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水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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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水边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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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多言,伸手便从易无双手中取了肥鸡、提了水桶,到井旁去料理了鸡来,手脚却是娴熟得一分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姐。华大娘笑着对易无双道:“瞧这丫头,不理我了。”易无双赞许道:“瞧不出来,大户人家这年月还有这般的人儿,不错不错。”

近得晚饭之时,华不凡回来了。华不凡见自己家院门外栓了匹马,进门便问道:“娘,有客人来了?”接着便见易无双笑嘻嘻瞧着自己,顿时欢喜了叫道:“易大哥,是你来了,真是想死小弟了。”易无双立起身到院中迎了华不凡,二人紧紧拥了一拥。易无双道:“华兄弟,我也想了你来,只是我去了高黎派之后,一直没有来过永昌。”

香儿从厨房里出来道:“华大娘,不凡哥哥、易大哥,饭菜好了,吃着再聊。”华不凡对香儿笑着道:“香儿来了?好好,好久没有吃到香儿做的饭菜了。”说罢转头对易无双道:“走,易大哥,尝尝香儿的手艺。”说着华大娘在前,二人拥着在后,往厨房里过去,进到厨房中一张桌旁坐了,香儿已给华不凡、易无双二人到好了两杯酒,华不凡便与易无双干了酒来,香儿又一旁给二人满上。

晚饭之后,已是掌灯时分。华大娘、易无双、华不凡、香儿几人坐了房厅中说话,香儿不时给易无双、华不凡二人添了杯中茶水。易无双将自己带来的一个包袱递到华大娘手中,对华大娘道:“华大娘,这是小侄的一点心意,您老收了。”

华大娘接过包袱,便觉包袱沉重,不由疑惑地瞧了易无双一眼,将包袱放到桌上打了开来。桌上油灯光照之下,顿现黄灿灿金光,包袱里居然装着一袋金子。华大娘见了对易无双道:“无双,哪里来这么多金子?你知得大娘有银两用,并不需要这些金子。”香儿也吃惊地瞧着易无双,却不出言相询。

易无双道:“华大娘,我知得您不缺了银两,可你对我的大恩,我若不涌泉相报,心下会难过之极。”华大娘道:“只是这也太多了啊!”易无双笑着道:“华大娘,您不会给不凡兄弟娶媳妇时大办了用?”华大娘道:“也用不了这许多,况且咱们小户人家,也不必那般奢办,只是你这金子……”华不凡笑了一笑道:“娘,易大哥的金子你还信不过?你只管收了,你若是觉着不妥,待易大哥娶媳妇之时,备一份大礼送过去不就成了。”华大娘一听,觉着有理,便点点头道:“凡儿说的是。”说罢对华不凡道:“凡儿,时候不早了,送香儿回去。”

华不凡尚未答话,香儿已对华大娘道:“华大娘,您追我走么?今日我却偏不走了。”华大娘道:“香儿,你不回去,我这罪可大了。”香儿道:“没事没事,我来的时候,便与爹爹说过了,来你这里,我爹爹最是放心。”华大娘似是不信了问道:“真的?”香儿道:“这般一桩小事,我骗您干什么?”华大娘笑着道:“好好,香儿陪我睡了唠闲话,我喜欢呢!”这时华不凡对华大娘道:“娘,我与易大哥去我房里了。”华大娘道:“去吧去吧!你兄弟二人几年不见了,与咱们女流之辈也说不到一处,还是去你房里说你们的话去。”

华不凡引了易无双到了华不凡房中,华不凡点燃了桌上油灯,二人在房中坐了,这时华不凡轻声对易无双道:“易大哥,你在高黎派横竖不会有多少银两,这上百两的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小弟心中已想起了一个人来。”



 第二章  遥途雪旧怨 六、报答

六、报答

易无双哈哈一声笑道:“华兄弟的心思非常人能比,此事不必多说,心中知道便行了,只是有一点华兄弟却要记住了,大哥我决不会做了不仁不义之事。”华不凡笑着道:“这是自然,不然我会让我娘收了你的金子。”易无双听了心下一暖,伸出手掌与华不凡手掌一握,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说罢二人双手紧紧握了一握,四目相视而笑。

日上三杆,一骑马离开了板桥小镇,往光尊寺方向驰去。马上乘着的是个年轻公子,马背上驮着一只木箱。只一刻,那公子便骑马驰到了光尊寺山门前,便跃下马来,栓了马匹在光尊寺山门外的一株桂花树上,便解下马背上缚了的木箱,提了一路往光尊寺进去。

光尊寺建在板桥小镇东去不过一里的一座土山之上,四周生着一株株翠绿大树,把个建得有甚多重飞檐大殿的光尊寺半掩在绿树之间。

年轻公子提着木箱跨过光尊寺山门尺许高的门栏,沿着一台台石阶上到光尊寺正门。光尊寺正门左右两侧稍后有两道侧门,与正门一般的有飞檐雕梁,只不过是门洞略小。年轻公子过了正门,便有一座大殿,却是玉皇阁,玉皇阁正中玉皇大帝塑像居然有二丈来高,几个道士在大殿中。年轻公子从玉皇阁侧门过道转到后院,后院中有一重大殿,是文昌宫,年轻公子再转到文昌宫后,便到了观世音菩萨大殿。大殿前一个正在扫地的僧人见了年轻公子,双掌合十一礼。年轻公子亦对了僧人立掌一礼,然后径直往后面一重院房过去,穿过一重洞门,穿过一路花草树木,便又到了一重大殿,却是三世菩萨殿。这时一个僧人双手合十对易无双道:“啊弥佗佛,施主有何事?”易无双单掌一立道:“在下找你们主持方丈海定大师。”僧人便道:“施主请这边走。”说着将易无双引到大殿侧旁的一间小厅中,沏了一壶茶后,对易无双一礼道:“施主请稍候。”说罢去了。

易无双坐在房中,瞧了四壁上字画,多是些劝化世人的佛门警言。一张小几上摆着一盆兰花,正开着数支花箭,花箭上或两朵,或三朵,皆是润白颜色的兰花,兰花散发着淡淡幽香。易无双不由凑头近前嗅了一嗅,不由胸腹一畅。这时那僧人引着一个老僧进来,易无双急忙立起身相迎。

老僧对易无双合什一礼道:“施主找贫僧何事?”易无双道:“与大师结一段善缘。”老僧道:“施主请坐下道来。”易无双道:“大师也请坐。”说罢二人到椅中坐了。老僧便对易无双道:“施主所说善缘为何?”易无双指了一指几上木箱道:“缘为此物。”说着打开木箱。木箱中装的是满满一箱金子,瞧来有一百两黄金的数。

老僧海定大师合什道:“阿弥佗佛,施主此缘重了,是消灾,还是除了心魔?”易无双道:“在下无心魔,无灾妄,无须除了心魔消灾。”海定大师道:“施主这般却是为了何事?”易无双道:“为了一段再造之缘。”说罢对了海定大师立起身一揖拜了下去,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海定大师一凛,忙伸手扶起易无双道:“施主请起,这是为何?莫非施主是……”易无双道:“大师莫非忘记了在下?”海定大师忽地微微一笑道:“忘,即是知,知,即是忘,施主何须言明。”易无双听了顿时笑了一笑道:“知,即是不知,不知即是知,何必细分知与不知。”说罢二人相对一笑。

海定大师对易无双道:“易施主此缘(金子)实是太重,来路不明之施,本寺不纳,以免陡生罪孽。”易无双道:“施缘本无罪、无妄、无恶,恶之恶之也,善之善之也,渡善而不纳,岂不使之恶。”海定大师道:“易施主言语衔我佛门妙珠,年纪尚轻慧根澄明,贫僧甚喜江湖中有明义之人,幸甚幸甚!阿弥佗佛。”

易无双道:“大师言重了,‘缘’本无罪、无黑白,‘缘’之善恶在于使‘缘’之手,在下曾受大师教诲,常闻大师对在下言:“‘魔由心生。’在下一刻不敢忘了,是以无魔则心正。”海定大师道:“贫僧知施主与分僧有正缘,是以有缘,佛言:种因而结果,善有善果、恶有恶果,世人皆种善,天下之善也!海纳百川,宽也,滴水穿石,恒也。”易无双听了对海定大师一礼道:“多谢大师教诲。”

易无双骑着马匹离了光尊寺,沿了光尊寺旁的古丝绸道路,一路往东行去,翻过山中古道驿站水寨的青石板街道,过了山凹间转来折去连续不断的道路,云雾中如登天梯,这便是古丝绸道上闻名的梯云路。之后一路行到一条江水红浊的大江——澜沧水(今澜沧江)旁,便见一道铁索桥飞跨江上,江对面一片数十丈高刀削一般的峭壁,壁上刻着“沧水飞虹”、“西南第一桥”、“霁虹桥”及一些文人黑客题下的诗句,这便是古丝绸道路上闻名的兰津古渡霁虹桥。

易无双到了霁虹桥旁一株大树之下,栓了马匹在一旁。其时日刚过顶,澜沧水又在这高山峡谷间,本就炎热,这时更是热了。易无双便在树下几块大石上坐了稍歇,好在江风呼呼吹来,树荫底下到也凉爽。易无双瞧着江对岸峭壁下人工凿出的宽不到丈许的驿道,不由忆起十数年前的旧事来。



 第二章  遥途雪旧怨七、族诛

七、族诛

一个深而黑的夜,大唐都城长安矗立在黯黑夜色中,一条条街巷中已无过往行人。一家偌大的府院朦胧夜色中甚是气派的双层飞檐大门头上,依稀可见一块大匾上书着“上官府弟”四个大字。

忽然间,众多火把晃动着往街巷上过来,却是十数骑马与大队的羽林军军士。这一大队人马驰到了上官府弟大门前勒住马匹,一个军将之人马上喝道:“围了上官家大院,若是放走了一个,严惩不怠。”霎时间人马移动,众人将偌大的上官府弟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数名江湖中劲装之人从院墙上窜进上官府弟院中。一队羽林军兵士却用大木撞开大门一涌而进。一时间犬吠之声、嘈杂人声、小儿惊啼声,上官家府院中顿时乱成了一片。劲装之人,羽林军军士等人在上官家府中,不论男女老幼、主儿下人,见人就抓,抓到后押到院中一个偌大花园空场。

上官家十余岁公子上官策正熟睡在自己房中床上,忽地窗口轻轻一响,一个黑衣人窜了进来,伸手一把掀开棉被,一把将上官策从床上抱了起来。上官策睡梦中惊醒,见自己被一个黑衣人抱着,惊问道:“你是什么人?”那黑衣人道:“上官公子,我是来救你的,现下我却只好对不住了。”说罢黑衣人出指如风,点了上官策身上穴道和颈上哑穴。上官策顿时不能动荡,张大了口想喊了府中家人,却是已喊不出声来。

黑衣人一手抱着上官策,一手急忙伸手抓起床上棉被不住摇动,摇得一会之后,将棉被整齐叠好了放在床上,又倏地到门旁拔了房门插销,之后挟了上官策在自己腋下,到了窗口往上拔高一窜,窜到上官策这一幢高楼飞檐下木梁横柱上藏了。这时十数个劲装汉子已窜进上官家府院中四下搜寻了人来,搜到之时便点了穴道扔在地上,羽林军军士便上前拿了。上官家府院中随处都是手举火把的羽林军军士,只把个偌大的上官府弟照得如同白昼。不一刻,院中已抓得不少人来,均是披头散发光着双足,军将之人负手身后瞧着。

上官策房外一阵楼梯脚步声急响,已快步窜上来俩个劲装汉子。劲装汉子到了门前,一脚踹开房门进到上官策房中,晃了火折子照了,见床上无人睡着,一张棉被叠得齐整,房门上并未上销。二人床下柜中一处处瞧了无人,一人却仍不放心,走到床旁,伸手抖开棉被,伸手到棉被里摸了一摸,棉被中并不温热。棉被不温热便是房中没有人睡过。

劲装汉子二人确信了房中无人,二人便到了窗口向外张望,见院中火把照得明晃晃一片,羽林军军士仍往来不断四下搜寻。这时劲装汉子中一人道:“费头佗,这里无人,咱们下去吧!”那披散头发,头上束着一道铜箍的劲装汉子费头佗道:“嗯,黄河老鬼,咱们这就下去。”说罢二人从窗口一纵身窜了下去。

上官策给黑衣人挟在怀中藏身飞檐下横梁,火光中见那黄河老鬼脸上横竖两道长长刀疤,果然面目丑恶如鬼。那头佗却一只鹰勾鼻勾得几到上唇,满脸是冷恶之气。俩名劲装汉子从窗口掠到院中之时,上官家老老少少已被羽林军押在了院中。上官策见自己爹娘、小妹也被人押了。这时一个羽林军军士中头目之人过去向那军将之人禀报道:“樊大人,上官家府中上下人等已全被拿下,该怎么处置,请大人示下。”军将樊大人道:“奉楚王之令,(唐玄宗李隆基)灭九族,全都斩了,一个不留。”军士头目“是”字一声,领令后对众军士道:“上官家上下人等一并斩了,动手。”满院中军士领命后挥刀出剑砍杀向上官家一众人,但听得“噗噗噗”、“嚓嚓嚓”响声不绝,一颗颗人头滚落地上,赤血从颈上喷涌而出。上官策爹娘披头散发杂在人丛中护着一个小女孩儿紧拥一处。小女孩在父母怀中尖声呼着:“爹!娘!我怕,我怕!”一众军士听得手都软了,那军将之人樊大人道:“你们这群饭桶、废物,朝廷养你们何用?”话未说完,那黄河老鬼伸手一挥,一柄剑“嚓”一声削了上官策爹爹头颅。那费头佗手中朴刀“噗”一声横削,上官策母亲与怀中紧拥着的小女孩居然被一刀斩为四截。军将樊大人哈哈大笑道:“费头佗,你这一刀斩得利索,不愧是一刀头佗。”那费头佗道:“我杀人从不斩第二刀。”

飞檐下横梁黑暗角落,黑衣人手指早已蒙了上官策双目,这般惨不入目的杀人情状,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如何承受得住,更何况这时杀的又是他的父母、小妹。然而房下院中军将军士等众人声音及杀人时刀剑的“噗嚓”之声,上官策却是一丝一缕均听入耳中,自己小妹凄惨的呼叫声音,上官策听了双目中早已泪如泉涌。黑衣人蒙在上官策双目上的手指颤抖不已,为防上官策双目中流出的泪水滴落房下引起场中之人知闻,忙取出块帕子在手指下垫了,上官策泪水便从黑衣人指缝间滴入帕子之上。待得众军士人等去尽之时,那一块帕子却是湿得可以挤出水来。

 第二章  遥途雪旧怨八、血仇

八、血仇

黑衣人挟着上官策轻轻掠下地来,将上官策挟到他父母小妹尸身之旁,伸手解了上官策身上穴道,却并不解上官策哑穴,防他伤心大恸悲号。这时黑衣人轻声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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