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蔡五先生,现在可曾满意?!”陆针这话尚未落音,就听一声巨吼。
“陆针,你这个畜生!”关渡一剑就向陆针刺来,陆针满脸笑意的一撤步,顿时留川重剑、轻愁淡绪针、入地索、无隙刀、落花流水刃、奔雷铲、万紫千红枪、无孔笛、方天化日戟这九件神兵在陆针的身前布下了一道宛如铜墙铁壁的上天入地诛仙大阵!
关渡的心头一阵惊痛,“追月”关渡满脑子里俱是追月那满怀深情的凝望眼神,关渡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关渡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冲破!
关渡的剑像一轮明月,更像一轮充满思念的明月,关渡一剑正刺在那浑若天成的上天入地诛仙大阵中,这时空气中响过一道玄奇之极的“罄”然之音,上天入地诛仙大阵仿如瞬间裂开了记口子,幽兰夫人等九人感到有股无比汹涌的剑气袭来,“这是何等的剑意?”也就在这上天入地诛仙大阵刚被关渡刺破出一丝缝隙之际,陆针斜跨一步,正踏在阵势枢纽之位,陆针手指如捉花般的轻弹,正中关渡的剑之所化“明月”,两人均在这一式中身形连退不止。
然而,众人无不大惊。
凌倾斜暗思:“难道关渡已达到‘入微’,或是也正像当初季师一样?”想到这里,凌倾斜忍不住向关渡望去,只见关渡面色苍白,单手杵剑犹在喘息不已。凌倾斜疑惑更是心生。
李乘破也暗惊:“陆针何时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难道以前他一直在刻意隐藏吗?那么刚才他究竟还隐藏多少?”李乘破暗自骇然。
十一也在心惊:“早闻月盟新任盟主陆针是个极其棘手的角色,没想到竟然棘手到如此的境地?!难怪李乘破会如此头疼!”想到这里,十一忽然一笑,十一忍不住向陆针望去。
其实陆针的心里此时最心惊:因为他竟然没有料到,关渡竟然在短短的数个月武功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幸好我因杨戟注于血咒盟约的《血咒》而武功大进,更幸好刚才我及时踏正了阵势的枢纽之位,要不然。。。”陆针一边庆幸,一边更是对自己这几个月疏忽了李乘破、关渡而感到痛心。
蔡五先是心惊,因为他感觉陆针、李乘破这两边俱是实力惊人,不得轻辱。紧接着蔡五感到很没有面子,因为他感觉在众目睽睽,特别是在自己的数百教众面前,两方仿似无视自己的存在,说动手就动手,“自己的威严何在?”想到这里,蔡五猛的一拍桌子。
“住手!”当蔡五喝出这一记,满屋子的眼光俱向他看来,见状,蔡五也不禁笑了,因为他们早已住手,何须再住手,想到这里,蔡五神态更是平和,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看在我的薄面,你们坐下来谈不是更好?”闻言,陆针果然给足了面子,首先坐下,然后才开口道:
“蔡五先生所言极是,大家坐下来把酒叙旧言欢不是更好?李乘破,你说是吗?”陆针一脸微笑的看着李乘破。
“也好!”李乘破竟不动声色的点头应道。闻言,陆针更是微笑,然而心中却恨得发痛:因为他实不知道李乘破内心此时真实的想法。
见状,蔡五仿似豪壮的大笑,转而对陆针说道:
“陆盟主的此件礼物的确曼妙无双!”说到这里,蔡五忍不住又看了仍在场中一脸追忆的周心仪一眼。“但是想我年轻脸嫩,怕是无福消受此等尤物,更是不忍一人独私从而夺却诸位心中所爱,因此,我蔡五在此谢过陆盟主的美意了!”闻言,陆针、李乘破、十一俱露出讶色。
陆针暗思:“想不到此子见识如此之高,先前我倒小窥了他!”原来陆针无不用其极的对待周心仪,其目的固然为刺激关渡,另外更深一层含义是:一旦蔡五接纳了他的这个礼物,将周心仪视为禁脔,那么一直对追月耿耿于胸的关渡怕是当场要发作,而蔡五年轻面薄的情况下,是还也不好,不还更不好!既然最终不可能会如关渡所愿,那么无论李乘破究竟对蔡家是何目的,就此一件事,就可造成李乘破与蔡五心中的裂痕,这也是李乘破所不愿却无愿的,因为对于小秦王一役,李乘破也感到有许多地方至今仍歉疚于关渡的想法。
“既然蔡五先生如此见识,那么我也就不忤逆蔡五先生之意了!”说到这里,陆针忍不住斜眼看了一记神情木然的周心仪一眼,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真的舍得将她送于蔡五吗?”想到这里,陆针微怔了一记,随即一挥手,幽兰夫人将那口中依旧呢喃的周心仪带了下去。
蔡五终于将目光从周心仪那勾人心魄的背影中移开,蔡五忍不住咳了一记,这才说道:
“难得今日诸位当世之豪齐聚一堂,是我蔡五之福,更是东游之福!我在这里先敬诸位一杯!”蔡五端起杯酒一饮而尽。
“等等,我不能喝这杯酒,不能和这个禽兽不如之人同饮这杯酒!”关渡怒道。闻言,陆针像是早就在预料之中的淡然一笑。蔡五心头却暗怒:“虽然父亲千叮咛,万嘱咐,李乘破与陆针这两方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即使正式翻脸也须等他回来在说,但是陆针这一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的,因为他们所代表的是无忧岛,更是小林风烛!”想到这里,蔡五强压心头怒火,转而笑着对李乘破问道:
“不知阁下可也不愿喝这杯看似浑浊之酒?”闻言,李乘破似是一脸忧色(陆针暗自高兴)。李乘破神情忽然一振,端起酒杯说道:
“喝与不喝,不在于我,而在于你,今日事发过于突然,因此这一杯酒我仅代表感谢蔡五你的地主之谊!别无他意!”说完这一句,李乘破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得干净。见状,在场无不一愣,陆针更是茫然。
“好!”蔡五虽是纳闷,却更惊讶李乘破的豪气,于是蔡五也一饮而尽,大厅内欢声雷动。
“在下心意已足,而我李乘破实与对面而座的那人有不解之恨,因此请恕李乘破不能在此停留!”李乘破起身执了一礼。闻言,蔡五似是一愣,但李乘破适才一饮一礼的确给足了自己的面子,而李乘破与陆针之间的仇怨心中早有明晰,但是当李乘破如此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蔡五还是忍不住愣了一记。
“好吧!”蔡五恍若忧心重重的答道。陆针更是在内心冷笑了一记。
※※※
“李乘破,你为什么刚才。。。?”关渡不满的问话刚说到一半,十一马上笑着接口道:
“其实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刚才可谓极险!李乘破你这个敌人可真的不简单!”十一更是对李乘破笑道。
“怎么说?” 关渡茫然的问向十一。
“其实我们此次蔡家之行,差点就不能脱身,因为我们料敌有误!”说到这里,十一也似责备的看了李乘破一眼。
“为什么?”关渡此时倒也迫切想知道答案。
“一、为什么有陆针这么样一个潜在的危险可怕的对手,浑若未觉。二、明显陆针代表的为无忧岛一方与蔡五接洽的,作为我们先前根据贺川得来的消息,无忧岛是生性多疑的蔡放一着极为重要的后手,因此相对于我们,在尚未完全清楚我们的真正意图前,蔡放宁愿相信陆针代表无忧岛一方无疑,这也是先前请帖奇怪而蹊跷的原因。三、刚才由于敌人处处先机,而敌势究竟强大到何等地步,谁敢妄言?陆针的实力姑且不说,就是刚才大堂内,蔡五手下那几百名捍不畏死的一群人,谁也无法等闲视之,一旦真的造成我们两面为敌的局面,在此等天时、地利、人和俱不在我们的情况下,事想结果如何?”说到这里,十一恍似为如此安然脱身而庆幸。闻言,关渡立即哑然。
“那么你认为我们为何能脱身?”李乘破笑道。闻言,十一沉思了片刻,答道:
“可能是因为蔡五与陆针接洽也未能及时,因此双方在沟通上尚未达成共识,再说蔡五在听及你刚才的那几句话后,也犯不得为陆针而与我们火拼,更不能在未明大势之前作出任何不利于蔡家的轻举妄动!”
闻言,凌倾斜却是一叹。众人不明凌倾斜这一叹的原因。
“你有什么看法?”李乘破当然不会将凌倾斜的举动等闲视之。
“我认为我们此次得以离开,很大程度上在于:陆针想和你或者我们每一个人玩一场心理的游戏,无时无刻!”当凌倾斜说完这一句后,闻者无不心惊。
第二章、惑
更新时间200586 20:22:00 字数:14962
陆针满意地笑了一记。
“打草惊蛇”行动可谓极其顺利的完成,在陆针以为,料想李乘破等人的心里,他们将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他的出现,提防着他的下一步。而这种被人又恨又怕、时常惦记的感觉有多么美妙?陆针不想去形容,他此时只想着另一个问题。
“为何李乘破要在这个时候来东游?为何又在此时接触长真腾手下最让我怀疑的乌水蔡家?难道他们竟是事先知道蔡家与无忧岛之间的关系?可是我也是不久才知道的,是苟渐离这个老狐狸故意透露给我的,而他们又如何知晓?即使知道这些又有何用?难道是想对付我?”想到这里,陆针也感觉不太可能,但是他实在摸不准李乘破等人东游之行的真实目的何在?
陆针终于放弃对李乘破东游之行毫无方向的思索,因为他忽然醒悟: “无论李乘破的目的何在,但绝对不是自己。既然李乘破的目的不在自己,而自己的目的却是李乘破,那么与李乘破的这一场争斗,无形中自己已经占据着上风。”
形势固然一片大好,可陆针仍然不敢放松心绪。首先,关渡的武功进境就让他不得不惊出一身冷汗。那么,那个最让他忌惮、偏又令他没什么好办法的凌倾斜呢?思到恨处,陆针忍不住暗自咒骂了一声。当然,出于为将来战局考虑,此时的陆针也不仅仅只将关注放在李乘破、关渡、凌倾斜他们三人身上。
“来自群山峻岭盟的那几人,倒也的确有些难缠!”陆针甚至愤恨,他当初为什么不将辅月镇杀得凄惨一些,白辜负了当初他猫哭老鼠的一番苦心。“另外那两个无忧岛装束的汉子又是何许人也?改天一定要好好请教苟渐离这头老狐狸。”至于最后那个巨眼僧侣,陆针仿佛听说过那人的,偏又总想不起来。
想了这么多,陆针仍然不甚满意,因为他仍旧没有想到一个完善合理的计划。
“幸好大掌握的决断行动尚有这最后三十天,也不合适在此之前,对李乘破采取过激的手段。”陆针在思路毫无头绪后,先是自我安慰了一句。然而,就在陆针意兴阑珊之际,其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为什么大掌握要在一年前对李乘破下达如此奇怪的命令呢?”想到思路通彻处,陆针兴奋地跳将起来,因为他终于有些明晓大掌握意欲何为了,进而也大致猜想出李乘破东游之行的目的。于是,陆针豪情万丈地念道:
“有我陆针在,你们谁也别想如意!”
※※※
凌晨,陆针终于下达了第二则命令——玩火*。
※※※
终于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也终于有了一种一触即发的体验。
一切即从东游城的北门开始,高大的城楼前满是衣甲整齐的军士,刀枪剑戟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泛着触目的光亮。
一辆辆满载着粮食与牛羊拖拽的马车,如一字长蛇般地在城门前排成长队,人声鼎沸,混杂着牛、马的嘶鸣声,有人大声吆喝,有人低声哀叹,可无论如何俱改变不了大战来临之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李乘破等人差点连这城门也不得进入,因为他们被守城的军士一口认定他们为身份不明之人,幸好十一灵机一动,他想起了蔡五的那张请帖。
“是蔡大人的客人!”那看似为军头的兵士在仔细查验完请帖上乌水蔡家的印记后,神情立即变得恭谦,于是李乘破、关渡、十一等人这才有惊无险的进了城内。
然而,城里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李乘破简直想用一个字来形容,严!严得在城里他们只被允许沿着一条道路行走,也就是贯穿整个东游城的主干道——连幼大街。
“不会如此夸张吧!”十一仿似为这举城戒严的场面哭笑不得。在他的印象里,就是昔日宋辽之战的场面也不能与眼前相比拟,更何况大战还没有真正爆发。
然而,事情往往夸张得就是如此过份,李乘破、十一等人刚找到一家为这东游城里唯一被允许接待外来之人的客栈,他们的行李未等落下,这时就听见客栈外传来一阵整齐却惊心动魄的脚步声。
“谁是李乘破?”一个充满杀气冷霜的声音在客栈外喝道。闻言,李乘破倒并不惊讶,顺而一迈步出了门外,然而一出门,即使冷静如李乘破也不禁骇了一跳。
只见客栈外乌压压的不知来有多少人,怕是有千人?李乘破估计道,但是李乘破心中此时也不禁忐忑,“为何出动了如此多的兵士?难道是那陆针。。。?”幸好这时有人大喝了一声,及时打断了李乘破的思路。
“谁是李乘破?”为首一军官模样之人喝道。
“我是!”李乘破心中虽有些惶恐,但是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
“你是李乘破?”那人看着李乘破似乎犹疑了一记(李乘破的心中一紧),忽然间,那人大笑一声:“我们大帅!及蔡大将军有请!”闻言,李乘破适才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也直到今天李乘破才亲身感觉到兵威的可怕,那绝非任何江湖可比。李乘破瞬间体验到。
※※※
前往长真府的一路上,李乘破想了许多,更设想了许多,甚至李乘破暗暗的将陆针的可能也计算在内,就这样想着想着,长真府仿佛瞬间即至。
“请!”那军官执手请道,李乘破却浑然未觉,见状,那人轻笑了一声,而李乘破终于听见这一声仿似是 ‘不过如此!’的轻笑,李乘破忽然心神一振。
“原来长真腾竟然就在这里!”李乘破微笑着一跨步进了门内,见状,那人似是一愣,瞬间心中暗怒,因为适才李乘破言语对其敬为天人的长真腾极为不敬。
长真府倒建得浑没有一似霸气,反而类似园林的格局,令人不禁有曲径通幽之感。老树、小桥,流水,假山。。。加上一汪汪澄碧的池水上涟漪点点,组成一幅幅动人的画面,这一切均让关渡瞬间对长真腾转为另一种看法,因为园林之美,非是文人雅士不得其妙。
然而,长真腾终究还是让关渡失望,长真腾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