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图雄在这刹那之间,左臂中剑,右臂中掌,跄踉的一连后退七八步,才得拿桩站稳!
方洪杀得性起,纵身追出,又是挥掌劈去!
站在三丈开外的哈图鲁,瞥见师兄危间一发,一扬手,三口飞刀撒出,身随刀发,一记“灵猿功”疾跃出场。
方洪灵机应变,三口飞刀射来虽快,但他闪躲的身法更快,人影一闪之时,飞刀便已“嗤嗤”射落地上。
哈图鲁一手抄起受伤的师兄,疾跃回去,替他裹伤,又喂服疗伤丹丸!
这一手暗袭苗金凤的拚斗,起止之间,不过是转瞬片刻,快如闪电!
那时,紫府宫群雄这才陆续到齐,并列站着,见到苗金凤安然在处,大家都慰问有加!
镜湖老人在最后赶到,瞥眼处,媳妇苗金凤安然无恙,老怀一阵安慰,自己这番跟踪跑路,不会白费气力!
同时,见到了紫府宫群雄又已到来,更加放下心头压石。哈哈笑道:“老夫跑得腿子酸了,却和媳妇儿捉迷藏啦!”
史三娘答道:“亏你还有心情说笑,方老儿,准备厮杀吧!”
二人打话未完,八卦老人已经走了出来,一只如猿猴般怪爪,伸了出来,指住群雄,“咯咯吃吃”的说了一大堆话!
原来,八卦老人受着凌霄子和赤炼人魔唆使,动念抢夺“阴阳魔宫”秘笈,还以为中原武林弟子,功夫每况愈下,不堪一击,故此悍然向紫府宫下战书挑战!
怎料,门徒哈图雄出手一击,便已受到剑掌之伤,眼底这两个青年男女,都是中原各派的俊儿高手。
八卦老人看在眼里,颤在心头,怎道这场拚斗,掣胜还没把握!
但他的骄傲自大,凶悍固执的性格,和那自私欲念结合,名头重于性命,明知棘手,也要硬干硬来下去,以冀万一!
他说完那堆话,便由哈图陀译成汉语说了出来,大略是说:八卦门拥有几千头金毛神猿,久经训练,演成了“神猿阵法”,可以把中原诸人困在山头饿毙。其次,是他的“八卦利爪”,锻炼几十年,可以穿碑裂石。“猿猴功”,又是八卦门的看家本领。“八卦刀法”更是中原罕见的绝学。
最后,才提到“阴阳秘笈”,那门天池秘学,中原武林人的武功火候,都没有达到演练的水准,与其把这门秘学荒废,不如拿来八卦门,发扬光大,传于后世。
还有,如果中原群雄不服输的话,任由划出道儿,兵刃,拳掌,阵法,一切奉陪,只要打到心服口服,他老人家才拿取“阴阳秘笈”。
这一番话,夜郎自大,目中无人,哈图陀译完之后,中原武林群雄已怒不可遏,特别是年青伙子,大家都剑拔弩张,磨拳擦掌,要和八卦门硬拚一场!
火栗性子的史三娘,哪能再忍,一声轻叱,纵出场中,腰间铁链,“喇喇”响起,链头指着八卦老人喝道:“老娘今天,要领教领教,尊驾的‘八卦利爪’绝学啦?”
八卦老人又“咯吃”几句,指手划脚一番,没有出场接招应战。又由哈图陀接口说道:“我师傅说,你们未划出道儿,他老人家不屑出手。”
史三娘闻言一怔,塞外蛮儿,却有许多臭规矩,正想破口叫骂,但一想到蛮儿不懂汉语,便截然住口!
唐古拉铁此时走到场中,行过江湖礼数,缓缓说道:“中原各派弟子,是应你们战书之约,到来比划武功,喧宾不夺主,还请令师划个道儿!”
哈图陀和八卦老人唧哝一番,回话说道:“我师傅说,道儿是很简单的,打输的一方,不能收藏‘阴阳秘笈’。换句话说,就是以那秘笈,作为赌注。”
唐古拉铁笑道:“如果你们打输呢?又将如何?”
哈图陀接口说道:“大漠八卦门弟子,永远不踏关内半步。”
唐古拉铁道:“道儿已经划出,武功比划,自当有个安排,有次有序进行,如何?”
哈图陀问道:“什么次序?”
唐古拉铁道:“武功拚斗,先晚辈后长辈。先拳掌后兵刃。先友谊比划后了断梁子。”
哈图陀连忙补上一句,道:“最后一仗,请诸位闯一闯咱们的‘灵猿阵法’!”
群雄齐声喝叫一声:“好!”大家站退丈余之地,留下中间,作为斗场!
史三娘恃住自己辈份最长,便如发号施令般,叫道:“秦九凝,出场应敌。”
不错,群雄之中,以秦九凝姊妹二人年纪最幼,但在诸人心中,却担心第一仗合手,以一个年幼少女应敌,好容易失了首仗威风!
只见秦九凝朗应一声,一扭腰肢,纵到场上。
八卦老人指住秦九凝,嘿嘿喋喋,大笑一阵,才派遣一头金毛猿应战!
秦九凝见到对方派出一头畜牲,分明瞧不起自己的武功艺业,芳心薄怒,不再打话,一抖手,双掌便向金毛猿劈去!
金毛猿躯庞体健,皮肉坚刃,一双毛爪,锋利如刀,比起体态苗条的秦九凝,几乎高出半截身子。
一人一猿,一高大一矮小,就在场中合手起来!
金毛猿体雄力大,毛臂又长,抓臂之术,大开大阖。
秦九凝小巧轻灵,滑步旋身,飘忽如电,指掌蓄劲,专作要命一击。
而且,秦九凝要炫耀功夫,打算用最最巧劲的招式,速战速决!
畜牲学人类技击,招式出手不够快,有时却在解拆之间,要停了一停,才能变机换式!
斗不上十合,秦九凝一招“丹田点穴”,便把那头金毛猿,点倒地上,不能动弹。
场外群雄,一齐鼓掌叫好!
八卦老人一睁怒目,便指派哈图鲁出场叫阵。
史三娘见到秦九凝能以小胜大,更加得意,一抖腰链,又指派方洪出场!
方洪和哈图鲁,可以说是第二次合手,二人箭步冲前,双掌齐发,“蓬拍”一声,四掌硬接一招,各自后退两步,那时,彼此心照,大家的修为内力,相差不远。
哈图鲁暗忖:“拚斗拳掌,自己实无制胜把握。”悄没发声,撤下腰间缅铁软刀,快步纵前,向着方洪,一刀扫去,又快又劲!
方洪猝不及防,手中没有兵器,难于接架,一记翻身轻功,凌空纵起二丈多高,刀光一缕,撇过脚下。
半空中,方洪一挺腰,顺势撤出肩头长剑,式演“鸟啄鱼”身法,直射哈图鲁身上。寒光一闪,手起剑落!
哈图鲁满以为暗袭一刀,必然得手,怎料人家轻功好俊,刀势扫空!
就在他怔神的刹那间,方洪的剑光已经煞落,哈图鲁大吃一惊,忘记了手中软刀,不能硬接硬架,忙里挥刀上封,硬扫剑刃!
“卡察”声响,刀剑相击,软刀曲折起来,剑锋随着刀身滑落,“哎唷”惨叫一声,持刀腕肘,断去半截!
方洪站到地上,手挥长剑喝道:“滚吧!”
哈图鲁左掌按着喷血断肘,痛得浑身抖颤,已被一头金毛猿背走了。
双方交手二阵,中原武林高手,胜得干净利落!
八卦老人瞧着瞧着,心胆生寒,由悔生恨,已迁怒到凌霄子身上。
八卦利爪一指,便要凌霄子出场!
这正是“请公入瓮”,自作自受之局,凌霄子为势所逼,不得不挺充硬汉,出场叫战!
中原群雄瞧见这名八荒门余孽,武林败类,罪魁祸首之人,还这么厚脸,出场叫战,无不怒极恨极,心冒杀机,争着手刃此獠!
唐古拉铁挥手和缓汹涌群情,说道:“如今,已到了结梁子之局啦!看来,和八荒门结仇最深的门派,应首推赤城,诸位让辛兄台辛源鸣出手接战如何?”
语出,剑魔辛源鸣不俟群雄答话,便手绰长剑,飞步出场!
二人既有门派仇怨,又有自己粱子,旧相识,新厮杀,也不打话,便已兵刃出手!
武功修为,以凌霄子占先,剑法奇雄,以剑魔制胜。
一接上手,二缕剑光交织纠缠,寒虹翻滚!大家都以搏杀险着,打得剑风嘶鸣,虹光打闪,凌厉万分!
刹那间,只见砂飞石走,断草落叶,弥漫飞扬,场外诸人也被剑光人影,瞧得眼花缭乱!
八卦老人从来未曾瞧过中原剑法,此时,已瞧得目怔口呆,后退不迭。带着门徒,暗里溜下山去了。
方洪和秦九凝,两个赤城后辈,更担心师傅剑魔,这一仗厮杀,有着生死一发之危,不期然手按剑把,站到前面,准备出手!
二缕剑光忽起忽落,以快打快,不觉间,已打了个多时辰,仍是未分胜负!
陡然,不同嗓音的惨叫声,同时叫出,剑光忽灭,人影乍分,凌霄子和剑魔,倒躺地上,二人的胸前,各插上对手一剑!
方洪秦九凝二人,首先走出,抱着剑魔哭叫,中原群雄也围了上来。
剑魔胸前冒血,红遍衣襟,气息断续,对着二人说道:“你们好好做人吧!为师恩仇已了,死得其所了!”
喘了一口大气,然后,瞧着群雄说道:“别矣诸位兄台,剑魔恩仇已了,性命……也完了!”
说完,便一瞑不视!
群雄料理斗场一过,相率回程中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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