不能出手相助!”想着不由微微侧头,不看也罢,这一看侯卿浑身一震,稍有分神便中了胡啸安一掌,原来周围哪还有霍迪几人的身影,几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
裕涛见了侯卿的表情,二人心意相通便立即知道原因,二人本来已经处于下风,这样一来如何还能抵挡胡啸安雄厚的掌力,都是接连吃了胡啸安三掌,之后胡啸安突然罢手。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胡啸安这是何意,胡啸安冷笑道:“你们两人都受了了极重的内伤,活了几个时辰了!”二人吃惊之余这才发觉自己体内的异样,一脸震惊地盯着胡啸安。
胡啸安径直走到任冬身前,道:“任帮主,你……”胡啸安一句话刚说了一半,任冬“咚”的一声坐到地上,低声道:“天地罗刹功果然不凡,若不是胡少侠及时赶到,在下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多谢!”呼啸走到任冬背后,右掌放在任冬背心“灵台穴”处,任冬觉得一股柔和的气息流入体内,顿时全身舒服许多。
任冬一脸赞许地笑道:“半年以来,听闻胡少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胡啸安收回右掌,道:“任帮主过奖了,若是晚辈早点现身,任帮主也不会受此重伤!”任冬也是十分奇怪胡啸安为何会在此处,于是问道:“胡少侠为何会在此处呢?”
胡啸安在任冬身旁坐下道:“这下凑巧!”于是将昨日在偶然听到侯卿、裕涛和霍迪的对话,以及昨晚听到他们如何设计,告诉了任冬。任冬身受重伤仍是不该本色哈哈大笑道:“这真多亏了胡少侠啦!”胡啸安另有一事不解,于是开口询问道:“任帮主,昨晚在下听他们说到武林大会,那是怎么一回事?”
任冬奇道:“在下所知,血豪盟之中有武林各派弟子,胡少侠怎么武林大会之事?”胡啸安轻轻摇摇头道:“如此说来,武林大会倒是确有其事啦!”任冬颔首道:“下月初八,天下武林群雄齐聚少林寺!”
“下月初八?”胡啸安惊道,“如此算来,还有不足半月的时光!”任冬点点头,一脸忧愁道:“几天前我刚得知武当派冲灵、重灵两位道长遭人暗算受了重伤,如此说来想必都是火莲教的手段!”胡啸安沉吟道:“年初之时,武夷派和掌门遭人杀害,现在冲灵道长和任帮主先后被人袭击,看来火莲教此来十分危险!只是两位道长的武功除非火莲教三位宗主才可得手。”
任冬摇头道:“说不准,火莲教高手如云,那个霍迪就不可小觑,若不是当年从赵兄弟口中听说,在下也不会知道。不过现在中原武林有胡少侠这样的人物在,我们也丝毫不惧!”
胡啸安道:“任帮主,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在下现在先……”任冬知道胡啸安的意思,摆摆手道:“胡少侠尽管放心,片刻之内就有我们的人到此!”胡啸安正自诧异,林总便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一人朗声道:“帮主可在此处?”
任冬应声答道:“这里!”胡啸安听那声音知道来人是昨天在城中被姓严的汉子快刀砍中的汉子,于是向任冬一抱拳,也不再说完,便纵身跃上一棵大树,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十三回、恩怨
此日正是天下武林大会的正日,少林寺内的广场之上已经满是武林中各色的人物,少林派在寺内搭建了许多木棚,供不同的门派在之中休息。
头顶的太阳逐渐变得炽热,各大门派之中,武当、华山、峨眉、丐帮以及大漠夕照宫都已经派人赶来,唯有为东南武夷派准备的木棚尚是空的,武林中人十有八九都知道武夷派掌门在月前遭奸人毒手,但也不会想到武夷派身居六大门派之一竟会缺席今天的武林盛会。
广场之上,群雄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次武林大会的目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如今江湖之中也确实令人忧心,均对此次盛会的结果怀有猜疑。
突然整个广场变得鸦雀无声,只见少林枯木、枯同、枯冈并肩走出,身后一条虎背熊腰的大汉和一个胡须、长发均是花白的老者,正是丐帮帮主任冬和夕照宫宫主陈舱,陈舱身穿一身青衫,左手握着一柄长剑。
当世武林之中,不论武功修为还是在武林中的威信更没有可以胜过枯木、任冬、陈舱三人,是以群雄见到三人一同走出,纷纷起身。
枯木右手放于胸前,轻声道:“阿弥陀佛!众位武林同道远道而来,老衲真是感激之至啊!”顿了顿又道:“今日武林大会的目的,不需老衲多说,各位心中也定然知晓一二,去年张盟主辞世之时,我等在太室山举行聚会,当日火莲教前来扰乱,多亏有龙吟少侠力挽狂澜。龙吟少侠年纪轻轻武功非凡,本是我中原武林之大幸,然而龙吟盟主为了天下苍生出海之时遇上海浪,如今将近一年而毫无音讯,我等更是群龙无首。现今火莲教的势力日渐强盛,我们中原武林决不能任由邪魔外道横行中原,今日我们定当选出一位德高望重之人领导天下英雄,与火莲教抗争!”
一时之间,群雄之中一片寂静,听不到一丝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询问道:“以枯木神僧之见,而今武林之中有谁能当此大任呢?”
群雄之中有不少识得此人乃是山东“金刀门”门主舒无争,此人虽然武功算不上一流,但是为人却是十分豪迈慷慨,江湖上受过他恩惠的人着实不少。枯同不置可否地反问道:“不知舒老英雄心中可有人选?”
舒无争笑道:“在下多年来从不离开鲁东,见识浅薄又能有什么高见,不过这半年来闻说江湖之中出了个‘血豪盟’,不知道这‘血豪盟’是什么门派?”
他这一说当下很多人窃窃私语,一人冷笑道:“‘血豪盟’在江湖之中不过半年,有何能耐?舒老英雄此次恐怕看走了眼吧!”群雄举目望去见说话之人坐在华山派的木棚之中,年纪不过三十左右,长长地脸型。
“不然,贫道听闻‘血豪盟’之中聚齐了武林各派的有志之士,这些人抗击倭寇,保护我大明子民,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据说胡盟主武功之高,天下少有,乃是天山派的弟子!”这次说话的乃是武当派的道人,此人年纪甚大,在武林中也有很高的名望,是冲灵的师弟虚灵道人。
天山派公孙兄弟当年武功奇高,但是在中原武林之中也只有各大门派的极少数人物知道,加之近几十年来天山派弟子很少在中原行走,是以虽然天山派的势力决不低于少林、武当,中原群雄却不甚了解,此时听到虚灵讲“血豪盟”盟主是天山派弟子均是一丝吃惊。
那华山派弟子说道:“虚灵道长,天山派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就算天山派武功非凡,那小子也不过二十出头,有什么了不起!”虚灵“嚯”站起来,盯着那华山派弟子说道:“阁下如此之说,是不相信老道的话了!”虚灵脾气暴躁,天下人人皆知,那华山派弟子微微一怔,微笑道:“道长武功高强,晚辈自是不如,不过在下不过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已,道长何必生气!”
虚灵也不愿在现在这种情形吓闹出矛盾,当下“哼!”了一声重重坐了下去。
此时任冬向前迈出两步,朗声道:“血豪盟胡盟主是否到了,可否出来一见……一见!”他虽然重伤未愈,但是声音仍是十分悠长,远远向四面传去,在空中回荡。
群雄面面相觑,过了片刻儿仍不见胡啸安现身,任冬心中暗自诧异:“胡盟主当日答应过在下会到此处来,怎地现在还不在呢?”也不在说什么,回身退回枯木身后。
枯木道:“阿弥陀佛!胡盟主的名号老衲也是有所耳闻,只是这次武林盛会在下不敢冒昧送请帖去血豪盟,胡盟主的为人料来不至于因为这等小事而生气,想必是胡盟主尚有要事没有解决,才没有上山!”
群雄之中不禁有人心想:“枯木大和尚也忒是无礼,这半年来‘血豪盟’易峰突起,胡盟主更是名震武林,此次武林大会大和尚竟然不通知胡盟主,难怪胡盟主不到呢?”
又听枯木大声喝道:“江陵刘庄主可在此处?”这里人人听得“江陵刘庄主”这五个字均是面面相觑,均不知这“江陵刘庄主”到底是什么人物,枯木微微摇摇头,不无遗憾地喃喃道:“刘庄主的功夫不在龙吟少侠之下,可惜他今日也没有到此,真是天下武林的一大憾事啊!”
夕照宫宫主陈舱祖上随和江陵刘家有很深的渊源,但他一生之中也从未听说过刘承安的名号,于是问道:“枯木口中的刘庄主莫不是当年刘心成大侠的后人。”枯木微微地点点头,“刘心成”三人字的震慑力何等之大,群雄本不相信枯木口中的“江陵刘庄主”有惊人之能,此时方才相信,也不住摇头。
峨眉派掌门贺玲突然站起来说道:“当今老一辈的人物之中,也只有枯木方丈、陈宫主和任帮主三位,年轻一辈之中本来不乏好手,阳教之中更是高手如云,只可惜赵教主英年早逝,龙吟盟主出海失踪,陈少侠下落不明,阳教一蹶不振,恐怕也只有一人武功可以与三位前辈一较高下,只可惜我的这位好友是为女子,也不愿意插手武林之事!”
枯木听得贺玲说到“赵教主英年早逝”时候,不由微微摇头,一脸惭色,低声道:“阿弥陀佛!”
任冬询问道:“敢问贺掌门说的是哪位朋友?”贺玲目光扫视一眼群雄微笑道:“说出来想必各位都知道,长白山韩姑娘!”
韩冰凝去年在太室山轻松击败华山派掌门何柳,现在在场之人当时多数也在场,不由开始讨论起来,华山弟子听闻脸色均是一变。
枯木颔首道:“韩姑娘的‘冰天玄功’确是一门高深的武功!”说起“冰天玄功”不由目光向陈舱看去,陈舱自是知道枯木的意思,在下山之前他便恳请师叔下山,可惜老人家无论如何就是不肯,他也只好孤身前来,看着枯木无奈地摇摇头。
任冬朗声说道:“我中原武林人才辈出,难道连邪魔外道还抵抗不了吗?”群雄见他豪气干云心下大是钦佩。
突听寺外一人高声回应道:“既然如此,就让在下领教一下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吧!”来人声音响亮,内力之高深不可测,群雄同时向寺外望去,只见一对人马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