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城里,有着明确的规定,除官府要员外,任何人不得在市集策马奔腾。所以两人便是牵着马,步行前进。走了有半个时辰,他们停住了脚步。
“老地方见!”叶辰将马交于了二牛,道。
“嗯!”二牛回了一声,接过了缰绳。他知道所谓的老地方便是城中的“海天客栈。”在云中城里有叶凌天重要的故友,每次托镖有经过这,都需要去探访一番,往往得有三四个时辰。
抬头略微一扫,便是能够看到那位于城中心的腾龙阁,高耸入云,直上天穹,大雁飞过,长声嘶啼,看着颇有些仙境之感,这座楼阁是建来祭天之用的,每月中的十五日若明月高悬,则云中城的大祭师便会登上高楼,燃起篝火,一声令下,祷告上苍,城里烟花四绽,长达三四刻钟,美丽迷离!
玄色轻衫的男子如魅影一般,横穿三四条大街,绕过几个偏僻的小巷,转了个弯便是来到了一座高墙面前。
将内力提起,叶辰连踏虚空,轻点墙壁,纵身一跃,便翻过了那高墙,
后面别有一番天地,是一座精巧的花园,花气袭人,绿茵袅袅。种满了夏季的植物!
园中有个女子,身着黄衣轻纱,生得一张瓜子俏脸,身段娇小但看似婀娜,芊白的双手,此时正在摆弄着一株飞燕草,紫色的花朵映衬她美丽的脸庞,煞是妖娆。
叶辰一跃,在那女子肩上轻轻一拍。
“哥哥,别这么无聊好吗?”黄衣女子低声说了句,身体确是没怎么反应,继续撩弄着用小锄掘掉花旁的杂草。
“额。。。”叶辰微微一愣,笑着抚摸了下她的秀发:“小希儿,这就不认识我了?”
话语一出,面前的女子娇躯突然一震,手中的小锄掉落,砸到了泥土上,慢慢的转身,对上了叶辰黑悸的眸子,面色一变。
“你是。。。。。。叶大哥。”顿了顿,她有些惊疑的问道。
“嗯!”点了点头,叶辰微笑:“才两年不见,小希儿变漂亮了啊!”审视了一下,他轻轻说道。
“真的。。。是你。。。”然而面前的女子似是没听到他说话,一下扑了过来,抱住了叶辰,眼中热泪盈眶。
他有些措手不及,没料到这么突然。
“额,你抱得太紧了。”尴尬的说了句,叶辰拍了拍她的背。
“。。。。。。”好像也是注意到什么,黄衣女子放开了叶辰,退后了两步,面色绯红。
“对了,你哥呢?”站了有一会儿,叶辰问了一句话。打破沉闷的气氛。
“在腾龙阁练功来着,老爹不让他出去鬼混。”
“哦?是吗。。。”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羁啊!”他摇了摇头。
“好几年前就说要追上叶大哥了。”黄衣女子微笑道。“不过却还是比不上你。”
“呵呵。”没说什么。叶辰拍了拍身上衣服,拉起了希儿的手,“走吧,找你哥去!”
出了陈家的前院,就是腾龙阁了,共有五十层楼,以塔状型,楼层越往上则越小。
还未接近第七层,滔天的气息就已经传来,一般的人若是被波及到,绝对无法站稳。
满屋的蜡烛,洒出昏黄的米线,一排排的兵器,黑铁精金,摄人心魄。正中的一个圆心八卦里,盘坐着一名年轻男子,一头灰发,身着金丝白衫。双手结印,空气中有些许红色气流环绕在他的身旁,闪烁炎光。
看着面前的景象,叶辰瞳孔微缩:“术法?这小子竟学上这个了。”
“嗯。”点了下头,希儿说道:“老爹说他学武超过你是没希望了。”
“但身为大祭师之子,学了术法不会比练武的差。再三的劝解,他就学术法了。”
听着希儿的话,叶辰愕然,摇了摇头。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类自诞生起,周遭世界,弱肉强食,为了生存,先祖们以大智慧成为了天地间的至强者,然而,通过无数年的探索,人体内的潜能被无限激发,后则有了所谓的武学,生于自然,融于自然,人类崇拜神性的东西,很多东西不以常理度之,人中有大祭师,沟通万物力量,借予己用。有茅山术士,触摸到了死亡的领域,化森然白骨为兵甲,可怖异常。更或有得道成仙一说,羽化成神,享寿千年。。。。。。神兵利器,异能神功,此间种种,不一一细说。。。。。。
术法是很神秘的一类技能,叶辰所知也不是很多,倒有听说过,当年华夏统一天下时,陈家先祖陈战便以术法召来大水,淹没敌军的粮草,水往高处流,直逼对方后营,这等壮举,将皇帝都给震惊了,龙颜一悦,封其为大祭师。。。。。。
将一股股的红色气流吸入体内后,云中城现任大祭师的儿子陈德坤收了手势,眼睛缓缓睁开。
“妈的,这老头子也真是脑残,随便扔了本书就闪人了,我要能无师自通,什么不会理解的这么通透啊!”骂了句粗口,陈德坤起身,双手一甩,打出一股气浪,那旁边的烛火轻微摇曳,“咻”的一声,竟是脱离了蜡烛,悬在了空中,他大手一招,火焰飞过,用双指夹着,朝着下巴掠去,“滋啦啦”一圈的胡渣被烧着,只消片刻,便化为灰烬掉落。
“嘿嘿,老爹来了。”一声嬉皮笑声传来。
“哎幺。”一个惊颤,陈德坤控制火焰的手忽的一抖,把那张略有帅气的脸给烧到了,立马疼的惊出声来。
一个转身,他便看到了希儿,立时火冒三丈,发怒道:“奶奶的个小王八蛋,你想吓死我啊!”
“敢耍我。。。。。。哎,你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啊!”
“难道。。。。。。是你的姘头?”
正骂着,他突然发现位于希儿旁的叶辰,不禁一愣!
“。。。。。。!”希儿听到前句话,本想反驳,他却突然讲了后面的一句,霎时两手放在身后,交扭在一起,然后偷偷的看了看旁边的叶辰,面色微红,低着头沉默不语!
叶辰发懵,有些无奈。
龙腾阁里第七层,窗户只有一两扇,故此显得有些晦暗,陈德坤慢慢的走近叶辰,看向他的脸,然而一张嘴,越看张的越大。
“叶。。。。。。叶辰?”终于,他一诧,脱口而出。
“阿坤,近来可好?”叶辰微笑。
“我操,真的是你。”旋即一锤他的胸口,陈德坤满脸激动之色。
“小妮子,叶辰来了也不快点告诉我,还害我在他面前出丑。”他看向希儿,一皱眉,摸了摸刚刚被火烧到的地方。
“哼,你还敢说我,说脏话就算了,还把老爹交给你的术法拿去清理胡渣子,看我告诉他,抽了你的皮!”希儿冷哼一声,反驳道。
“我操,你就去啊!”
“你以为我不敢”。。。。。。
两人越吵越激烈,叶辰急忙劝住。看着这儿时的玩伴,心生暖意,叶凌天和大祭师是好友,在自己十岁左右时,曾在陈家呆过一阵子,与陈德坤有过一段交集。后来,便是跟着父亲闯南走北好几年,最后在镖局学文习武,家教甚严,然而陈德坤却不同,从小贪玩叛逆,很多东西都不太感兴趣,交了一群纨绔子弟,吹逼打屁,功夫不见涨,却学了一口粗话。
“哦,对了,怎么没有看到你父亲啊!”陈德坤憨笑着,问道。
“是啊,为什么没有见到伯父。”希儿看着叶辰,面染红霞。
然而刚才还有些笑意的叶辰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明眸暗淡。
“他,三天前。。。。。。就去世了。”
“什么?”陈家兄妹齐齐一惊。
“两年前我还看到他来找父亲的时候,生龙活虎的,现在怎么会。。。。。。”见到叶辰变了脸色,希儿不敢再说下去。
前阵子还很好的人。辗转就没了。。。。。。
“旧病复发,回天乏术。”叶辰摇了摇头,当日,叶凌天出殡并不隆重,只叫了本城的几家亲戚。又因为陈家的人守着城池,几乎不外出,消息没传达到这,故此皆是不曾知晓叶凌天已离世。
“好了,本来就伤了两天,现在就莫再提了!”还是叶辰打破凝重的气氛,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先取两壶酒来,咱好好聚聚。”
“嗯!”点了点头,陈德坤揽住叶辰的肩膀,下了龙腾阁。
毒辣骄阳已经升起,然而,陈家大楼上的两人,却是在开怀畅饮。口沫横飞的交谈着,旁边的希儿为他们斟酒。
“话说,这次来这主要是叙叙旧,两代人的友谊,该值得珍视。”叶辰痛饮一杯,说道。
“不知伯父什么时候可以出关,我好去拜谒!”
“应该马上就会出来的,今天是十五,要举行祭天仪式,况且前几天有人送来请帖,邀请我父亲去天水楼吃酒,说起那人,告诉你。。。。。。我父亲相当看重的。”打了个饱嗝,陈德坤直接将一壶拿了起来,豪壮大饮。
“哦?是谁这么大派头?”叶辰饶有兴趣,问道。
“就那个什么武林盟主的。。。。。。”
“武林盟主?”
“柳惊豪吗?”
“对,对。。。就是他。”陈德坤轻笑,“那老小子都五十多岁了,他妈的还这么厉害,在武林大会上轻松夺冠。”
叶辰不语,他自是知道,因为,当年他的父亲耐不住寂寞,年轻骄躁,参加武林大会,一路过关斩将,本以为无敌。却碰上了柳惊豪。。。。。。十招,仅仅只是十招,最后一掌响天侧地,叶凌天用“裂风”格挡,但在强劲的内力面前,被轻易的震飞,如断了弦的风筝般倒射而出,他挣扎的爬起,然而面前站着的只是霸主轻蔑一瞥,轻飘飘的说出四个字“不堪一击”
“噗”鲜血喷出,他叶凌天,此生第一次如此惨败,晕厥了过去。就是在那一次以后,叶凌天练功没有了初时的激情,功力进步的很慢。
叶辰没有对柳惊豪有什么恨意,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他惊异的是堂堂武林盟主,应该呆在皇城里处理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事才对,怎有空不远万里到这来,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我这是最后一次运镖了。”叶辰眼中有些悲凉之意,但更多的则是对另一种恬静生活的期盼,大口饮了一杯,他轻语道。
“呵呵,是吗?你他娘的终于可以解放了!”陈德坤大笑,叶辰从小就与他认识,他很清楚对方的个性,如果有选择的话,平淡的生活才应该是其最完美的归宿。为朋友衷心祝贺,他举壶,先干为敬!
“到时,我叫父亲把希儿嫁给你。”看到正向酒窖拿酒去的希儿,陈德坤一笑,淡淡道。
“额。。。。。。”叶辰无语。
“你就别正经了。”
“看希儿那样子就知道对你有意思了,桀桀??”有些阴险的看着好友,陈德坤大手一摆:“我娘死的早,剩下我父亲和我妹两个亲人,我知道总有一天死老头子也会仙去。。。。。。”
“我是个不会照顾别人的主,虽然有一大群人抢着追希儿,但我知道那些都他妈狗娘养的不安好心,皆是觊觎陈家的富庶,我能够相信的朋友,真的就你一个。。。。。。”面色涨红,陈德坤拿着酒壶的大手乱晃。
叶辰沉默,背起了他,这大半桌的空酒壶,几乎都是他喝的。
“你醉了。。。。。。”
背上的陈德坤“咕咕”两下,打起了呼噜。
对面的陈希儿拿着两大壶女儿红,看着这一幕,不满道:“都说哥哥太勉强了,却还要我拿酒,看看,倒了吧,还要客人背。。。。。。”
“呵呵,没事,你带我去他房间吧!”叶辰淡淡一笑。
海天客栈,此时到了午时,客人开始享用午餐,小二跑来跑去忙碌无比。
来到天字第三号房,叶辰推开门,就看到二牛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淡淡一笑,赶了一晚上的路,有些累是正常的。
他走过去,轻轻将其叫醒。
二牛睁开了眼,看到叶辰,忙站起身。
“二牛,我今晚得去拜访位故人,就延后几个时晨出发吧。”叶辰道。
听到这话,他微微一愣,旋即面露喜色。“嘿嘿,今天是十五日,有烟花看来着!”憨憨一笑,二牛道。
“嗯,你继续睡吧!”不再打扰他休息,叶辰出了门,一个飞跃,便跳上了客栈三层楼顶。
坐在砖瓦上,看下面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叶辰从怀里取出了锦盒,金丝软绸制皮,高档红木为盒,一看就知道档次不一般,更冯说里面的东西了,抬头,天空明净湛蓝,久久凝望着,使人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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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祸起 '本章字数:607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4 23:45:31。0'
七月十五日,云中城的夜空,明月像个巨大的黄金圆盘,高悬天际,散发的幽泽光线,清冷柔和。
十几条大街,在灯火通明的夜城里,其热闹程度比之白天更甚。
看着街道旁的杂货小玩意,闻着四面八方飘来的小吃香气。二牛憨厚的傻笑着,“好久没在像云中城这么繁华的地方逛了。”随手抛给了老板七八个铜仔,他拿起一把羊肉串大啃,金黄的油渍粘在了嘴角旁,两侧明光石投下昏黄的米线,雄壮的身子看起来非常滑稽。
“砰??”一道悠扬的钟声响彻天际,音波在城里扩散开来,传到所有人的耳里,没有震耳欲聋的感觉,反之,却充满了神圣的空灵。
“这是。。。。。。祭天仪式开始了吧!”拍了拍大肚子,二牛对着卖羊肉串的老板问道。
“嗯。。。”轻轻应了一声,那老板突然双手合十,闭上了眼,虔诚的朝向天际,低下了头。
大街上吵闹的人群此刻也是变得安静下来,皆立在了原地,双手合十。
“。。。。。。”入乡随俗,二牛以前也在这呆过几次,知道规矩,学着他们的样子,默默祷告。。。。。。
约莫三分钟,城里的钟声停止,大家也都恢复原来的样子。
“轰隆??”一声巨响,远方的腾龙阁顶层上,发出了一道金黄色的光束,划破了黑夜,直上天穹,“滋啦啦”细碎的声音响起,那抹光束飞了有三十几米,猛地炸裂开来,流光四散,在天际绽开了一朵鲜丽的花。。。。。。
“轰,轰,轰。。。。。。”与此同时,腾龙阁四周的一些高楼府阙上,也是发出了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柱,飞上天穹,在高空绽出一个个巨大的彩球,绚烂无比,此起彼伏,像是永远不会停歇,昙花一现后,又开了一片的芬芳,那些飘零的灰烬洒向远方,带着人们质朴的敬仰,在皎洁的月光下,被清风吹上天空。。。。。。
耳畔烟花绽放不停,二牛伸出了手,感受着夏季那使人躁动的热流,不禁失神,想起了当初第一次与叶凌天一起到云中城时,停歇了几日,恰好碰上了祭天仪式,那时还是二十多岁,意气风发,看到这漫天的绚彩,激动无比,背着镖头偷偷的与一名女子相会,楼台月下,小湖边上,好不惬意。。。。。。
三刻钟的美丽眨眼消逝,来往行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