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点过久,更须以内力摧揉,方能使伤者体内气血舒爽,不至於因为凝结而成伤。
可是,目下除她以外,再无别人可以为竺瑞青解此穴道,采虹姑娘一想及此,终於无可如何,纤纤玉掌,缓缓的落在竺瑞青“腹结穴”上。
这时,竺瑞青一颗心,已然跳到喉咙口了,因为他害怕的事情,眼看即将来到,而他却无力阻止和避免,他又怎能不心焦如焚,惊惧万分。
然而,采虹姑娘雪白的玉掌,按在竺瑞青的身子后,竟久久不动,因为她的玉掌,一迳接触到竺瑞青的身子,心跳更剧!
“咚咚”之声连竺瑞青都可听到,使她无法敛神静气,运功於掌,尤其,她在一触之际,即感到有一股异样的电流,透过玉掌,刹时流遍了全身,采虹姑娘立感遍体燥热不堪。
她本是个从未接触过异性的纯洁少女,处此深夜,而又是孤男寡女,难怪她不感到羞惭心跳。
但是,她究竟是个豆蔻年龄,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着私心倾慕的人儿,她又怎能不动情?
何况,竺瑞青身子上,所散发出阵阵的男子气息,这样,更使她难以自禁,心荡神驰。
就在这时,采虹姑娘深情横溢的一双美目,接触到竺瑞青满含惊惧的眼睛,娇躯机伶伶打了个寒战!
头脑登时清醒,芳心一凛,赶忙收敛心神,眼观鼻,鼻观心,眨眼之间,气顺功显,纤纤玉手已缓缓推揉。
她一身功力,早已臻炉火纯青,几达化境,一迳推揉,那消片刻,已将竺瑞青穴道解开。
竺瑞青方觉气血通爽,赶忙开口叫道:“虹妹!你快!快………走………”
他惟恐害人害已,是以趁这刹那间的清醒,叫采虹姑娘尽迷离去,那知,他这“走”字方出口,头脑顿觉一阵昏眩,本性又复迷失!
采虹姑娘突然听到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那知就里,还只为有什么厉害魔头已然来至屋外,娇躯一旋,已面对房门口,凝神畜势以待。
可是,却没感到一丝异样动静。
就在她全神贯注房门口时,蓦觉一双手臂,有如两根粗铁条似的,已疯狂般的牢牢抱住了她的娇躯。
她本蓄势以待,盖世功力早已遍布周身上下,她只需微一运气,这两条手臂纵合真是千锤百炼的纯钢,也要当场断折,何况是骨肉之躯?
可是,她究竟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在这变生仓卒之际,她也不敢鲁莽,因为她已想到,纵然是一代魔头如龙升天,也不能於这眨眼间的工夫,逃过她的警觉,来到她的身后。
为了谨慎起见,只见他微一吸气,娇躯顿若无骨般,从紧抱的铁臂中滑了出来,回首一看,不是竺瑞青还有谁?
只见他,双眼中血丝密布,但却空洞木然似不识人般,俊脸上更是红如喷火,赤身露体一丝不挂,已从床上爬起。
又朝她扑了过来,口中并喃喃的叫道:“我要……我要……”
采虹姑娘一旦看清竺瑞青这形态,不禁吓了一跳,领悟竺瑞青适才叫她速速离去的用意,芳心又惊又痛。
要走,她此刻还来得及,可是,眼看心中暗恋的情郎,如此情形之下,她又怎能忍心离去!
这时,竺瑞青扑近身来,采虹姑娘微一晃闪,已自避了开去,可是,她立足未稳,耳听“噗通”一声,竺瑞青一似武功全失般,结结实实的摔扑地上。
采虹姑娘心中好不难过,立即趋前将竺瑞青掺扶起来,却见竺瑞青已跌得鼻高面肿,牙血汩汩外流。
采虹姑娘芳心大痛,稍一犹豫,又已被竺瑞青牢牢搂抱住,他似乎已麻木不知痛苦,口中仍一味的叫道:“我要………我要……”
采虹姑娘见他如此情景,当真是心痛如绞,血泪暗流,已知竺瑞青是被一种烈性春药迷住了心窍,失去本性。
如果她冷酷的弃绝了他,也许他将被药力促起的欲火焚毁。
为救心爱人於万一,不得已只好忍痛牺牲,任由竺瑞青为所欲为,一泄情欲!
………
於是乎,一幕续延人类生命本能的狂热,在这间茅屋中发生了,可是,太过的放纵,对一个冰清玉洁的少女,该是一种极端痛苦的摧残。
采虹姑娘娇婉的呻吟在那狂热的摧残之下,羞苦的流出两行痛泪!
一阵暴风雨过后,室中一切又恢复平静,竺瑞青在药力促起的欲火消失之后,已沉沉的熟睡过去。
可是,采虹姑娘却无法合眼入梦,她望着甜睡中的情郎,心中涌起了万千种滋味,多少可怕的后果,都在她脑际盘旋!
但她却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可喜还是可悲?
十七年冰清玉洁的身子,一旦白壁沾污,这突然的变故,对一个少女来说,确实是惨酷无比的打击。
泪眼凝望着怀中情郎,采虹姑娘说不出是怜!是爱!是悔!是恨!………
她缓缓伸出滑腻雪白的玉手,轻轻的拂着竺瑞青散乱的头发,温柔至极的将樱唇凑到竺瑞青的脸上,亲了一下,梦呓似的自言自语道:“睡吧!心爱的,醒来时不必为你铸成的错误而感到愧疚,因为这是我愿意的,知道你醒来时定然痛不欲生,可是我会在你清醒前悄然离去,虽然这不是我所愿意的,但我却不能使你感到痛苦为难………”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泪水一滴滴的滚下粉颊。
淅淅沥沥,不知什么时候已下起雨来了!
突地,“轰隆隆”一声巨雷暴起,将狂热过后,困倦中,安静甜睡的竺瑞青惊醒过来了。
睁眼发觉自己睡在芳香四溢的暖床上,身上盖着毛毡,掀毡下床,方觉身尚赤裸,片布全无。
竺瑞青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目光忽然触到床上点点落红,心中大吃一惊,强烈的惊恐,使他较快的恢复了清醒,也记起了醒后的一切。
待他想到采虹姑娘曾来过,且曾为他拍活穴道时,不禁肝胆俱裂,四下一看,室中却不见采虹姑娘的影子。
张口欲呼,声音到了喉咙口,却叫不出来,因为他忽然想到,采虹姑娘若是此刻现身,他有何颜面对佳人!
就在这时,忽听黄衫艳的声音远远传来,道:“突然间下这么大雨,真讨厌!”
竺瑞青一听,心中大怒,可是仓卒之间却已来不及穿衣,於是,忙又睡倒,拉毡子盖住身子。
他忽然得一个妙计,仍然装作不能动颤,意欲趁机施以报复,将黄衫艳除去,这样做虽然有欠光明磊落。
可是,对这种人,何需顾忌这多!是以,趁此时机,竺瑞青连忙运功调元,恢复功力。
蓦地,疾风盈耳,房门口人影一晃,黄衫老者立身室中,这一次,她那白发没从额前垂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脸形。
只见她芙蓉白面,峨眉淡扫,肌肤晶莹,白皙如玉,可不就是那白发女子吗?
黄衫艳一眼见竺瑞青安然躲在床上,粉脸上立即绽开如花般笑容,说道:“我真怕你走了呢?”
竺瑞青心中恨恨的骂道:“我走!你这人妖要我走,我还不定肯走呢?我岂能不雪此恨?”
黄衫艳脱去那已被雨水淋湿的宽大黄衫,立即露出羊脂白玉般,美丽的胴体,敢情她就是只穿着那一件衣服,里面连亵衣小衣都不穿!
黄衫艳柳腰轻摆,坐在床沿,她似是久旷怨妇般,已急不能耐的一伏身,抱住竺瑞青狂吻。
四片嘴唇也就刚刚吻合,竺瑞青已忍无可忍,猛一翻身,以闪电般奋快无比的手法,擒住了黄衫艳右肘关节。
他这突然生变,确使黄衫艳大出意料之外,可是,黄衫艳亦非弱者,心中虽感惊骇,却不慌乱。
只见她左掌一翻,竟有如一条软皮似的,一旋一扭,与竺瑞青相差只不过眨眼间的工夫,也扣住了竺瑞青左腕脉门。
竺瑞青虽感震惊不已,但他到底事先有备,却听他厉声一笑道:“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随见他托孥住黄衫艳右肘关节,微一加力,黄衫艳顿觉肘间关节,骨疼欲碎,半身发麻。
黄衫艳真气一泄,劲道全失,扣制竺瑞青右腕脉门的手,不自主的松了开来。
竺瑞青恨声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会偷学到我师门绝艺!”
要知,竺瑞青这擒拿关节要穴的手法,乃南宫先生独门手法,近身肉搏,最具威力,不但奇奥异常,且辛辣无比。
只要他微一加力,立可错断对方肘间关节,纵然是一等高手,也难有解救之策,因为这等人身筋骨衔接之处,虽是内功精深,也无法运气相护。
黄衫艳虽痛得汗水滚流,粉脸惨白,但她仍倔强的骂道:“畜生,你竟敢欺师犯上,哎哟………”
显然竺瑞青五指上又加了力,却听他冷笑道:“有种的就别叫!”
黄衫艳咬着银牙道:“你如此攻人不备,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放开手,我们较量较量,当年毕师兄就是我手下败将!”
竺瑞青一听,大感羞辱,真想松手和她较量一番,为师雪耻。
可是,一想不妥,她如今受制无法脱身,一旦松开了她的手,岂不正好趁其心愿,遂道:“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你少玩花枪,趁早说是那里偷学来的招数!”
黄衫艳忽发娇笑道:“我分明是你师叔,何曾骗过你来,我与毕师兄十年师门学艺,武林中老一辈的何人不知,那个不晓,我还可以举出毕师兄身上一些特症,他胸有三粒朱砂痣,幼年不惯受伤,右脚曾断去三个脚指,这些事情都是外人所不知道的,而我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竺瑞青心中一凛,这确是外人无法轻易获悉的,就是他师徒二人相处五年,也是偶然的一两次机会看到。
至此,他不禁呆了一呆。
就在他这一呆之际,黄衫艳忽的左掌一扬,猛向竺瑞青右手腕脉劈来!那知,竺瑞青早已有备,五指陡然加力,又听黄衫艳一声惊痛尖叫,刚刚扬起的右掌,又软软的垂了下去。
竺瑞青借机指点肘撞,连点了黄衫艳“玄机”“将台”“腹结”三穴。
他动作虽快,手下却极有分寸,并没使黄衫艳及时晕过去,可是她要想自行解穴逃走,也是万万不能!
竺瑞青松开她右肘关节时,顺手将她推躺床上,自行将堆置一旁的衣物穿起,尚幸“铁血旗”、“逍遥扇”各物俱在。
竺瑞青将衣服穿妥,陡觉腹中饥肠辗号,方想到酒醉至今,已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遂走出房来!寻找食物充饥。
房外是厅,正是他夜来醉酒之地,对面还有一房,竺瑞青曾见黄衫艳从里面搬取食物,心想房中定还蓄有食物,遂走了进去!
刚踏进门,忽见地上侧身躺睡着一个女子,浑身水淋淋的,但却睡在那动也没动,显然是被人点了睡穴。
竺瑞青只看得一眼,就不禁吓了一跳,因为从装束上他已认出,此女非白妞即黑妞。
白妞对他无关紧要,若是黑妞,此事可就不堪设想,因为少林寺的“玉佛合”
以及武当派的“剑令”,全都在黑妞手中。
看她那一身水湿,分明是黄衫艳适才挟带回来的。
竺瑞青抬脚一跨,己来到女子身后,扳过一看,赫然竟是黑妞,只见她双眼紧闭,睡得正香,嘴角笑意盈盈,娇媚至极,显见她还不知已发生变故,正在做着可怜的美梦呢!
竺瑞青心中大惊,忙拍开黑妞睡穴,只听她长长的“唔”了一声,忽地,她似已惊觉一身水湿,“唔”声倏止,双臂互抱,突然睁开眼来。
当她发觉有人蹲在身旁时,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双掌齐挥,以手背反击而出。
竺瑞青何等样人?
纵令黑妞出手再快,也难伤他,只见他身形一躬,人已退出半丈。黑妞趁机一跃而起,美目一抬,已认出是竺瑞青了,心中更感惊骇莫名,双眼随掠,竟发觉是个从没到过的陌生地方!
耳听屋外雨声“淅沥”,还只道是竺瑞青将她劫来的,芳心不尽悔恨交集,气愤万分,却听她冷冷道:“枉我对你一片私相倾慕之心,而你竟将我看作下流的淫贱女子,岂不令人伤心断肠,如果你真想欺侮我,我武功虽不如你,也要拚死力抗。”
竺瑞青明知她是误会,但却没出言阻止,因为他要从她的话中,探索缘由,结果,她当真是一无所知。
他遂加以解释,并告之他是被黄衫艳带来,如今黄衫艳已被他制住了,在另外一室中。
黑妞一听黄衫艳之名,不禁大吃一惊,花容失色。
竺瑞青随又接道:“姑娘若是想知来此的理由,可去问黄衫艳,不怕她不说!”
黑妞听到黄衫艳之名,早就吓得呆了,因为这是黑道中出了名的人妖,青年男女无不闻名丧胆,尤其是她,至今究不知因何缘由,被她掳来此地。
思前想后,黑妞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害怕,错非有竺瑞青在身边,她怕不早就吓昏过去了!
竺瑞青看她那惊惧失魂的样子,还只道那两枚派令丢了,心中也不禁吃了一惊,急急问道:“姑娘!可是那两枚派令遗失了?”
黑妞神魂稍定道:“那两枚派令倒没丢,不过也没在身边,我将它藏在我房中床中一个土坑里,任何人也不知道,我怕的是那人妖………”
竺瑞青忙出言安慰,黑妞在竺瑞青的怂恿下,终於随竺瑞青来到另一室中,可是,当他二人来到室中时,床上已不见了黄衫艳的影子。
竺瑞青心中大吃一惊,因为黄衫艳被他连续点了三处要穴,错非有人相救,势难自行逃去。
而黑妞则较他吃惊更甚,因为黄衫艳若是被人救走不久,定已听去了她与竺瑞青的对话,那对他更是不利。
竺瑞青惊目一掠,见屋后窗子已然洞开,沙沙雨水,从窗外飘了进来,他心知黄衫艳定是打从这扇窗门被人救走的。
而来人武功也必然十分了得,要不他岂能发觉不到一点声息。
黑妞此刻早巳六神无主,茫茫然不知何所适从,忽听竺瑞青道:“姑娘请放心,我决不让你受一点委曲………”
他话没说完,黑妞已尖声叫道:“不!我决不能背叛师门,我不希望我师父成为万恶不赦的人,我一定要设法使她急流勇退,及早回头,因为她是我姐妹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忘恩负义,我这就回雁峰去,问明其中原因,师父要杀我,我也决不怨她。”
黑妞毅然说毕,当下即欲冒雨而去,竺瑞青一把抓住他的粉臂,道:“姑娘,你此去凶多吉少,还望三思!”
黑妞轻声一哗,热泪已盈满眼眶,随听她道:“纵令此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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