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得爆裂,发出一声巨响。
黄纪见无处可躲,顺势做出反应。只见他纸扇展开,以扇为盾,硬是用内力接上这一剑。南宫准的剑刺中黄纪的扇面,扇子没有立刻破裂。黄纪的步伐在慢慢向后退,同时还用内力硬撑着。
萧天在一旁不停地担心,看到这种情景,更是紧张得要死。一向沉稳的苏佳见了,收回了刚才的笑容。她两眼凝视着黄纪,心中暗道:“被逼成这样了,也该亮点儿本事了吧……”
果然,看似走投无路的黄纪突然右手一顶,左手成掌形,内力一聚,“呀”地一声猛朝扇反面打去……
“砰——”地一声巨响,两人所站中心处被强大的内力炸开了花,桌椅板凳一片狼藉,南宫准更是被强大的内力逼退至门口处。
强大的掌击隐隐形成一道金黄色的掌晕,围观众人都惊呆了……
“少林金刚掌?”苏佳不禁小声道。
“什么,佳儿?”萧天没听清楚,又向苏佳问道。
“错不了,那是少林寺的武功——金刚掌……”苏佳吃惊道,“可黄兄弟又不是少林寺的弟子,怎么会这一招?”
黄纪收了招,缓了缓气。南宫准虽被内力冲得老远,但刚才那一下,自己也用内力扛了一道,所以没受多少伤。南宫准心有不甘,刚想举剑再朝黄纪刺去,黄纪却在一旁鞠躬道:“南宫公子的武功可谓不俗,在下佩服!”
萧天见了,在一旁不解道:“干嘛不打了?刚才黄兄弟很漂亮地把局势扭转过来了,而且也没出什么力……”
苏佳笑了笑,在萧天耳边悄悄道:“傻阿天,黄兄弟是为了尽快平息双方的矛盾……还有,你以后别时不时就**一句嘴。你不太会说话,以后要说话前,最好先问问我。”
萧天又被苏佳笑言“教训”了一番,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南宫准想了想,也收了剑道:“罢了罢了,本公子刚才只是给你们开了开玩笑……既然黄公子与两位朋友在此叙旧,那本公子就不打扰了。”说完,准备领着一帮人直接离开“醉香楼”。
萧天与苏佳见事已平息,都舒了一口气。萧天心里暗道:“看来大家公子有时也挺大方的嘛……”
突然,南宫准又转身道:“对了,黄纪兄弟你刚才说待会儿要去陆府找陆昭和陆蒙两位兄弟吧?哼,最好留点儿神吧!”
听着南宫准阴阳怪气的口气,黄纪感觉事有蹊跷,便谨慎地问道:“南宫公子何出此言?”
南宫准又笑着说道:“近些日子我的四弟南宫正会去陆府有些事儿……据说,可是和陆家大小姐陆菁有关哦……”随后,摆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便扬长而去。
“菁妹不会有事吧?我最好也去和子川兄弟说一声……”黄纪心念道。
南宫准人是走了,可留下了一堆狼藉,李掌柜见了,伤心道:“哎呀,我的桌椅板凳啊,这南宫世家的子弟也太不手软了……”
萧天见了,走上前去安慰道:“没关系,李掌柜,我是个木匠,可以帮你修修。”
李掌柜听了,谢道:“多谢少侠了!若少侠能修好,以后可以日日免费请少侠光临我们‘醉香楼’!”
“哪里哪里,李掌柜你太客气了……”萧天不好意思道。
苏佳望着萧天的笑脸,也笑了笑……
“可惜呀可惜,我的纸扇又坏了,这已经是坏的第四把了……”黄纪喃喃道——黄纪手上的纸扇已经散架到不成形了,原来刚才的那一招“金刚掌”威力过强,连桌椅板凳都破坏了,更别说这一把小小的纸扇了。
苏佳四下望了望,见没她什么事儿,便闲坐着吹起竹笛来。笛声婉转动听,酒楼里的人听了,都表现出放松舒适的情志,连萧天在一旁修桌椅都修得怡然自乐。
黄纪听了苏佳的笛声,不禁夸赞道:“苏姑娘的笛声真好听,想必对琴乐有一定的研究吧?”
苏佳停下了吹笛,笑着说道:“研究说不上,黄公子实是言重了,小女子只是对乐器略有兴趣,并无太多研究……”
“你等一下……”黄纪说道,随后从自己所卖书画的包裹中掏出一个空白纸扇来,并准备了笔墨,似乎是要写或画什么东西。
苏佳不解道:“黄兄弟这是要……”
黄纪笑道:“听到苏姑娘动听的笛声,在下想到了一首诗……”
萧天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凑过来看着黄纪记诗。“这是杜甫的《赠花卿》嘛!‘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是在赞美佳儿的笛声吗?”
黄纪默然不应,只是微微一笑,写完诗后将东西又一一收好。随后,黄纪说道:“萧兄弟,苏姑娘,这几天你们就住在我的院子里吧,虽然有些破,但空间还是挺大的。毕竟我经常在外给人治病,很少回家,所以家里也没怎么收拾。”
“这样好吗?不会有些麻烦黄兄弟你了吧?”萧天又问道。
“没关系,喝了结拜酒,我们以后都是兄弟朋友了。”黄纪说道,“不过这几天我有些别的事要处理,南宫准刚才的话让我有些很不放心。”
“你是说陆府吗?”苏佳说道,“既然是黄兄弟的朋友,结交是迟早的事,不如让我和阿天也帮帮忙吧?”
“这……”黄纪似乎是有些犹豫。
萧天说道:“没关系的,佳儿很聪明,肯定能帮上忙的!”
“那好吧……不过在这汴梁城里,你们很多事情要听我的,知道吗?”黄纪又嘱咐道。
萧天和苏佳笑着点了点头……
第四十六章玄空大师
汴梁城依旧人来人往,繁华如故。今日天气微凉,层云密布,阳光不像往日那样强烈刺眼,整个城内笼罩在一片灰蓝色之中……
城南的偏角处,搭建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庙宇,祠庙就没有太多的人上来上香,也没有诵经念佛的缕缕生。这里不是平常的佛堂寺庙,也没有大金宝殿那样的雍容华贵装饰,有的只是朴素的门椅木窗,和偶尔从庙内飘出来的阵阵青烟。庙上的一个不算太大的牌匾上写着“汴梁神庙”四个大字,平凡不缺灵气,简朴不失神秘,江湖人皆知,此地是玄清大师之弟子玄空大师所住之地。
庙内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几阵微风吹过,竹林中发出“沙——沙”的摇晃声。忽地几片落蝶般的竹叶随风飘下,带着诗意的美,带着宁静的心,飘飘然,悠闲自得……“唰——唰”,剑气重叠,一瞬间的横飞而过,几片竹叶瞬间被斩成数截……
一长发披散、眉宇傲然的白衣少年双剑而过,双剑的剑气灵动中带着无杂的平静飞出,被斩断的几片竹叶在空中转了几圈,飘舞了几时,再次随风而下。
“不管怎么用力,落叶就是落叶,给予再大的力,它也不能违反自然的定律,慢慢飘落至大地……”正在白衣少年施完剑时,身旁走来一个棕色道袍、白发垂然的老者,老者语重心长道,“子川啊,为人也是一样,有的东西索取太多,无论你心有多平和,违反了天理也永远达不到目的。”
原来那位白衣少年便是赵家三少赵子川,和他对话的老者必然就是他的师父玄空大师了。赵子川缓缓收起自己的双剑,闭眼低沉道:“徒儿只是想变得更强,然后像大哥那样驰骋沙场,多杀蒙古贼人,去实现恢复中原的大业,造福天下!”
“中原胜败,自有天论,过之急操,不循也。”玄空大师平和地说道,“为师知道你血气方刚,想要干出一番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事业,不过胸怀大志急于成之,你过于希望实现自己的理想,不也是一种索取吗?”
“徒儿不解,还请师父赐教。”赵子川一时间难以理解玄空大师的教诲,便静心问道。
“心有过之,必有失之;过而无其治世之效,然失其珍事之所有。”玄空大师耐心地说道,“简言之,有时你或许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根本就没有达到,而同时失去了自己本应珍惜的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
“珍惜的……重要的东西。”赵子川喃喃道,“徒儿依旧不解,在徒儿心中,徒儿只想要一心为民、心寄苍生,其他的,别无所求。”
“无经世之所遇,不懂本物之贵;无生死之所遇,不懂情世之理。”玄空大师慢慢说道,“罢了罢了,你还年轻,未经世间万物,或许待你尝得聚离得失,你才会知晓……只不过,但愿那不是你人生的终点……”随后,玄空大师缓缓转过身去,向着汴梁神庙的正厅走去……
“经世所遇,生死所遇……”赵子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的阴霾处,“师父所说的人世之道,究竟何解……”
庙宇正厅处,一个身强体壮,背后背着一把长杆似的东西的少年正坐在正厅蒲团处,凝神望着自己手上类似玉佩之类的东西。此人正是唐门世家的后人唐战,他手上的玉佩自然也是他兄弟孙云送给他的龙纹玉佩。
唐战静静地坐在蒲团上,也是思绪万千,或许他正在思念自己远方的好友孙云,或许他正在惆怅自己悲惨的身世,或许他也和赵子川一样,心里满是心怀天下的踌躇壮志……今天唐战向陆菁请了假,借此机会陪自己的兄弟赵子川一起来这汴梁神庙会见会见玄空大师。但是唐战似乎是没有这个心思,赵子川在后院的竹林里正接受着玄空大师的教诲,而自己一旦来到这种庄严的地方,就会不由自主地思考着人生百态。
唐战突然眉头一皱,迅速收回了龙纹玉佩。他从蒲团上缓缓站起,又猛然跪下,想一拳重重打在地面上……可是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似乎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想得太多,情绪有些过激了。唐战忍住了,又慢慢站起身,两眼微闭,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心情似乎是稍微稳住了。但是他的两唇依旧微微抽搐,心里似乎仍旧是小小的不平静。
正在唐战惆怅间,玄空大师从后院缓缓走至前厅。唐战听到了脚步声,猛然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年过花甲的老者,心里又有些不同于之前的莫名波动。玄空大师怕是看见了唐战最后的几个过激的动作,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唐战见了玄空大师,有礼地说道:“前辈,小生有礼了!”
玄空大师没有想刚才唐战的一举一动,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缓缓说道:“你就是子川所说的那个拜把兄弟吧?”
唐战听了有些不自然,又是在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前对话,有些羞涩道:“晚……晚辈刚才有些心事,所以……不过,晚辈还是愿意在这儿静候子川兄弟。”
玄空大师先是没说话,静静地走至烧香的炉子前,点了一炷香,然后对着前面的神像拜了拜,再慢慢说道:“施主既是新客,就来上几柱香吧……”随后,玄空大师又慢慢走至唐战身边。
唐战先是没有在意,只是自言自语道:“晚辈其实……身世不济,胸怀大志又不能抱负。如今寄人篱下,却不知未来人生该如何走……”说着,唐战慢慢低下了头。
但玄空大师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他只是继续道:“施主上柱香吧……”
唐战依旧没有正面回应玄空大师,而是继续说道:“自己的第一个好兄弟远走他乡,今世恐再无见面之缘,人世之情为何如此……”
玄空大师仍旧是没有说其他的话,还是继续道:“施主上柱香吧……”
玄空大师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话,唐战这才回过神来。唐战见着玄空大师毫无忧郁、略带慈祥的面庞,不解地问道:“大师何以如此之言,晚辈今世多愁路,多是伤感,他事又何妨?”
“施主上柱香吧……”玄空大师微笑道,“不要想太多了,亲手去上柱香,心情坦然。人世不过如此,与其思虑复杂的情义纠葛,何不做一些不用去思考的简单事,以求宁静之心?”
唐战也不知玄空大师所谓何言,但自己毕竟是他客,来此神庙,上柱香也是对神灵的尊重。于是,唐战没有去想太多,拿了一炷香,并且亲自点上,然后顺势插入神灵前的炉子里……
或许是活动了筋骨,或许是香味的提神,唐战突觉当自己什么都不去思考,而是干一些上香这样简单的事情,看着屡屡的青烟,顿时觉得自己的烦恼消散了很多,心情也顿时清静多了。
唐战自觉心情舒畅后,笑着说道:“大师说得对,晚辈现在觉得心情真的好舒畅,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让那些不开心的事阻碍自己的人生……谢谢大师,经大师的点通,晚辈顿觉开朗许多了。”
“好事自为之,舒心自觉之……”玄空大师微笑着说道,“情绪都是自己决定的,你且记得‘人生路途遥远,千万不要被几点坎坷之道而挡住了远方的视线’即可,哈哈哈哈……”随后,玄空大师也慢慢离开了正厅……
唐战顿时觉得玄空大师果然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人间历世一点即通。正在唐战回味刚才玄空大师所讲之言时,赵子川从后院跑到了正厅。
唐战见了,高兴地叫道:“子川兄弟,你练完了?”
赵子川拍了拍身上的落叶,笑着说道:“没错,今天师父主要是给我讲了一些话罢了……反正师父经常这样,总是教我们人生之道,而不去教什么比武要诀,我已经习惯了。”
唐战想了想,回应道:“其实……我觉得玄空大师的教诲,也许真的比那些比武要诀管用……”
“师父也和你说了些什么吗?”赵子川不禁道,“也罢,来日方长,或许年轻的我们要学的人生哲理还多着呢……对了,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兄弟正在竹林里比武,唐兄弟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南宫?慕容?”唐战不禁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见一下南宫慕容的子弟吗?”赵子川说道,“菁妹一直是最讨厌南宫慕容家的人了,你在她身边,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机会来了,正好你可以大开眼界了!”
唐战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于是,唐战便随着赵子川来到了后院……
后院依旧是微风错林,唐战与赵子川刚来到后院,就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随着声音向林子深处望去,只见有两人正在竹林间穿梭,时不时发出打斗的声音。两人施展着轻功,打得难解难分,待到越来越靠近唐战和赵子川两人,唐战算是看清了。左边一人红白上衣,手提一把八丈蛇矛,脸部清秀且不失硬朗的神采,他便是南宫六子南宫俊;右边一人蓝白外衣,手执长剑,行云流水间散发着凛然义气和豪爽洒脱,他便是慕容四子慕容飞。南宫俊同慕容飞和赵子川一样,都是玄空大师的门下弟子。而今在南宫与慕容两大世家势不两立之际,南宫俊与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