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一出手就是其脱胎于昔日普欢它教派的绝学《月蚀心法》而创的月蚀之轮。也正是由于其修成《月蚀心法》,其自名为“月蚀”,月盟中无人得知,而其为空灵院院主司空空的同门师兄更是月蚀心中几乎快要隐藏了一辈子的秘密。
当月蚀之轮划出一道黑夜幽空般的光弧,原先即使在合围之下也挥洒自如的苟渐离也顿时面露凝重之色,苟渐离知道,对他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其实,先前围攻他的绰号分别为:可怜、忧郁、烦恼三人不可谓不强,特别是可怜,别看他瘦瘦小小,一副弱不禁风的可怜摸样,其实,他的武功在空灵院中排名第十一,与勒羽北号称空灵院的两大年轻高手,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然而,年轻的可怜此时对上的却是老谋深算的苟渐离,苟渐离正是凭借其深藏不露,从而自可怜、忧郁、烦恼合围之势的初起就占据了上风。
当苑南星偷袭苟渐离成功,可怜、忧郁、烦恼三人一上来就狂攻苟渐离,希望能速战速决。但是随着久攻不下(特别是见了苟渐离在合围之势下依然游刃有余的解了关渡、李乘破之危),三人随之而来的就是急噪,即使是可怜也无可避免的犯了年轻人最应该犯的急燥毛病,其根源的因素是他们抱定了苟渐离先前已被苑南星偷袭得手的先入为主之心态。急燥使可怜等三人的武功中的十成减去了三成,再加上被苟渐离所利用了三人的急于求成、人人争先、夺功心切的心态,三人非但未形成真正的合围之势,反而有互相牵制的态势,而照当时苟渐离内心的分析,不出十个回合,他必将利用某个最合理的时机,首先重创三人中最弱的烦恼!
但是令苟渐离万分遗憾的是,一直令他如芒在背的月蚀终于出手,而月蚀的这一出手令其不得不全神以对,场上的均衡之势也终于被打破。
月蚀的出手首先不利于关渡,由于苟渐离与月蚀对上,可怜、忧郁、烦恼等人顿时有插不上手的感觉,因为苟渐离与月蚀的武功进境俱不是三人目前可及的,忧郁、烦恼顿时向正与暗吾杀对敌的关渡杀去。
关渡是最早受伤的,幸好在暗吾杀在关渡身后形成绝杀之际,苟渐离及时出手解了关渡之危,因此,关渡虽受伤却无关大局。而关渡在受伤之后,一心为守,关渡的剑天生即为自然之剑,融景之剑,一个将剑完全融入这愈浓愈密的雨景中的关渡,以暗吾杀的身手之高,一时间居然没有任何办法,幸好忧郁、烦恼二人来了!
忧郁是一位眉目娟秀的女子,其姣好的眉目之间却淡淡的流露出一缕哀愁,而忧郁的兵器为一轻柔的丝带,一举一舞,在这雨季中莫不动人心魄,由于事先对敌的是仿如垂暮老人的苟渐离,其优美的姿态自难落入古井不波的苟渐离眼里。而关渡不同,关渡正年少,更何况关渡于美的事物天生有一种嗜好,如此令人欣喜的雨中曼舞,关渡怎能不欣赏?即使在战局最激烈之时,关渡还是忍不住分神斜眼看了一记雨中的曼妙身姿。而这一刻,正是忧郁的必杀之技出的一瞬。只见忧郁的丝带瞬间笔直般弹出,恍如两条毒蛇般的向关渡刺去,这一式的迅疾令人瞠目,况且烦恼也同时出手!
烦恼是个出手很奇怪的人,烦恼的出手可以用脚,用肩,用身体中的任何一个部位,但是烦恼绝对不会用手,因为烦恼根本没有手,因此烦恼很烦恼,比如通常可以用手简单去做的事情,烦恼却只能用脚艰难的完成,但是一个没有手的烦恼往往比双手健在的烦恼更为可怕。试想如果烦恼有手,那么烦恼又何需练出这么可怕的脚法?一时间,烦恼的双脚随着忧郁的丝带在刹那间不知道踢出了多少记,而他的这一式正是名为《烦恼千重腿》!
关渡终于再次受伤,在暗吾杀、忧郁、烦恼三大高手的合力围攻下,关渡理所当然的受了重伤,首先肋下被暗吾杀悄无声息的直刺入三寸,而烦恼的更是重重的在关渡的肩上踢了一记。一刹那,关渡感觉其肩骨都仿佛是碎了的,而关渡受的最重的伤却是那看似温柔的丝带,丝带紧紧的缠住关渡的脖子,呼吸仿佛停止,关渡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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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倾斜原先在他们三人中是最为轻松的一个,轻松的甚至只有他能一直对他的对手隐劫杀保持着主动。隐劫杀不可谓不强,若论真实武功,隐劫杀恐怕是空灵七杀里武功最强的,暗吾杀也只是在因为暗杀的手段上相对高明,才勉强排名其上。然而,凌倾斜先前格杀项霸的那一剑令隐劫杀自对敌凌倾斜的初始就变得很谨慎,他不想步项霸的后尘,因此,隐劫杀对敌凌倾斜时,首先考虑是以稳为主,以守代攻。可惜他遇上的是凌倾斜,凌倾斜天生是个以我为主的剑手,凌倾斜曾认为,“当自身的优势发挥到顶点时,就是敌人的弱点破绽显现之际。”因此,凌倾斜根本不理隐劫杀是攻是守,凌倾斜只在于自身的行剑。而当凌倾斜的一剑胜似一剑,隐劫杀就越战越心惊,当隐劫杀终于为凌倾斜以一个莫须有的角度刺出的一剑而目瞪口呆,甚至忘了抵御之际,一柄剑,一柄锈得仿如废品店里的铁剑及时架住了凌倾斜的剑,是可怜心剑!
两剑相击,就听“铛!”的一声,凌倾斜的剑竟然被可怜的心剑削去了一截,谁能想象,这把看似可怜的锈剑——心剑竟是被昔日先贤班路大师评为天下排名六十一的名器!
即使冷静如凌倾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锈剑威力为之一怔,也就是在这一怔瞬间,可怜的心剑顿时化成一道黄沙漫天般的剑意向凌倾斜袭来,空气中随之洋溢着仿如铜锈般的甜腥,而这一式正是可怜名扬西川的绝艺:《黄沙漫天腥苦剑意》,想可怜的这一式就是先前对敌于苟渐离,也终没有使出,而此时,其剑意十足得就是可怜自己也感到满意。“好久没有如此痛快得使出这般剑意十足的一剑了!”可怜瞬间就这样感叹了一句!
凌倾斜的内心忍不住赞了声“好!”他体会这一剑,更用心感受到这一剑,凌倾斜心中更是被这一剑激起了无边的斗志,他要用他的剑冲破这腥风血雨的可怜心剑!
然而,凌倾斜的剑已折,他能冲破这由空灵院仅次于勒羽北的年轻高手可怜所全力布下的剑式吗?更何况还有嗣机在旁,随时等待偷袭的隐劫杀?,凌倾斜能冲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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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凌倾斜对上可怜心剑的同时,对于李乘破而言,一个真正的考验来临。
考验对于李乘破而言为抉择,他要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抉择:是继续执行他先前的设想(即伪装伤于苑南星的,赌苑南星会由此疏忽,从而有瞬间与其博个同归于尽的机会),还是以目前的全身功力先解关渡目前之危,然后,他们二人一齐丧命(李乘破的判断)?李乘破一时间内心如焚。而就在李乘破瞬间决定先抛开一切解关渡之危的时候,又是苟渐离及时的出手暂时使关渡摆脱了死境,而苟渐离也因此中了月蚀一轮。李乘破一边喜(关渡暂时未死),一边忧,因为苟渐离的再次受伤,无疑更加速了他们这一方的败亡,而就在李乘破分心的这一刹那,苑南星一掌正击在李乘破的胸膛上,李乘破顿时狂喷鲜血而倒地。其实这一掌,苑南星也只用了五成的功力,此时苑南星再次抬起了手掌,掌锋如刀,在他看来,大局已定,他有的就是游戏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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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苟渐离第二次被诡异的月蚀之轮击中,而令苟渐离感到更无奈的是:他勤修近二十年的护体神功,也是他最尊敬的岛主所亲传的《忍辱神功》此时已被月蚀击得仿佛散了。疼痛,一种剧烈的疼痛由伤处渐渐的扩散到全身,麻木,神经的渐渐麻木令思维也变得迟钝了起来,也许直到此时,苟渐离方才感觉他真正老了,老得即将入土!
“看你还能支撑多久。别指望夜月小组会来救你们,他们已被五流学府所困,已自顾不暇了!”月蚀一边挥舞着他的月蚀之轮,一边冷冷的说道。
如果说先前的伤痛对于苟渐离而言是肉体上的,而月蚀适才所言却是来自精神上的打击,而这种打击却更为沉重,因为从月蚀的一席话的字里行间,苟渐离就知道他所担心的“意外”终于发生了。“欢乐亭必将因为沈惊木的存在而有惊人意外发生!”一时间,苟渐离平生第一次露出绝望无助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道灼目的光芒自那一处映来,一股强大的气势无可匹敌。
“你终于来了!”苟渐离顿时面露喜色。
第七章、梦想开启的一季
更新时间2005717 13:13:00 字数:5993
他,状若天神,双目如炬,缓缓地扫过众人。
敌人,每一个人的心头只觉一热,为火灼一般的烫热。霎时间,场中寂静无声,而就在这一瞬:
凌倾斜顿觉此人强横无匹,身如丘岳,其所为之刀势无懈可击,势刀。
李乘破则在第一眼就确信此人来头定是极大,而世间强者更是莫过此人。
关渡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此人一举一动无不融入到这天地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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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之下,月蚀也终于首度睁开了双目。也只当其一双似醉半醒的眸子里光亮一现,其所为的《月蚀心法》更是在刹那间运到了极致。
“好,这里也只有你可以让我出刀。”那人擎刀在手,而就在刀入那人手中的一瞬间,在场众人无不顿觉一股强大的前所未闻的刀之劲气横流,
而月蚀却只觉那强大的刀气只锁着他一个人,其身躯忽然就陷溺于一个无比庞大的刀之漩涡急流中。出于下意识,月蚀连忙扣紧了杨依琳挡在身前。
“你已不配我出刀!”那人忽地撤刀,众人又觉压力散去,心头仿释千斤之欢畅。
月蚀感到此人太过可怕,内心第一次闪出莫不可及的恐惧,忍不住嘶声道:“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这丫头。”说到这里,月蚀更是将指掌扣在杨依铃的咽喉要害处!
见状,李乘破怒极的喝道:“不能让他走了。”
闻言,那人就这么笑了,而这一笑竟有些质朴。“谁说让他走了?他只不配我出刀。”说罢,那人转首对凌倾斜说道:“你的剑法很好,我想借你的剑一用。”闻言,凌倾斜的身躯顿时一颤,迟疑过后,终还是将剑递于那人,是一柄断了的剑。
“看好了,我这一招!”说时,那人的剑缓缓递出,竟如抽丝剥茧一般,异常的迟缓,却慢的仿佛能一下子抽空了周围所有的空气,时间也为之一顿。月蚀的身形在刹那间急退,他的身法与空灵院的司空空师出同门,自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身法,更何况他的左手还紧紧的扣着杨依铃护住了他身前要害。然而,那人的剑势不停顿,仿佛就这么毫无阻碍的一剑就洞穿了月蚀的咽喉。
仿佛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一切犹如时光流逝却又最终定格在某一瞬,而随着满脸写着惊恐与莫名的那一具尸体(月蚀)坠地时所发出的砰然声响,仿佛才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从一个虚幻的世界中拉回到现实。
那人将剑递还予凌倾斜,更是别有意味的赞了一句:“果然是把好剑!”凌倾斜默默的接过剑,一时间脸涨红似血,那人倒也没有在意此时凌倾斜的神色剧变,只是目光一扫余人。
“滚吧!”那人冷然喝了一句。
可怜、苑南星等人闻言如听大赦,转身即逃。
“苑南星你这个叛徒,你给我站住!”李乘破大声喝道。
在那人的压力之下,苑南星顿时停住了脚步,随之故作镇静地答道:“我原本就是司空空的儿子,我本名为司空南星,隐身月盟当是我的职责。江湖对敌,只讲手段,何来奸细叛徒一说,况且那位前辈已同意放我们离开,以他身份自不会毁言的!”到了这个时候,苑南星只能硬着头皮在那人面前侃侃而谈,不过在场众人均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甚至连初时为是鄙视他的关渡听了此言,也觉得苑南星只是个敌人,而非奸细、叛徒。
李乘破冷笑了一声:“叛即是叛!人心的错对黑白又岂能因你的一句强词而改变!至于前辈所说,任你们离开的话语自然是一诺千金,不过,对于像你这样的叛徒,要走得先过了我这一关。”说到这最后一句话时,李乘破已是一脸的坚定。闻言,关渡更是大惊!
“凭你?”苑南星不屑的冷哼了一记,因为适才李乘破所表现出来的武功他是再清楚不过的,更何况李乘破已在先前被他的掌势击得“重伤”!
闻言,李乘破勃然大怒,顿时持棍扫去,两人立即战至一处。未到片刻,李乘破就明显露出不支之态(关渡正待上前,却被那人拦住)。苑南星早就料到必将如此,在内心冷笑一声后,就一掌击向李乘破。
其实,苑南星此时并不敢真的当场格杀李乘破,毕竟有那人在旁,他只想能尽快离开。所以这一掌他只使了五成功力,而且以表面的虚张声势为主,希望这一式图有其表的掌势,迫李乘破知难而退,而这也是苑南星盘算为其能落得全身而退的最好结局。
谁知李乘破的举动竟完全出乎了苑南星的意料。李乘破对于苑南星的掌势竟视若无睹,竟根本不予躲闪,反而大喝一声,一棍就向他的头顶劈去。
“这小子不要命了,他想与我同归于尽!”刹那间,苑南星心中大骇,想撤身闪躲,无奈他先前使出的那一招,以虚招为多,身体重心已失,根本来不及变招闪躲与招架,而他自己在电光火石间也着实硬不下来心肠与那个事先根本不放入眼底的李乘破同归于尽。但是,格斗中又怎能容得下半点迟疑?李乘破一棍就击碎了苑南星的天灵。而这一结局的出现,也是自打战局初始,当苑南星选择了李乘破,李乘破就一直苦心计谋,直到天时、地利终于逆转,李乘破方才一举格杀了比他武功高了不止一筹的苑南星,此胜实质为李乘破的计胜!
苟渐离轻轻的放回了满把棋子,内心更是充满了惊讶与赞叹:“好胆魄,好心机!”苟渐离顺势又注视了李乘破一眼,一时间心中若有触动。
那人一指李乘破:“这位使棍的少年为何人?”
“是盟主新收的弟子,名李乘破。”苟渐离特意向那人点明道。
“好胆魄!武功虽不济,却未辱没异清的名头,好一个李乘破!”那人忍不住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