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古代,总不能让一秀才自己种二十亩地吧!想也知道不可能。
“这事母亲做主就行。”
“我儿说的是,这些琐事就交于为娘了。我儿只要专心温书就行。”
“是,母亲。”
读书人一心读书,本是这时代的天条。否则朝庭也不会赐地了。
如果是刚穿越那会儿,宁采臣是肯定要想方设法发财的。没办法,现代人吗!
就像一开始他捕兽,也不是为了吃肉,而是为了卖野味。孰不知这是古代生态环境极好的古代,这野味根本就没人要,反而还卖不出家猪的价格,完全与现代人相反。再看到这读书人的书上说,人不食奇异之物,他也就死了心,全用来打牙祭了。
现在变化更大,既然妖、仙、怪,全都遇到了,知道上有天庭,下有地府,中还有妖魔鬼怪,那么这钱也就不再重要,够用就好。
金钱痴一破,宁采臣只觉得轻松不少。世人碌碌,只为金钱。他上一世,不也是如此吗?不然也来不到这世界。
坐下刚想温书,却发现身体怎么发粘、臭呼呼的。
当然会如此。吕洞宾虽然爱捉弄人,但他的修为可不是假的。再加上他出身正,无论是上一世的帝君,还是这一世的老君徒孙。随手送出的不是上古真修,便是上清正法。
他给宁采臣的养吾剑法,便是上古真修,是以字演法的道。
这字虽不是大道,却是一切道的载体,再加上上古文字功德,这字中剑端的不凡。
宁采臣不过才舞了一遍,便气走周身,洗涤筋骨,排出体内污秽,可不就是又粘又臭。
路上没有注意到,这坐下静心读书,也便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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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死气
现代人也不全是好事,比如这一身污垢,便难有几人受得了。
想烧水洗澡,却想到刚刚下雪,烧水太慢。家家用的都是柴禾,可没有煤气之类。
他起身便往外走。
“我儿哪里去?”
“出去看看。”他这是想起了那山上的温泉。
至于山魅?有怕的必要吗?要怕也是山魅怕他才对,否则那山魅也不会逃了。
到了山谷,果然没有山魅。
他脱衣解带,没入温泉中。
甫一进入,便荡起一波黑色的波纹。
“想不到这没有污染的古代人身体内也这么脏!怪不得现代人竟生稀奇古怪的病了。古人体内都这么脏了,现代人又该有多脏。”
宁采臣不知道的是这黑色的波纹可不全是脏物,而是原宁采臣死后凝聚的死气。
人死,生气转死气,会积聚人体内,这也是僵尸转化的来源。
虽然宁采臣接管了这身体,但是死气却已生出。不是《黄庭内景经》护着,他穿越的就不是人,而是僵尸了。
死气,本为天地之气。天地生,便有死气生。生与死,阴阳所化,大道之根。
正气虽可辟诸邪,甚至仙术施邪,也可抑制化解。但这死气不同。死就是死。本身并无正邪之分。无有正邪,正气再正,也是拿它无法。
仙法却不同,仙法本就是延寿长生之术,固本培元,滋养生气。正因为他得了这仙法,又习练起来,这才驱出体内死气。
死气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有《黄庭内景经》护持,但是还是排出的好。
这死气在体内积聚久了,不仅会让人身体瘦弱,就是走上了鬼仙之道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黄庭内景经》可是三千大道,遁去如一。事事当留一线生机,若真一命呜呼,鬼仙之道未尝不是一线生机。
在宁采臣清洁身体时,山上正有一双明眸善睐的瞳子正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宁采臣。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这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好好一地火所在,却不得不让于一凡人,她再是不甘,却也不得不离去。
那凡人身上不知放出的何光,弄得她浑身疼痛,竟然不知不觉中伤了阴神。
一步三回头,再不舍,也不得不离开。谁让自己斗不过他,这便是丛林法则。山魅比谁都清楚。她本想回来看看那两人走了没有,现在只走一个,对她来说,留一个,或是留两个都没曲别。
一个处处受其克制,一个有如高山仰止,不知深浅。到头来,她还是不得不搬家。
好好清洗了一遍身体,天色却也不早,曰头西落,宁采臣这才向家归去。
这一次,家中已无外人在。
“母亲。”
“我儿……变白不少。”
洗去身上的死气,宁采臣的肌肤是曳曳生辉,成了名实相符的小白脸。
“这是母亲伙食好,儿子这才白白胖胖的。”他笑着,小拍了宁母的马屁。
“你这孩子,娘的玩笑也开。来,吃饭吧!”
“嗳!正好,儿子也饿了。”
“那就多吃些,这是鸡蛋,你吃。”
一个家鸡蛋夹入了宁采臣的碗中。
“母亲,咱家何时有鸡蛋了?”宁家贫,宁采臣可没在家中见过鸡蛋。
“这是佃户送的。正想和你说件事。村头的九叔,他们家狗子年岁也大了,想给我儿做个书僮,我儿意下如何?”
“书僮?我?”宁采臣没想到自己会有什么书僮。
这书僮在古代就是仆人,只不过是书生专用的仆人。一个现代人,哪想过会有什么仆人。
他还未开口,宁母却说道:“以前九叔对我们娘俩多有照顾,现在自家却过不下去了。唉!都是这花石纲闹的。”
花石纲,这可是宋朝最出名的乱政。
皇上喜欢赏石,下面自然便投其所好。只是他们不仅仅在指皇上马屁,还上下齐手,大捞特捞。可苦了这一方百姓。也不知这世界会不会有梁山起义,方腊称王。
“既然如此,母亲做主便是。”对此宁采臣是无能为力,他毕竟只是个书生。他只希望这世界千万不要真变得血海滔滔。
好在这世界蒙古还未崛起,否则是必然血海滔滔了。
“我儿在想什么?”宁母见宁采臣目露愁容,以为他有什么为难事,关心问道。
宁采臣是有为难事,却不能说。无论是专家们所说的历史必然,还是这妖魔鬼怪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说了,除了吓到宁母,什么作用也起不了。他笑道:“我是想这只有一个鸡蛋,母亲艹持家里,劳苦功高,应当食用。”
宁母说:“为娘不苦。我儿读书才苦,我儿吃就行。”
“哈哈!”宁采臣笑道,“我就猜到母亲会这么说,所以才愁。这样好了,我们一人一半。大家就都不用推托了。母亲若不吃,那儿子可也不吃。”
看到儿子亲自夹来的半个鸡蛋,宁母又是激动又是欣慰,心中默念:孩他爹,孩子长大了,不仅考取了功名,还懂事了。
人生来不同,但是幸福与温馨却是相同的。
饭桌上,宁母还提起修整房子,以及宁采臣的婚事。
这房子是该修,可这婚事可就敬谢不泯了。
他现在的身体不过才16岁,再加上长年的营养不良,这要结婚,简直是拿小命开玩笑。他又怎么敢答应。
更何况除童养媳外,华夏还流行男比女大。这再找来个12、13岁的小女孩。自己怎么下得去这手啊!
躲回房中,假做读书状,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刺激了。宁母的婚娶,总是让宁采臣忍不住想到白天的景像。
不管怎么说,这妖怪变化的美女是真的很美。即使号称收遍天下美女的岛国爱情动作片,也难有这样的绝色。
“不知道这许仙和白素贞是什么时候结的亲。不会是这千年蛇精就这么吃这么个小正太吧!”为了不去想,他只能引申开去,去想许仙。“也不知白素贞下没下山?”
白素贞已经下山了,并且还收服了青蛇,而五鬼也来到她们身边。
上次若不是宁采臣的《正气歌》,五鬼已发现了许仙。
只是《正气歌》一出,正查访到李府附近的五鬼这才吓走。
“早知道上一世就翻翻《白蛇传》了,至少也要记住这许仙是多大‘嫁’给的白素贞。”说到嫁,乐得他嘿嘿直笑。
这不怪他,只要看过许仙正太样子的,再想想一个比他大一千多岁的老婆,这怎么比着看,他都没有“娶”人的资本。
“千岁老妖婆吃细皮嫩肉的小正太。嘿嘿……”想想便乐得狠。
“可惜无论这多大,都不会在冬季。这冬季里,蛇可是要冬眠的。不对,这白素贞是千年蛇精,她需要冬眠吗?”宁采臣摇摇头,又自语道,“无论她用不用冬眠,反正书上说这西湖畔上也不是冬季。也不对,我给了许仙《正气歌》,他还会不会遇到白蛇。不对,听吕洞宾说,我的正气不足,白蛇这类的我制服不了。那我该怎么办?不对……啊!我到底是想他们相遇,还是不想啊!”
宁采臣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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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镇定
“阿嚏!”
杭州城内,福来客栈。
两名女子正呆于客房内,门窗关得严实密封。
两女子一着白衣,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一着青衣,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美目修眉,顾盼神飞。
“姐姐,自从来了道杭州城,你便不断打喷嚏,是太冷了吗?”青衣女子说道。
白衣女子摇摇头,她已千年修行,早已冷热不侵,在感觉上,她已感到是有人不断提到自己。
像她这类已经修到法天相地的大妖,虽然不像那些真仙一样,说到自己便生感应。但是离得近了,也会感应自生。
只是为什么我每次想算出是什么人在谈论自己,便是一片朦胧,什么也算不出。
“阿嚏!”青衣女子也打了个喷嚏,说,“还说不是冷。今年雪下得这么早,我倒觉得是冷的。”
白衣女子摇摇头,她与青衣女子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更以姐妹相称。她知道以她五百年的道行,也不会怕冷的才对,只是天生习姓还没改过来,这才会喊冷。其实并不冷。
“原来是你们,我说怎么这么冷。原来是你们五鬼。去去,离我们远些。冷死人了。”
不知何时,屋内多了青红黄绿白五鬼,鬼类属阴,阴寒气盛。他们的到来使得室内温度也不知不觉中降了几度。青衣女子正指着他们的鼻子训斥道:“你说你们有什么用?让你们找个人都找不到!”
天突降大雪,她们又没有冬眠,这心情自然也就不好。这不过是迁怒。
白衣女子说:“小青,这怪不得他们。这人间的城隍土地越来越多,他们行事也不方便。就像上次,如果不是他们见机的早,恐也回不来。”
“姐姐,你说上次他们遇到的是什么?怎么会怕成那样,仿佛魂不附体似的。”
白衣女子说:“以他们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佛家神通。佛家详和,鬼物只会平静,即使是金刚怒目也不会怕人那样。而以他们的描述来看,有一门神通倒是相符。”
“什么神通?”
“正气。”
“正气?”
“不错。这是字之神通,相传为字祖所创,孟子大成。”
“姐姐,这孟子不就一书生吗?书生也有神通?”
“可不要小看了这神通。这门神通虽没有攻击姓,却是天下气之正,最能破除违反天道不正之物。鬼本应轮回转世,不应留在世间,自然为其所克。幸好只是看到,若是碰了,立时烟消云散。”
“那姐姐,对我们也害吗?”
“这倒没有听说。”
一听只是克制鬼物,青衣女子没心没肺的笑了。“咯咯,竟然是专克你们的,你们今后可要小心了。”
白衣女子摇摇头,对青衣女子的顽劣不知说什么好。想了一下,说:“走,我们回山。”
“姐姐,不找了?”
五鬼也说道:“白娘娘,不要担心我们兄弟,今后我等小心些就是了。”
“不。”白衣女子摇头说,“今年没有找到,显然是无缘了。明年我们去苏州寻找。”
她竟然要改换地方,这可是大事。显然在这杭州城中,她感应到了什么。再加上五鬼的遭遇,她这才打定了离开的主意。
一主一仆,套上马车,施施然,她们离开了这杭州城。
只是钱大县令府上传来了震天怒吼。“是谁?是哪个贼偷竟然偷了我的‘命根’(钱)!”
“老爷,那这儒士宴还办不办?”师爷问道。
“办?还办个屁!没见本老爷遭偷了,都穷死了。还不去把捕头给我找来。”
“是,老爷。”自有人去找捕头。
捕头来了,钱县令大发雷霆,狠狠削了一番。“这个贼人你务必给本老爷抓来,否则你的捕头也就别干了。”
“是,老爷。”
捕头去了,待到钱义神情舒缓。师爷才说:“可是老爷,学生听说这没学府大人也会来。”
“什么?你确实?”
“确实。”
学府虽然同样是学官,却是府里的学官,掌管一府教化,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好吧!那就办吧!”
“是,老爷。”
师爷正想退下,却听他又说:“你这么积极筹办儒士宴,想必某个书生与你不少钱财吧!”
“不,老爷,我没有……”
县令手一摆说:“我不管你收多少,老爷我都不能比你少。”然后又想想道,“对了,这次儒士宴的钱货就由你出了。”
想了想,再没有什么遗夫的,钱县令这才志得意满地迈着官步走了。
师爷却欲哭无泪,心想:我收点好处,容易吗我。这事情干了,却要分给老爷一半,真真是天高一丈。不行,这钱不能由我出,我得找茅公子商量。
看着雪下得不长,但是第二天,天放大晴,太阳出山,漫漫山野,尽皆披上了素妆。未脱落的树叶上,有若包裹着糖霜似的,分外喜人。
一望无垠,视线无阻。无论看多少次,宁采臣这抬头只能看到尺寸的现代人,是怎么也不会厌烦的。天地,蓝白相见……
咦?一人影匆匆而来,骑着匹马,急匆匆,马蹄飞奔,惹起一地银龙。
“王兄,急匆匆,所为何来?”
来的是王复,看他风尘仆仆,显是赶了一路。
王复翻身下马,急急道:“宁兄,不好了。我打听到这茅士学请来了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