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一下衣袖,那边上的雷鸣变得更加的大。
只记着父神曾是说过,若一个仙道刹那之间散放出所有的灵力,那他便会成为凡人。
手指往后一勾,为自己留下了一下灵力。
转眉看向池玥,“你可是知晓,我会成为凡人?”“别是听她胡说!”边上传来老天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岁月在她的身上刻下了累累的痕迹,白发微鬓。
池玥依旧是疑惑的看着我,转而看了看老天后,像是明白过来什么赶忙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手中。
却为时已晚。
在天际处的雷鸣越来越响,闪电也渐渐的迫向九重天的地方。
宽大的衣袖在疾风中飘荡了几下,顺势将手臂往下一甩,连并着带来的是无穷尽的大风与雷鸣。
远处的云层也越聚越拢。
站在边上的池玥将手中的扇子打开,冲着我微微的一扇,那云层慢慢的有些散去。
后来赶上来的沧瀛与锦帛也与池玥站在一起,用他们的术法来降低我使出的术法。
红衣连玦,戴在头上的金步摇开始翠珠作响。
远远的看到在南边的天空之上闪起了一道金光,还带着四十八尾翼的凤凰盘旋。诧异的看了一眼池玥,低低的说了一声,“师父回来了。”顿时一阵强大的气流传了过来,一时站不住脚就倒在了地上。用手挡着眼睛看,了一眼,在此的所有仙道都是倒在了地上,连那老天后也只是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乌云还在,那施放的术法还是从我体内源源不断的向外界传输着。
“别是造谣,墨鸢早已是消散在四海八荒之中了。倘若不是如此,你是为谁来救!”老天后用着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击了一下一面,恍然间想起曾是在四海八荒之中流传着的一句父神时代的寓言,那帝芷狐狸终究是会取代九重天上的上位。
心底暗暗的笑了一下。
反手站立在疾风之中,而那个寓言,却偏偏是父神通过占卜亲自得到的。
“他真的回来了,你又闻到在空气中的栀子花吗?”
“当真是有栀子花的香味的,师父,你在哪儿!”池玥冲着九重上天喊了一声,却是传来阵阵的回音。
而承华也早已站到了我的身侧,将他体内的灵力不断的传输到我的体内。
“你?”“这原是由我引起,便也要由我承担的。”“不需。”转向脑袋看着他清浅的笑了笑。
伴着大红色的衣衫之中还有浅薄的白色素纱,九尺之长,飘飘然的冲上了九重上天。
但若一个仙道散尽了所有的灵力,那么,便是会有锦袍加长,从而引起四海八荒的异动。许是因为这样,才能引出那小殿下来。
老天后有些焦急的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你偏是要这样,偏是要这样,同你哥哥一样么!”“他能做到的我能,但我能做到的,他却远远做不到。”话落,就突地听到一阵碎裂的声响,刹那间就收回了施放灵力的手臂。
抬眉看到站在前头的墨鸢,换做一身黑袍立在疾风之中。
四周的仙道都跪了下来,而他只是说了一句,“可曾安好?”浅薄的岁月之中,终究是回来了。
冲着他微微的笑了笑,“我等你许久了。”阴谋阳谋,不过都是在一场算计之中,一环扣一环。
、第九章:逆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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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时,整个四海八荒都知道墨鸢上神回来了。
而那一场祭祀也偏偏是如此就中断,老天后当场吐了一地的血,急匆匆赶来的天医个个都束手无策的看向墨鸢。
他只是负手站立着,冷眼旁观着。
“那小殿下身处哪里,本君自是知晓,何苦为难了老天后。”“谁会知晓,墨鸢上神是会回来的。”
老天后站在斜对面被一群仙碧搀扶着,说话有些吃力,那是传闻中油净灯枯的仙道才是会有的表现。
有些站不稳的向后仰了一下,立刻被锦帛扶住了手臂,那向八重天释放的术法已经是占了我体内的大半,由此看来,倒是真真像那修为才一百年的。
竖了竖耳朵,听到墨鸢说了一句话,饶是震撼了整个四海八荒。
“老天后自当是知晓,才那么急着逼着锦儿消散不是?这九重天上的高位,若是你不欢喜,本君随时都会拿回来。”如此说完,墨鸢就将着我们领回了浚稽山,而在转身之前确是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承华,一脸苍白的冲我看了一眼。
由此,浚稽山外头又建筑起了厚厚的结界,连着承华都不能再进来。
还未来得及问为何会突然再现,墨鸢就将我关到了炼丹炉之中。任池玥怎么央求他都没有动丝毫的神色。
浚稽山的炼丹炉是极少用到的,一般都是在墨鸢在闭关的时候使用,且那丹炉的岁数想来跟墨鸢的是相差无几。
墨鸢只手将我扔到了丹炉之中,有些困倦的四下看了一眼,思忖关在此地也是没什么事情可干的便就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睡了去。
而我却是不知晓,在丹炉的外头发生了什么样惊天地的事件。
那些都是池玥在后来说起的,浑浑噩噩,只记住了些许。
一十三年风尘语,在我刚进炼丹炉的那一年,灵冥突然在四百八荒消失了。那一年,我却都是未料想到的,在炼丹炉中一呆就是十三年。
灵冥消失得突然,连着九重天都觉得诧异,但也是乐得安逸。
老天后在瑶池住了下来就再也没有出来,九重天的仙道也不再是催着要立天君。
只是,那承华独自回了东海,想来奇特的是在东海的外头也特特的布起了一层结界。自此,东海与九重天成为彻底决裂的两派。
池玥说那一十三年间发生的实在是太多,有些记不太清。在四处遍布的仙池也渐渐的壮大起来,九重天上依旧是空着天君的虚位。
再次醒来是另一派的空旷,墨鸢又在荒瘠山上讲经诵法。
从炼丹炉中出来是依着池玥的相帮,那日终是见着了眼光,懒懒的伸了一个腰。
“觉得好奇怪,好似我有一世是做仙草的。”“怎么如此想?”“见了日光总是感着亲切。”半是玩笑的冲着池玥笑了一下。
而去荒瘠山的依旧是沧瀛陪着,刚踏出炼丹房就看到红着眼睛的小狸。
她低声的说了一句,“欢迎君上回来。”“哪有师父消失的时间长。”起身就走到了桃花林,池玥说二月二快来了,四海八荒已是许久没那么热闹过了。
转眉看了一眼荒瘠山的方向,是不是又有很多仙道去往那里?墨鸢归来之后就一直穿着黑色的衣衫,小狸赶制了几件却都是得不到他的欢喜。
捏着针线看了看手中的锦布,“池玥,我是会针线的?”“别说,师父先前穿着的可都是你缝制的。”
“哦?想不起来了。”熟稔的穿针引线起来,倒也是快速。
“你不怪师父将你困在炼丹炉之中?”“师父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好,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那么多年,我已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师父传经诵法的样子了。”低头将针线好生生的弄好,沿着裁制的边缘开始缝起衣服来。
传言,那上神所传的锦袍都是出自司织局,不仅手工精细还透露着一丝的灵气。
“我倒也是记不太清了,那么多年的,当真是记不清了。”说罢,池玥懒懒的躺在了软榻之上。
伴随着一阵和风,能够嗅到从池玥身上传来的气息,以前从未发现,倒是带着几缕桃花的香气。很多时候都觉着,池玥其实是梅,清幽淡雅着许多。
小狸将丝线都放在了边上,也都是黑色的。
想着纯黑的衣衫看起来会显得单薄,便是在左边衣襟上绣了一朵栀子花的样式。
“你说师父为什么欢喜穿黑色的衣衫了?我倒还是欢喜师傅先前的锦袍。”“师父原本的战袍就是黑色的,只是,后来就换了。”“嗯?像是吧,近来记性都不太好。总是想着在哪里见过同样的衣袍,你说那小殿下是我的孩儿,那天君我干么感觉一点都不熟稔?”转身看向倒在软榻上的池玥,闭着眼睛好似是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你怎么会是熟稔?”“那日向八重天施放术法,好似听到了一连串的回音。”“什么回音?”池玥突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直直的看向我,“听到了什么?”
“迷迷糊糊的,哪是记得那么清楚。也不过就是从某一处传来的梵音,难不成那老天后说得是真的,只有我全身的术法才能够换来小殿下?”“他都消散了,别是再去想那些了。”低眉看了看手中的丝线,我知道墨鸢会回来的。不论多少华年,他都会回来的。
只要被九重天欺压,就算早已消散,他都会由着那最后的游丝将着破碎的魂魄拼接起来。
而我所向八重天施放的灵力也足够他能重新的恢复,一不小心将针刺到了手指上,流出蓝色的血染到了手中的锦袍之上。渐渐地散开来,与那静谧的黑色融为一体。
听到从南海之南传来的惊雷,贯彻到了浚稽山之中,那些被潜藏起来的妖道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九重天没有天君,便是涣散了军心,随时都可以一举击破。
这是父神说的,想来是该到印证的时候了。
、第十章:昭然若梦(1)
此后的一百年,四海八荒就从未安定过,不是有妖道横行就是有疫疾出现,倒是将九重天给急坏了。 每日都会派着仙道前来浚稽山前请墨鸢出山,却每每都是失落而归。
自从墨鸢从荒瘠山回来便就更加的沉闷了,有时会呆在书房一日。
端着新沏的茶站在书房门前半日,终究是没有落下敲门的手指。
刚要转身离去,就听到从里头传来墨鸢的声音,是说进来吧。
推门,质押的一声便走了进去,放下手中的托盘。
“师父已是好几日都没歇着了,喝些茶养养神吧。”却不想听到了他嗤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心经扔到了桌子上头,“你就如此认定我便是墨鸢上神?”“寥若不是,那便就不是好了。”低头将茶杯拿出放到了桌子上投,从光洁的桌面上看到他转了个身定定的站在我面前。
觉察出他的隐忍之气,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便是散了所有的修为都要将他找回来?他早已是消散了,四海八荒都没有了的。”“那你不是回来了吗?”抬眉轻笑了一下,转身就坐到了椅子上。
他便是迟迟没有说话,只哼了一声,就坐在了对面。
“究竟是要如何?”“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在九重天上的母君是要如何的置我于死地。”“那是她的执念。”“执念?就一句话,师父便在四海八荒中因她而消散,她哪能是不知的!”突地站起身,撞翻了摆在桌子上的茶杯。
墨鸢,真真就不会回来了。
外头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想来是守在不远处的仙童与仙碧被惊动了。
他说了一声,“怎么这番不小心,将茶杯给打破了。”明显是说给外头的仙道听的,一挥手就将散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给收拾了起来。
微微的低头看了一眼,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是怎么知晓的?”“可还能有什么。就凭着你关我进了炼丹炉。”“这你也知晓是修炼你释放的修为。”“如果是师父,那逝去的修为他也是不会在意的,因他能保护整个浚稽山。”说罢,就起身要往外头走去,却是被他抓住了手腕。
顺即就看到他的面孔慢慢的变了形,顷刻之间就换了一个模样,却依旧是那身黑色锦袍。
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饶是记不得有如此容貌的天君。
“却是我的错。”“我只当是问你,他们口中的小殿下就真真是你与我的孩儿?”“是。”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刹那之间有些许的慌神。
扶着桌沿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那他是怎么死的?”“不慎落入铸剑池中。”不多久外头就传来了池玥声音,本是要再问,他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将我一把拉到了他的海中,微微挣扎,却被他扣得更紧。
“现下四海八荒可都是知道墨鸢上神回来了,若我做出什么事来可都是依着他的名讳。”“你。”外头的身影轻轻的敲了敲门框,“师父,小师妹可曾是来过?”“方才是来过。”“那师父可知小师妹去了哪里?”
“不知。”“谢过师父。”随之又是一阵离去的脚步声,想来是池玥走远了才狠狠的用脚踩了他一脚。
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那日差点折了性命,才不会对着你的身影喊师父来了。”
“那日,倒也是巧,本就快魂飞魄散的我突然感受到了你的灵力便是苏醒过来了。还真当是要谢谢你的。”“你个无耻之徒。”“没有的事。”说罢,他就松开了手,谁知却往腰侧移过去。
正要出手,就听他说了一声,“要是墨鸢上神被毁容了,四海八荒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哦?”“你可以回你的九重天了,如今四海八荒出了那么些乱子,干嘛占着浚稽山不放!”“他们的事与我何干。”“你是天君,就应当以四海八荒为重。手放哪儿呢!”转身,就感到他的手稍稍的往上移了移,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满嘴就是他的血迹才松开了嘴巴,愤愤的又踩了他一脚。
却不曾想在他的身上也有栀子花的香味,有些许的慌神,淡然的看了一眼。
“你究竟是谁?”“我便是你的夫君。”“你。”“只是你忘了,我却千百世都记着。”不知为何,他突然就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倒是让我有些束手无策,只能用力的拍他的手背,“信不信我将你的术法都废除了!”“我信,你来吧。”“昂?”他只是低笑了一声,一直都趴在那边不动,有些无奈的将手垂到了边上。
门口的那盆栀子花依旧开得明艳,在墨鸢的术法之中有那样的香气,却从来都不曾想到的后来也会有仙道与着墨鸢相似,能够拥有那样的气息。
“以后,我为了你弃四海八荒。”“嗯?”只见他抬眉浅笑了一下,他说这一世只将将是为了你抛弃四海八荒。
不知为何,心中有个地方尖锐的疼痛起来。这一世是如此,那上一世呢?
他们都没有说为何那小殿下会在铸剑炉中消散,那斩妖剑所需要的引子,恐是连着那小孩的躯体是不够的,还需要另一个仙道,同样的鲜血。
看着手指有些发颤。
、第十一章:昭然若梦(2)
依着桑子钼的话说他在四海八荒的空隙之中飘荡的时候曾遇见过墨鸢的魂魄,那时候墨鸢的魂魄就已经散成了碎片,只留下一丝丝的印记。
他补了好久才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