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无涯阵,了空师兄可是想渡我这愚昧之人?”狄征淡淡笔道,身上却复又燃起煞起红焰。
了空低暄一声佛号,声如宝珠落玉盘,朗声道:“苦海无涯,望狄兄回头是岸。”
第三百零三章 执迷不悟下
乱礁上,二人对立礁石上金莲暗生,看得金万两满脸肥肉暗颤不已莲花无涯阵,以无上佛力自成空间,平生因果入此阵中,便若一缕幽魂堕入轮回,除非在修为上大胜布阵之人,否则人在阵中,生不由已会堕入哪个轮回,全凭布阵者的心意这普世禅院的不传法阵,取的正是苦活无涯、佛莲以渡之意金万两自问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像狄征般随随便便往莲花无涯阵里跳,现在好了,狄征既然入阵,一时片刻是别想脱阵而出了空的修为金万两是知道的,他的孔雀明王攻守兼备论攻可能不及狄征,但论守的话,天下无出其左右者而了空现在又占着大阵相辅,若一味防守,狄征怕得在这佛阵中给困得天荒地老破浪号转眼拐过了海峡弯道处,而礁石上的狄征全没朝金万两的方向看来一眼狄征似乎不知自己正陷身大阵之中,仍旧负手轻叹:“有涯无涯,唯心自扰师兄以为否?”
“狄兄此言差矣殊不知人在局中,身不由已便如狄兄堕于苦海,却全然不知”了空洒然应道“那倒请师兄教我,何为苦海何为涯?”
“一叶遮目是为苦,四大皆空方为涯”
“师兄句句金玉良言,可惜我无心遁入空门恐怕师兄这涯,狄某是到不了了”
“无妨心为空而万物皆空若执于空门那岂非着了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语气平淡,谁料这其中却暗藏机锋“着相?嘿,那师兄句句力证狄某身在苦海,不知是否也算着了相?”
了空一听,微微分神
好不容易,狄征才用言语让这智能圆润如同宝玉的年青院首露出些许破绽,当即往前一步跨去这一步大有文章,正是了空分神,莲花无涯机气机微滞之际狄征一步踏去礁石上金莲骤现,朵朵生辉,同时空中金光为叶,徐徐飘下如此奇景当即让这海天一角,变成佛门圣地一股股澎湃的圣洁佛力朝狄征拂去,狄征却夷然不惧,甚至嘴角生出浅笑空门中人,讲究的是一个无字
便如《金刚经》中所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是空门的主旨,意在点出世界万特、轮回飞升皆为泡影不为红尘所累、不为虚名所挂,方能做到真正的四大皆空空者既无只有褪尽万象,才能得闻真如,最终参透大道此法在道家思想上也无比接近,所不同的是道家不讲四大皆空,只论万法自然虽天下术法众多,终究逃不过自然二字自然者,宇宙也,虚无也在终极核心中,无论道家还是佛家都殊途同归,皆指出了无之存在这是最高也是最终的境界
了空身为普世禅院的院首,自然深明佛理狄征若和他讲经论道,是万万敌不过他而狄征一开始也没想过能够在佛理上压过了空一头,他只用了最笨也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以子之矛击子之盾了空视狄征随入苦海,狄征却以此证得了空着相了空一时无法看透看破当既露出些许心防,狄征立感于心,始走出落下礁石后的第一步莲花无涯阵隐有全力启动之象,虽对狄征来说凶险万分,但这大阵也因为了空的心境使然而从无迹落于有迹,却让狄征把握到一线先机但转眼,那呼之欲开的朵朵金莲却又佛光暗淡下来,至消没不见只是狄征知道,无涯阵并末撤去,只是了空已经补回那道心灵的破绽罢了“狄兄果是大智慧之人,若是以往,只此一着,了空说什么也不敢厚颜再留下狄兄但今日情况特殊,狄征挟天位之力,却不顾念天下苍生,反而助纣为虐了空不欲和狄兄动武,勉强出手,有违本心但今日了空只得拼却事后修为倒退,今日也要把狄兄留在此处”年青院首洒然说道,这份不以自已境界倒退的洒脱,反倒让了空在心境上圆通自满,再无迹可寻狄征闻言晒道:“狄某一介凡夫俗子,只知若自己的幸福也无法掌握,哪还顾得及天下人即便师兄说我自私,但这就是狄某的本心,狄某不觉何错之有何况这世间本无对错,有了人心,才有了对错,师兄以为如何?”
“你我不必再于口舌上多费功夫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法,再怎么讨论也不会有结果”了空摇头笑道:“来,就让我试试狄兄天位境界大成后的高明”
右眼中红光一闪,狄征虚空五指抓去,顿时红霞来聚,血光来依不过眨眼,如同沾满了鲜血一般的轩辕古剑便这么出现在狄征的手中狄征随意一震,又有血色红焰附于剑身,血焰吞吐不定,道道杀戮气机狂溢,让两人所立这片天地也顿时变得肃杀起来“狄兄不止心入了魔,连剑也堕入魔道”了空摇头叹道:“若狄兄再如此执迷不悟下去,恐怕如来转世,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狄征傲然道:“我自一人一剑,何处不可去,无须任何人来救”
顿了顿,又道:“师兄既执意渡我,不若让我们和这天赌一把狄某自赐一剑,若能不死,师兄便请退去若是死了,那便一了百了渡与不渡,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了空听得一征,刚想说什么忽听轩辕剑发出一声龙呤,带着漫天血光竟自狄征手中弹出轩辕剑直冲上天到得半空连震九记每震一记,剑上血焰便壮大一些,震得九记,轩辕剑已经如同包裹在红色的太阳中,挟带着无匹的凄厉灵能朝着狄征灌顶而下这一剑,去得毫无退路
这一剑,去得刚烈绝然
狄征仿佛要斩了这天、这地又或者,自己?
当了空想到这个可能时,脸色终是一变眼看着轩辕剑垂直刺下,狄征竟闭上眼睛那嘴角逸出的笑容,无论怎么看都带着大解脱的味道“不可”
了空大喝,移形换位,瞬息来到狄征身前一掌抓去掌上附带无力佛力,漫天金光金光中华莲暗生,威信无双然而这一抓,却抓在了空处就在了空一掌抓牢之前,轩辕剑化成渺渺红烟,随风飘散,迎头罩向了了空了空处变不惊,身形顿停红烟飘聚无定,就是不散烟中传来声声怪笑,邪恶非常了空立定暗结不动明王印,顿时人如宝山,气凝如露任由红雾来去,佛心不动分毫便在此时,了空心有所感,一掌遥遥拍去红雾散尽,露出了狄征那特殊的魂铠血煞天魔天魔怪笑,横刀力斩,转瞬间便和了空缠斗在一起红雾飞绕,如烟如霞雾中交击声连绵不断却不知二者已经斗了多少回合然而给天魔缠住的了空,浑然不知狄征已到阵外莲花无涯大阵无人主持,自然诸般妙法不起,百般神用不再狄征轻提着轩辕剑,三两步跃上一块大礁石看着下方那团由天魔散布的血雾,脸色沉静有如秋水那惊天动地的一剑却是狄征暗中唤出天魔,纯凭无上剑意骗了了空一回这也是了空这自小便在空门中目渲耳染的人,才会因心中的慈悲心而着了狄征的道换作他人,怕恨不得狄征自裁所以狄征虽用计小胜了了空,心中却无半分欢喜不过说话又说回来,自从至意识世界归来,狄征心中澄明如镜,无悲无喜若非如此,又何以抗拒邪念意志的不断诱扰轻抬剑,那石下红烟顿时翻滚倒卷而回,连同天魔尽收剑中狄征五指松开,轩辕剑同化红光无数,飘散无形礁石下,了空负手而立,僧衣似雪,仿佛刚才并末移动分毫“狄兄端得高明,刚才那邪物,可是狄兄的恶念所依?”了空淡淡说道狄征坦然道:“师兄过益,输得其实是狄某才对狄某出尔反尔,本当领罪但身上还有几件事得做,等狄某事了,自会上禅院向师兄请罪”
他全然不答了空的问题,勿勿几句言毕,脚腾红光,冲天而起了空摇了摇头,狄征虽然没说,但刚才和天魔过了几招,从这邪物的身上了空察觉到它和狄征之间有着无形的联系他本以为狄征入魔,可观狄征将恶念逼出体外,以另外一种形式共存,却又得做它论须知恶念无形,泯灭困难可现在恶念化成了天魔,为有形之物说不得哪天狄征斩了这邪物,便算解脱了自己也不无可能想到这里,了空洒然一笑,如幽莲暗放,端丽不可方物他一喧佛号,翩然离开,取的却是狄征相反的方向这一天,普世禅院的院首离开了云南,再不管狄征和百战门之间的事轮船乘风破浪,金万两站在船头,思绪不定便在这时,红光艳绝,狄征从天而降
金万两吓了一跳,哪想过狄征这么快返回,且分毫不伤,当下越发觉得狄征深不可测他堆起笑脸道:“狄首座安然归来,当真可喜可贺想必了空那秃驴,现在怕是抱着满头包离去了”
狄征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了空禅师是我在这世上最尊敬的几个人之一,你若下次再满口胡言,就准备接我的轩辕剑”
说罢,转身离去在金万两的一身冷汗中,狄征钻入了船舱而在破浪号的前方,隐隐看到了一片金光鳞鳞的江道,此为金沙江,因沙金而闻名澜江由此汇入金沙江中,再往前去,则已经到达云南的地界楚雄。
第三百零四章 转战千里上
大理,四方井古街。
此街修于百年前,两边建筑全仿古式,飞梁栋壁,宝玉为墙,端的是气象万气、吉瑞祥和。长街由白石所砌,两边种以杨柳,又开以溪渠,终年流水不流,于滴见得见清幽,为大理百年来不可多得的美景之一。古街两道开设各式店铺,比肩而立,所贩者多。如此一来,百年间游人渐增,却是比那大理古城旧址尚要热闹数分。街上商铺,又或老宅,皆是两到三层楼许,不见高楼。举头看去,但见白云如驹,苍穹似玉,让人望着有心旷神怡之感。
这古街末端,修一大宅。宅院深深,高墙凡几,颇有深严之气象。这等气派,却不是寻常人家所有。那院前门楣,挂一横遍,上书“百战门”三字。三字铁划银钩,龙飞凤舞,自有刚烈之气,荡绝之音。往在四方井古街的人家,均知道这三个字,却代表着云南最大的汉姓人家…
战氏一族!
战家落户云南已久,可追溯到唐宋两朝。其时战氏先祖恰逢战乱,举家远迁云南,至此落户于这边陲之地。战家自从在云南扎根,虽云南多俚族,但战氏一族却在这里大放异彩。其家传绝学《瞬狱枪法》狂霸绝伦,有瞬间地狱之威名,也是这世间能够以武入道的绝学。战家人凭借这不世枪法,在云南开创了家庭偌大的基业,到得现在,说到云南,谁不知道战氏之名。
战家老宅本不于此地。只是百年前古街修建之时,战氏在街尾买上亩许胚地,用以修建大宅。这战氏新宅占地极广,前浅后深。战家人在其中修建了主宅八所,房间八十一个,又有家祠、花园、亭台、假山、楼阁若干。甚至,在宅院后方,还修一广场,用以平日祭神之用。只此一宅,耗资之大,足以让人瞠目结舌。观此一宅。便可知战家在云南是如何的财大气粗。
自从之后,战家人搬至新宅,一住便是百年。
此地虽是战家人居住之所,但平日里也就战家的老爷子。以及一些知客门人居住。战家旁系的亲人却很少住在这宅院里,毕竟战家的生意遍布整个云南,因此战氏本家的人反而在外居多。但最近数日,战家却热闹无比。天天可见门前车马云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除了战家人外,更多的,却是一些生面孔。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战家最近有大喜之事,故亲朋来贺。人多声杂。可一些明眼人却看出不是这么个事,但见老宅内气氛压抑。那进进出出的人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反而忧色深深。显是战家出了大事。而且这事,还沾了个凶字,否则以战家在云南的地位及根脉,何至如此。
老宅主院的知客大厅里,平日冷冷清清的大厅现在却是站满了人。战神风高坐在主位之上,下边两排雕花大椅上坐着各式人等。这些人中有和战家交好的各俚族头人,但更多的却是除百战门外,从其余六派中赶赴云南的各派高手长老。
得闻狄征名要灭了百战门后,战神风自然是暴跳如雷,而其余六派同气连枝,也断断不会置身世外,放任百战门被人来攻而无视之。于是六派纷纷派出自己宗门中的高手名宿,赶在魔门到来之前先抵达了云南战家。
这些人里,又以昆仑上清宫的玄机子修为最是高深。作为上清宫三清道宗之一,在无为子陨落之后,玄机子已经隐为三宗之首。他面如冠玉,双鬂飞霜,一付文人风骨,外人观之,全然不晓这先生般的人物,却是修为已晋天位之人。
三清道宗,分执上清宫三脉之牛耳。然而无为子却在攻打魔门总坛的时候,为掩护其它道友撤退而牺牲。在上清宫里,道德宗一脉里本以无为子的关门女徒李曦清修为最高,但李曦清年纪尚轻,威信仍末建立,因此还没有资格出任道宗一职。于是道德宗之事务暂由玄机子兼任,执两宗之首,玄机子在上清宫的影响力可谓直追宫主谷凝秋。
这次听闻百战门有难,玄机子亲率座下十名高徒前来,可谓给足了战神风面子。
除了玄机子之外,其余各派亦遣精英前往,但能入战神风法眼的却寥寥无几。这些人与其说是助拳,倒不说是给百战门助威来得确切些。不过,战神风本也末曾想过魔门挑衅之事由其余门派分担,那岂非弱了他百战门的名头。而得闻狄征率众来攻之事后,战神风已令人密切关注魔门得向。今日听得狄征一行已经入了金沙江,于傍晚时分可停泊于楚雄码头,便邀请众人相聚,以商议对策。
“各位道友,老夫收得消息,那狂妄之徒带得天邪、补天两派门人弟子共计百余人已到得楚雄。不日将至大理,不知此事,各位如何看待?”战神风呷了口香茗,淡淡问道。他声音雄厚,隐带风雷之音,每字每句,皆清晰地传进各派高人耳中。
在他心里,如何处理自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怎么说六派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一问,不过是表面上的客气罢了。
可其余六派来的人中,除了玄机子闷声不响,只顾品茶外。其余人等则纷纷出起主意来,这个主张杀狄征个措手不及,那个说得从长计议,一时间,众说纷去,不论主意好坏,却蹦出近百条之多,听得战神风一脸老脸越来越不自然起来。
等众人说罢,战神风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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