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东经?!”李乘破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茫然。)
“好!”那人也忍不住赞了一声。“我的确没问错人!师师,让我为你如此精彩的回答浮一大白!”果然,那人仿佛随着师师的这一回答兴致高涨起来,真的就立即喝了一杯酒。
“可惜。。。”师师却不为所动。“世间沧海,谁知世间更有一人雄居西海之巅,令人无可捉摸!”
(“什么?”李乘破为师师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大感迷惑。)
“难得你还记得我曾说过这么一句话!”那人先是叹了一句。“师师你可知我为何这么说?”那人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
“因为。。。”师师不知为何又停顿了一下。“因为他有一种无可捉摸的野心,令人无所适从!”
“好!”那人忍不住赞了一声。“小林风烛之野心可谓路人皆知,但世人怎知他内心之惶恐(闻言,李乘破不禁陷入了沉思)。箫东经的野心昭然若现,世人皆知其雄心抱负,更歌颂其经天之仁志,又怎知其内心之忧虑。只有范素的野心之志,令我无从寻觅!”说到这里,那人竟苦笑了一记。闻言,师师怃然一笑,那可爱调皮的神情连那人也呆了一呆。
“可是我却认为那个暴略的大掌握或许不会这么想!”师师忽然说道。
“他怎么能有此见识,他狂妄得以为天下只有掌握一人罢了!”那人同样微笑道。
(李乘破暗想:“难道他真的不是大掌握?他到底是谁,难道是当今天子?”可瞬间李乘破又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李乘破知道当今天子为弱冠年纪,不可能是那人从说话语气就能判断出来的年纪。)
“但是师师知道,道情你的心事并不是因为范素!”闻言,那人似是一惊。
“为什么?”那人问道。
“因为范素虽然天生枭雄,但寂寞如你,只会欣喜!而不是现在你所表现的忧虑!”师师的这一句话可谓玄奇之极,但语气坚定得得让暗格里的凌、关、李三人一时间都确信,那人确是为另外一个人或事而烦心。
“你很聪明!”那人皱了一下眉头。
“聪明对女人而言通常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我反而希望我变得愚笨一点!”师师这一句话竟说得无比凄然,暗格里的三人俱感觉到师师的话中有话,绝不似表面听来那么简单。
“我岂会如世人一般见识!”那人又恢复了睥睨天下的语气。“正因师师这么冰雪聪明,每到我心事重重才会不知不觉到你这里,一解郁闷!”说到这里,那人长吁了一记。
“想不到今日,道情竟有这么长的一口郁闷要舒!”师师可爱调皮的笑声再次响起。
(闻言,李乘破的心中一动。“今日?!难道是因为子午大街一役?!”)
“现在我好多了!”那人的语气竟变得质朴起来。
“真的?”师师继续调笑道。
“当然!”那人一正色。“世事虽常作不可预料之举,均衡之势虽即将不复存在,三百年即将归于圆满之数,但江山代有才人出,乱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快事!”那人笑道。
闻言,师师沉思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究竟什么事出乎他的预料?乱象?江湖之乱,于他何损?”
正在这时,就听“啪!”的一声仿似穿越空气的脆音。
(暗格里的凌倾斜皱了一下眉头,因为有人来了,而且来人武功极高,高明得如果不是那人故意发出声音,凌倾斜几乎就感觉不到那人的到来,当然,那人似乎有些忌讳,人只停留在师师的楼下。)
“你要走了吗!”师师欲言又止。
“有来自然就有走!”那人说得有些言不由衷,话语神态中竟有恋恋不舍之意。
“师师可愿为我奏一曲!”那人轻声说了一句。
不久,那清心绝伦的琴韵悠然响起。
终于,当那最后一缕琴韵在虚空飘散尽。人去楼空,师师望着那窗外最后一缕残辉,恍若入迷。
“你们可以出来了!”师师浑似不经心的轻声说道。
※※※
“我想请三位在此逗留一段时间再走!”师师先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随之曼妙的一转身,便下了楼去。
李、关、凌三人则面面相遽,隔了半晌凌倾斜忽然开口道:“想不到她竟然知道范素的名字?!真是个美丽的奇女子!”
“到底谁是范素?”关渡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可惜凌倾斜竟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李乘破也想知道答案,但是此时更让李乘破好奇的是:“刚才的那人到底是谁?”李乘破甚至想直问师师,但是李乘破却始终没问。
※※※
天渐渐的黑沉下去,宛如一张黑色的网张开,一盏烛火如豆,一个曼妙的身影,风吹过,烛光跳跃,顿时映出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容。
“你们好不简单!”师师微笑道。闻言,李乘破他们三人俱是一愣。
“什么?”关渡更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见关渡一幅茫然的表情,师师不禁抿嘴一笑。
“看来关公子倒真的象是传闻中那样,可爱的无半点心机的!”师师微笑道。闻言,关渡的脸募地一红。关渡暗想:“为什么总是我先沉不住气呢?”
“其实,象关公子这般有真才实学,在小女子面前却又毫不掩饰自己真性情的人,可谓少见了!”师师先是赞了一句。
“那么,师师姑娘是责备我在装腔作势,故作深沉了!”凌倾斜竟生气的接口道。见状,师师更是忍俊不禁,一时间竟笑得花枝乱颤。(李乘破暗自吃惊:“今天的凌小邪极度反常,难道他竟喜欢上了师师?”一时间,李乘破竟难以判断。)
“这种笑容虽然并不适合你,但是。。。!”凌倾斜依然目不斜视的看着师师。
“可惜!即使我如此肆无忌惮的笑容,在一些人的眼里依然很好看,是吗?”师师反问道。
“当然!情所钟处,万物皆美!”凌倾斜动情的回答道。(这一刻连关渡也注意到了凌倾斜的转变,关渡吃惊的先是看了一眼凌倾斜,转而又看向师师。)
“别怀疑我!”师师对关渡微笑道。“他(凌倾斜)钟情的人不会是我!”师师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闻言,李乘破与关渡俱转首看向凌倾斜,见凌倾斜的神色平静如初,两人终于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凌倾斜忽然说道:
“为何我不能钟情于你?!”凌倾斜说这话的神态可谓认真之极,李乘破与关渡又开始怀疑起来,因为凌倾斜今天的言语神态,与他们过去所认识的那个他显然有极大的反差。闻言,师师幽幽一叹。
“因为你的眼睛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师师的话音未落,李乘破与关渡连忙注视起凌倾斜的眼睛来,因为师师的话说的可谓致理,眼睛为心灵的窗户,真正的情感一定能从眼睛里流露。但是李、关二人俱没有看到凌倾斜的眼神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充满真情,因为凌倾斜已闭紧双目,仿佛陷入了沉思。
“现在你再看我的眼睛!”凌倾斜终于睁开双目,满怀深情的凝视着师师那一双如秋水的双眸。(李、关二人终于大惊)
凌倾斜与师师相互凝视了许久,恍如一对生死不渝的隔世情侣。终于,凌倾斜别过头去。
“你想证明什么?”师师轻皱起了眉头,神态楚楚甚是好看。
“证明?”关渡、与李乘破闻言俱茫然。
“心中有情,是多么美妙的境界啊!”凌倾斜竟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句,闻言,师师抿着嘴唇恍若陷入了沉思。
“如果你能真正做到情发由心,直到两情相悦,我将承认你真的心中有情!”师师恍若轻柔的念着。
“是的!我会努力的!”凌倾斜同样温柔的回答道。闻言,师师终于满意的微笑。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怎么可能。。。?”关渡终于忍不住问将了出来。
“我和凌公子只不过想证实一下人间是否有一见钟情的可能!”师师再次露出可爱调皮之极的笑容。
“一见钟情?!”关渡一刹那就想起了小青,想起了与小青一见相互倾心的情景,心中凭添无尽酸楚。
“原来一向处事无为的关公子也信奉心中有情,这倒奇了?”师师再次露出奇怪的表情。这一句话对李、凌二人倒没什么,对关渡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什么?”关渡的内心禁不住呼了出来。关渡的内心如波涛汹涌。“难道我真的无所谓吗?难道我对小青的真挚感情并没有我所想像的炽烈吗?为什么我总是在失去后才体会到珍贵?才体会到失却的悲痛?为什么我总不能珍惜把握每一刻最幸福的时光?原来每一份真挚的感情是那么的来之不易,原是上天的恩赐,象泣剑,象全心全意爱着我的小青,我都是那么不经意的让她从我的身边轻易的失却。。。。”刹那间,关渡呆在原地。
“咳!”李乘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李乘破最是明白关渡的性格,知道关渡的思维性情不同于常人,容易陷入问题的死角而无法自拔,于是李乘破开口道:“师师,刚才你说我们好不简单,是不是获悉了什么消息?”李乘破决定换一个话题。
闻言,师师顿时一正色。“说你们好不简单!那可不是我的评价,那是大掌握在今天黄昏时分下发决断行动时说的!”师师淡淡的说道。
“决断行动?!”李乘破思考道。
“决断行动对你们而言可谓决断的一次考验!”师师补充说道。
“何解?”李乘破不冷不淡的问道。
“决断行动的全内容是:自子午大街一役后起的一年内,凡任何参与夺魁之局的门派不得参与追杀你们三人。而你们三人在这一年内,必须作出决断,是臣服大掌握,还是继续与掌握为敌。一旦一年期限截止,到时你们依然冥顽,大掌握号令全江湖将视追杀你们三人为目标。”师师解说道。闻言,李乘破陷入了沉思。
“大掌握怎么下了这么个无关痛痒又奇怪之极的命令?”关渡奇道。
“也许这就是大掌握的高明之处!”李乘破先是叹了一记,转而诚恳的问向师师:“愿闻师师高见!”闻言,师师微有讶色,转瞬淡然一笑。
“我不知道大掌握的高明在何处,但是,我却知道江湖却将由此进入一个暂时休整与积蓄力量的阶段,那就是自子午大街一役后,一代宗师府已传出消息:竺之冲将无限期的封关;东京最大的帮派七罪宗的大当家悲刀齐仲及也在同时宣布退出江湖,七罪宗自此撤离中都;此外,七王府的弓鱼亚已动身远赴泰阿尔山脉的氤氲峰潜修,气院禅宗也传来消息:气院禅宗将停止每年一度的开坛纳徒。等等这些无疑昭示,子午大街一役对江湖影响极其深远,像我刚才所说的那三人及号称佛门圣地的气院禅宗在江湖地位卓然,他们的举措发人深思。这或许正像三百年前魔教大尊杨戟触地成灰后,昔日‘神魔仙佛,九天十地’的众高手纷纷退隐,但为时不久,天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师师面色凝重的叙说道。
“这怎么可能?”李乘破疑惑道。
“只因你们在局中!”师师叹道。
“在局中!”凌倾斜满怀思念的念道。
【掌握】卷四《宿命的对决》 终
第一章、你是谁
更新时间2005724 23:56:00 字数:15337
11月28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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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河水静静的,有灯,华灯初上,红色的灯笼一丛丛的,像是春天漫山遍野的映山红,映的河水红郁郁,水波一褶皱,洒出光的丝丝幕影。
河岸边挤满了人,不时传来年轻男子的欢呼声,终于在一片如雷的惊羡声中,又一艘堆满鲜花的画舫缓缓驶来。
“好香啊!”凌倾斜微闭着双目,仿似沉醉的嗅了一记。“是玫瑰!好香的玫瑰!”凌倾斜恍似心满意足的,向那位立于布满玫瑰鲜花的画舫船头丽人望去。
“果然妩媚!值得为其欢呼一声!”李乘破笑着随着众人欢呼一声。关渡则在一旁微笑不语,伴随着李乘破故作声势的一惊一呼,关渡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忽然传来一段悠扬的琴声,琴声欲近,众人忍不住聆听,只见一艘画舫从河的另一边驶来,众人凝神望去,就见一身穿白衫的女子立于船头,虽看不清面貌,但江风吹过,身姿绰约若仙。众人喝彩声大阵。
近了,众人才发现那女子面覆白纱,遮住了大半个容貌,只露出一对修长的眉和粲如月的眸,饶是如此,众人均感觉此女子与先前那几位穿花披锦的丽人不同,淡雅中更见神秘,这时有人忍不住大声喊道:“我出一百两给这位水仙姑娘,愿一睹芳容!”随着这一声,众人更是来了劲头,于是有人不断的抬高加码,要求那位名叫水仙的女子摘下面纱。
见状,关渡暗自好笑,在关渡看来其实这位名叫水仙的女子也并不见得就比先前那几位美丽多少,只不过加上些许别出心裁的设计,抓住人们猎奇的心理。“其实在这女子甫一露面,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关渡暗自取笑自己一记。正在这时,就听一人说话,声音虽不算洪亮,但是却也无比清晰的传入关渡的耳膜。
“我出一千两,请这位姑娘无须摘下面纱!”闻言,关渡无比惊讶,顺而望去。“陆针?!”关渡顿时大吃了一惊。
闻那人竟出此言,众人俱是一愣,随之目光齐聚向那人望去。只见其一袭青衫,面目俊雅,在众目睽睽下依然面带微笑的摇着折扇,好一个贵介公子!
“我出一千两,如无比在下出价高的,姑娘就无须摘下面纱了!”那人对有犹些发愣的水仙说道。水仙微一怔神,可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公子可是担心贱妾的全貌不能入眼?”水仙的声线低沉,却充满一种令人遐思的磁性魅力。原先一些人犹有水仙面覆白纱可能是为了遮掩缺陷的疑虑,都为这色授魂消的音色而消除殆尽。
“水仙,摘下面纱!摘下面纱!”众人大声鼓噪着。水仙慢慢的伸手揭向面纱。
“我劝姑娘还是接受我的意见为好!醉眼看花,朦胧中更见娇丽!”那人微笑着一摇折扇,风度翩然。
闻言,水仙心中一惊:“难道这人真的知道?!”其实水仙的嘴边有一颗极小的黑痔,虽不明显,但对于追求至美的水仙来说,内心却一直引以为憾。这次每年一度的杨河花后选举,以纱覆面固然是心思巧妙的构思,其实也是不得已为之。想到这里,水仙慢慢的将已揭开露出半边面容的面纱重新覆住。
“既然公子喜欢醉里观花,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