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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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倾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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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当是时的洛栖并不知晓,若哪家提了亲,恐怕桑悌也是不敢嫁这女儿的。
即便说孩子能不动声色的以人身嫁出,却也难保不会在紧要关头化作原身;即便是能控制自己不化作原身,也难保生孩子时候不出个差错。
她是不敢想象,若那夫家之人瞧见一身白毛的凤凰,会是个什么回应。
毕竟谁都不敢欺瞒了黄帝轩辕。
所以一来二去的,洛栖倒成了个恨嫁的主。

坏就坏在她不想跟那些个姐妹混在一起,所以一身红白裙衫的滚在花里,用旁人的话说,这姑娘真是明媚的很。
当她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就看见逆光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这男人持着柄凤族通行的令牌,甚是迷糊的问道,“姑娘,你可知道凤族大寨怎么走?”
洛栖被他的英俊晃了眼。
说到底那时候的洛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但凡族里的英俊男子都是自己的族亲。所以她这般百无聊赖的模样被此人看见了,突然觉得有了羞耻心。
这是洛栖第一次产生羞耻心一感,而傻傻的她,以为是爱情来了。
所以她慌忙起身,晃了两晃身子,被风流一把扶住,他温和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洛栖连忙笑说着,“没事没事。”
洛栖自认自己的形容在整个凤族,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她一笑,也迷了对方的眼。

风流当时便执着洛栖的一双小手问道,“姑娘你是凤族千金?”
洛栖很是害羞,连番抽手,对方不应,只好点了点头。
风流心中几番起落,如同龙族所处大海那般奔腾不息,一张俊脸笑的更加迷人,“在下风流,此去凤族本为求亲一事,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这名姓?好让我有个盼头。”
小心肝抽了几抽,洛栖略微羞涩的说,“我叫洛栖……”

在凤族沃野大寨中住了数日,美人环伺,好不销魂。每日眼瞧着自己的众位姐姐围着风流,看他也是来者不拒的谈笑,洛栖好是郁闷。
还真是当的住风流这好名字。
可转眼,风流会寻个时间来与洛栖解释,说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也不能抹了她几个姐姐的面子。
也怪当时洛栖年少无知,她以为是爱情,他也以为是倾慕。
谁料得当风流禀报完族母桑悌之后,桑悌目瞪口呆,却还是硬着头皮让他领着洛栖离去。
就在大寨之外,六姐姐杜泽忽然两眼垂泪,可怜兮兮若风拂柳的摇摆至二人面前,失声痛哭,“你……你就真的那么薄情吗……”
一句话,甚是狗血。
但更加狗血的剧情还在上演,就见风流愣了一下,居然也甩开了洛栖的手,将杜泽拥进了怀中,口中直道,“怎会……我怎么会对你薄情……”

洛栖当时第一个想法是:恐怕六姐姐不是失声,而是失了身。

所以这是洛栖人生中第一次失恋,亦或是被人抛弃。虽在她心里倒也没落下什么不甘,却着实让她在大寨中遭来了不少不堪。
所以但凡提及风流,她便是浑身一颤,此人给自己带来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眼瞧着他尚自着身新郎装束,兀自站在自己面前,不让她离去的时候,洛栖便心中犯毛,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此人的劣迹在前,若她不及时收手,恐怕他会再度上演一出“我怎么会对你如此薄幸”的二度戏码,然后将六姐姐杜泽抛在脑后。
虽然洛栖承认在此事上,她对于杜泽是极为怨念的,但也绝不会做出夺人所好之事。
压抑再三,她冷冷的说,“风流君,你错了,如今我已有心上人了。”
话一落音,乘着对方尚自发愣的时候,她几番起落,踩着朵云便飞到了相访的洞府躲着。

暮色降临,整个赤水大荒都掩在了月华之下,凉风瑟瑟,日间繁闹的盛景终于渐渐归于平静。
洛栖微微舒了口气,总算送走了心头的两个梦靥。
一梦是年少轻狂,一梦是前路阻碍。
洛栖面对着朗朗长空,指着那无边清静的王母山,大喊三声,“去你娘亲的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后文发现,有人对于女主是白凤凰不招人待见此事不太理解。那么便在此章做个解释。
“白凰白凰,九州平荒。岁月不堪,生灵涂炭。”
因为这句话的流传,以至于黄帝当政时期的女猪只好收了自己的羽毛做个龟缩的孩子而已。
这就相当于:在我国历史上,如果预言一个平民百姓是真龙天子命,那么他一定会遭受到朝廷的追杀一个道理。
只是这句箴言,预言了女猪是个祸乱纷争的起因。
而此句话究竟是真是假,又是谁故意说起还是无心算出,我们后文看哟。




、第四回 一条黑蛇水中游

不记得第几日的清晨,洛栖是从相访的洞里被二哥给唤出去的。
二哥侨仓,一身清冷的气质,不知与谁效仿而来,明明幼时还是个活泼好动的主。不过他风度翩翩的杵在原处,倒也好看的很。
侨仓见到小妹的刹那,那蹙着的眉头总算是舒缓开来,轻声说道,“与二哥回去,今日西王母百年一度的大宴,凤凰一族应许了要为其助兴。”
洛栖含着微笑问,“可是二哥你知道,我去了也是不能助兴的。”
侨仓叹气,伸手便揉着她的发,颇为宠溺的,“娘亲让我来唤你,就是不想事事都让你落单了。原说你六姐此事也是对不住你的,总不能将你丢在这里不管吧。”

自然,洛栖是不想去的。
但是她在侨仓清冷却又温柔的目光下投降了。
美人往往是不能使这杀手锏的,她就很吃这一套。
家中亲人并非谁都了解洛栖的底细,但侨仓不同,他是凤族储君,自然通透。
挥别了相访,两人一踩白云,飘飘荡荡的便向着王母山飞去。凤凰花开,胭红一片,雾霭茫茫。
远处,便能看见漫天飞舞的凤凰,五彩斑斓,各展英姿,不禁腹诽着,谁家有点喜事都要请凤族做个白工,爹爹这族长脑子也是当迂腐了,何时能学龙族那样,少接点苦力活。
侨仓似乎明了的很,他轻声说,“爹爹也是无奈,眼下凤族大不如前,自然需结交些助力,以后有个凡事,也好求个照应。这是前瞻。”
洛栖突然一阵心伤,不由自主的问,“二哥,爹娘如今这般做是因为我么?是怕若是我身份败露了,会被天界责罚么?”
侨仓轻轻抬手搭在她肩头之上,素淡的眸子转瞬浓烈的很,“不要胡思乱想,你是我们的小妹,出了事也有爹娘与哥哥在你身前挡着。”
洛栖不觉暗怪自己先前的腹诽,原来爹娘这般累大抵是因为自己这一身白羽惹来的祸端,若是如此,她更应该乖顺一点,不惹麻烦,让他们都省点心才好。
所以她乖巧的点着头,“二哥你放心,待会你们上天之时,我就在瑶池之上闲逛便好。”
侨仓眸中闪现一抹喜色,他拍了拍洛栖的肩,点头应道,“小妹这样最好,哥哥去去就回来陪你。”
一声长鸣过后,侨仓化作了一只大翼青鸾,飞过天际之时,流光溢彩,煞是美丽。
它向着洛栖的方向颔首,便与自己的族人们聚在了一起。

洛栖轻叹了口气,落在了白玉铸就的瑶池之上。
瑶池飘香,是瑶台之上所盛放的千年一盅桃花醉;花飞满天,是花神花仙们学那天女散花后的繁盛之境;仙乐叮当,是如花似玉的小仙娥们端着酒盏穿梭其中的环佩脆响;仙气鼎盛,平日里冷落的瑶台坐满了各路神仙,他们或交相私语,或持盏相碰,或对着场内献舞的嫦娥仙子充愣发呆。
一时间,倒也无人注意到洛栖的到来。虽则这姑娘着一身软纱百花凤尾裙,还背着个硕大不成比例的五十弦长琴,娇小却又引人注目。

觥筹交错间,她恍惚觉着有一人,那般熟悉。
定睛一看,那不是风流是谁?那位狗血演技派的英俊姐夫,正缓缓立起了身子,眼瞧着就要向她的方向走来。
感情当了新郎官,还是不放过自己吗?趔趄了两步,洛栖揉着眉心,寻了另外一个方向窜去。
白玉带般的桥横跨在瑶池之上,两人在瑶池之上玩起了走迷宫。洛栖余光瞥见长空之上,自己的六姐姐杜泽正醉心的挥舞着翅膀,完全未曾注意到自己的郎君又开始缠着小妹妹了。
无人理会此面混乱。
洛栖对风流瞪了瞪眼,着紧了抓住路过的小仙娥,问道:“这后园可有女眷休息的地方?”
“有的,姑娘直直朝北面走。”
揉了揉眼睛,她三步并作两步,总算是在最后一刻兜进了女眷歇息之地,喘了口气,暗骂了句风流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简直太可怕了。
凑过头眼瞧着风流站在那院门外很遗憾的握了握拳,再看了两眼才转身离开的背影,顿时笑逐颜开,走出来对着门神姑娘说:“谢谢二位姐姐,这后园有什么好去处嘛?”
门神甲说:“出了后园便是王母山的后山,有娘娘所种桃花林,这个时节去最是合适。”
“好,太感谢啦。”抱了抱拳,洛栖完全将侨仓二哥也抛在了脑后,朝着桃花林的方向冲去。

门神甲窃窃私语:那不是凤族素节长老收养的九姑娘么?
门神乙压低了嗓门:听闻这九姑娘从不显露真身,想来是个外来的货。
门神甲不解:什么叫外来的货?
门神乙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比如其实是个小麻雀,或者是只猫头鹰。
门神甲叹了口气:我观九姑娘面相,倒像是只孔雀。

洛栖自然是没听见这些话的,娇小的身子在后园一片绿林中穿梭着,终于是走到了后山。
桃林葱葱,粉红粉白的花瓣漫天飞舞,中间有流水潺潺,天水一线,煞是壮观。白云皑皑,香风送爽。
面对着如海的桃林,洛栖不觉心情大好。好想乘着自己曾经傻傻倾慕的某人结婚之时,伤风悲秋下,想来是不大有这机会了。她正了正背后的长琴,席地而坐,顺手在琴弦上拨了拨。
便在这应景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笛声悠扬,她好奇的侧头,桃林之间,显露出张容颜胜天的好脸,美的让人挪不开眼。此人正垂首站在水边,紫白色长袍随风而起。只这分寸而已,就能观感出如此胜景。
洛栖不觉微微面热,好美的人……这要是……凑近一看呢?
她速度收了长琴,刚刚起身,耳听扑通一声轻响。
再一瞪眼,居然已是人去楼空。洛栖皱眉,心道他定是个天界上神吧,否则怎会倏地一下来又倏地一下不见呢?
当真是美人不能多看,连细细端详的机会都没有。
这般想着便抬腿朝着方才那位神仙般的人所在处走去。
风中似乎还往来迎送着方才那首颇为伤感的曲子,而她已经与那位上神擦肩而过。洛栖不由蹲在水边自怨自艾:“诶哟你说你这薄命的,自己长了身奇怪的毛不说,连个艳遇都这般糟心。”
水里游出一条小黑蛇,扑腾扑腾的。
以为它在聆听,洛栖指着小黑蛇说:“只有你、只有你啊!!”
小黑蛇继续扑腾,动的更加起劲。
洛栖托腮,怔怔的望着水里的那条小黑蛇。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其似乎根本不是在戏水……而是溺水?
作为一只鸟,道理上是应该怕水的,但是洛栖是朵奇葩,不知哪里来的天赋异禀最好水中游,目前这条黑蛇是不是溺水还是看的出来的。
一条蛇怕水,这件事说出去笑死人啦!
洛栖额间青筋直冒,忍着笑问:“想要我救你嘛?点点头或者甩甩尾巴都可以的哦。”
小黑蛇翻滚了两下,撒娇的吐着红信,拼命的甩着尾巴。
洛栖自诩是个好心人,于是伸手夹住黑蛇的尾巴,拖出了水中。

如果上天再给洛栖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换个方式,只是此刻,有点后悔也来不及。
手还在那条黑蛇的尾巴上,皮肤的触感就随之而来,紧接着,一个出水美人便在自己面前嗖嗖嗖的变大,最窘迫的是她正呈蹲在地上的状态,头微微一抬,双唇便擦着对方的胸脯而过,下一刻她就如同被天雷劈到一般站在原处,她尴尬的将手放在他腿上,任平时这是个脸皮厚到城墙的姑娘,也瞬间红了脸。
美人不怒不燥,微笑着说:“感谢姑娘相救。”
“呃。”
是看,还是不看?
是转身还是直视?
唔……有些舍不得挪开眼呢……

“敢问姑娘,能否先拿开你的手?”美人淡定的说,但双目牢牢盯在洛栖的面上,微笑的时候就如三月桃花季,带着微微的凉意。
“呀?”
扫视一眼后,洛栖立刻转过了身,脑中尤留着方才的无尽春光,你娘亲的太教人热血澎湃了,不觉涨红了脸。
眼底有紫白长袍曳地,然后是很温柔的一声轻唤:“感谢姑娘相救……”
洛栖转身,拢了拢袖子,咳了声道:“我无意轻薄,实不知你这条黑蛇居然会怕水……”

时光轮转,日后的洛栖知晓,当是时自己只不过是别人手中早已算出的卦象,那一刻,不过是应了因缘应了岁月的相遇。
有些人总是成竹在胸,却怕也料不得会落入水中,以那样的方式再见。

“无奈还是唐突了姑娘,在下一定会负责的。” 美人眸中那微凉的意忽而收敛,渐渐灼热。
洛栖嘴角微微抽动,我一只白毛凤凰谁敢负责?“不过是看了你的身体,何苦要我以身相许。”
经历过风流的那桩事情后,男人嘛,还是看看就好。比若面前这位,当真是像被打磨过的玉石,周身上下毫无尖锐棱角,不动如山,却又温和如水,那微凉却又春至花开的风拂动在四周,暖了心的舒适。
表相吧……真是桩赏心悦目的事。
“在下不介意以身相许。”美人凑近,声音微微扬起,再看他时候,已是笑的如沐春风。
洛栖更加无语,挺直了腰板说道:“随手相救而已,真要是负责了你定会后悔的。”
美人欺近一步。
洛栖后退一步。
“更何况我二人连彼此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何必做这等不明不白的事情呢?”
“在下……名叫重渊。”美人执意看着,眸中似有抹忧色滑过,但也带着些许的期待。
重渊?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洛栖自认平时不太爱读书,所以对于天界那些个神是很不了解的。所以戳了戳脑袋,愣是没惦记起这位名唤重渊的人到底是谁。她微微发怔,经历过风流那等事,还能相信所谓的桃花一绽么?
“这名字我听来是有些熟悉的。”洛栖皱了皱眉,也没忽略掉对方眼中的失望。
同情心起,不觉撇了撇嘴说道:“好嘛,我叫洛栖。”
“洛栖啊……洛栖啊……”
重渊一声叹,眼光又落在了她的背后长琴上,“你会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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