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王一出,立刻张大了嘴巴朝着众人喷去一口蛛丝。它像是知道狄征并不好惹似的,也不敢朝狄征招呼,只向石壁上众人动手。见蛛丝喷来,又有大量毒虫涌至,阿讫大叫一声,竟从悬崖上跳下。他于半空抱成一团,直直摔在地面。地面硬是被砸出了一个坑,但阿讫却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紧接着跳下的则是于怀苦,不过他不敢像阿讫自杀似的直接往下跳,而是脚尖不断在石壁孔洞上连点,有惊无险地下得山壁。
至于其它好手,不是给摔得吐血,便叫那蛛王的丝网包了个结实。这蛛王实是浑身是毒,便是这丝网也不例外。一名修罗门好手逃避不及,给蛛丝包个正着。被蛛丝粘到身上,那人便浑身冒烟,惨叫连连中血肉融化,接下来已经被无数毒虫一涌而上,全身血肉给啃了个精光。
而众人落得地面,却仍末安全。那地河两边成千上万的蟾蜍呱呱乱叫中跳了上来,这些蟾蜍一旦接近,身上毒囊便喷出黄水。这些黄水皆有剧毒,便是阿讫也不肯轻易被其粘上。于是众人各出奇招,拳风腿劲横飞,硬是在蟾蜍阵里杀出条血路。不时狄征从半空扔下团团血焰,血焰一落入蟾蜍阵里便燃烧起来,这些蟾蜍也算机灵。见血焰落下便连忙散开,以免给血焰粘上,如此一来,狄征便不能像烧尸蛊一样将蟾蜍尽燃,每团血焰只能烧死上百只毒物了事。
可当石壁上的毒物及那蛛王爬了下来,地面数人形势立刻岌岌可危。如此说来,倒是许敬声最安全。他被狄征提着,而狄征身上魔气横溢,血炎又凶蛮霸道。若说蛛王是毒物之首,那此刻的狄征简直就是邪中老祖,根本没有毒物接近,更别说招惹他了。
许敬声虽不喜地面众人,可毕竟是同个分部的,也不愿看众人横死。他见地河前方宫殿在望,便叫道:“朝那面大殿跑去,快!这五毒不过是守宫之物,为避免宫殿受损,凡是地宫附近肯定有避虫之物,否则两千多年下来,地宫早就易主了!”
到了现在,众人也知许敬声修为上不了台面,可对这些墓宫见解实在众人之上。于是阿讫一声发喊,领着余下五人往大殿的方向杀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另有乾坤上
阵阵如同爆炒豆子般的声音在人耳朵里响起,那却是由这不知多少千万只虫子齐齐足肢乱刨所发出。众人站在大殿的台阶上,心有余悸地看着百米外那成片毒虫。黑压压的毒物里,又属赤壳蛛王最为醒目,它不似其它虫子般烦躁地来刨土,而用复眼射出阵阵怨毒的光芒盯着众人。
在这地宫大殿前确如许敬声所言有一道避虫线,那是由数种不知名的草药烧灰入药,将之涂于地面,使之药汁入石。久而久之,便在地面形成一道黄绿色的线,成为再明显不过的分界。阿讫等人冒死在毒虫里杀出条血路,到得大殿之上已经筋疲力尽。看得虫线外毒物云尽,就连他们这等凶人也不由发怵。
狄征已经从半空降下,而放开许敬声后,后者已经软倒在地上。他哪曾见过这等阵仗。虽则被修罗门招募前,也做些盗墓的勾当,所出入者也不乏明元时期达官贵人的阴所。像这种毒虫陷阱也并非没有,却绝无这玉瓶山下这种规模,更别说孕育出像赤壳蛛王这种绝世凶物来。
正恍惚间,许敬声忽见那万毒之中的蛛王突然弓起了身体,跟着朝着众人喷来一道粗如成人大腿的蛛丝。这蛛丝根根扭结,形若铁柱,当空掠至,也隐含风雷之声。便如一高手出招,气劲凝而不散,确实有几分造化之力。
人人皆知蛛丝绝毒。硬接不得。于是个个退后。唯独狄征不退反进,手一振,他眼中红芒一闪,血色轩辕已在手中。轩辕一出,当既响起一声剑鸣。剑鸣如凤啼龙啸,扶摇真上,大放杀戮之音,震得万千毒物百足发僵,动弹不得。
狄征冷哼,轩辕剑朝蛛丝遥斩一剑。当既血光如潮。掠过蛛丝,把这如柱毒丝给从中剖开。剑气去势不止,如血河涛天,一路卷起无数毒物。最后重重斩在赤壳蛛王身上。
地渊中响起“当”的一声清响,这蛛王虫壳竟若老鼎铜皮,受狄征一斩竟尔不裂,只留下一道灰白的痕迹。但蛛王受此一击,却委顿下来,足肢趴地,从嘴中留下青色液体,似是吐血。
“走吧,它们不敢进来的。”狄征复收起轩辕剑,掉头转身。率先走进那黑暗的宫殿中。
狄征一走,其它人更不敢停在殿外。想只是一头赤壳蛛王,便已经棘手如斯,若其它毒王齐制,说不得其中有能够遥空攻击者,到时众人能否活命还真不好说。因此尽管殿内昏暗,且妖气凛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随狄征往殿里钻。至少呆在狄征身边,无论如何活命的机会总要多些。
大殿进来是条墓道,墓道两边的墙壁用浮雕的方式雕刻着一些仙女奏乐。仙鹤瑞兽腾云驾雾的画面。又有九重云端,现天宫法殿的情景,最上方则是日月星辰,隐现仙人的场面。总的来说,和其它墓宫倒是没有区别。皆是些天宫仙景图,表现着墓主人死后飞仙的美好愿望。
只是既然九州鼎藏于其中。那么这墓宫便不是用来葬人的,而是拿来藏鼎的。从狄征之前的两次经历来看,这些仙景图或许只是惑人耳目之用,如此推之,殿中必有其它布置,将把人引向另外的所有。这么想着时,许敬声突然“咦”的一声。狄征停步,只见阿讫等人举起火把,照着前方一道冥桥。
冥桥为白石所造,成拱状,连接着一道地缝。地缝幽暗无力,时有阴风煞气喷起,中人欲呕。狄征丢了把血炎下去,只见地缝并不深,只十丈上去,宽五丈。然而地缝里堆满了尸体,却非骸骨,而是此死僵。所谓死僵,既人死而不化,可又和僵尸不同。这些尸体只是受地气煞气所养,死后体僵如同铁石,千年不化,但不会起尸作乱。
只是从地缝看去却是密密麻麻的死僵,少说也有千余具。身上所着着饰也不见华贵,粗衣布麻十分简陋,似非皇家官人。许敬声道:“这些人可能是建宫的工匠,宫殿建成之后便为诛杀。一部分应该被当成了尸蛊和五毒地的温床,其它的则扔进这地缝里。首座且看,这些人形态各异,但无不向着地缝外伸出双手,看似却是生时被扔进这地缝里。想来秦人阴毒,这地缝只十丈许,看似不高,可两壁光滑如镜。这些人又手无寸铁,便是把手指抠烂抠断,也绝无爬出地缝的可能。然而秦兵不将他们杀死,反而让他们看着一线希望而死,死时自然是无比怨毒。这份怨毒深入地底,化成怨气,却不知秦人为何要用怨气污染地脉,倒真让人不甚其解。”
狄征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到九州鼎,至于其它的,包括秦人心思尽可不猜。大家继续前进吧,须得小心。过得此桥,应该主殿在望,也不知道有什么凶险等着我们,所以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众人应诺,于怀苦居前,率先往桥上走去。只觉下脚时冥桥微震,竟似年久失修,结构已经松散。他不敢大意,屏气轻身,一步步往桥中央走去。来到中段时,于怀苦一脚踏空,却是冥桥缺了一脚。顿时他身形不稳,气息见乱。浊气下沉,身体便重了数分,而于怀苦偏为了稳住身形,身体重心连变换几个角度,压得冥桥吱吱作响,居然中空而断。
这下于怀苦整个人便往下掉,还好旁边阿讫大手一抄,捉住他的手臂再将之提了上来。
于怀苦出了身白毛汗,十丈的高度以他的修为自然是摔不死的。可地缝下遍地死僵,要摔到死僵群里,想必不会是件愉快的事,当下对阿讫倒有几分真心感激。
狄征来到断桥处。见冥桥中断。另一半的结构不断塌翻,带起滚滚沙石尽往下倒,激起死气弥漫,经久方散。等尘埃落定,近两丈的虚空便横亘在众人眼前,只是他们皆是高来高去的人,这两丈虚空倒也不碍事,于是人人跃过,就连修为最为不济的许敬声也一跃而过,其它人更是易如反掌地来到了桥对面。
再走上一段墓道。阴殿在望。
说是阴殿,却修得如同仙家宫殿。阴殿的设计者十分了得,整个大殿倚山而建,从外看去。只觉整座大殿嵌于山间,十分奇特。大殿珠檐宝瓦,被火光一照,皆蒙蒙生辉。两千年的岁月也掩不去其宝气,足见这殿中一砖一瓦皆为不可得的宝物。看来秦人也算财大气粗,便连这阴殿所用砖瓦竟也如此珍贵。只可惜狄征几人非来盗幕,且这种东西看似名贵,可要在市面出手却没那么容易。那些收古董的才不要这些零星砖瓦,若非金玉之质,否则也只落得个观赏性强罢了。
阴殿正门处。两根十人环抱的参天石柱巍巍而立。石柱上有祥云瑞兽的浮雕,又有仙女天官腾云而上的奇影,无论人物还是奇兽皆刻划入微,受那阴殿本身光气一冲,便似是活过来般栩栩如生。石柱高不知几何,直没入众人火光不及处的黑暗里,让人浮想连翩。
而大殿门扉,却是十打十的黄铜之物。比之来时“生死门”所用之石料只重不轻,这次阿讫卯足了劲,却连一丝门缝也推之不动。
“我来试试。”狄征上前。让阿讫退了下来。他伸手搭上铜门上,只觉触手冰凉。心中感叹,这殿门怕是关闭了两千年有余,可如今,却也要重新打开了。
心中道罢。掌上用力,果是推之不动。狄征自是知道没那么容易。当下也不着急,他先运起血炎之力,只见赤血炎自他身上涌出,燃烧不休。血炎之气不断攀升,最后直冲重楼,一举破入天位境界后,狄征整个人已经被血炎映红。运起天位之力,狄征往前一推。这一推怕有万均之力,直有破山之威,却只是推得铜门晃了晃,发出连声闷响。狄征咬牙,双脚直陷入地面,然后人往前挤,腿上用力,地面立刻塌陷。
铜门终于不甘心地往内滑去,可速度几如龟爬。而狄征身上血炎狂吐不休,节节喷发,灵力澎湃涌出,让狄征双掌深深印入铜门里,并推得这两扇巨扉缓缓打开。而狄征的脚下,裂缝不断蔓延,到得最后,殿外整个基台裂痕处处,让人看之触目惊心。那得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够把这十丈基台踩之这般模样。
当铜门推出条得以供人侧身而行的门缝时,狄征才停了下来。只觉双臂涨痛难受,自是用力过度之兆。狄征心下愕然,仅是这两扇铜门,怕得用去百吨黄铜。在当时而言,这几乎是倾国之力了。现在想来,始皇帝当年在天下各地秘密建造收藏九州鼎的地宫秘殿,怕是用去秦王朝所有库存基业,才使得王朝不过数十载,便转手易人了。
他调息片刻,才让双臂气脉复又流畅。狄征收起血炎,当下第一个侧身进入了阴殿的黑暗里。随着殿外众人得进,在火光的照耀下,狄征看到了一个终身难忘的奇景。只见殿内空间极广,入殿不过百米便是灰石长阶,长阶上得百级,竟分成九道。
九道石阶连绵百丈,似沿山而建,其阶尽处各有石台。石台上又有宫殿若干,九个宫殿呈凹状环伺,九座石台间又有云桥相系,说不出的壮观眩目。可狄征却是越看越头痛,这分明是故布疑阵,摆出九个宫殿来,天知道九州鼎藏在哪个殿里。而要搜遍九殿,怕是没有几天的功夫是做不来的。何况,狄征才不相信以始皇帝之能,会安然无恙地让外人进入这九座大殿。
一旁,许敬声看着这九座宫殿却摇头晃脑地说道:“奇了怪了,这分明是九星贯日的风水局。可九星是有了,且以云桥相系贯通,可这太阳却到哪里去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另有乾坤中
狄征及修罗门众人选了左手边第一道石阶走了上去,到得百丈上云台,见大殿巍立。此殿琉璃为瓦,金银为檐。四方瑞兽镇守,又有铜铃垂吊。四壁门窗紧护,殿廊又有蟠龙入柱,端的是气象万千。然而这正对着长阶的宫门却是大门,里面黑漆漆一片,然而众人猛往内瞧时,却赫然见到一道身影。
殿内似坐着个男人,形态威猛,头束高冠,身披锦袍,有玉带束腰,手持玉石宽剑,不怒而威。
众人骤然见到,都给吓了跳。阿讫更是须眉皆展,差点便要扑将进去。然而狄征拿过火把,朝殿内一举,却见那哪是什么猛将悍士,却是一尊雕像,似极怒目金刚。而雕像前方,则有金玉棺椁一副。棺椁四周雕祥云,刻奇兽、印雷纹,嵌玉石,一付富贵堂皇状。
许敬声却看得直摇头:“诡异诡异,我见过玉棺、树棺、水棺、石棺,就是没见过金棺。想金器不通阴阳,若死后葬于金棺之中,却是永不超生的格局,谁会用金棺收敛自己的尸首,当真奇怪。”
他说着,还举高了火把朝那金棺照去。但见金棺之上的棺盖,镇着一只奇兽。此兽龙头蛇身,遍体生鳞,不怒而温。许敬声看了道:“这是囚牛,传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囚牛便是其中之一。但囚牛生性温顺,能辩万音,故常刻于琴头之上,便不见于墓宫棺椁中。却是十分奇怪。”
于怀苦皱眉道:“管它奇不奇怪。这殿里空荡荡地只摆着这么一具金棺。你不是要寻那太阳吗?我看金器为阳,你要寻的太阳,该往这金棺里求。”
被于怀苦这么一说,许敬声倒犹豫了:“这金棺甚是古怪,恐怕开之不祥。”
“你这前怕狼后惧虎的,咱们要什么时候才寻得到九州鼎。管它金棺里藏着是妖是鬼,只要它敢作怪,我们便将它灭了便如何。”嘴上这么说,于怀苦却看向了狄征,显是征求他的意见。
狄征点了点头。他们上得此间云台,便是要让许敬声看个明白,好参透这九星贯日的玄虚。此刻见这云台大殿,只余一棺。不查看个清楚,又如何看破古人的玄机。于是他点了点头,得他首肯,阿讫叫得其它人一起朝金棺走去。
几人还算谨慎,撕下了衣物的一角蒙住嘴鼻,省得棺中真有腐尸。别棺盖一开,阴阳二气对冲,使得尸气逼出伤了已身。自然这样还是不够,于是几人又运灵力护体,做好万全准备好才同时使力开棺。只听棺盖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磨出好大一片声响。溅出蓬蓬星火。然而阿讫几人开了个大半,却见棺中干干净净,连点污迹也没有。且棺里没有尸首,却有个绵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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