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秋凝神看去,只见那“狐狸”眼珠绿油油地,瞳孔变幻不定,显是十分狡诈,它不光体型较普通狐狸大了一倍有余,身上竟还长着一双如蝙蝠般的翅膀!
叶晚秋眉头一皱,喃喃说道:“这玉珠峰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原来这狐状动物竟是传说中产于昆仑山的一种灵兽,名叫狐兽,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灵兽,却极为狡诈。
只见那狐兽张牙舞爪向体型比它小数倍的银猫扑了过去。那猫儿面对强敌,却丝毫不惧,看来也不是凡物,况且它身形虽小,却极为灵活,连跳带闪不但躲过了狐兽一次次的攻击,竟还趁机咬了几下狐兽的后腿。咬的虽然不是什么致命之处,却也有些疼痛,只气的那狐兽暴跳如雷,却偏偏没有办法捉住那猫儿。
叶晚秋看那猫儿看的有趣,忍俊不禁。想起了自己养了近百年的兔子小白,可惜它在空桑山被恶蟒所食,这猫儿也是银白色的,似乎又是一个小白!
狐兽与这银色猫儿缠斗片刻,始终无法得胜,渐渐焦躁起来,嘴中呜呜咆哮,利爪不断向猫儿抓去,屡攻无效,忽然瞳孔一缩,调转身子,从尾巴下面喷出了一股奇臭的毒气,这毒气来势汹汹,四周顿时被一阵恶臭笼罩起来,连叶晚秋在十数丈之外,都觉得头昏脑胀,一阵眩晕。
那猫儿被毒气所熏,哀叫两声,行动渐渐迟缓,动作也大大不如适才灵活。狐兽面露喜色,趁此机会频频攻击,那猫儿难以抵挡,见势不好,转身便逃。谁知道狐兽早料到此着,硕大的尾巴忽地一抽,便如根鞭子一般刷地一下抽在猫儿的前腿之上。
猫儿若不是被那毒气所熏,定能躲过,只是它现在的反应不比平日,眼见巨尾扫来,却无力躲避,顿时惨叫一声从空中摔落下去。狐兽得手之后,怒啸一声,如青色闪电般如影随形,张开一张利口便向那猫儿咬去!
叶晚秋虽知此为自然之相生相克,若是出手,乃逆天而行。但却不忍见那猫儿丧生于狐兽之口,当下化身一道白影疾向猫儿追去!
那猫儿仰面掉落,睁大黑色玛瑙般的眼睛,怔怔地望着狐兽贪婪的眼睛,眼神中似乎带着淡淡的伤感……
这等美丽的生物,也许生来便是多愁善感的吧!
叶晚秋望着那双玛瑙般的忧郁眼神,心中一痛,自己是否也曾和那只猫儿一样呢?她出手如风,就在狐兽巨口咬合的那一瞬间,将猫儿从狐兽的口齿之间夹手夺了过去!
“吼”狐兽一声怒啸,只见叶晚秋悄然而立,一身白衣在山风中迎风飘动,正冷冷地望着自己,抱在她怀里的却是那只本该成为它口中之餐的猫儿。
兄弟再会
狐兽收起着巨大的翅膀,似乎隐身于黑暗之中,只有一对绿油油的眼珠带着嗜杀之意注视着这个多管闲事的女子。
叶晚秋亦是冷冷地望着狐兽,一人一兽就这么冷冷地对峙着!
人类啊,为什么总要多管闲事呢?
狐兽被这等沉默激怒,忽然发出一声低吼,轰然向叶晚秋的身子撞了过去!叶晚秋本不欲伤害此兽性命,但见它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向自己袭来,顿时大怒,左手抱住猫儿,右手画出法诀,水系道法“封印术”应手而出,那狐兽不知厉害,兀自咆哮冲来,顿时被叶晚秋封在坚冰之中。
“不知死活的东西,区区六品灵兽竟也敢和我动手!”叶晚秋不屑地望了望兀自瞪眼伸腿的狐兽一眼,“你就在这凉快一夜吧!”,说完便抱着猫儿消失了。
狐兽呜呜叫道,被封在坚冰内,欲哭无泪……
回到玉珠峰,叶晚秋将猫儿带到屋内。
“小白,我看看你的腿……”
那猫儿十分乖巧,知道是叶晚秋救了它的命,竟强忍疼痛,将受伤的腿伸了出来,任由叶晚秋摸来摸去,只是“喵”了一声,似乎抗议叶晚秋未经它的允许便给它起了个小白的名字。
“还好,我这有上好的金疮药!”叶晚秋见猫儿前腿骨折,便找了根树枝将它的腿固定住,抹上药之后,又从袖子上撕下了一块布,给它敷上。猫儿见叶晚秋为自己治伤,不住用小小的舌头去舔叶晚秋的手心,以示谢意。叶晚秋只觉又痒又滑,极为舒服,咯咯直笑,
又将这银色小猫抱在怀里,细细观看,猛然间却发现这猫儿竟有三根尾巴!
注二十,《少阳杂记》:狐兽,古代传说中昆仑山所产的一种怪兽,形状似狐狸而有翅膀,性极狡猾,土系六品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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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忠勇伯府。
姜小幽独自一人,望着这阔气不逊色于安国公府的大门,暗道:“五年未见,却不知我那结拜大哥还认得我么?”
谁知他刚跨上第一阶石阶,突听一人大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往伯府的门里乱闯?”
一个穿着锦缎羊皮袄,却敞着衣襟,手里提着个鸟笼的大麻子从旁边冲过来,拦住了姜小幽的去路。
听到麻子吆喝,几个站在门口执戟的卫士顿时奔了出来,一字排开站在麻子的身后,望着姜小幽虎视眈眈,似乎随时准备在他身上刺几个窟窿出来。
姜小幽暗暗叹了口气,望着麻子道:“阁下是……”
麻子手叉着腰,洋洋得意地大声说道:“大爷就是伯爷府的后院管家,大爷的老婆便是伯府小郡主的奶妈,你想怎么样?”
姜小幽道:“哦!既是如此,在下就在这里等着就是。”
麻子冷笑道:“等着也不行,伯爷府的大门口岂是闲杂人等可以随意站着的?”
姜小幽不愿和他一般见识,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谁知那麻子竟又怒骂道:“叫你滚开,难道是作死吗?”
姜小幽眉头一皱,正要出手教训教训他。忽然从府内走出一个老者,那麻子见了老者急忙躬身行礼。
那老者豹头环眼,声如洪钟,瞟了麻子一眼说道:“朱六,你不在后院,却在这里嚷嚷什么?”
兄弟再会(2)
麻子陪着笑,恭声说道:“有个浑人擅闯伯府,小人顺便教训他几句……”
老者哼了一声道:“看守伯府乃我卫队的职责,与你何干?再说来者是客,你又凭什么教训人家?你可知开人是找谁的?”
麻子愣了一下,答道:“呃……这个小人还没来得及问!”
老者怒道:“你既然没问,又怎么知道人家是擅闯伯府?哼!想来是你狗眼看人低!”
麻子:“……”
姜小幽眼见着老者将这麻子训斥的也够了,忽然笑道:“老人家莫非是‘力王’张老伯?”
这老者正是忠勇伯府的从二品骁骑参领张一山,他与姜小幽五年前曾在姜家村见了一面,此时只觉姜小幽有些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麻子见姜小幽居然还想和府内的红人张一山搭讪,怒道:“张老爷子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么?快不快滚!”
张一山见自己在此,这麻子还如此嚣张,骂道:“你再多说一句话,老夫打断你的狗腿!”麻子正欲分辩,看到张一山一脸怒色,顿时不敢再言。
“请恕老夫老眼昏花,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张一山见姜小幽虽然年幼,谈吐之间却是不卑不亢,当下也不敢怠慢。
“老爷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不才姜小幽,五年前曾与您老在姜家村一会,今日见老爷子清健如昔,真是可喜可贺啊!”姜小幽淡淡说道。
“姜……小……幽?啊!想起来了,是姜大人啊!哎呀,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几年,小侯爷对你可是朝思暮想啊!您稍待片刻,老夫这就去禀告侯爷!”张一山这才想起来此人是谁,急忙去通报方尚彬,临进门前嘱咐麻子道:“这位大人乃世子的结拜兄弟,四品大员,切莫怠慢……”
麻子呆立半响,忽然冲到姜小幽面前,跪在地上,一劲抽自己大嘴巴子,边抽边叫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还望大人莫要见怪啊!”他叫喊的声音甚大,打嘴巴子的劲道却极小,一边打,一边还偷眼看着姜小幽的反应。
姜小幽见他为人如此市侩,料想平日里没少欺辱别人,见他自打耳光,也不说话,只是冷冷望着他,便如在看戏一般。
那麻子本来以为自己象征性地抽了几下,姜小幽念在他是伯府如意夫人二管家的份上,定然能给几分薄面,此事就此作罢,却不想此人竟不买如意夫人的面子,只是煞有兴趣地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在那抽大嘴巴子。这麻子有苦难言,见他不说作罢,只好跪在那里重一下,轻一下的猛抽嘴巴。
“二弟,二弟是你么?想死为兄了!”
只见一个相貌英俊,锦衣华服的青年人在众人的跟随下,已率先随声冲了出来,满面俱是兴奋激动之色。他一见到姜小幽,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握住他的手,嘎声道:“不错,真是你来了……一别数年,你竟长得这般高大了!”
姜小幽亦是面现激动之色,笑道:“大哥,风采依旧啊!小弟有礼了!”这个龙行虎步的青年便是姜小幽的结拜大哥,爵封逍遥侯的方家世子方尚彬!
“唉!一言难尽啊!咦!朱六,你在这里做什么?”方尚彬低头看见麻子跪在地上,有些奇怪。
“禀告侯爷,小的适才不知道姜大人的身份,冒犯了虎威,只好在此自罚以求姜大人原谅!”朱六跪在地上可怜兮兮说道。
翡翠湖边
方尚彬闻得此言,本来温和如春风般的目光登时一冷,说道:“你得罪了本侯二弟,死都不为过!平日了你仗着是雪姨的人,以为本侯不敢动你是么?哼,我看今天你瞎了狗眼!”
姜小幽未料方尚彬会如此生气,觉得第一次登门拜访,若是惹出事非,反倒不美,当下笑道:“算了,大哥!所谓不知者不为罪,莫要因为他坏了咱们兄弟的雅兴!”
方尚彬拍了拍姜小幽的肩膀,冷冷望着朱六,骂道:“马上给我滚!下次休要犯到我的手里来!”
“是是是!小人记住了!”朱六对急忙爬了起来,低着头如丧家之犬向府内奔去。奔了老远,他忽然站住,重重吐了一口唾沫,一双眼睛却如蛇蝎一般向姜小幽深深地盯了一眼。
“二弟,这麻子便是我那雪姨的二管家。说话不中听的话,此人连我都未必放在眼里呢。你可莫要生气才好!”方尚彬见姜小幽一双眸子望着麻子离去的方向闪闪放光,怕他生气,急忙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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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义妹受了伤,现在还在客栈,我想向你讨要些珍贵草药,这城里不知道为何竟买不到我要的那几味草药……”
方尚彬不待姜小幽说完,脸色忽然一板,不悦道:“二弟,你是不是把我这大哥当成外人了?你买不到了才想到我这个大哥是不是?”
姜小幽苦笑道:“大哥,你切莫动气……”
方尚彬兀自怒道:“你的妹妹便是我方尚彬的妹妹!既然来到长安,这忠勇伯府便是你的家!走,咱们这就去把义妹接到府里医治!”
姜小幽急道:“这个不大合适吧?”
方尚彬瞪眼道:“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合适的?”当下不由分说,便叫人去准备马车。
原来那日姜小幽与宝儿追杀唐一凡,被唐一凡用轰天雷炸毁公爷府之后,姜小幽虽然以身护住了宝儿,但宝儿脸上却被碎石划伤数处。当时天色昏暗,宝儿脸上亦是污秽不堪,姜小幽竟没有发现,直到第三日,宝儿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这丫头正值青春年华,自负美貌,眼见自己大仇未报,一张秀丽的脸蛋却无端端多了几道疤痕,忍不住黯然心伤,竟是一连数日滴水未进。
她若是将心中委屈哭诉出来,姜小幽心中兴许还好受一些,但这丫头脾气执拗,自从受伤之后,住在客栈便一直闭门不出,姜小幽心中甚是自责。几次苦劝无用,直弄得他束手无策,焦头烂额。幸好他数年来熟读神木道人所留医经,知道有一种丹药可使新肌再生,便对宝儿提及此事,宝儿这才生出了几分希望。只是需要的几味药材却都是极为罕见之物,什么五百年以上的何首乌,南海紫珍珠之类并不是有银子便可以买得到的。姜小幽十余日来穿梭于逐鹿郡,长安城内上百家药店,却一无所获。他万般无奈之下,想起了把兄方尚彬,这才厚着脸皮去找他帮忙。
不多时,一辆由四匹骏马所拉的豪华的马车,便停在了伯府门口。车上跳下来一个家丁,对方尚彬躬身说道:“侯爷,马车可否合您的意?”
方尚彬一挥手,那人便退了下去。
翡翠湖边(2)
方尚彬笑道:“二弟,今日为兄亲自给你当回车夫如何?”
姜小幽笑道:“这如何使得!还是小弟我来吧!”
方尚彬笑道:“你骑术不精,还是为兄来吧!”说着便硬推着姜小幽上车,自己却坐在了车辕之上。几个随从只瞧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姜小幽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小侯爷为他驾车,这可是奇哉怪也!
“侯爷,我等和您一起去!”几个随从担心方尚彬的安危,奔了过去。方尚彬笑道:“你们放心吧,有我这二弟和我在一起,长安城内无人能动我一根毫毛!”他不待众人回话,马鞭忽地一挥,四匹骏马一齐嘶鸣,向前方疾驰而去。
“老爷子,那车马上上坐的是什么人啊?架子如此之大,竟能劳动咱们侯爷驾车!”一个黑衣汉子愤愤不平说道。
张一山笑了一下,说道:“你还莫要不服!他十二岁便诛杀了三品的灵兽,被封为四品武官,依我看,当朝的国师只怕也不是他的敌手!若不是咱们侯爷如此殷勤,只怕别人还请不动他哩!”
众人纵然动容,骇然不语。诛杀三品灵兽,哪得是什么样的实力?他们眼见姜小幽不过十七八岁,若不是此话是张一山嘴里说出来,只怕谁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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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姜小幽终于在忠勇伯府配齐了药方子,用乾坤鼎为宝儿炼制除了几颗催肌生肤丹。经过他的悉心照料,宝儿脸上的瘢痕渐渐淡化,若非仔细观看,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
眼见宝儿渐渐康复,姜小幽在忠勇伯待的气闷,便独自一人走出了忠勇伯府,想去外面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