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欲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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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欲真仙-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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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宝儿渐渐康复,姜小幽在忠勇伯待的气闷,便独自一人走出了忠勇伯府,想去外面散散心。这几日,方尚彬虽然每日都来陪他说一会话,但他毕竟乃世家的首脑人物,琐事甚多,姜小幽几次见他眉头紧缩,有心询问,又恐唐突,便将疑问憋在心里。今日趁着天气晴朗,便向出去走走,一边散心,一边领略这大汉朝帝都的优美风景。

长安城自古为繁华胜地,曾有诗云:“十年一觉长安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古人云人生乐事,莫过于腰缠十万贯,骑鹤至长安,自大汉朝数代皇帝开凿运河,长安便地居运河之中,为沿海各省漕运必经之地。几百年,又被定为帝都,更为盐商大贾所聚集,殷富甲于天下。

此时正是云淡风轻,暮春天气,各家妓院中均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

姜小幽好不容易才从拉客的老鸨手中挣脱,疾奔了数里,来到了长安城的八大胜景之一的翡翠湖。他立于湖畔,远望湖山深处,但见竹木阴森,苍翠重叠,不雨而润,不烟而晕,山峰秀丽,挺拔云表,不由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才一举头,已不觉目酣神醉。”遥想父亲姜一白,寒窗十载,几次进京却一无所获,自己胡打乱撞,却能混了个四品的武官当当。看来,这人生境遇便如这翡翠湖的景观一般,真的很奇妙。

站立良久,他眼见湖边有一家酒肆,走进去一看,倒是杯盘精洁,窗明几净,心中甚喜。店小二见他一身上等的丝绸衣服,像是个有银子的主儿,十分殷勤,便要去请他去二楼雅座。姜小幽见一楼闲杂人等甚多,便跟着小二向二楼走去。




香如玉

二楼是雅座,客人不甚多,总共也只有三两桌的样子。

姜小幽瞧这几桌客人的装扮,只怕非富即贵,便随便点了几碟小菜,要了一壶酒,找了一张离其他客人较远且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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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粗豪汉子喊道:“小二,你这酒肆中没有唱曲儿的歌女么?”

小二奔听到招呼,蹭蹭蹭奔了上来,赔笑说道:“却不知道老爷们要听什么曲儿?”

那汉子说道:“我们公子听说此地有个娘们儿叫甚么香如玉,你就去把她叫来吧!”

那小二掩嘴笑道:“老爷果然好见识,那香如玉是咱们长安城中第一歌喉,嗓音乃是一绝!只不过这位姑娘脾气古怪,非二十两银子不肯出场,你看?”

那汉子淡淡说道:“不就是银子么?叫她快点来,我们公子可没有多少雅兴等她!”说着对着小二抛出了一锭银元宝,看那分量只怕还在二十两以上。

小二双手接住银子,脸上笑的如花一般,说道:“老爷稍待,小的去去就来!”

那汉子笑骂道:“你小子来不来无所谓,关键是那小娘们得来!”

“七爷,老爷在此,咱们说话还是要文雅些!”一个高瘦男子笑着说道。

“呵呵,三哥莫怪,我老七就是个粗人!”那被唤作七爷的汉子,见姜小幽不住以眼光打量他,怒道:“直娘贼,你看什么看?讨打是不是?”

“老七,你自吃酒,休要放肆!”坐在主位那面目英挺的中年人喝道,只见此人长眉细目,顾盼之间,威严四溢,令人不敢仰视!他见老七无礼,冲着姜小幽一抱拳说道:“在下兄弟粗鄙,还请朋友莫要介怀!”

姜小幽望着此人,淡然一笑,便向窗外望去。

过了片刻,一个女子在店小二的引领下抱着琵琶,袅袅婷婷地走了上来。她来的虽然不算快,却也绝不算慢,想来此女便是那长安第一歌喉香如玉了。

姜小幽对着二十两银子才能请来的歌女亦是有些好奇,只见她脸色白腻腻的,娇小玲珑,相貌虽然不见得特别美丽,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是灵活异常。顾盼之间,便和两桌子客人打了十分亲热的招呼,端的是风姿楚楚,妩媚动人。只听她莺莺呖呖地说道:“各位公子,却不知道你们想听些什么?”

那面目英挺的中年人笑道:“我今年虚长四十七,也算是公子么?”

香如玉嫣然笑道:“男子如酒,越老越醇,莫道是四十七,便是七十四,在玉儿的眼里一样也是公子哩!”

众人见她如此会说话,均是呵呵大笑。

那中年人笑道:“那就相烦姑娘一展歌喉,唱个你拿手的吧!”

香如玉眼波流动,抱着琵琶轻轻一拨,便唱了起来,唱的是个《一半儿》小曲:“碧纱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回转身。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推辞一半儿肯!”




香如玉(2)

唱到此处众人均是大声叫好。姜小幽听她吐音清脆,俊语连翩,风俏飞荡,不由得胸中暖洋洋地。

香如玉转眸一笑,纤指拨动琵琶,又唱道:“几番的要打你,莫当是戏。咬咬牙,我真个打,不敢欺!才待打,不由我,又沉吟了一会,打轻了你,你又不怕我;打重了,我又舍不得你。罢,冤家也,不如不打你。”那粗好汉子听得忘了形,不禁叫道:“你要打就快点打吧!”众人见他如此忘形,均是呵呵大笑。

便在此时,只听楼下一阵吆吆喝喝,似乎进来了不少人。只听店小二叫道:“大爷,您把人都撵走了,小店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紧接着一人怒道:“我们家公子来了,莫说人要清走,你再多嘴,小心爷爷刀快砍下你的狗头!”

那中年男子眉头一皱,问道:“长安城中,天子脚下也有如此蛮横之人么?”

七爷嘴一努,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彪形大汉便准备下去看看。

未能那汉子下去,小二已然鼻青脸肿奔了上来,急忙说道:“如玉姑娘,你快点下去吧,再不下去咱这店就要被人家砸啦!”

“岂有此理!如玉姑娘是我等花了银子请来了,一曲未毕,怎能说走就走?”七爷怒道。

“老爷,银子我可以退给你,只是那楼下之人咱们惹不起啊!”小二可怜兮兮说道。

七爷怒不可遏,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你可知道我是谁,这位老爷是……”

“算了,别难为他了,就让给他们吧!”那中年男子止住了七爷,淡淡说道。

“香如玉姑娘在上面么?我们公子请你下去!”一个跟班模样的人便从楼下走了上来。此人脸上一副骄横之色,扫了楼上的众人一眼,忽然一个巴掌甩在了小二的脸上,道:“我们公子要的人,怎么还不下去?”

那小二捂着脸吃吃说道:“这就下去,这就下去!”

香如玉见此人如此无礼,俏脸不悦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家公子若是想听曲儿,也须我侍奉完了这些老爷!”

那人不敢得罪了香如玉,笑道:“前面的客人若是都走了,不就轮到了我们主子了么?”话未说完,脸上忽然笼罩了一层严霜,叉着腰对着中年男子那几桌人斥道:“还不快滚!莫要等老子发怒!”

众人勃然变色,七爷再也按捺不住,两步赶上前去,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他凌空抓了起来。那人望着七爷一双豹眼,骇地不住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可是唐家的人!”

七爷听到“唐家”二字,一声冷笑道:“我管你糖家,面家?老爷打的就是唐家的人!”

姜小幽一听“唐家”二字,心中一动,忽然伏在桌子上,以袖遮面,作出一副酒醉模样。

中年汉子眉头一皱,沉声道:“不要惹事了!”此人言语之间自然有一股慑人之威,那七爷虽然看上去豪情万丈,桀骜不驯,对他却是惟命是从,当下将那人摔在地上。

那人被吃了亏,揉了几下屁股,怒道:“你们等着好瞧吧!作死的东西!”说完就奔了下去。小二呆呆望着众人,一跺脚道:“老爷们,你们闯祸啦!快走吧!”

七爷笑道:“皇……皇城脚下,也有人如此蛮横,三哥,我们来教训教训他们,岂不更好?”




冤家路窄(上)

那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道:“就你那两下子?你就让我消停一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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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迅速上来了八九个人。姜小幽斜眼望去,却见当先一人锦衣华服,长身玉立,是一个气度不凡的英俊青年,只见他目光灼灼,英气逼人,只是一张苍白的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漠。他的身后站着几名数人,也俱都是一脸骄横之色。

那青年目光如电,将二楼雅座之人扫视了一遍。轻蔑地看了一眼伏在桌子上的姜小幽,先后,冷冷地望着七爷等人。下人早已搬来两张椅子,那公子哥与一个长鹰钩鼻子的男子坐了下来,

适才吃亏的下人,此时有了靠山,腰杆顿时挺了起来,指着七爷叫道:“公子,就是这厮适才欺负了我!”

华服公子哼了一声,道:“你被人欺辱乃是你自己无能,如此丢人现眼,还不给我退下!”

那吓人吓了一跳,急忙诺诺而退,不敢多言。

华服公子又道:“在下管教无方,却不知道刚才是哪位兄弟替在下管教下人?”

这公子如此通情达理,不光是姜小幽,连着公子身后的几个汉子也是面露惊讶之色。只是既然如此通情达理,又何必劳师动众来到楼上?显然还是来寻事无疑。

被称七爷的粗豪汉子心机不深,还以为这公子所言发乎于心,霍然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挺明事理啊!适才是你家七爷见那小子蛮横无理,故而替你教训他一下,这谢谢嘛就不用了,哈哈哈!”

那公子亦是仰天大笑,只听得犹似金铁交鸣,铿铿三声,他笑声未止,他身后所立的青衣人身形一动,忽然反手一掌已向七爷击去,这一掌疾如闪电,暗挟风雷之声,毫无先兆!

七爷大惊之下,一跃而起,亦是一掌拍出,谁知道这青衣人掌法极为独特,一掌之中竟蕴藏着三层力道,那七爷只觉对方掌力如惊涛拍岸,锐不可当,心知不妙,急退数步,尚未站定,一股巨力如狂风般又涌了上来,他脸色凝重,已是不敢怠慢,急退了数步这才堪堪站住!岂知他尚未站稳,只觉劲风割面,身前又是一股大力袭来!

此时他已退到姜小幽的身边,若是再退,只怕便要从窗户中跳出去了!眼见退无可退,他忽然暴喝一声,拼尽全身功力,双掌齐发向青衣人推了出去!那青衣人阴测测地一声长笑,踏步上前,亦是一掌迎了上来,这一掌力道更雄,若是拍实,七爷肩骨立碎,只怕双肩终生不能使力,实在是异常歹毒!,

七爷自知不敌,却一咬银牙,只望自己拼着腕骨骨折,也胜似自己肩骨被震碎!那公子与鹰钩鼻子见他螳臂当车,呵呵冷笑。

只是那青衣人触到七爷掌力,却是胸口一热,但觉对方的掌力犹似狂风怒潮般涌至,实是势不可当,“啊”的一声大叫,身子已然飞起,砰的一响,重重撞在墙上,总算他武技了得,背脊一着墙立即跃起,但胸腹间热血翻涌,头晕眼花,身子刚站直,待欲调匀气息,晃了一晃,终于又俯身跌倒。

公子和鹰钩鼻子一齐站起,忽视一眼,却俱是一副疑惑之色。




冤家路窄(中)

七爷自己心下亦是奇怪,刚才自己明明不敌,却只觉身后似乎多了一只手掌,似乎有高人相助。只是他身后除了一只醉猫外,再无旁人,难道自己今日功力倍增?

那青衣人被人扶起,口鼻之中已然溢出血来,嘶哑着嗓子说道:“公子,在下无能……给唐家丢脸了!”

那公子呵呵冷笑,道:“想不到这小小的酒肆中也就有如此高手!”说着对身后几人说道:“给我拿下了!”

那中年男子身后众人亦是刷地拔出兵器。只见那中年男子挥手止住,沉声说道:“我等均是汉朝良民,未曾作奸犯科,却不知道公子为何苦苦相逼,刀兵相向!莫非不惧国法森严么?”

那公子一直未曾注意他,听他说话,微微一愣,这才开始注意打量此人,但见此人顾盼之间威严四溢,气质雍容华贵,双目气势极盛,竟似乎比自己的爹爹还要霸气。他暗暗称奇,咐道:此人是谁?竟有如此气势!

他虽然心中疑虑,却仍是骄横无比,狂笑道:“国法?莫说小爷只是稍作惩戒,便是杀了你们几人也只不过如捏死几次蚂蚁而已!”

七爷见他如此无礼,怒道:“放肆!你可知道你是和谁说话!”中年男子身后众人一齐将剑拔出一截,

那公子身后一人声音却是比七爷还大,亦是喝道:“你这贼汉子,你可知道你又是和谁说话!这位便是当今的安国公世子,一等子爵唐一凡爵爷!”

姜小幽伏在桌子上,目光似乎一闪,身子却仍如醉猫般一动不动。

那七爷哈哈狂笑,道:“区区唐家世子便如此狂妄么?你可知道我……”他尚未说完,却被中年男子拦住。

“便是王侯将相,也是当今朝廷所封,你如此草菅人命,难道便不怕当今皇帝将你治罪么!”这中年男子虽然个头不高,说话间却自有一种凛然之气。

那公子被眼神所摄,滞了一下,心中却又不服,仍强言说道:“皇帝?皇帝又如何?皇帝只是个笼中的鸟儿罢了!”

此话一出,中年男子身后数人一齐斥道:“大胆!放肆!”,顿时刀剑齐出,杀气腾腾!

中年男子涵养似是极好,眉头一皱,淡淡说道:“可惜终有一日,鸟儿也会生气发威的!”

原来这公子爷正是被姜小幽追杀的唐一凡,他自那日被姜小幽逼的炸毁逐鹿郡府邸后,连夜赶到京城,将此事告知了唐人海。唐人海听到姜小幽道行奇高,以一击之力杀死府内数位高手,甚至连兰一尘也不知所踪,亦是骇异不已。急忙派人去逐鹿郡公爷府废墟寻找姜小幽的尸首,去了四批人却均未发现。想来姜小幽未曾被炸死,此人不死,这父子寝食难安,唐人海遣人又从天山的一个修真门派请了几位高人,寸步不离地保护唐一凡,这才微觉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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