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感到屋中一片光透明亮,想要抬头,却感到头顶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在压制着,随之在眼前的是一片猩红的场景。
有来自司幽府邸嘶吼的声音,伴随着靡靡之音的传来,转眼竟是一片十里的桃花林,与那锦园之中的一模一样。
就像是看着司幽神君手中的画本子那样,一幅幅的场景饶是变成的真正的画面。
一步一殇,三千年,之前饶是像看着别人的故事。
我是有多恨你,才能这样冲破忘川之水的侵蚀。就如是你所知道的,我有多恨你,才不顾一切的让我喝下忘川的水。若是那样永生也是好的,永生不再记得你。
记忆有些恍惚,就像是泡在水中,窒息得不能呼吸一口气。听到有喊我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带着慌张,却只能看到脑海中的自己
三千年,像一场戏。
远远的看着,不清晰,谁倾了谁的城。
站在荒寂的院中,眼睁睁的看他替身旁的女子覆上华袍,桃花落满了一地。
在冰冷的大殿之中听他说孩子会有的,以后会有的,但他最清晰这辈子帝芷狐狸只能一次生养。
转眼之间,是那诛仙台下阴冷刺骨的风,看到通灵镜中的他正在东海水君的府邸与青鸾一起听琴赏桃花。
又若是跳落诛仙台已死,那也是好的。
那就不会满身都是锦帛的血染,也就不会在司幽府邸恍惚中喝下忘川水。整个帝芷狐狸族群,整坐荒瘠山,一段段的场景,每一段都沾染着血。
抬眼看着桑子钼,隔了三千年的光景,他已不再是那个在东宫抱着我走进内殿的太子,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喜欢晒着太阳说我喜欢你的小狐狸。
被注入原形的躯体,一下子就使得眼睛能看清晰,却也不能看到遥远的东西。
用沙哑的声音问,“桑子钼,小圆球怎么会活下来?”
他明明就是胎死腹中的,也明明就是了无生息了的。隔了三千年,他说他三百岁。
用手抚上小圆球的额头,感到凉丝丝的,没有温度。
“在你用半身血救老天后的时候天君拿着他的半生修为将小殿下即将散去的魂魄给保存了下来,一直都存放在司幽府邸当中。”
“如是,他就是我的生生孩儿了?”
贴着小圆球的额头顿时有些难以言语,轻言说道,“也是要我半身血吗?”
“这。。。。”
“有何吞吞吐吐的,你倒是说了去。”
桑子钼有些急躁,转身命了身旁的仙碧特特的将殿外的仙道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老天后以及天后在殿外,远远的听到青鸾说老天后身体虚弱,便是领着她去了前殿之中等候。
平日中稳稳而行的老天医到了此时却是满头的汗珠,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晰,捏着小圆球的脉象饶是虚无的说道,“这是要妖的血啊。”
“什么妖的血,倒是说清楚!”
“帝芷狐狸本是有两派,一派是仙道,另一派则是妖道。从小殿下的脉象来看,体内虚火旺盛,且又是有天君的半生修为,所需要的是妖道的血来做引子。”
彭的一声,桑子钼的手掌刺破了天际的云层。
“这四海八荒之中已无妖道的帝芷狐狸了。”
“只要是剔除仙骨,就会落为妖道。”
“不准。”
“那你就是要看着小圆球死是不是!”
像是呜咽了一下,桑子钼缓慢的说道,“我欠你的。”
在这个四海八荒之中独独就只有你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宿敌,廖若是一族狐狸,却也是一族的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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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剔仙骨(4)
从仙到妖,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廖若是那一瞬间的事情,看着自己被除去仙骨。
桑子钼俯在耳边轻声的说道,“就一下,疼一下就好了。”
听着体内骨头碎裂的声音,夹杂着心脏碎裂的响动,手掌抵着桌沿撑着一股从底往上的凉意。突地,在手背上就覆盖上了另一双大手,抬眼看到老天医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这边。听着桑子钼的声音说,疼就咬着。
没多想就抓起他的手放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瞬即就流出了一阵殷红的血来。
剔除仙骨,必是要承受相等的疼痛,是被天雷劈的一百倍。先前总是听老一辈的仙道说这四海八荒中凡是被剔了仙骨的都是活不过七百日,接下来大多都是因为适应不了而被其它的妖道给消灭。
从此便是成了陌路两面的情缘,从此不再踏入九重天一步,也于从此遥遥相望。
三千年前在东宫,三千年后在重合殿,不若如此。
许是感知到屋中异常的动静,不少仙碧都守在门口往里瞧着究竟,桑子钼也特意布了一层结界。
老天医也是乘着这个时候从我体内开始引血,他用剑刃在我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就流出了蓝色的血。沿着剑刃往小圆球的体内流着,就如先前给老天后引血一样,甚是熟悉的场景。
低头看着小圆球微弱的眨着眼睛,模模糊糊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就算是帝芷狐狸,但也藏匿了桑子钼的半生修为,这样也是将他体内仅剩的狐狸血给浸透掉了吧,在这偌大的四海八荒之中也便是无仙道能欺负他的。
饶是想起什么,转身对桑子钼说,“你点一下沉香屑吧,我念想那味道了。”
在东宫和重合殿的沉香屑,那种淡然的气息,伴着浅然的气息,才是想起来,全都是我曾经在锦园制下的沉香屑,隔了三千年居然还能嗅到。
有些恍惚的看着他起身点了沉香屑,不知何时,他的头发都散落了下来,直直的垂到了地上,像是一拳长长的瀑布。
伸出手掌停留在空中,跳入脑海的却是青鸾清幽的说道他只不过是对你的歉疚。
隐隐的就像是看到停留在手腕处的那一抹疤痕,那一抹替老天后引半身血时留下的浅然的疤痕,看不透彻,却是能感到痛。
三千年,隔断了记忆。通过往事的影子,依旧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哭哑了嗓子求着桑子钼不要用那半身血。那时候,帝芷狐狸一族还未被铲除。
那个明媚着微笑对我说,聊以倾城相聘的男子;那个散着银发的男子,站在桃花树下与我说此后还会有孩子的男子;那个坐在高位上,清浅的说锦儿我要娶妻了的男子。如破镜的石子,割到脚,然后生疼生疼。
点完沉香屑的桑子钼转身愣了一下,只是走过来轻轻的搂着我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
门外又响起了动静,老天后执意的命仙碧敲了敲门,她那通灵镜也未非就是真的通灵了。倒又听到青鸾的声音,她说许是在救治了。
不知不觉的感到眼睛酸涩异常,转向看着老天医的脸上皱起了很大的褶皱,饶是心惊的说道,“她没血了,没血了。”
“什么!”
从后背传来桑子钼的声音,有些刺耳,微微的向前倾了倾,却又是被他按会了原地。
他的话语中透着隐隐的怒气,正如承华所说,一向喜形不于色的天君居是像失了方寸那般。手指触到小圆球的身体,有丝丝的凉意在,但比先前要温热了些。
老天医依旧引着剑刃,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许是太久没用原形的缘故,体内的血少了些,此时又顷刻用了过多的血,恐是不够了。”
“那此刻的血呢?”
“回天君,若是这血断了。小殿下与娘娘可都是要失了命的。”
“为何不早说。”
一声震怒,连着都能感受到结界的颤动。
外头也是听到了他的声响,也特特的安静了下来。饶是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侧了侧身,依旧能看到流出来的血液,比先前少了浓稠。稀薄得像是随时都要没有一样,老天医的手有些微颤。
“此番,我也是不知道啊。想来小殿下也不需那么多血来引的,怎会就像是无底洞一样。娘娘的半身血也早已没了。”
“是吗?”
桑子钼低头细看我着我的手腕,瞬时就着剑刃将自个儿的手腕割破了,老天医还未说话他的血也已是顺着我的手臂渐渐的流入到手腕上,两股不同颜色的血混合到一起,沿着剑刃落到了小圆球的体内。
四海八荒之中唯有天君的血是最珍贵的,也是最不易见到的。低头见着他的血闪动着金色的光芒,廖若是想起那血能够治愈很多的病症,但四海八荒的彼时也会受到相应的责罚。所谓因果轮回,总是有一个地界儿是要受那样的惩处。
饶是通灵的缘故,不过多时,小圆球的手摸上去就已是温热的了。
老天医也顺时的将剑刃抽了去,用手整了整脉象,才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头有些晕沉,也不知为何,桑子钼布好的结界突地就散了开去。
刹那屋子里就涌进了一群仙碧,全是瞠目咋舌的看着饶是血腥的场景,因是桑子钼割破手腕时不慎被我抖了一下手臂,特是流了一些血在地上,掺杂着我微蓝色的血使得现场看起来极其的诡异。
老天后迟迟的才由着青鸾搀着走了进来,阳光晒进来,停留在身上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少了半身的血,竟是感到了前无所有的冰凉。不自觉的往桑子钼身侧靠了靠。
“刚才看了通灵镜,上头显示了你已是将她的仙骨剔除了?”
老天后的话在偌大的屋中浅浅的回响着,感到桑子钼捏着的手劲有些许的紧了些,只是微微的嗯了一声。大抵上也只有我能听到了,半世微凉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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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贬入荒瘠山(1)
俨然寂静的前殿,斜斜的靠在软质的皮椅上,低头看着紫纱的裙摆在空中飘荡了几圈。 看着手腕上的疤痕有略微的出神,小圆球已是脱离了危险期,由老天医在旁候着。
素卿端上了雨后初现的桃花茶,听着她在耳侧清浅的说道,“有平心静气的功效。”
饶是看着茶杯中沉沉浮浮的桃花瓣,想起三千年前的九重天,阴冷的喘不过气来。看了一眼透明的皮肤,这妖与仙的区别还是分不清明的。
沉闷的前殿之中不断的传来丝丝凉凉的抽气声,“此番也算是应了天意,即是已经剔了仙骨便是早早的归去吧。”
坐在桑子钼边上的老天后淡然的说道,也不忘往我这边看了几眼,终究是没有抬头看过她的。
那辄子落的毒,想来也是这四海八荒极为难得的,且不说老天后曾中了此毒,连着小圆球也沾染了此毒。
见着没回答,老天后又是轻轻的咳了一声。
“老天医说半身血消耗的体力甚大,需好好的修养。”
“九重天上乃是仙道聚居之处,怎能让一只妖住在此地?”
一字“妖”说得极为稳重,听在耳中却是十分别扭,换了一个坐姿,准备听着她接下来的话语。却也没有了下话,想来四海八荒中的谣言八卦传的是最为快速的,不多久就是听闻着仙碧禀报说是外头有仙道求见。
当是什么都未发生一样,桑子钼依是浅薄的喝了口茶,与着身侧的素卿说茶有些淡了。
“锦儿是救了念锦的性命的。”
“那又如何?救了自己的孩儿还需要九重天对此有什么奖赏吗?”
“母君知晓,三千年前差点是连着念锦的性命都是没了的。”
听闻,老天后的脸色微微的下沉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摆了摆手,“廖若那时她是在九重天住了多时,你又是不顾这四海八荒的差点舍了性命,那样还是早早的就入了凡世。”
“如此?”“
桑子钼浅浅的反问了一句,极像是自言自语的。
“那你说呢?”
老天后的话一个峰回路转就转移到了我身上,抬眼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饶是那样凌厉。失了半身血之后有些惶惶然,竟是抵不上先前失的那半身血,软趴趴的靠坐在椅子上,斜睨了一眼才是轻声细语的回答了。
“这九重天的门槛太过于高了,想来,也不是我等能进来的。有因果轮回之说,此番,便是准了我回荒瘠山,算是了了因果的循环。”
“本君未是准许。”
“想来这也容不得天君准许,仙与妖毕竟是两个对立的派别。”
转眼看着桑子钼的脸,如此距离看来也是有几分天威在的。此时的青鸾正坐在我的对面,这样的场景像是冤家死对头般,眼角的余光看到她清闲的喝了几口茶,但眼睛却始终不离桑子钼。
“念锦的母亲便是你,若你说对立,岂不是与你亲生孩儿对立了?”
“我倒是不介意小圆球落入妖道,毕竟有我的血脉。”
啪嗒一声听着老天后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茶水散发出温热的气体,素卿眼明手快的执支使了在旁的仙碧将地上的碎了的茶杯清理起来,同时也端上了新沏的茶。
瞥眼瞅着老天后的神色微微的变了白,倘若是如我说的那般,想来这九重天的脸面也是无几了的。
桑子钼廖若自在的喝起了茶,从嘴角倾泻而出笑意抖落出了他的心事。
“念锦可是九重天上的小殿下,怎的就能与姐姐沦落成为一只受仙道排挤的妖?”
青鸾的话有些突兀的回响在前殿之内,倒也不是很突兀。
低头看了一眼喝尽的桃花茶,像是无意般说了句,“那诛仙台的风好冷。”
抬眉见着青鸾低头绞了绞手指,清幽的笑了一下,想要起身,却发现整个体力不支。只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隔了一下血脉,缓缓的流出蓝色的血。俯身舔了一下,满当当的都是苦涩。
只有这样,才能时刻的记着那荒瘠山上的帝芷狐狸一族,算是恨,那也要深入骨髓。给自己一个没有回头的路,成为妖,成为四海八荒都容不下的妖。
“如此,当是你推老天君下诛仙台的一个果。”
“甘愿担当,也已是担当。”
“那你则可以择日离开九重天了,这里容不得一丝妖气。”
老天后镇定下来后浅浅的说了一声,久久的都回荡在前殿之中。
妖,在四海八荒之中是无地位的,但在灵冥,妖似乎是一个习以为常的称呼。那里聚集着整个四海八荒的妖道,也是常常与着九重天做斗争。
“若是本君要你留在九重天上呢?”
“这可不是天君说了算的,一只妖若执意在九重天上就会万劫不复,永世不可超生。”
盯着桑子钼的眼睛,竟发现有一丝丝的怅然,而更像是哀求。执意的转了个头,恍惚的看向窗外,听着他说我再渡你半生修为。
紧接着又是一阵响动,边上本是端着茶杯的素卿一下就掉落了手中的盘子。
诧异的盯着窗外的桃花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