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蓄谋已久那又如何?”女子突然突然变幻做了绿音、青惜的模样,又很快变回自己的模样,脸上满是悲愤:“而妖主你……居然毫不留情……若不是我族负隅抵抗怕是我们早就被灭族了!”
“你应该知道——”余墨看都不看她:“若是我有意要灭了整个狐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放过了你们——而你们此刻的行径,是非逼着我出手吗?”
“我们此刻做了什么?”女子一脸悲愤:“我们此刻如此行径还不是被妖主你逼的!就是因为妖主你爱凭自己的喜怒行事,才使得我们这一族在妖道无立锥之地,而人间的术师又对我们紧追不放——眼下我们这样也是逼不得已……难道妖主你就非要赶尽杀绝?”
“逼不得已?”余墨冷笑:“你们难道忘记了三界的规矩?妖族无论如何不得滋扰人类——你们此刻的行径,可是想引来天劫?”
“天劫?”女子的脸始终在变换着,一时是她自己的模样,一时又幻化做绿音的模样,她突然笑得很放肆:“天界早就不干下界之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妖主你拿天劫来吓唬我们,不觉得可笑吗?”
“天界不干人事?”余墨轻蔑地白了她一眼:“是你们太无知了……劝你们趁早收手,否则引来天劫,那可不是灭族那么简单的了,到时候整个妖道都会被你们牵累。”
“天劫?灭族?”女子瞪大了眼睛看向余墨:“可笑!就算我们不引来天劫,怕是也会被你灭族……既如此,我们何必怕你!横竖引来了天劫你我一同灭亡,岂不快哉!”
“执迷不悟,”余墨闭上眼睛:“我不会让你们这样得逞的。”
作者有话要说:
、狐族之祸02
一旁绿音终于忍不住发了话:“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向女子:“你是谁——为何变作我……们的模样?”她说着看了青惜一眼。
女子这才转向她:“你是绿音?”又看了青惜一眼,眼中似是有些疑虑。
末了,她转向余墨,指着绿音和青惜:“为何同样有人扮作了绿音的模样你却不恼,偏偏我扮作了她的模样妖主你却不顾情面想要把我们置之于死地?”
“执迷不悟,”余墨睁开眼睛:“你该知道我要灭你们狐族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不守三界之规矩,历来多有滋扰人间之事发生,与绿音无关。”
“好一个滋扰人间!”女子冷笑:“妖主好能为自己的行径找借口!分明就是为了一个女子、为了一己之怨要灭我狐族,偏偏要说上是为了三界之规矩!妖主,你说这番话羞也不羞?”
“是又如何?”余墨看向女子:“诚然绿音的事情是引子……可是就算没有绿音的事情,狐族……我迟早要好好整治一番的,而眼下你们既然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与绿音有关,把责任推诿到绿音身上……我对你们便再不能忍让……我绝对不会放任你们此刻的叛变而为绿音引来天劫之祸。”
“说到底,最后还是为了一个女子罢了,妖主真是痴心——”女子冷笑:“叛变?叛变又如何?你不过是妖主……却妄图整治整个妖道,这些我们都能不予理会……可是妖主你不应该、不应该如此蛮横无理,就算我狐族有不对,也不应该让你来管!”
“妖道之主又如何?”女子身形隐去:“若我们狐族将人道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便足以与妖主你抗衡……更何况,妖主你一直说不能干涉人间事,此刻却又是为何而出现在人间?”
“还不是因为你们滋扰人间而我不得不出手——”余墨也不追上她,只是看了绿音一眼:“我绝不会允许你们狐族胡来而给绿音带来祸端。”
他的目光转向殿内那些依旧跪在地上涩涩发抖的太监宫女,一挥手,那些人便现了原形,原来都是一些修为极为低下的狐妖,本就摄于余墨全身散发出的气势,此时他轻轻一挥手,便变回了狐狸之身,满屋子乱窜。
余墨脸上是悲天悯人的表情,他轻轻一叹:“也罢,就给狐族留一些血脉吧……只是从今往后,狐族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眼见着那女子似乎已经离开,李庄连忙跑到帘帐之后:“皇兄——”
床上的男子形容枯槁,精神萎靡不振,不过三十多岁的男子,此刻外貌却如六十多岁的老人一样。他的身子很轻,轻得李庄抱住他就仿佛抱着一段朽木——余墨近得身来,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他被那狐女吸了太多精气,怕是活不长了。”
他伸出手,附上李应的额头,指尖光华闪过,最后没入李应额间,末了,他轻轻一叹:“我现在能做的,只是暂时唤回他的元神,你有什么要与他说的,便尽快说了吧。”
“怎么会……”李庄抱住李应,很是难过:“皇兄——”
“是庄儿啊……”李应听得他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脸上居然是笑容:“你回来了就好。”
“救他!”李庄腾出一只手抓住余墨:“你既然是妖主,那么一定能做到的!我要你救他!”
余墨轻轻一叹,并没有因为李庄命令式的语气而生气,他只是轻轻摇头:“他被吸走了太多精气,眼下回天无力谁都救不了他——你还是……节哀罢。”
“怎么会……”李庄抱住李应,脸上满是泪水:“皇兄……怎么会这样?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京城离开你身边的……才不过几个月的光景……怎么会就成了这样?”
他看向缘止,一脸的悲愤:“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执意要去云泽……事情不会演变成这样的……”
缘止闭上眼睛,稍稍带了些愧疚,口宣佛号,除此之外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李应伸出很是枯槁的手,为李庄擦了擦眼泪,眼中是宽容的笑意:“不怪你……也不怪别人,也许这便是天命,谁都无法改变。”
“可是……”李庄的泪水再度落下:“若是我留在京城,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别难过……”李应轻轻一叹,脸上居然是欣慰的笑容:“你回来了便好……一直以来,我没有子嗣也不希望自己有子嗣……就是想着有一天我死了……能把皇位传与你,眼下你回来了,甚好……从此之后,这天下,要劳烦你多费心了……圣旨我已经拟好,就藏在你我都知道的地方……”
他握住李庄的手突然很是用力:“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宫廷的生活……向来闲云野鹤惯了……可是这是为兄最后的心愿……便是你能替我……把这天下治理好……你能做到吧?”
“好……我答应你……”李庄泪如雨下:“我答应你……替你……治理好这天下……”
“如此甚好……”李应闭上眼睛:“那我便能死而瞑目了……”说罢握住李庄的手松开,垂在一旁,竟然就此逝去!
“皇兄!”李庄抱住他,摇着他的身躯,可是李应似乎再也不会醒来,最后他只能抱住李应的尸体,声音落寞:“皇兄……”
余墨等人站立在一旁,看着这人间兄弟生死别离的景象,只能是轻轻一叹。
连婧上前抱住李庄的肩膀:“王爷……节哀罢……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做……你还要为他报仇、清除京城里的妖孽呢。”
“是啊……”李庄眼神茫然:“我还要为皇兄报仇……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低头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脉搏的李应,很是难过:“皇兄……”
出得殿外,与余墨一道,将那些假扮作宫女太监的狐妖驱散,李庄终于找回了那些自己一直以来熟悉的人。
将李应的死讯告知他们之后,一场盛大的葬礼便在宫中乃至整个京城操办起来。
京城有妖的消息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闹得人心惶惶。李庄为李应守了七天灵,不哭不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最后还是在连婧以及文武百官的劝慰之下才回过神来,京城里为李应举行了隆重的葬仪之后,李庄看着李应的棺木送进了陵墓,再度泪如雨下。
李应无子嗣,所有人都一致认定该由李庄接任皇位,只是李庄摆摆手拒绝了——在一众官员百姓的恳求之下,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不过却要求先为李应报了仇,把妖孽驱除出京城再说。
众人再劝无果,只能作罢。
李庄听了余墨的吩咐,让所有官员百姓暂时先离开京城——狐妖似乎有意要在京城作乱,留下来的人太多,到时候怕是会伤及无辜,而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的话,天劫将无法避免。
李庄不知道余墨为何担忧,但是他的子民出事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同意了余墨的行为。
那些人渐渐离开,偌大一个京城,除了他们与暗藏在黑暗之中的狐族之外,便成了一座空城。
作者有话要说:
、狐族之祸03
而此时,狐族族长终于到来。
绿音一直以为,既然能坐到族长的位置,狐族族长应该是和花妖族族长一样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却没想到狐族的族长苏羽竟是如此的年轻俊美,一直以来,狐族无论男女,幻化出来的面容都是极为出挑的,苏羽也不例外,他一身银色的衣袍,覆在他身上显得别样的出尘,如果忽略他的野心的话,苏羽无疑是一个极美的男子。
当然,即使他有野心,他也依旧是一个极美的男子,只是他眉眼间总是带着一丝妖气,一双桃花目妖妖灼灼,让人不敢直视。
他远远坐在一方软塌之上,那模样让缘止有一刻的错愕,想起了自己初见余墨时的景象——那苏羽,似乎刻意在模仿余墨的作风。
只可惜,模仿的再像,毕竟也不是余墨,缘止不过瞥了苏羽一眼,便放下心来,虽然苏羽的修为一定会高过他许多,但是较之余墨,还是差了一大截——既如此,他便无需担心绿音会出事,虽然他不喜欢余墨,可是他也不想看余墨就这样败了,因为若余墨输了,绿音一定会难过。
上次见过的那女子和其他狐女一样,无比妖娆地在苏羽身边服侍。
余墨冷眼注视着他们,脸上无波无澜,苏羽不开口,他也不问话,就那么沉默地对峙着。
从人数上来看,他们这边的人远远比不上苏羽那边。苏羽将整个狐族发动起来,便是要背水一战。
余墨、李庄、连婧、缘止、绿音与青惜,加起来不过六个人,原本也有其他人类的术师想要留在京城帮忙,却被余墨拒绝了——那些人修为太低,留下来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还是苏羽先沉不住气,他远远看向余墨:“妖主来这里,是为何事?”
“为何事你会不知吗?”余墨冷笑着看向他:“倒是你为何执意要带领狐族滋扰人间?”
“既然妖主为了一个女子而将整个狐族赶尽杀绝……”苏羽笑着将那曾经幻化做绿音的女子揽入自己怀中,看向余墨的时候眉眼间依旧是笑意:“那狐族只好自谋出路了……明寐你说对不对?”
被唤作“明寐”的女子浅笑:“是啊,所以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妖主太过于自大自负了,才引来了今天的祸乱……若不是妖主一意孤行,我们也不至于被逼得无法,既然妖道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容身之处,那我们只好与人类争抢地盘了。”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我的过错了?”余墨冷笑:“何必为自己的行径找借口!”
“这不是找借口,”苏羽轻笑,看向余墨的表情很是郑重:“这是事实。”
“事实是你们这样做只是会给你们狐族带来灭顶之灾!”余墨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正是白天,但是黑云压顶,云间隐隐有光芒闪过:“若是引来天劫……后果不堪设想你们不知道吗?”
“就算引来了天劫又如何?”苏羽也看到了天色的变化,却已经不害怕,反而多了一丝怀念:“天劫已经很久没有下界了,上一次的天劫,还是约莫两百年之前,也不知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怪,一场天劫之后便消失了踪迹……天劫?天劫来了又如何?倾尽整个狐族之力引来天劫,将妖主你消灭……狐族也算尽了力、也算为被妖主你压迫的妖道各族除了祸害。”
“你们所作所为,就只是为了与我同归于尽?”余墨瞥了苏羽一眼,一脸的云淡风轻:“可是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们了……天劫对我没有用。”
“怎么可能!”苏羽面上满是不可置信:“只要是妖,便不可能不怕天劫……就算是仙人,也要对天雷惧怕几分……你到底是什么……居然连天劫都不怕!”
“与你们无关,”余墨看了绿音一眼,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转向苏羽的时候眼睛里带了几分危险:“所以劝你们趁早收手,否则引来了天劫,对你们殊无好处。”
“是吗?”苏羽脸上是强作的镇定,明寐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余墨他们这边听不到,不过能感觉到明寐指了指绿音和青惜……苏羽听完明寐的话,轻轻一笑,看向青惜:“天劫对妖主你无效……但是对妖主心爱的女子……是否同样无效?”
余墨脸色微变,看了绿音一眼,转向苏羽:“不要逼人太甚!”
“逼?”苏羽冷笑:“妖主也会说‘逼’?若不是妖主执意相逼,逼得狐族在妖道无立身之地!苏羽又何必倾尽整个狐族之力来滋扰人间!”
“借口!”余墨拂袖冷笑:“狐族向来便是妖道的异类,喜欢与人类纠缠不清,尤其是好吸食人类精气以便采补修炼是众人皆知的……把责任推诿于别人……不过是为自己的行径找借口罢了。”
“借口又如何?”苏羽轻笑:“若不是因为妖主你此刻突然出现,怕是我们早已事成……若我们事成,便有了足够的力量反抗妖主……是妖主你惧怕了吧?”
“怕?”余墨再度冷笑:“我从不知这个字怎么写。”
“不,你知道的,”苏羽妖妖娆娆地揽过明寐,明寐为他倒了酒,他轻轻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转向余墨:“若你不怕,你根本就不会在意我们做什么……而此刻你出现在这里,你要阻止我们,就是因为你害怕!”
他的目光看向青惜:“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子而死——这是人类常说的一句话,还有另外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妖主你怕、怕我们在人间引起动乱最后却为你心爱的女子引来天劫——不知道我说得对也不对?”
余墨反而镇定下来了:“是又如何?”
“无论如何,”他看了绿音一眼,转向苏羽:“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绿音……何况是你们。”
“你们要引来天劫是吧?”余墨冷笑:“你们不会成功的。”
“因为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