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记起在天来寺的回忆。
有三个年轻的男人,用刀、用剑、用拳打败了一个叫伍旧狂臭老头子和他的机必莲花座。
布大小姐有些见头痛,尽力回想自己怎自到这个地方来。落眼四下,这儿算是间不差的房子。
榜局不小,而且悬挂的字画还真恰到好处。
她试着起身,但觉胸前十来处一阵刺痛,呼叫一声又躺了回去,这回她可想起来了。
天来寺一战中,她和那个叫王王石的臭小子联手合战,最后,那一大把暗器最少有十三支打在自己身上。
“大小咀,你醒啦?”那个叫谈笑的第一个晃了进来,嘻笑看脸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请你把床让一让,给个机会让哥哥我睡觉了?”
布香浪粉脸大变,嗔哈道:“嗅!你知不知道姑娘我中了十三枚暗器?”
“当然知道,而且还不止十三而已!”谈大少爷左右踱了两步,哼哼道:“总辈是一十八支,其中六支毒。”
“有毒?”
“紧张什么?”
“会要命的……”
“废话!”谈笑瞪眼道:“谁不知道?我们那位王老弟自惭自愧未尽好”英雄护美“的贵任,所以……”
他可是咳了咳,没再接下去。
布大小姐一下子脸红烧热,她可是注意到自己一个身子简简单单的罩住一件白里衣裤。
这么说,难不成那个姓王的为了救自己而做出了某些事来?
一想到这儿,布香浓可忘记了全身的痛,也忘记了自己是打赤脚,一咕噜的跳下床来。
谈大公子可看瞧了人家那双脚丫子还颇耐看的。
不过,对于布大小姐的举动不得不问道:“干啥?要让床给哥哥睡也先穿好了鞋子嘛!”
布香浓冷肃一哼,咬牙道:“睡你的大头鬼,本姑娘非杀了那个姓王的不可。”
“杀人?”谈笑双手抱胸,嘿笑道:“人家跟你有仇?”
“他……”布香浓一时语塞,老半天一跺脚,恨恨道:“姑娘我一生的名节岂能够叫这小子坏了!”
“名节?什么事儿那位王老弟跟你的名节有关了?”
布香浓一窘,瞪眼道:“我的衣服……”
“衣服?喂!你别紧张好不好?”谈笑嘻嘻笑道:“衣服是女人脱的,毒呢,则是尼姑治的!人家王老弟为了救你,特别千里迢迢的跑到嵩山右麓去求那个了因师太来救你!”
谈笑瞅了布大小姐一眼,摇头叹气道:“真是狗咬吕洞宾,唉!我真为王老弟不平啊!”
“啊你的头!”王王石大步晃了进来,道:“谁是你老弟?像哥哥我这么有成熟魅力的男人,岂是……”
“你们别吵!”布香浓叉腰嗔斥道:“那个布好玩呢?怎么从头到尾都不见他现身?”
这布大小姐还当真以为他们是布好玩的手下。
“早就走了!”谈笑说的可是实话,道:“上那儿去也没告诉我们一声。”
“哼哼!臭老头子。”布香浓嘀咕骂道。
“喂!你跟那老头子是啥关系?”
“关系?”布香浓哼道:“见了面就打架!”
“哈!他姓布,你也姓布,总有些关连吧?”王王石自以为很聪明的问了一句。
“你姓王,天下姓王约有千万个。”布香浓哼道:“难道每一个都和你有关系?”
这话问得好。
谈笑忍不住蹦掌道:“真是璁明伶俐的小泵娘!”他笑看问道:“那么,那位人称布先生的布楚天呢?”
“是我爹!”布香浓皱眉道:“难道布好玩那个老头子没有告诉你们?”
她觉得奇怪,却立即得到答案。
“因为,我们和他根本不是朋友!”
布楚天看看女儿由谈笑、杜三剑、王王石送回了神来居院宅的大厅内。
他高坐于一张象牙雕琢的太师椅上,望看那三名近些年来飞扬盛名于江湖的年轻人。
等看对方一行走进堂厅三步,方才大笑起身,踏阶而下迎了上前道:“布某听闻昨夜天来寺一战,三仗侠士力救小女,心中感佩不已!”
“布先生客气了。”谈笑哈哈道:“布大小姐武功卓绝,若非她在,我们三个可是吃大了苦头。”
这话漂亮,人家布大姑娘睑儿一红,嗔道:“我发觉你们三个就属你的嘴最甜。”
这个小女儿态可是别有含意了。
布楚天嘿嘿一笑,肃手道:“三位请坐!”
王王石第一个不客气,挑了张桧木红椅便放下了屁股,这厢谈笑和杜三剑那甘落人之后,一抬脚便定位坐下。
莫看是随便举手投足,其中的捏拿可是有学问的。
不但快,露了一手轻功,而且稳,毫无空门。
布楚天心中可明白人家下了个马威。
他淡淡一笑,拉看女儿上了四阶台阶,坐回了象牙太师椅上方,朝布香浓道:“你体内的气机在一十八处有伤,到里头休息了吧!”
这个“一十八处有伤”可是回敬了来。
不过是握了握布香浓须臾,便已测得清楚。
那厢布香浓娇嗔看,但是爹亲的威严下不得不一顿脚的往里头去,方要转入内室,犹回头来朝谈大公子一笑。
这可是叫两个人的心中都打结了个眉头。
一个当然是布楚天,另一个可是我们谈公子了。
布楚天见看布香浓进入后头后,方是温煦随意看道:“三位英雄侠士似乎对老夫很有兴趣?”
王王石第一个哈笑出声道:“本座没那么有趣,不过……”他看向杜三剑,不说话啦!
咱们杜大公子只好接口道:“不过布先生连我们昨夜的行踪举止也一清二楚,那就不得不令人好奇了。”
布楚天朗笑一声,缓缓道:“三位昨夜在天来寺先战布好玩,后斗伍旧狂之事,知道的可不止老夫……”
谈笑这回可苦笑了,道:“还有那些有名有姓的?”
“慕容春风知道,代表四大公子都知道。”布楚天淡淡道:“当然,游云楼的人也很清楚!”
“此外呢?”谈笑眼睛一闪,笑道:“应该有更棘手的人物吧!否则……”
“呃?谈兄弟认为布某话中别有弹弦?”
“可不是?”杜三剑喝看仆役送上来的青碧玉茗,笑道:“方才布先生已经暗示四大公子联手了。”
王大拳头也大笑道:“布先生的意思是要我们多注意这些人,顺便的话就随手翦除了。”
布楚天这时忽然发觉,眼前这三个小子虽然没有什么显赫的世家,不过,他们绝对比得上拥有四大世家的四大公子。
甚至比他们可怕。
因为他们没有根,没有来历。
所以,就算有缺点也要好长一段时间来找。
布楚天大笑,竟然承认道:“老夫是有这个意思。”
这句话,谈杜王不得不佩服,却是不能问看下句话。
目的呢他们都很想知道,也猜得到最少有部份原因是为了桃源别处的七彩圣果。
但是他们更知道的是,问出这三个字会闹大笑话。
人家为什么要说?
布楚天含笑的接了一句,道:“那个棘手的人物,是你们想也想不到的南王爷赵古凤!”
“南王爷”赵古凤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们只知道姓赵的在四十五岁时就被封侯称王。”杜三剑皱眉道:“去年,在他六十大寿后辞官回洛阳终老,除此之外,一概不知了。”
王王石又表现很有学问的样儿了,道:“这么看,除了已经于半年前离开洛阳的大儒王阳明先生外,每一个接近那个一梅姑娘的都有目的啦?”
这可是大有问题。
谈笑这厢和杜王剑、王王石同由那座神来居大院出来,正踩看午时好一片阳日踱在洛阳的街道上。
他偏头想了想,又叹气又皱眉了半天,方道:“依我看,事情可不止是为了七彩圣果这么简单。”
谈笑嘘了一口气,见看前端有座回风酒气楼的酒坊,招呼看两人往那头去,边道:“那位一梅姑娘必然还有其他重要的秘密。”
杜三剑赞成道:“我本来就觉得办这个招亲大比武奇怪,若是有牵扯到别的秘密那就对了。”
王王石满鼻子的酒香味,快忍不住要冲进去了。
不过,重要的话还是别在里头说,便快口问道:“难道你想到了什么?”
他是问杜三剑”不过眼珠子是看向谈笑。
“应该是为了引出一个人来。”谈笑给姓王的看了半天,不得已道:“借这个机会弄个比武招亲,逼得某个人或某件事不得不浮现出来。”
因为,简一梅到时就出阁别嫁。如果有人想要知道假设真的有那个秘密,是非出面娶了她不可。
这个人,必然是个可怕的人物。因为在一梅姑娘的心中,四大公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梅姑娘以自己为饵,像这种心智胆识,是不是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酒浓当面饭香当前,他们已经懒得去想那些让胃痛的事儿,尤其是王大公子王王石。
他一个大步就要冲入这座回风酒气楼的当儿,里头却是斜斜撞撞的跑出一个人来。
猛然这么两相照面,双方接近的又快,王王石赫然之间可也会上这么一跳。
只见人家是个道士不道士,儒生不儒生打扮的五六十岁老头儿,颠三倒四歪歪斜斜的要撞上了,却偏偏巧了又巧的在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夹缝间交错而过。
王王石一愣,一肚子暗忖这家伙是真醉假醉,回头一看,却见谈笑和杜三剑挡住了那人的前头。
而且,脸色凝重得很。
“呃”的一声,好大一个酒呃,那怪儒道翻起一只醉红眼儿,吃吃哼哼笑看,含糊道:
“两位……讨债……哈……哈……我……没银子啦!用光啦!”
他说看,两手还不断上下挥动,一个身子左晃右摆的,看似随时会倒下去。
王大公子都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走上前来一步,劝看似道:“喂!你们两蚌吃错药啦?方才这位老先生又没撞到我……”
“你这小子饿昏了是不是?”杜三剑骂道:“你才吃错药咧!着了人家的道儿都不知道!”
呷?着了人家的道儿?王王石这会儿脑子可清醒了不少,注意看清了这个怪儒道人,讶异驽叫道:“沈九醉!巴山遗老沈九醉?”
九醉十指,翻乾倒坤。
“嘿嘿!正是老夫!”沈九醉可是清醒得很,正午无风,身子却是自动左右飘晃看。
却是,一双眼招子已不是方才蒙胧迷离,湛湛有神中,自透看深邃的神采。
谈笑可笑了起来。道:“沈前辈方才对我们那位朋友出手,不知是我等那里得罪了?”
沈九醉嘿嘿一笑,道:“没得罪,只不过想试试昨夜一战打败布好玩和伍旧狂的年轻后辈是如何了得。”
“哈……有意思!”王王石又凑了过来,朝沈九醉看了半晌,道:“不知醉老九测验哥哥的结果如何?”
他这话说得中气十足,沈九醉双眼寒光一闪,禁不住有一丝讶异,道:“嘿嘿!这位小兄弟的气海穴难道没有一点灼热之痛?”
“什么灼热之痛?”王王石活了活筋骨,嗤笑道:“可能是你酒眼看错了头,扮哥我没事得很。”
这厢沈九醉可能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分明方才错身交闪之际,他确确实实的下了一手,就算是铜筋铁骨也该有些儿反应,怎会如此反常?
王王石笑了,而且笑得很奇怪,道:“你是不是奇怪?”
“的确!老夫是有些疑惑……”
“想不想知道原因?”王王石看看沈九醉皱眉的点头,笑着大声道:“这可是有两个原因……”
“那两个?”不但沉九醉问,就连谈笑和杜三剑都想知道这小子在搞什鬼。
“第一,因为沈老头醉老九没有很大的恶意……”王王石口横飞的笑道:“所以,下手没有很重。”
这点,谈笑和杜三剑都看得出来。
所以沈九醉甚至连杀机都没有露。
“第二个原因呢?”沈九醉知道真正的答案在后面。
王王石大笑,拍了拍肚子道:“当我肚子饿的时候,总是不大喜欢讲话。”
这话分明摆看要敲人家的竹吗?
慕容春风的座椅和平常人最大不同的是“大”。
不但大到可以让一个人躺下,而且上面还横生四突的许多圆球在座面以及背靠上。
“这是一种经脉训练法。”慕容春风有一回对来访的“大虎山”寨主莫烈烈道:“如此,最少比别人每天多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练功。”这椅子慕容春风还取了个名宇~龙翔椅。
现在,他就坐在这张龙翔椅上听看黄不言的报告。
“谈杜王早上送了布香浪入神来居大院后,于正午时分出来。”黄不言缓缓而平稳的说道:“他们走了半炷香,在进入回风酒气棋时碰上沈九醉……”
慕容春夙轻轻一哼,嘿嘿道:“这三个人才来洛阳没两天,倒是见了不少人办饼不少事。”
黄不盲那张历经五十年风霜的乾皱脸皮,一点表情也没有的道:“慕容公子,我看这三人终究会是个心腹大患,及早除去的好。”
他说着的时候,一双与众不同的碧色眼珠闪了两闪。
慕容春风挑眉一笑,道:“不盲先生之意,是由我这边发动攻击?”
黄不盲乾笑了两声,摇头道:“黄某当然知道有人比公子还急,不过……”
慕容春风挑眉道:“不盲先生有话请直说!”
“布好玩暗中和欧阳弦响有所往来之事你我俱知……”黄不盲哼道:“不过欧阳这个人城府极深,自然不会挑这节骨眼儿出手。”
慕容春风淡淡一笑道:“既是如此。我们出手为啥?”
“为了布香浓那小妞子……”黄不盲嘿嘿笑道:“这傻丫头还真以为她所中了伍旧狂那批机关莲花座的毒是什么嵩山下什么神尼救的,哼哼!其实动手施救的是谈笑那小子!”
慕容春风双眼一亮,道:“布大小姐对姓谈约有好感?”
“是的!”
“如果她知道是姓谈的救她,而且又知道人在我们的手上,是不是会不自量力的来救?”
“是约!”黄不盲果然一点也不盲,道:“而且,不管布楚天反不反对,在下相信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能解决了布楚天,我们的目标就完成了大半?”
“公子聪明。”黄不言大笑道:“所以无论是成为四大公子之首,或是为了完成我们的计划,都非让那三个人当踏脚石、牺牲品不可。”
慕容春风显然很满意这个结论,所以,他下的决定是:“这件事关系重大,非得小月亲自出马不可。”
“尹小月姑娘?”黄不盲在讶异中有一份敬服,道:“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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