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平方展和众女都惊呆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玉人飘香更是瞪了他一眼,恨不得踢他一脚,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忽然传来一阵笑声,笑得屋子里的人都不知所云,但接着就不说话了,柳雪松又道:“其实这个问题是没有标准的答案,我个人当然最希望公主能指示我去走生门,娶个老婆最好。”外面的人都哭笑不得,楚梦影冷笑道:“生门里也是‘狮子’,够你受的。”她语带双关,把外面所有人都逗笑了,柳雪松知道她说什么,也忍不住笑了。
屋内又是一片沉寂,然后传来声音:“好吧,毕竟这也算个答案。”
这时罗莉刚好数到九。
叶秋仪接着又道:“好吧,可以让你的病人进来了。”
大家都想不到三个问题会如此简单就得到认可,开心之余,知道叶秋仪也不是什么脾气很怪的人,除了第三个问题稍微麻烦点,其实是有意让他们过关的。
路不平进去之后,众人就在外等着。楚家二女都找了个地方座下闲聊。柳雪松见玉人飘香走到一边,仿佛有什么心事,便过去说:“放心好了,浅野大侠办完自己的事就会来找你的,说不定他已经来找你了,莲姑娘还会扑个空呢。”郊外的夜色是很美的,而更美的是能透过夜色能看到玉人飘香脸红,她笑着说:“没有,其实我是想家了。”柳雪松心里一酸,苦笑道:“你还有家可想,我可是连家都没有。”玉人飘香呵呵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倒是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柳雪松也不是很在意,也笑道:“没关系,你继续想你的家吧,对了,你家里还有别的漂亮姑娘吗。”玉人飘香很快就作出了回答,“有啊,有的,我们玉人家族有很多漂亮姑娘,其中我二叔的小女儿最可爱,她比兔妹妹还调皮呢。”柳雪松作陶醉状,玉人飘香道:“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认识一下。”柳雪松知道这是开玩笑,不以为然,问:“你父亲怎样,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玉人飘香神情黯然,道:“他生前倒是很了不起。”柳雪松赶紧道歉,玉人飘香微笑,象是没有说过这个话题似的,面带微笑,仿佛进入了回忆中,“我们玉人家族自那位打败富田家族的前辈后,就一直居住在江户,这里很美,春天总有盛开的樱花,有面带微笑,说话和气的大叔大婶,有活泼可爱的小孩子。我家就在皇宫东边,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这是个很大的宅院,包括门派里的弟子都住在里边,虽然常有争吵,但总的来说还是其乐融融,大家都过得很开心。”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宽厚睿智,二哥聪明有悟性,学什么会什么,但他就是不爱练武,还有一个姐姐,美丽温柔,两个妹妹,都是漂亮可爱,六妹还爱讲些鬼故事吓唬大家。七弟特别胡闹,喜欢。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我们全家老小,门派的弟子都会有郊外踏青,笑闹,唱歌,较量武功,下棋。父亲在时总是要在这个时候为每一个参与者讲述一番人生的道理。我二叔平易近人,父亲去世后,家里的事和派里的事都由他来掌管,很得人心。”
“当然我们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一是我父亲去世,二是我十五岁那年,二叔知道大师兄母亲在家乡为他说了一房媳妇,命其回乡担负起使玉人剑派开枝散叶,发扬光大的重任。还记得那天,我们几十个相处了十几年的人送了又送,道别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不忍心分手,最后。”
说到这里,却听路不平的声音传了过来:“玉人姑娘,叶前辈有请。”玉人飘香便打住话头,向柳雪松微一欠身,进屋去了。
楚梦影见路不平出来,自然要询问一番,路不平说:“叶前辈说我的眼睛如果当时就治疗,稍有水平的大夫都可以治好,可现在中毒太久,就算可以复原眼神也不会太好。”楚梦影问:“那到底能不能治好呢。”路不平笑着拿出两个瓶子,一蓝一白,一圆一方,说:“叶大夫说,这个圆的内服,驱除身上剩余的毒,这个方的外敷,因为眼睛中毒太深,恐怕要多用一段时间。”看样子路不平是复明有望,柳雪松也甚是高兴,毕竟这个大夫没有白请。
也就在这时,只听得叶秋仪在屋内大叫一声:“呀。”外边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阵恐慌,只听叶秋仪道:“哦,没事,村长的猫已经追老鼠去了。”真是虚惊一场,但大家都很难相信这样的解释。到底为什么让叶秋仪如此吃惊,每个人都想一会儿问玉人飘香也是不迟。
没过多久,玉人飘香就出来了,楚梦影很是关心,第一个问:“玉人姑娘,你是什么病啊,怎么样啊。”玉人飘香笑道:“没事,没病也可以看大夫的。”叶秋仪在屋里道:“是啊,两位小姐也可以进来让老身看看的。”楚梦影道:“我们三个人。”得到叶秋仪的许可,罗莉也进去了。
路不平就座在二楚刚才座过地方,捏着那两个药瓶陷入了神思。柳雪松便把玉人飘香拉到一旁,悄声问她怎么回事,玉人飘香长叹一声,道:“叶大夫说,能把自己的内力注入对方体内的是一种神奇武功,叫做附魔功,平时在你身体里倒没什么,可是一但和高手激烈的交锋起来,自身的内力就会被外来的内力不知不觉地控制住,假如你使出六成内力,很有可能用的是十成,很有可能把不想杀死的对手给杀死,或者只有一成,很有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柳雪松没想到这个附魔功这么可怕,一时怔住。玉人飘香接着又道:“好在叶大夫又说,和人交手时,可以用三成内力控制住外来的内力,只要对手不强,剩下七成可以应敌了。”柳雪松心想这女孩乃天之骄女,能在她面前称高手的可不多,可这种状态在中国比武,对谁都没有好处,便问她有什么办法驱除掉。玉人飘香苦笑道:“要想驱除掉,得有两个内力和我相当,且是阴柔内力的人,互相协作,才能将附魔功的刚性内力驱出。”柳雪松心想:不知古老夫人和杨曼华老前辈如何。玉人飘香这时道:“你知道叶老前辈为什么会大叫一声吗,因为她告诉我,天下唯一一个会附魔功的人就是十几年前突然现身江湖又被柳寒风打下悬崖的宫无影。”柳雪松立感头皮发麻,他知道海无涯功力还很深厚,偷袭玉人飘香这样的高手还能全身而退,自己想要杀他真是难如登天。“前辈要我不要说出去,但我还是对你说了。”玉人飘香很认真地说。柳雪松赶紧发誓,说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又问:“你吃了那么大亏,对方伤得也很重吧。”玉人飘香不知他这样问有别的用意,很肯定地点点头,柳雪松松了口气,想:这样我还有机会。
这时,三个女孩子都出来了,皆兴高采烈,看样子她们的身体都很好,叶秋仪一定说她们长命百岁之类。
正要告辞,叶秋仪的声音又传出来,道:“柳兄弟,你也进来,让老身给你把把脉。”
柳雪松自然不会反对,欣然而入。
房间不大,可很洁净,叶秋仪就座在房子正中的方桌前。她年纪已快六十,四十年的江湖阅历并没有让她显得太过苍老,毕竟好的大夫通常都能用一些药物让自己显得年轻些。而她更年轻的是她的一双眼睛,总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好象什么东西都瞒不过她似的。
柳雪松面对着这样一个老人,特别是面对这样一双眼睛,竟然有些紧张,特别是这样一双眼睛属于一位知名大夫。
叶秋仪似乎看出他的紧张,微笑着,指向对面的长凳,示意他坐下
柳雪松只得规规矩矩坐下
叶秋仪喝了口茶,笑道:“其实今天问你的三个问题,曾经也有人问过我,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柳雪松只能摇头,他不习惯没有根据的瞎想。
叶秋仪道:“这个人就是柳万千,当年曾和他有过几面之缘,感觉他不象是江湖上传说中的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不管怎样,我只是把他当做我曾经见过的那个人,如此而已。”
柳雪松心里忽然有些温暖,也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其实我擅长治眼睛,本来只有我几位师兄弟才知道,这也跟师傅分门别类传授技艺有关,这么多年我遇到有眼患的病人,也都是普通大夫都能治好的,但唯一一次遇到很严重,复杂的眼患,刚好是和柳大夫一起,他说以后有这方面的病人,一定要请我来,所以能千里迢迢来请我的人,必定是和柳大夫有关系的人,而且第三个问题的玩笑也跟他同处一撤,这不可能是巧合。”
柳雪松不敢隐瞒,其实也不想隐瞒,叹了口气,道:“前辈大名,家父时常提起,所以有这样一位病人,自然先想到叶大夫。”
叶秋仪虽然早有所料,还是很惊讶,笑道:“有子如此,柳大夫也当羡煞同道中人。”柳雪松知道她的意思,他听父亲讲过,现在很多名医的弟子,儿女都不大喜欢学医了。叶秋仪接着又问:“你父亲什么时候打算再度下山呢。”
柳雪松只好实情相告。
叶秋仪听罢,楞了片刻,继而流下一行热泪,道:“真是天妒英才。”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你也走吧。”
告别叶秋仪,一行人便离开了。
村南边出口处,左边是一片片的水田,右边则是杂乱无章地几间土房,中间只有一条一人行走的田坎。柳雪松走在前面,正要踏上田坎,忽然听得拐角处有脚步声,只得退后一步,闪身让到田坎旁的民房后,不然其他地方会弄得浑身是土。后面的人也只好跟着。
路不平对田坎上的声音听得很清楚,他判断:有两个人,而且都是女人。
果然,那两人走到近前的分岔口时,大家看得清楚,来者真是两个年纪很轻的农家少女。她们也停下来,东张西望一番,一个圆脸的道:“怪了,这打谷场怎么走呢。”一个瓜子脸的不说话,显得也很急。柳雪松一行人正要指点她们,忽听圆脸的道:“真是气死人,九哥也不说清楚。
一行人骤然听见“九哥”二字,再闻到她们身上刺鼻的桂花香,心中都想到一个人:于九。都是惊诧无比,赶紧并住呼吸,静静聆听。
因为地形的特殊,两农妇竟然没看到近在咫尺的躲藏者,还在发着牢骚:‘去晚了,可就没银子可拿了,“没关系,秋月,咱们分头走,反正一个人也够了。”圆脸的秋月点点头,指指右边,对瓜子脸道:“好,春花,你走那边,我就一直向前了。”
春花就转身下了田坎,秋月则继续向前,一行人自然跟着她。走了一段,又见左边有一路口,春花张望一番,向左而去。柳雪松知她走错路,不再尾随,继续向前,不多时来到打谷场。
打谷场的风特别大,说话声音小点,稍远就不能听见。
打谷场西,有一大片废墟,废墟外有口古井,在月光下,众人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古井旁,这个人竟然不是于九,而是大家都很熟悉的万孝先,在他对面九步开外,屹立着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
玉人飘香顿时“啊”了一声,柳雪松不敢确定万孝先对面那人是谁,但听玉人飘香失声,也知道自己判断无误,因为他毕竟见过一次。楚梦影等人很快也知道了万孝先对面那人的身份。都觉得奇怪,这个浅野俊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好象还是万孝先约的他。
但玉人飘香内心如大海一样汹涌澎湃,就快和心上人相会的喜悦取代了任何一种心情,往事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也就是送别大师兄的那天,已是黄昏,众师弟师妹依依不舍,只见得郊外“苍山如画,残阳如血”,真是无比地惆怅,此刻更闻断肠之萧声,好些人竟凄然而泪下,以致篝火话别,竟耽误了一个晚上才送走大师兄。
当日弄萧者,震撼心神,却非门下弟子,乃树下一位头戴笠帽,背负长刀,二十六七岁的俊郎汉子,他那神采奕奕的双眼随意一瞥,犹如惊涛拍岸,在玉人飘香心底里瞬间就流下了难以洗去的痕迹。惜乎一曲之后,便悄然离去,以致玉人姑娘一个月茶饭不思,无人知其故。
之后得意个夜晚,皎洁的明月高挂夜空,心事重重的玉人飘香独自离家,一人独行于凄冷的长街。她只是想随便走一走,排谴心绪而已。她走到一家小武馆前,忽见街角人影一闪,向着东边逝去。玉人飘香看这身影好熟,心神一荡,第一时间向东追去。那人轻功堪称一流,在夜空中行走潇洒自如。但玉人姑娘轻功也不差,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大概过了一段时间,对方终于停下来。玉人飘香喘了一口气,喝问:“什么人,干嘛鬼鬼祟祟的。”那人说:“玉人圣剑派乃国内第一大派,国人无不敬仰,有一位玉人姑娘又成名甚早,在下慕名已久,早已有一睹风采之心。”玉人飘香听罢,笑道:“本姑娘就是玉人飘香,你还没解释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那人道:“明天姑娘就会明白的。”玉人飘香无意,也无心追问。立刻换了一个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好象我们见过一面。”那人道:“在下浅野俊雄,确有幸和姑娘谋面。”
玉人飘香就是这样认识浅野俊雄的。当时,她激动之余,问过第一句话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浅野似乎也无意交谈。玉人飘香出于矜持,虽是难舍难分,却只能转身离去,没走出多远,浅野忽道:“今夜夜色如此之美,在下若能否和姑娘一同赏月花前,真是不胜荣幸之至。”玉人飘香大喜,未加任何考虑,就同意了。
两人不分东南西北地走了一宵,聊了一夜,竟都不觉疲累。第二天早上,约了下次见面的日子,玉人飘香才踏上回家之路,快回家时,听说附近武馆的馆主被人杀了。她知道是浅野干的。那位馆主曾经被怀疑是十年前一起灭门案的元凶,但他伪装得很好,这一次被浅野揭穿,官府也收到浅野的有力证据,但不方便出手,由他去处理了此事。
只听万孝先道:“好象是位姑娘约的在下,不知怎么换了人。”浅野俊雄冷笑道:“你这种人当然只会约姑娘。”
另一边路不平听到两人对话,苦笑道:“看来万大侠的风流声名连浅野大侠也知道了。”有些丑事是一辈子也难以洗刷的,尽管万孝先立了大功,也救过乔思恩,但浅野这样正派的人物还是瞧不起他。大家正要听两人还要说什么,不想浅野大喝一声,闪电般的速度拔出刀来,任何人眼睛都还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