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那日小圆球倒是很开明的扯了扯我的手臂,饶是很有见地的说,待到一日父君定然是会将娘亲迎娶回九重天上的。也只是浅笑着应允了他,并没有其他的保证。
而那一日在后殿之中,我所念及的也不过只是恍惚中的叫唤,声声的叫着小儿,肝肠寸断。
我与墨鸢并没有讲多少的话,他只将我安排在了浚稽山的一间屋子,时而问问我每日的行程。倒是他成了最神秘的仙道,偶尔见着也只是匆匆的一面。
先前以为墨鸢被困在冰魄中几万年,浚稽山早已如荒瘠山那般成了荒野,没想到的是一如当初那般的华丽与静谧。墨鸢的弟子不多,总共有三个,他们刚见我就饶是激动的抱住了我,声声的唤我为小师妹。有些茫然,但也有所依据。
迎面就碰上了玲珑,细细算来也是有几百年没有见着。她依旧在绘莲池当差,做的也依旧是先前的事情,今日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上衫,下身着的是苏绣织锦,远远地瞧着倒是多了几分清秀的模样。
她喊了我一声,许是见到面前的墨鸢,继而又低了低头。
墨鸢与我说了一句,“饶是与相熟的仙道去打声招呼,宴席开始就回来。”
“是。”
缓慢轻身,就冲着玲珑的方向走了去。
今日的绘莲池想来也是最为热闹的了,站在玲珑的边上尴尬的笑了笑,倒是迎面而来的承华急急的上前走了几步,大声的说道,“那日你离去也不事先打声招呼,我只问着青阮说锦儿去哪了,那才知晓你与司战神君去了浚稽山。”
“那日是去得匆忙,忘了与你说,倒不是你还记恨着我吧。”
“没有的事。只今日见你,相似隔了好几百年的光景。”
“就你会说些酸话与我听。”
浅笑了一下,转眉就瞧见从后头跟上来的青阮。与先前的模样变了许多,穿上华袍之后就变得高贵了起来。
她先是见着我,匆匆的站定在承华的边上,微眉浅笑的看向我,“姑娘,许久未见可还好?”
“我若说了不好,岂不是都要怪罪了浚稽山。”
“得得得,我们哪敢说浚稽山的不是。我先上前去与母君打个招呼。”
承华一离去,青阮便是跟着走了上去。玲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手腕上的珠串一直闪亮着。
找不到说辞,直愣愣的学青阮那样问了一句,“你最近可是还好?”
“都好都好。”
“玲珑,我可否问你一件事情?”
“我们什么时候如此生疏了,便是说吧。”
随着越来越多的仙道,只能往边上靠了靠,玲珑伸出手稍稍的护了一下将要被撞倒的我。
轻笑的说道,“你便不是绘莲池的莲花仙碧,我们之间所相处的时日也终究是多的。我只道是你出去云游散心了。”
“那日我巧遇你与司幽神君在绘莲池相遇的场景,曾问过你为何你们不成亲相守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脸色微微的暗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态,饶是像方才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淡然的问道,“何时,你也变得如此八卦了?”
“只是问问,总有几千年了吧,一直记挂却总未问起。”
“你可知司幽神君的本名为什么?”
脑海中回想了一遍,了若是一片空白,刚要开口问她,就听得大师兄远远喊我的声音。饶是匆匆的朝着玲珑歉意的笑了笑,便是往正殿的方向跑了去。
听闻今日的宴席是顶大场面的,放眼瞧了瞧还真是有不少的仙道,却独独找不到司幽神君。刚到大师兄身边就被他稍稍的数落了一下,大师兄唤名仓瀛是四海八荒中极少的仙道能摒弃修仙的历程。听闻他父君是南海水君,在成为墨鸢的弟子之后便从未回过南海。想来他是要继承南海水君之位的。
“怎么才来?”
“遇到了先前熟识的仙道,便是多聊了几句。”
“宴席开始了,让我好找。”
顺势坐到了仓瀛的边上,虽说是临时兴起的宴席,但座位分排还是极有规格的。
墨鸢是坐在上座,与老天后同位,他后面就是我与仓瀛。不同的是,老天后身侧坐的便是青鸾。只听得仓瀛浅然的说了一声,“你就是输给这样的女子?”
只是低头应了一声,瞬即又抬眉瞪了他一眼,饶是在墨鸢那处修行的仙道都是如此的不正经。墨鸢不知在与老天后说些什么,竖了竖耳朵都是未听见什么的。
“什么叫那样的女子,好端端的,人家也是东海水君的女儿。哪像是我,连着荒瘠山都不敢去了。”
仓瀛饶是用力的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连我们都不算是亲人了是吧。”
“哪有,哪有这样的事情。”
转身看向他,却是一副嬉笑的模样,倒是特特的将我吓到了。
“东海水君又是若何,你是师父的徒儿,饶是将那四海的水君都叠加起来都是比不上师父的。那个女子,我倒也不熟。自从师父被冰魄困起来之后,我们便是将浚稽山封锁了起来。”
“那你也好如此评价她的?”
“此番有什么好不可的,要不说与你大师兄听听,凭她怎能成为你情敌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从前头传来墨鸢的声音,只两个字,“胡闹”。
一想起方才与仓瀛说的话都被他听去,便是起了一个激灵,脑海中恍然的蹦出一个场景,依是这样的九重天,也是墨鸢,那样轻笑的转身说了一句胡闹。
我只记得我是荒瘠山的帝芷狐狸,是绘莲池的莲花仙碧,却不曾记起我是浚稽山上的小师妹。
始终念起墨鸢说过的,你始终都会想起来的,始终都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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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这一世,那一生(2)
像是事先排演好的一样,所有的仙道见着我都是恭恭敬敬的说一声,“锦儿姑娘可好。 ”
饶是之初在九重天上的时候,众仙道见我如见蛇蝎,唯恐避之不及。
喝了一口茶,倒是像变了味,抬眼正瞧见承华端正的坐在对面。感到今日的气氛有些怪异,低声问着仓瀛,“你可是知晓老天后多久才承办如此一场的宴席?”
“想来也是有万年没有办过了。”
“那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的?”
“怎么这般的笨,上一次是你同师父一起参加的,竟还来问我。”
“哪有大师兄笨,都知道我记不得还要如此说。”
没顾他的瞪眼,自顾自的吃起桌子上的东西来。想来也是的,说不定也是见过这样的阵仗。
细细的在脑中回旋了一遍,依着仓瀛说的,万年出生之前我都未是出生,怎的会参加老天后的宴席。桩桩件件的,饶是折腾了半日都想不个究竟,倒是将面前的吃食都吃得差不多了。
有些恼似的,拿起仓瀛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许久,东海水君才是迟迟的到来,站在大殿的中央饶是清脆的说道,“帝俊已是到了改娶妻的年纪,饶是我小儿在帝俊处住得也是久了些,她便不回了家,今日求着老天后做主将我小儿许配与帝俊吧。”
“如此,可是问了青阮了?”
“我小儿一心都系着帝俊呢。”
说罢,东海水君饶是有意无意的往承华那头看了看。
只浅浅的传来承华的声音,“那是青阮错爱了我。”
瞬即大殿内就安静了下来,都特特的往承华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饶是清闲的看向老天后,在边上的青阮已经苍白了容颜。
有些心悸的扯了扯仓瀛的衣袖,本是想要溜走,还未起身,就听到承华的声音传入耳朵,如是冬日中肃杀的风穿堂而过,他说,“还是恳求母君将锦儿许配与我。”
不知什么时候小圆球走到了大殿之上,用着清晰的声音对着承华说道,“她是我的母君。”
“她是你的娘亲,但不是你的母君,你父君从未是迎娶过她的。”
“她就是我的母君。”
小圆球倔强的望向承华,紫色的锦袍被风吹起了一个角。
老天后只是浅然的说道,“承华说的也是有几分对的,即便是那样,此时锦儿可是司战神君的徒儿。这迎娶作嫁,都是要听司战神君的安排。可是?”
最后的两个字是向墨鸢说的,但他始终都未表态心中是何想的。只是转眉看了我一眼,昂头喝尽了杯中的酒。都说这四海八荒最有仙风道骨的不是桑子钼,而是墨鸢。一身傲然道骨,从未与凡世沾染半分。
“那司战神君可是何意?”
“无意。”
墨鸢浅浅的看了承华一眼,只是说了两个字。众仙道知晓他话不多,便也觉着自然。
只有小圆球饶是不满意的转身看向墨鸢,“我娘亲并不是司战神君的徒儿,为何你们都要当做是如此,难道是因为司战神君的术法高过了这里所有的仙道不成?”
“小殿下,你可是说出了众位的心声。”
抬眉见墨鸢笑了,在阳光下显得极为的脱俗。
但是他的笑多是落寞的,多是有不愿的,他用沾了酒的筷子在桌子上画了几笔,不像是符咒,倒是更像在锦府门前的梵语。
“本君曾劝过老天君,不要执意于那些预言。他偏是不听,本君是说过的,镇压了四兽之后就不能为难荒瘠山的帝芷狐狸。可,他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犀利的抬头望向老天后的地方,嘴角倾斜出的笑容多是带着怒意的,在他身侧的我却是全然察觉不到的。而此时桑子钼也从九重大殿上走到了绘莲池的中央,不知他面上的表情怎样,只是一直的在那边站着。
“灭了帝芷狐狸一族,消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可锦儿是将老天君推落了诛仙台的,这便是罪不可恕的。”
“是啊是啊,老天后说的也极是的。”
在座的仙道开始急急的附和老天后说的话,连着坐在她边上的青鸾也禁不住的应了一声。
“老天后可是真的要本君调出那日发生的场景,你若同意了,本君便是拿出通灵镜让众仙道明白个究竟。”
说罢,只见老天后支吾了一下,“九重天的通灵镜是不会有错的。”
“父君传与本君的通灵镜也倒不会比九重天上的通灵镜不好使些,老天后你说可是?”
“我知你护她。”
“你知我护她就不该随同老天君一同诓骗与我。”
墨鸢最后的话语如同石子掉落在湖心当中,激起串串涟漪。
今日的墨鸢是众仙道都未见过的墨鸢,尖锐的向着老天后,墨色的发丝在风中散乱着,与他素白色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特特的看向仓瀛,用唇语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会想起来,都会想起来的。”
冲着仓瀛瞪了一眼,转身,却看到另一个时空的场景。也是如此的绘莲池,也是如此一群仙道坐在此地。
望向大殿的中央是墨鸢牵着一个女子的手坚定的说,我要娶她为妻,弱水三千我只取她一瓢。随后不知是谁的怒意,将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大殿之上。
众仙道都畏畏缩缩的跪在了地上,只有墨鸢与他身侧的女子坚定的站着,他说我只要娶她。
转眼是变幻的场景,漫天的大雪,一块白色的雪地上沾染着蓝色的血迹。带着墨鸢撕心裂肺的吼叫,从未见过那样的墨鸢,整头黑发都变成了白色的。那日,九重天上十一道天雷齐齐的劈着,预示着新任的天君上位。转换,走上上座的是老天君在他身侧便是老天后。
低头,转换回绘莲池。看着手心上沾染着浅薄的泪滴,只见仓瀛慌张的看向我一个劲的问你怎么了。
我叫锦儿,锦是我的姓。锦儿是父君与母君对我的昵称,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四海八荒的仙道都唤我为锦儿,我真名乃是潍曦。
锦潍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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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四兽封印(1)
看着墨鸢的背影有些出神,边上的仓瀛一个劲的在问你怎么了。 隔世的空间里我叫锦潍曦,是荒瘠山上第一只帝芷狐狸,接着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就看到桑子钼站到了大殿之上,他冲着这边说,“我不管她是谁,她的前世就是前世,今生就是我的妻子。”
紧接着就听到老天后的一阵抽气声,断然的拍下了摆在桌子上的茶杯。只有青鸾僵硬的坐在上头,清晰的听到前面的墨鸢嗤笑了一下,他说,“妻子,便只有一位,你已有了天后。”
“那也。”
桑子钼转身,顿时愕然,愣在那边许久,才动了动嘴唇说道,“你解了她的封印?”
“你是说?”
悄然,墨鸢也是特特的转身看向我,同桑子钼一样瞪大了眼睛特特的看着我。忽然用手指在我额间拂了一下,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从心中滑过。
不知觉的伸手在额头上抚摸了一下,竟是感到有一个凹痕似的东西在,慌忙的拿起桌子上摆着的器皿,对着它照了一下,发现在额头上多了一块红色的印记。想一朵浅然的桃花,如烙印滚烫。
错愕的看着墨鸢,“这是什么?为什么我额间会有封印!”
“你那个是四兽的封印,想来司战神君也是极为狠心的,竟然把那神兽封印在了你的额间。”
说话的是老天后,插在她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讲话的动作而脆珠作响,看着自己额上的烙印十分好奇的抚摸了一下,那里竟是封印着四兽,转眉看向墨鸢,“那四兽不是被你困起了了吗?”
“四兽有那么好镇压,父神也不用耗费一生的精力了。”
老天后仪态万千的从上座走了下来,嘴角微翘的样子像极了印象中某些身影。见她走到面前,便顺势站了起来,稍稍的有些头晕,伸出手就抓住了墨鸢的衣袖。
却不知为何,一靠近墨鸢就能感到无限的温暖,微微的往前倾了一下。迟疑的看了一眼老天后,只听到墨鸢说了一声,“你倒是好记性。”
“我便能不记得吗?墨鸢,你是父神的儿子,拥有这一世仙道所没有的能力,你要保护的我们定然也是伤不了的不是吗?”
说罢,老天后特特的朝我看了一眼。
“如若是师父不在四海八荒之中,想来九重天上的仙道不知会如何对待帝芷狐狸一族。”
“是锦帛佣兵在先。”
迟迟的从后头走上前的青鸾清浅的说道,看着她眼中的星光,突然有些慌神。像极了那一年刚入九重天时的小女子,明辨是非的,欢快的一个小姑娘。
锦帛佣兵,被桑子钼所困。再被他打散元神,从此,九重天就变成了荒瘠山的禁令。
冲着青鸾笑了一下,只听到自己的声音缓慢的说着话,“那天后可是知晓,这因果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