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恶毒的一笑,道:“你是否准备与他结为夫妻,还是想始乱终弃,你说!
………说呀!你这淫徒!”
那汉子连说带骂,只骂得竺瑞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哑口无言,羞愧难当,这一刻地上要有条缝,他准会不顾一切的钻了下去。
汉子奸笑嘿嘿,又道:“这还不算,你居然不顾敌我,毫无羞耻的与其名满天下的淫妇之门人黑妞姑娘,也有一手,竟将少林与武当两派中,至高无上的派令交付於地,置二派数千生灵於不顾,……你是人吗?你简直就是个不知仁义为何的万恶无耻淫贼!”
汉子一而再,再而三,疾言厉色,骂得竺瑞青狗血淋头,然而,这一切又全都是事实,不容他否认。
随又听汉子道:“如今,强敌环伺,妻友遇难,生死末卜,身边居然又有位妙龄少女同行,还敢出口骂人淫徒………”
“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加的畜生!”
先时,竺瑞青确被对方骂得无地自容,盖愧难当,连头也低垂下了,那里还敢出言分辩?
如今,对方提到黑妞与笑女,难免不有些歪曲事实,但他却也意识到,对方决非外人?
是以,立即扬声暍问道:“你究竟是谁?”
汉子突地一抹脸,道:“你看看我是谁?”
竺瑞青定睛一看,原来对方脸上罩着人皮面具,面具揭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充满智慧的大眼睛!………
赫然竟是萍儿!
而那人皮面具原来也是他的!
竺瑞青自有这人皮面具后,也只用过一次,那里会想到萍儿反以此来作弄他,吓唬他!
怪道吾容具熟,一时就是想不起!
如今一见是她,不禁长长吁了口气,道:“萍儿!原来是你!………”
“是我怎么样?”
萍儿怒目一睁,仍然疾言厉色的道:“我可不是借题发挥,你难道不承认你的所作所为,有欠光明磊落?”
竺瑞青知道萍儿是个醋娘子,一时决难解释得清,遂支吾其词,顾左右而言他,笑笑道:“萍儿!采虹姑娘怎么啦?”
萍儿哼了声道:“怎么啦?是我点了她的穴道,你心疼是不是?”
竺瑞青心中一怔,道:“为什么?”
“为什么?”萍儿一声嘿笑,道:“因为她夺了我的丈夫,使我丧失了唯一所能依靠的人,我恨死她了!”
竺瑞青一凛,道:“你准备把地怎么样?”
萍儿银牙一咬,一双大眼中立即射出怨毒,妒忌的目光,道:“情场如战场,我不能让她夺走我的爱人,我要杀地!”
萍儿说毕,玉掌疾抬,对正采虹姑娘的天灵盖,吸气提足真力,眼看就要一掌拍了下去。
萍儿一身武功,虽不如采虹姑娘远甚,可是,采虹姑娘穴道被制,处此无知无觉的状态下,却也受不了这一掌。
而且,这天灵盖,乃最脆弱的地方,一掌击下,不死才怪!
竺瑞青一见大吃一惊,叫道:“萍儿!你不能这样做,她曾救你脱离魔巢,曾不顾万险为你疗伤,她是你的救命大恩人,你怎可恩将仇报,反将地杀了!”
萍儿一听,大眼中立即热泪满盈,道:“你左一句,右一句,无不是帮着她说话,你心中还有我萍儿吗?我爷爷为你,倾家荡产,死於非命,剩下我孤苦无依,一个弱女子,既没有人家貌美,武功又不加人家远甚,比,比不过,夺!夺不到,你………你说吧!你把我怎么样?”
竺瑞青轻声一叹,亲切的叫道:“萍儿!我知道你爷爷待我之恩情,如山似海,终生无法报答,不过,我可以向天发誓,你萍儿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竺瑞青有生之日,决不负你!”
萍儿似无动於衷般,道:“那你把她又怎么样?”
竺瑞青一愕道:“这个………”
萍儿道:“别这个那个的!”
竺瑞青怔怔道:“我现在能说什么?总之,我一万个对不起她,我相信她会原谅我不得已的苦衷!”
萍儿道:“好!这且慢谈,还有黑妞姑娘,还有你身后的女子,又怎么说?”
竺瑞青与黑妞,谈不上情爱二个字,与身后的笑女,更谈不上,遂毫不犹豫的答道:“我与她二人,毫无瓜葛!”
萍儿至此,似乎总算安了心,只见她脸泛桃花,嫣然一笑,极端妩媚的道:“青哥!你真的不愿娶她为妻!”
说着!温柔的抚摸着采虹姑娘披散的秀发!
竺瑞青不知她这一突变,是何用意,一时那敢卤莽,逐忍痛道:“我………我不敢!”
“不敢!”萍儿柳眉一竖,大眼圆睁,叫道:“你不敢也得敢,你始乱终弃,置人一生幸福於不顾,你是人吗?”
竺瑞青一听,暗暗叫苦不迭,萍儿适才疾言厉言,冷嘲热讽,骂得他体无完肤,还不是为了此事。
如今,一变又彷佛强行要他娶采虹姑娘为妻般,如此出尔反尔,究不知她弄的什么玄虚,那肯轻易应允。
正感不知加何回答,忽听头顶绿鹦鹉“喀喀”一叫,仰首看时,绿鹦鹉已振翅凌空,穿云而去。
竺瑞青心中一怔,突然想到不对,萍儿那来这一种深厚的功力,竟能凌空将绿鹦鹉吸住?低头看时,矮灌木下,怀抱采虹姑娘的萍儿,已然不见!
就连采虹姑娘也无声无息的被带走了,这种神奇惊人的功力,又不禁使他当场楞住!萍儿错非有什么罕世奇遇,武功又怎精进如斯?
正在这时,却听曲剑舟欢声叫道:“白哥哥!白哥哥!鸟儿已脱险,我们走吧!
别理她们!”
竺瑞青道:“好!你们在林外等一等,我一会就来!”
他这语吾方毕,却听萍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还等什么,你也走吧!”
竺瑞青一怔,正待回身,又听萍儿叫道:“不准你回头!”
竺瑞青耳听“嗦嗦”之声,心知采虹姑娘正在穿衣,那敢转身,但却没走,道:“萍儿!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萍儿道:“你要不答应娶她为妻,我就不跟你走,我跟我妹妹回采虹仙岛去,不过!你放心,我决不吃她的醋,我还愿意退居侧室!………”
一语未毕,忽地“哎呀!”一声尖叫,且“格格格”的笑个不停,接着风声飘动,笑声越去越远!
这一听,竺瑞青心头紧压的千斤巨石,总算放下了,但他也同时感到奇怪,揣摸不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那知,这是采虹姑娘与萍儿串通来捉弄他的呢!
原来,采虹姑娘在那削壁下的石洞中,整整化了两昼夜的工夫,方将萍儿身上的寒毒驱尽!
当日采虹姑娘以一身神奇玄妙的九天罡气,封住洞口,全神贯注为萍儿疗伤时,洞外的一场恶战,她毫无所知。
待她二人出得洞来时,洞外鬼也没一个,就连那匹乌云盖雪宝马也已然不见!
二人遂无目的地寻找竺瑞青!
这其间,萍儿不停的采问采虹姑娘的身世,采姑姑娘可不知萍儿是个醋劲十足的醋娘子,遂毫不隐瞒的全都说了!非但如此,她还将她所知关於竺瑞青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当然,她的坦诚真告,可也有她的用意。
当时,萍儿可真气极了,但她却也有天良,知道感恩,不失为侠名满宇内的美髯翁之后。
因为,采虹姑娘确是她的救命恩人,况且,采虹姑娘出身名门,气质高华,貌美如仙,非但武功高深莫测,就是一举一动,也无不使萍儿深为钦慕,是以,她决心成全这段姻缘。
二人午时至此,采些山叶充饥后,看到林中溪水清澈见底,十分诱人,女人嗜洁,乃是天性、多日不沐、苦不堪言,二人遂商量,轮流着在溪水中沐浴,由一人负守望之责。
当萍儿浴罢,换采虹姑娘时,就发现了竺瑞青等四人来了,远远的,萍儿看到竺瑞青身旁又跟着一位妙龄少女,就不由醋火中烧,心中正思量着,该如何对付竺瑞青时,绿鹦鹉却“喀喀”的叫了起来!
萍儿正在气头上,一听大怒,立即拾起一颗石子,抖手击出,那知,反被绿鹦鹉亮翅击拍下来!
萍儿又气又恼,回身至溪边时,采虹姑娘已匆匆上岸,用黄衫裹住身子,萍儿一语未出,竺瑞青已进林来了,二人遂隐身矮灌木后!
采虹姑娘衣履不整,羞见竺瑞青,谁想,绿鹦鹉偏偏给她叫破,采虹姑娘一气,遂运起九天罡气,扬掌凌空将鸟儿吸住!
可是,她却没法阻止竺瑞青前来,遂含羞钻在萍儿怀里,萍儿灵机一动,遂将人皮面具取出戴上。
无巧不成书,竺瑞青一时竟认不出人皮面具是他原有之物,反厉言暍骂,萍儿本已怒不可遏,这一骂不啻火上加油。
於是,趁机大发雷霆,将竺瑞青骂得狗血灌头,一泄胸中积愤,事后才以真面目相见。
如今,萍儿与采虹姑娘追逐离去,倒使竺瑞青宽心大放,且乐不可支,因为即得萍儿应允,他对采虹姑娘总算有了交待,日后左拥右抱,岂不尽齐人艳福。
竺瑞青心中一乐,身子也轻了,三两个起落,已奔出林来!
却见采虹姑娘、萍儿,正在与笑女互相问讯,他本还担心萍儿与笑女会发生冲突,这一见三人有说有笑,更是欢欣无限!
曲剑舟本对萍儿的伪装十分愤恨,一见是采虹姑娘,他的师父,也没得说了,於是,一天乌云,瞬息散尽。
就在这时,蓦听一声厉啸,划空传至,半晌工夫,一条黑衣人影,疾纵而至,临近一看,来的竟是幽灵教中的齐天叟那老儿!
齐天叟朝竺瑞青抱拳一礼道:“竺公子,今奉岛主之命,请公子雁荡赤壁一行,本岛主赤壁下专候!”
竺瑞青一怔道:“龙老贼竟没被毒死!”
齐天叟一笑道:“岛主鸿福齐天,区区蛇毒,算得了什么!公子是自行前去,还是由我齐天叟领路呢?”
竺瑞青朝采虹姑娘瞥了一眼,徵求她的意见。
采虹姑娘点点头道:“也好!趁此时机会会他,叫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竺瑞青道:“你请吧!明夜子时必到!”
次日傍晚时分,竺瑞青等一行六人,已进入雁荡山腹,在一座疏林中,采虹姑娘将众人唤住,道:“由此穿出疏林,就是雁荡赤壁入口,数日前,为营救萍姐,青哥,小妹曾到过,赤壁长达半里,削壁馋崖,十分峻险,左右双峰耸立,高刺入云,就只有这一条出口,依小妹看,此去凶吉未卜,必须谋定而动,决不可卤莽从事,青哥以为加何?”
竺瑞青道:“正该如此,依我的愚见,还是由我一人独闯,虹妹领众人在入口处相候!以便接应吧!”
采虹姑娘道:“不!龙老贼果负毒伤已愈,你不是他的敌手,应由小妹来对他!”
萍儿插口道:“青哥!我也要去!”
她这语未毕,曲剑舟又接口道:“人家请的是我们,谁该去,谁不该去,依我看全都进去,人多势众,纵然无大用,也可喊呐助助威!”
采虹姑娘微一蹩眉,道:“小舟,不准你多嘴!”
曲剑舟一嘟小嘴,道:“婆婆曾对我说,叫我日后武功有成,一要会会那龙老贼,我要先认识认识他的真面目。”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争论半晌,不得要领,终於还是笑女打开圆场,她愿意守在入口处接应,但却必须再有一人相伴。
竺瑞青一听大喜,遂着小黑子陪伴笑女守在入口处准备接应,有小黑子一人,千军万马亦不足惧。
而余四人则分两路从左右荡入,萍儿与采虹姑娘一路,竺瑞青则领着曲剑舟同行。
分派即定,采虹姑娘领着萍儿,当先离去,接着竺瑞青领着曲剑舟辞别笑女与小黑子,也跟着趁着夜色,直往出林。
来至林外,借着月色微光,凝目一瞥,两旁双峰,高耸入云,当中一道通路,宽有十来丈,石笋林立,又像是险谷,但却已不见了采虹姑娘与萍儿。
竺瑞青艺高人胆大,毫不犹豫,领着曲剑舟直往里荡!
深入半里之地,隐隐已见前面不远山壁阻路,蓦听一声怪啸,接着风声飒然,一道金光,挟着“喔喔”刺耳怪声,凌空泻下。
竺瑞青取势稳身一瞥,原来是那断腿公子戈达!
却见他金棒拄地,左手高举那磨大金龟,狡滑的一笑,道:“你居然有种敢来,总算不错!
竺瑞青深知对方,虽是个残废,武功内力,具都十分惊人,遂也不敢怠慢,暗中蓄势以待,口中却嘿嘿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纵然是虎穴龙潭,又奈我何?”
断腿戈达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不过,师叔已传下令来,今夜暂不与你为敌,你请回吧!”
竺瑞青一怔,不知对方弄的什么玄虚,可是采虹姑娘与萍儿已然先行进入,纵然龙升天自知不敌,先行隐退,好歹也要与采虹姑娘碰头,一起离去,遂笑道:“少爷既来了,总得观光观光再走呀!”
断腿公子戈达剑眉一轩,道:“好意叫你退去,你居然不知好歹,你难道以为当真有谁个怕你吗?”
竺瑞青轻蔑的一笑,道:“怕不怕是另外回事,少爷既来了,就得浏览浏览,就凭你想吓唬我,还办不到。”
竺瑞青顿了一顿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少爷还不耻与你这少了两条腿的人动手过招,胜之不武,没的让人笑话,我竺瑞青欺侮弱小残废。”
断腿公子戈达一听,心肺欲炸,气得半死,当下一声激怒怪啸,骂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自拉自唱,大言不惭,今夜本公子就让你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工夫!”
说毕,高举的金龟一阵急急转动,立即发出那“喔喔”刺耳怪声,且越舞越急,越急则“喔喔”之声越惊人!
竺瑞青闻声知警,身处贼巢险地,却也不敢过於大意,当下忙取出铁血旗一抖,红芒晃闪,已护住了身子!
断腿公子戈达怪声一笑道:“咎由自取,你怨得了谁?”
语吾未落,人已飞起,右手金龟,借旋转之力,挟电霆万钩之势,猛扑而来!
竺瑞青曾与他匆匆交过一次手,知道他轻身提纵术极为了得,全依赖轻功之助,方能尽展其所长。
然而,若是不予硬接硬架,一味闪避,他反倒莫奈其何!所谓,以已之矛,攻彼之盾,竺瑞青一身所学,本就以不变应万变为主,他又怎会舍长取短?
於是,赶忙晃身一闪,横飘寻丈,口中却风凉的只道:“先让你一招!”
断腿公子戈达一听,不由大怒,可是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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