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田丰和奇奇还在城里等李名扬的解药罗?”
“盟主,你?你咋啥都知道呀?哦,我知道,田胡子他事先和你商量过的了?”
韩林一顿足:“商量?商量了我会让他这样胡来吗?”
“田胡子他还不是想给你弄解药麻,怎么会是胡来呢?”
“你以为脱脱夫妇就那么好糊弄吗?轻轻松松就会给你解药?别为了我一个人把大伙的性命全给搭上啊!”
“盟主,没那么严重吧?”
韩林瞪了胡大海一眼:“你怎么知道没这么严重?就算脱脱他迫不得已给他解药了,难道不会放长线钓大鱼,一路跟踪?到时候,田兄他是来与咱会合还是不来呀?他若不来,他就不能把解药马上给我服用,如此他辛辛苦苦弄到解药又有何用啊?但若是来,又岂不是把脱脱的追兵也给一块带来了?”
这下胡大海可傻了眼了:“那?那可怎么办是好啊?”
在旁的李贵道:“盟主放心,贺四已经回山寨叫弟兄们去了,很快便会下来,到时候咱们与脱脱干一场罢了。”
韩林叹口气:“要知道脱脱的追兵肯定至少也是上万,而咱们即使弟兄们都来也不过三、四千人罢了,硬打岂不是以卵击石吗?”
突有人来报:“盟主,不好了,从西边开来了一大队元军。”
“西边?那不可能是脱脱的人啊?李贵,你快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李贵回来道:“盟主,是狗皇帝派来犒赏三军的,我看队伍里有许多装着猪和酒的马车,领头的叫啥使什么黄的。”
韩林笑了:“肯定是御使黄菁了。来得正好,这猪和酒我都要了。他们有多少人押车?”
“大概有一千来人的样子吧。”
胡大海道:“好什么好?贺兄弟还没带弟兄们赶到呢,即便是百十来人,咱们也无法下手呀?只凭咱这十来号人能行吗?”
韩林笑笑:“硬来当然不行。不过,你难道不能想个法子来个智取?”
“智取?怎么个智取法呀?”
“李贵兄弟,那李思齐的令牌还在吧?”
李贵急忙将令牌拿出来:“盟主,令牌在这。”
“你叫大伙扮成元军,你扮成那李思齐上去见那个黄菁,如此这般,这么、这么、这么做。”
李贵听得一扬眉:“行啊盟主,李贵得令!”
再说那御使黄菁带着东西和人上路。因不是去打仗,而是去犒赏三军麻,这可是天大的美差啊,军士们都很轻松,一路之上说说笑笑观风景。这天有军士来报:“启禀钦差大人,我们已经到了益州地界了。”
“哦?”听说已进入了益州地面,大伙的心情更加放松了,这就是说马上就要到益州城了麻。
突然冷不丁的前面出现了一小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好不威风。开头还把黄菁吓了一跳:“不好!可别遇上打劫的呀?”可仔细一瞧,对方是元军装束,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李”字。不由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我说麻,这脱脱大军近在咫尺,怎么可能有打劫的麻?听说脱脱帐下有两员赫赫有名的姓李的将军,一位是剽骑将军李思齐,另一位是他的徒弟李名扬。瞧来人的威风样,准是这二位之一呀。脱脱知道本使要来,所以派他来接我了,准是这样的。
黄菁连忙出了轿,带着两名护兵迎上去:“请问,李兄是李思齐将军还是李名扬将军啊?”
对方一亮令牌:“在下李思齐,奉脱脱元帅之命前来迎接黄钦差的。”
黄菁瞧见令牌,这可不会有假,放下了最后一道防线,看见那马车了:“这马车是……?”
“李思齐”连忙道:“这车里坐的是我们夫人,她听说钦差大人到了,非要亲自出来迎接。”
“唉呀,这怎么敢当。”黄菁早听说脱脱的夫人金花是如何、如何的漂亮,想不到自己刚来便有眼福了。咦?怎么不出来呢?转念一想,女人麻当然矜持些,我去请她下车好了。”对那两侍卫道:“你们站在这儿别动,我去接接夫人。”
独自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夫人请下车吧。”
车里果然端坐着一位绝色女子,而且好些面熟,黄菁不由看得呆住了:“夫人,我……我见过您?”
但觉脖子一凉眼梢一撇,我的天,是一柄明晃晃的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李思齐”冷冷的道:“你要不想脑袋搬家,就命令你的手下,放下兵器投降。”
黄菁道做梦也没想到会成这样:“夫、夫人,李思齐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哼!什么夫人?李思齐?我们是你们口口声声要剿灭的反贼!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姓李名贵,车上是我们盟主,我们是化了装专钓你这条鱼的!我看你还是识相点,乖乖的与我们合作,免得多吃苦头你知道吗?”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下命令?”李贵手腕轻轻一压,鲜血便顺着黄菁的脖子流了下来。黄菁吓得脸色发白,忙不迭的道:“好、好汉爷,别、别、别杀我呀!我、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还不行吗?”向元军道:“都放下兵器!放下兵器投降!听到没有?”
突然的变故令这些个元军给搞呆住了,听钦差这么说,只好一个个将兵器扔在地上。
“不好!又有一队人马到了!”那些刚扔下兵器的元军便有些蠢蠢欲动了。一个元军小头目正想回抓自己的兵刃,被眼急手快的胡大海一斧子盯在地上。李贵道:“谁都别动!哼!看清楚了,这来的可是咱们的人。”
果然是贺四带着山上的弟兄们赶到了。
“把手抱住头,走到那边去了,快!”元军见对方又来了那么多人,只好再不敢生异心,乖乖的照做了。
胡大海和贺四等人赶忙将兵器集中在一块。
李贵道:“盟主,这个人呢?”做个杀的手势:“是不是?……”
韩林摇摇头:“不用,他只是个没武功的文官罢了,量他也做不了什么,你先把他放了再说吧。”
李贵收了剑:“我们盟主饶了你,还不跪下谢恩?”
黄菁连忙跪下叩头:“多谢盟主不杀之恩。下官一定涌泉相报。”
“你先把衣服脱下来再说。”
“脱衣服?”黄菁抬头瞧瞧韩林,心道听说他们的盟主不是叫什么样韩林的吗?怎么变成了个女子呢?哦,我知道了,脱脱奏报上说反贼韩林已死,所以他们才又立了个新盟主,而这个新盟主是个女的。她叫我脱衣服干啥呢?莫不是看上我了?只不过这……这荒郊野地的就做那事,恁太性急了点吧?正想着美事呢,冷不丁的李贵踢他一脚:“盟主叫你脱衣服呢,还不快脱!你发什么呆?是不是想找死啊?”
黄菁赶忙道:“我脱、我脱,”心想:“这儿就这儿吧,也许这个盟主就喜欢那调调儿呢?海阔天空的,干那事别有一番情趣吧?”
黄菁急忙解了衣服将外衣脱下来,还想解里衣呢,却又被制止了:“有外衣就够了。”有军士将衣服送进马车里,又给打了盆水去。
韩林在车里将脸上的妆粉尽数洗去,将女式发鬓解开,重梳成男式,再换上黄菁的衣服走下马车。
黄菁看见车上下来的韩林大吃一惊:“皇、皇上,你怎么在这儿?”
韩林一愣:“你说什么?”
黄菁清醒过来:“皇上好好的在京城呢,决不可能到这儿来,这个人只是跟皇上长得相象罢了,可他怎么就长得那么象呢?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是那么象?听见韩林问,忙答道:“我……我是说你到底是谁?是男是女啊?”
韩林把脸一沉:“我是韩林。”
“韩林?你真的是韩林?脱脱的奏报上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
李贵叱道:“你龟儿子才死了呢!你小子再敢胡说,老子揍扁了你!”
韩林一摆手,李贵退下,韩林:“黄菁,你是叫黄菁吧?”
“对、对,盟主,下官是姓黄名菁。”
“黄菁,你今天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我当然不想死,想活了。”
“那好,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安排,事后我会放你走的,你的手下我也不会为难他们,只要想走的都可以走。”
黄菁及那些个元军一听,全都放下了心,道:“愿听盟主吩咐。”
“很好,走,黄大人,我们去看看你带的东西。”
黄菁带着韩林来到马车队里,嘿!车茏子里是一头头的猪和一坛坛的酒,数量还不少呢:“黄菁,这些是你们皇上赐给脱脱的吧?”
黄菁讨好的道:“是的,不过,盟主若要,下官给你便是。”
“既是你们皇上赐给脱脱的,当然还是应该给他才是,我替你交给脱脱好了。共有多少猪和酒呀?”
“猪是一千头,酒是伍百坛。”
“咦?这怎么还有这么多鞭炮啊?也是你们皇上赐给脱脱的吗?”
“这……”黄菁有些期期艾艾的道:“下、下官路过一个鞭炮作坊,就给……就给买下了,准备送回京城过节用……”
“买?”韩林笑了:“怕是没给钱吧?有这鞭炮太好了,这样声势便大多了。黄菁呐,你这些鞭炮我全要了,不过你既没给钱,我也就不给你钱了,这叫做黑吃黑。只不过,我要来也是送人的,我要把这些东西全送给脱脱。”
“送给脱脱?”
韩林撇了一眼莫明其妙的黄菁,微微一笑:“脱脱元帅很关心我呀,给我解药不说还怕药被别人抢了,亲自带人护送,所以我怎么能不表示表示呢?那样岂不是显得我韩林太没礼貌了吗?你也很好,我正愁没礼物给脱脱呢,你就把礼物送来了,我当然得好好招待、招待你了。这样吧,呆会儿我请你看一场戏,是一场很热闹很好看的武戏呢。现在呢,你得跟我们合作,吩咐你的手下,各就各位,赶车拉猪拉酒,把东西呢运到我指定的地方去,明白了吗?”
“李贵,你跟我同黄大人一齐在前面带路,胡大海、贺四兄弟,你们俩带人在后面断路跟着。”
“是!盟主!”众人答应着动身。
韩林带着大伙从斜刺里走,一路来到一个地方,这地方两边是陡峭的乱石山坡,中间地势平坦。
韩林停下道:“李贵,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盟主,这里就是乱石岭吧?上次你们就是在这儿火烧董家兄弟的吧?这故事大伙传得可神了,说盟主您是诸葛再世呢。”
“你这小子还真能拍马屁的麻。不过,我今天要在这儿再烧一次,这次是烧脱脱。”
“在这?”李贵满脸的疑惑:“这里才烧过一次,什么助燃的东西也没有了,怎么烧啊?”
“虽然没有了草木,但咱不是带了助燃的东西了吗?”
“助燃的东西?什么啊?您是说这酒?”
韩林点点头:“我今天要让脱脱尝尝烧酒的滋味。李贵,你带人马上把这些酒搬到山上去,两边山上一边一半。”
“是!李贵遵命!”李贵带人搬酒去了。
“贺四,你带些兄弟把这些个鞭炮全系在猪的尾巴上。”
“是!贺四遵命!”
众人一一各自人领命而去。韩林向胡大海道:“胡大海,上次火烧乱石岭是你带他们进来的吧?带得很好,所以这次呢还是由你去带人,你去这么、这么、这么做。”
这次胡大海不再怀疑韩林的决策了,他说脱脱能来,那就肯定能来,他马上答应骑马走了。
李贵、贺四前来报说一切已按盟主吩咐准备妥当。韩林点点头道:“很好,贺兄,你看见胡兄与田兄上了山,脱脱大军追进伏击圈之后立即叫军士们点燃鞭炮放猪下山,明白吗?”
“李贵兄弟,你只要一见鞭炮声渐弱,便立即叫军士们将酒推下山去,同时下令放火箭助威。”
“是!盟主!”
“对了,那酒你可要留下了四、五坛来,运回山寨去,也好叫弟兄们也尝尝这御酒的滋味啊。”
“好呀,咱把烧死的猪也抬它几头去,今晚咱也庆贺庆贺。”
韩林一摆手:“行啊,只要将脱脱大军侍候好了,大伙高兴高兴也没什么啊?各自准备去吧。”转头对黄菁道:“黄大人,我们俩找个高处边喝酒边准备看这场好戏吧?”
见脱脱追军大乱,已是无力再顾及于他了,韩林这才满意的放下酒杯站起来。突觉头晕目旋,全身如坠冰窟,冻得发颤,额角脸上却是大汗淋漓。韩林自己看不见自己倒也罢了,黄菁则看见韩林突然脸色发青、发黑,并摇摇欲坠,忙伸手扶住:“韩盟主,你怎么啦?”见有那么多汗水,便用手绢一抹。天呐!这汗水竟是漆黑之色!
“鬼呀!”黄菁吓坏了,丢下韩林便跑。
不远处的一个义军军士正好看见,忙大喝一声将黄菁拦住:“好哇!我们盟主好意请你喝酒,你竟敢对我们盟主下毒手!快来人啊!盟主出事了!”
黄菁退后道:“不、不,不是我,我……我没有……”
“不是你?那你跑什么跑?”
胡大海气嘘嘘的赶到了,他抱起韩林便哭上了:“唉呀小白脸,你快醒醒啊!我胡大海回来了。小白脸啊,你这、这是咋的了?可别吓唬我老胡啊?田、田胡子,田胡子你快来看看啊!小白脸他、他是不是要死了呀?”
“胡大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再敢这样胡说看老子揍你!让我瞧瞧。”
田丰赶忙跑上来,一看韩林的症状道:“盟主是毒症发作了。还好刚好来得及,我这儿有解药呢。”忙伸手入怀将解药拿出来:“快,胡兄,去打碗水来。”
“水?这坡上哪有水啊?就这酒好啦。”
“也行。”田丰将药放进韩林嘴里,然后将酒灌下去。立即盘腿运功帮韩林将药力运行到全身。
“咦?这药还真行啊,这么会儿的功夫,盟主的脸色就好了。”胡大海惊喜的道。
田丰收功,不一会儿韩林睁开眼:“多谢田兄为我拿到解药,要不然我韩林恐怕过不了今天了。”
田丰道:“盟主,这不是我田丰的功劳,解药是姚姑娘,她舍了性命不要才换来的。”
田丰将姚奇怎么自己喝了毒水换了解药的经过述说了一遍:“盟主,这姚姑娘可真是一个奇女子啊!咱们总得将她救出来才是。”
韩林点点头:“大伙都回来了吗?李贵?”
“李贵在。”
“贺四?”
“盟主,贺四在此。”
“叫弟兄们收拾收拾,趁脱脱还未恢复过来,咱们也该走了。”
胡大海道:“盟主,为什么不杀下山去,趁此大好良机,除去脱脱这老小子啊?”
“你以为脱脱那么好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这儿有几个人啊?下去?下去肯定是肉包子喂狗一去无回头啊!以后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的,不,用不着以后了,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怕是用不着咱出手了,元朝庭就会饶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