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刀一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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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刀一剪梅-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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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答他的话,这本已是个无须再争论的问题。
白赐天崔子灵闻言,一齐脱下青衣装。
四灵童忙将佩剑递给崔子灵。
韩思亮上前给白赐天换上白云楼主白锦团袍。
云圆道长下令检查群豪伤情,各门派又是一阵慌乱。
除了尘道长和任君啸伤势较重,需要疗伤外,其余群豪均无大得。
云圆道长一边吩咐杨谷琼收拾殿内碎砖,一边吩咐群豪重新入座。
朱合璧抱着杨艳艳的尸体坐在殿角墙下,朱厚德和邱丹兰坐在朱合璧身旁,还在运功疗伤。
了尘道长先向群豪讲叙了,他遇到大行宫宫主白发老头的经过。
他率领的夜巡队在山腰路上,遭到了大行宫的袭击,夜巡队八名队员全遭毒手,他和任群啸联手也不敌白发老头,被其先伤,后制住穴道。
了尘道长虽枯瘦如柴,但练就一身钢筋铁骨的金钟罩铁布衫之功,离金刚不坏之体只差一步之数,居然和任君啸联手也敌不过白发老头,而且受伤被禽,令群豪听得心惊肉跳。
了尘道长最后道:“不管那个白发老头功夫有多厉害,贫道坚信只要十大门派和武林各帮派团结一致同心协力,大行宫决不是咱们的对手。”
任君啸接着道:“老夫发觉白发老头袭击夜巡队时,已派人下山传令,所有各帮派的人都来凌霄宫护宫,想必待一会他们就会来了。”
“阿弥陀佛。”天果大师道,“这厮好大的口气,竟敢向整个武林挑战。”
上虚道长道:“他约咱们三月三日岳阳搂见,真是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纪莲丽道:“好,咱们就三月三日,在岳阳楼给他个毁灭性的打击!”
霍安仙拍拍手站起身道:“凭各派的力量,要胜大行宫,恐怕都不容易,要各门派集中力量,群龙无首也不行,得先推出个盟主号令各派才行。”
朱长老立即道:“你想当盟主吗?那不行,在找到杀害沈少球五人的凶手抓到之前,你毕竟还是个嫌疑人。”
霍安仙瞪圆眼:“你还怀疑我?”
朱长老道:“我不怀疑你,但你以这身份当盟主就不行。”
霍安仙扁扁嘴:“我没说我要当盟主。”
提到盟主,群豪又是一片争论。
天果大师、缘尘大师、太乙真人低咕了几句后,大声道:“诸位不用争了,老衲认为眼前这之位,非云圆道长莫属。”
群豪静了下来,虽没有说赞面,但也不有人说反对。
除了云圆道长外,还能有何人选?
天果大师向丁不一和梦天琪投去眼色,征求他俩的意见,只要他俩点头认可,这件大事就可定了。
这时,袁功勋站了起来:“我认为云圆道长不能当盟主。”
天果大师惊讶地:“为什么?”
袁功勋道:“因为他不够格。”
吕怀良眸光一闪,脑际像醒醐灌顶,突然悟禅一样,明白了大行宫主要云圆道长与杨艳艳约会的真正目的。
云圆道长的脸色变了,变得如同白蜡。
上虚道长和太乙真人同声道:“请袁王爷将话说清楚。”
袁功勋正色道:“我是为武林各门派着想,不能让一个不够格的人当武林盟主,这件事是讲不得情面的,具体情况你们可以问武当正堂执事,云圆道长的弟子陆文钦和孙甫诚。”
陆文钦和孙甫诚两人脸色,如同云圆道长一样的苍白。
天果大师问:“怎么回事?”
陆文钦和孙甫诚咬紧了嘴唇,没有答话,他俩怎么答话?难道说出掌门师傅不年的丑事,让天下人耻笑武当派?
全场静得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听得到。
云圆道长道:“不错,贫道是没有资格当这武林盟主。”
他踏步从主持上座位上走入殿中。
“但大行宫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真要我找出真正的凶手来,为死者报仇雪恨。”云圆道长扭头对陆文钦和孙甫诚道,“你俩留下来,武当派一切行动,听从大会号令。”
云圆道长迈步向殿门外。
没有人阻拦他,陆文钦、孙甫诚也没有,群豪都惊傻了。
云圆道长走出殿门后,又回头说了句令群豪更为惊愕与不解的话:“朱公子,请你将杨艳艳的尸体带回去好好葬了。贫道感恩不尽。”
云圆道长与杨艳艳会有什么关系?群豪都瞪圆眼。
云圆道长的背影和群雄的目光注视下,消失在殿外的夜色中。
群豪心中的谜团不未解开,目光还未回到殿内,殿外闪起了火花,呼喊声似海涛从夜色海洋里传来。
群豪涌出殿外,千余名手火把的各门派弟子,执着各种兵刃呐喊而来。
群豪胸中一阵激荡,各门派若真正团结起来,大行宫何以可惧?
刹时,各门派弟子涌入殿坪,火把将坪场照得如同白昼。
郭正环带着十几名汉子,将夜巡队八名队员尸体搁在坪场上。
八名队员头颅都被击开,死状惨不忍睹,这八名队员都是十大门派的弟子,十大门派的代表心中腾起一团烈火。
白云楼四名白衣了抬着一床布单上前,布单搁在地上摊开,里面竟是十余副散乱的人骨头。
郭正环道:“这些骨头是被大行宫怪兽吃剩下碎骨,这大骨头是被许复生鼠群吃剩的骨骸。这些骨骸是在山崖和山脚谷坳坪是找到的。据说到会后即不见了的关东四刀客,就在这些骨头里。”
“找大行宫报仇!”
“血债血来偿!”
群雄激动了,挥臂高呼,吼声响遇云霄。
若白发老头在此,一定会为此场景而震惊。然而,这一切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十大门派代表经过短短的商议之后,在丁不一建议这下,很快地就作出了决定。
天果大师宣布决定:“各门派立即行动搜寻大行宫,三月三日在岳阳楼聚会。
若能在聚会前,或在聚会时能拿到大行宫宫主欧阳晋传人,找出凶案元凶者,即为武林盟主。”
这是一个带有竞争性的决定,无论对大小帮派,对任何人都是绝对的公正。
天果大师刚宣布完毕,殿门处便响起了朱厚德的声音:“天果大师,如果朱某有幸能做到这些,能否当盟主?”
天果大师未加思索:“当然可以。”
群豪顿时一片呼声雷动。
只要能拿到大行宫宫主,找出凶手,连朱厚德都可以当盟主,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
丁不一的用意就在这里。
袁功勋在窃笑,他的用意原也在这里,不想这个建议,竟会由丁不一提出。
天果大师法起手道:“为了协调各门派间的行动,特请丁不一与楚天琪两位大侠负责联络调度。”
丁不一肃容道:“要败大行宫宫主必先断其手臂,其徒弟任焉梦已练成无形刀,是武林之大敌,传武林十大门派鹅毛令,追杀任焉梦!”
“追杀任焉梦!”喊声惊天动地。
霍梦燕将吕怀良拉到一旁,悄悄问:“你刚才为什么有意放走任焉梦与余双仁?”
吕怀良亮亮的眸子盯着她,沉静地道:“我认为他俩不是凶手。”
第十四章 笛声再起
天快亮了,夜色却更浓,浓如墨汁。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杨谷琼坐在凌霄宫后的山岗上,默默地坐着,形如石雕。
天果大师等五位主持人走了。
十大门派的代表走了。
武林阴冥大会就此草草收场。
他还不能走,武林阴冥大会还有很多事需要他料理。
他紧皱着眉,似乎有很多的心事。
的确,他心事重重。他不明白大行宫宫主为什么会突然提前现身,又为什么会突然撤退。
如果大行宫宫主能在云圆道长丑事被揭露之后再现身,并挟持了尘道长、任君啸为威胁,全宫全力出击,加上殿上任焉梦、余双仁和大行宫内应的接应,此时恐怕大行宫早已成了武林的新霸主。
但大行宫宫主没这么做,这在他心里是一个谜。
风在吹,但没有声音。山岗上有雾在缓缓地游动,四周静极了,静得仿佛可以听到雾的滚动声。他伸手从腰间拔出玉笛,横上嘴唇。
如泣如诉的笛声,在山岗上响起。
玉笛尾端一截红绒带,在风中飘曳。
笛声突然变得尖锐激昂,充满了怨恨、愤怒与仇恨。
他的脸色铁青,两眼泛红,眼瞳里射出了悸人的光焰。
天空响起了另一支笛子的声音,那笛声并不尖厉,但在他的笛声中却能清晰可辩。
那笛声温柔而缠绵,轻盈而甜蜜,给人春天般的暖意。
他眼中目光顿炽,鼓起了腮帮,运动内气拼命地吹笛。
笛声更加尖厉,直冲云霄。
那悠悠地笛声,像一叶飘浮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在荡动着,起伏着。
他眼里喷出了火,使出了十二分功力吹笛。
浪花激荡,怒涛涛汹涌,似要把小舟吞没。
小船仍在荡动着,在浪涛尖上时隐时现。
渐渐地,浪涛平静下来。
空中只剩下了温和充满着柔情的笛声。
他垂上了手中的玉笛,脸因憋气而变成了猪肝色。
随着笛声,一对人影出现在他身后三丈远的岗坪上。
他知道是爷爷杨玉和奶奶宋艳红到了,但他没回身,也没打招呼,只是长长地吐了口气。
杨玉知道,杨谷琼一直为当年他大义灭亲,逼楚天琪跳崖之事,对他和宋艳红不满,所以对他的冷漠并不感到奇怪。
其实,当年的事,又怎能怪罪杨玉?楚天琪在少林寺断崖坪赎罪之举,完全是出于自愿。
年轻人实在太不懂事!
宋艳红柔声道:“琼儿。”
杨谷琼没有答应。
杨玉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竹笛斜扬:“谷琼,你未免太没有礼貌了。”
杨谷琼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回转身子向杨玉和宋艳红施礼道:“琼儿见过爷爷与奶奶。”
杨玉沉哼了一声,与宋艳红走到杨谷琼身前。
宋艳红抓住他的手,关心地问道:“琼儿,你可好?”
她觉得他的手冰凉的得怕人。
杨谷琼晶亮的眸子,瞧着杨玉和宋艳红。
杨玉和宋艳红都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都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尤其是宋艳红,依然像当年一样美丽修长的身材,线条柔和,俏脸上透出的成熟风韵,更有一分出尘的美,就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
他想起了爹爹楚天琪,四十多岁,却满脸皱纹,就像个六十的老头。
顿时,他目光灼炽,心中充满了嫉妒。
他抽回手,冷冷地道:“我很好。”
杨玉瞧着他道:“我看你并不太好。”
“是吗?”
他微昂起头。“我有什么不好”?
杨玉沉声道:“你心中的厉气太重。”
杨谷琼低下头,默然无语,杨玉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宋艳红抿抿嘴唇道:“琼儿,你还在生你爷爷地气?”
杨谷琼低着头,咬住了嘴唇。
宋艳红轻叹口气道:“杨红玉应该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你了,其实当年你爹……”
杨谷琼猛地抬起头:“如果不是你们,我爹也许现在还是十万禁军统领,我至少也算是个皇宫太子。”
“你……”杨玉气歪了嘴,“你难道不知道你爹当年的所作所为吗?他用自己最后的醒悟才换得了生命,直到现在,我和你奶奶每到一座庙宇,还在为他烧香赎罪呢。”
杨谷琼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爹,也看不起我。”
宋艳红道:“你怎么这么想呢?我们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们,做爹娘的怎会看不起自己的儿子?”
杨谷琼压低声道:“我爹并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你不该把我从宫中偷出来。”
杨玉琼斥道:“放肆!”
杨谷琼没回话,却歪起了头,显然是不服气。
宋艳红却不在意,温柔地道:“你知道陈公公为什么要把你从宫中偷出来吗?他就是要你脱离那险恶的官场,以免你重蹈爹爹的旧辙。”
杨玉接口道:“你以为你真是皇宫太子,能留在宫中吗?当年杨红玉的爹爹陈公公,是在奉旨缢死你娘丁香公主和刚出生几天的你时,冒着生命危险,用一具买来的死婴,换下你后,才把你偷出宫的。”
杨谷琼扁扁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宋艳红用劝解的口气道:“琼儿,你已经长大了,该懂事了,不要再与爷爷呕气。”
杨玉目光盯着他道:“你有什么心事?”
杨谷琼摇摇头。
杨玉肃容道:“你如果没有心事,哪有这么重的厉气?你从小就爱说谎,从不说实话,吕怀良可就比你好多了……”
杨谷琼瞳仁里闪起森森然的亮点。
宋艳红扯扯杨玉的衣袖:“算啦,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现在大行宫已成了武林的众矢之的,无论大行宫有多强的势力,它也决不能与整个武林抗衡,它的灭亡已成定局,你可要看清这个形势。”
她话虽说得十分柔和,话中的弦外之音却十分明显。
杨谷琼脸色微变。
杨玉唬起脸道:“武林阴冥大会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身为大会大管事,你做了些什么?”
杨谷琼挺直身反诘道:“我做了什么?”
杨玉道:“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自己心中有数。”
杨谷琼身子抖动了一下:“我爹在哪里?”
杨玉道:“他已经走了。”
“他已经走了?”杨谷琼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他愿说好叫楚天琪在山下等他的。
杨玉沉声道:“他说他不愿意见到你。”
杨谷琼心里冒出股冷气,一种危险感向他袭来。
他咬着嘴唇喃喃地道:“你们都曾反对我出……谷,但我没想到你们都会……这样讨厌我。”
宋艳红道:“其实你爹也不是真的不想见你,就是他告诉我们,你在这后山岗上的。”
杨谷琼支吾着道:“我……”
杨玉举起手中的竹笛:“把我教你的‘钧天之乐’笛法,每天早、晚缗一遍,磨灭心中的厉气,只要心中没有厉气。什么心结都能解开,那怕是恶魔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杨谷琼低下头:“我知道了。”
杨玉轻轻地叹了口气,与宋艳红双双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步,杨玉回首道:“我们已经见过贾无瑕了。”
杨谷琼目芒一闪:“她说了些什么?”
杨玉炬电似的目光射向杨谷琼,使他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宋艳红道:“她倒没说什么,不过看上去她很憔悴,似乎心事重重。”
杨玉肃容道:“告诉你,她就是杨红玉要找的红艳女,她与吕怀良是有婚约的,你不要又做什么傻事。”
杨谷琼咬住了嘴唇。
杨玉与宋艳红飘身向凌霄宫走去。
杨谷琼伫立良久,将手中玉笛横至唇边,复又垂了下来。
他仰视着天空呆呆地站着,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
然而,从他皱紧的而在微微颤抖着的眉毛上,看得出他大大紧张地思索着。
黑暗渐渐地淡了,天空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死灰色。
杨谷琼回到凌霄宫。
一名道士正在大殿前打扫地面。
杨谷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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