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福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上带着种无法形容的诡笑。
“你们是什么人?”刘芳走出了金色纱帐,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青年男子一袭蓝衣,神色间甚是冷峭,哼了一声,淡淡答道:“我便是送你归天之人!”那女子白衣飘飘,相貌极美,更是倨傲,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冷冷地望着皇帝。此女姿色便是汉帝刘芳观之,亦属于绝色。只是她虽然与蓝衣男子一道出现,却离他甚远,似乎怕被男子的臭气熏着一般。
“你们可知道朕是当今天子,一国之君!杀了朕,难道不怕灭你们十族么!”刘芳淡淡说道。
钱福笑道:“陛下,您驾崩了,以后的事情您也就不用操心啦!操心多费神啊,您说呢?”
刘芳愣了一下,问道:“朕死了,谁来做皇帝?”
钱福笑道:“自然是太子了,大汉朝这两年兴趣还能姓刘,不过太子年方四岁,日后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刘芳面色不变,淡淡说道:“钱福,以你的胆子只怕不敢如此吧!朕料想你身后另有主谋之人!你以为朕此刻便如刀俎之肉那般好杀么?呵呵!说,是谁要你这么做!你若是如实说出来,朕赐你不死!”
钱福脸色一变,望着刘芳的目光,只见皇帝一双眼眸奇光闪动,竟是深不可测,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皇帝,心中隐隐然有些不安起来。难道皇帝还有所依仗不成?只是国师拓跋易已然被慕容博派人暗算击伤,如今只怕性命难保,勇亲王此刻亦远在百里之外,谁人还能来救驾?他想到此处,心中一定,哈哈笑道:“陛下,难道您现在还看不出局势么?这两位皆非凡人,均是千里之外能御剑取人首级的奇人!您若是识时务的话,老奴念在昔日你待我也算不错的情分上,尚可留你一个全尸!陛下,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天子之剑
钱福说完话,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桌上,笑道:这是一位异人所制的奇药,服下去丝毫没有痛苦……这也算是老奴为你尽的最后一片心了……”
刘芳被这老阉人直气的怒不可扼,双目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这老杂碎口口声声“陛下陛下”,但言语之中哪里还有丝毫的敬意?此刻他竟然要堂堂天子在他们面前饮鸩自尽!
刘芳怒极反笑,道:“钱福,你入宫也有五十年了吧?”
钱福笑道:“过完年便是五十三年啦,难得陛下还如此挂念奴才!”
刘芳淡淡问道:“你侍候先皇,再侍候朕,这数十年来朕父子二人可曾有过一丝亏待你之处?”
钱福似乎也有些天良未泯,垂首道:“不曾有过……先帝与陛下对老奴甚好……”
刘芳拍案怒道:“那你为何如此大逆不道,竟敢谋害朕?”
此时局势对他虽是不利,但堂堂天子一怒,威严四溢,纵是那蓝衣青年与白衣女子亦是心中一震,退后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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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福沉默半响,叹了口气道:“老奴在宫外有七个老婆,总要给她们每人留一幢宅子吧?况且我也是内宫里有脸面的人,丢了我的脸面便是丢了皇室的脸面,这宅子自然马虎不得,绝对不能太小。唉,最近我又时常去赌钱,偏偏手气很背,输多赢少,况且我还喜欢嫖,尤其喜欢年幼的女伢子。”他说到此处,一张干瘪的老脸,忽然变得容光焕发,得意洋洋,却又故意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我的开销一直不小,每个月都要几千两银子,可是你赏给我的却是远远不够……所以我总得找个财路才行。”他说到此处,竟然已经与皇帝你我相称起来了,真是胆大包天,狂妄之极!
刘芳目光一寒,呵呵冷笑道:“你的胆子的确是不小啊!”
钱福笑道:“还不是托你的福!”
刘芳沉吟片刻,又道:“那么国师受伤自然也是你们的计划了?”
那蓝衣男子呵呵狂笑,道:“拓跋易在大汉朝号称第一高手,但在我太极门看来又算得了甚么?”
刘芳纵然动容,惊道:“你们是太极门的人?”
蓝衣男子笑道:“山野小派竟能上动天听,真是荣于华衮!”
钱喜吃吃笑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把握了吧?此刻你的近身侍卫均已被人调走,七王爷远在京城,谁人还能来救你?快快把药喝了吧!”
刘芳默然不语,似乎仍在犹豫。
钱喜悠然道:“人心总是肉做的,就让奴才最后侍候您服药吧。”
刘芳目光灼灼望着钱喜,缓缓说道:“朕非死不可么?”
蓝衣男子笑道:“听钱公公说,你这个皇帝倒也不是说很么昏庸之辈,也会使几手剑法,是么?”
刘芳笑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
蓝衣男子傲然说道:“若你也是使剑的,可与我拔剑一战,你若胜了我,自然可以安然离去!”
刘芳微笑道:“朕练的是天子之剑,平天下,安万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以身当剑,血溅五步是为天子所不取,朕何等身份?又怎么与你这区区一个道人相斗?”
天子之剑(2)
他凝视着蓝衣男子,慢慢的接着道:“朕的意思,你想必是明白了?”
蓝衣男子脸色铁青,左手一捏法诀,一柄白光闪闪的仙剑出现在手中,顿时满室光华流窜,星芒闪动。他紧握着剑柄,怒道:“莫非你宁愿束手待毙?”
刘芳怒道:“肤受命于天,你敢妄动?”
钱喜走上前去,哈哈大笑,说道:“哈哈,你还是自己了断吧!我的陛下啊,难道你以为还有人会来救你么?”
笑声未毕,只听一个男子冷冷说道:“有!”
寝宫深处黑暗处突然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几个人。当先一人身材魁梧,豹头环眼,所穿服色竟是亲王的四爪龙袍!左侧一人是个玄衣少年,此人看似貌不出众,但一双眼眸却深入大海,极为明亮,令人不敢小觑。右边之人一袭侯爵服色,唇红齿白,却是个翩翩佳公子。
刘芳也不回头,望着钱喜淡淡说道:“幸好联的身边还有几个值得信赖的人!”
钱福望着这三人,脸色一变,蓦地退后一步,惊道:“勇亲王……逍遥侯……”
此时站在钱喜面前的三人正是勇亲王刘猛,威武伯姜小幽和逍遥侯方尚彬!
刘猛眼睛瞪着一双牛眼,戳指骂道:“你这个老阉才,还以为老子还镇守京城是吧?哼,为了引出你们这帮大逆不道的反贼出来,老子可是扮了一天侍卫了!说,是哪个指使你谋害皇上?”
钱喜脸色苍白,呆了半响,额头上已经渐渐地渗出了汗水,他喃喃说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刘芳目带嘲意,又似乎有些怜悯的望着这个猥琐的老太监,淡淡说道:“朕早就告诉过你,朕不是那么好杀的!”
蓝衣男子目光冰冷,望着众人哼了一声道:“多来几个人,只不过徒增几具尸体罢了!”
方尚彬上前一步,冷笑道:“就凭你?也配!”
蓝衣男子哈哈笑道:“好一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
那白衣女子目光闪动,却是落在了方尚彬的身上。只见她眉头一皱叫道:“小心!”话音未落,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长虹惊天已向那蓝衣男子刺了过去!却是方尚彬有意在皇帝面前表示忠心,已然向蓝衣男子刺了过去。
蓝衣男望着这一剑之威,心中一凛,咐道:“皇帝身边竟然还有这等高手!”他不敢懈怠,手中仙剑急忙迎上,只听“呛”的一声,两道光芒轰然相撞,旁人只觉剑气森森迫人眉睫!方尚彬与那蓝衣男子俱是一震,急退一步。待收回法宝,各自查验之后,心中却是暗暗佩服对方的道行不低。
方尚彬数年以来,未曾动手,今日在皇帝面前遇上劲敌,更是精神抖擞,一柄金剑剑光大涨,快捷无比,不断向蓝衣男子刺去!蓝衣男子此时再也不敢小看于他,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运起道法与方尚彬在天子面前,却生生斗了个旗鼓相当!
白衣女子适才见方尚彬步履轻快,双目炯炯有神,才一照面,一股强大的气势便扑面而来,显然亦是修道之人。但她却未想到方尚彬的道行竟几不在蓝衣男子之下,看来这次行动,师父安排真是有些大意了。她秀目一扫,略一打量,已看出刘猛不过是区区一勇之夫,虽然有几斤蛮力却也不放在她的眼里。反倒是这玄衣少年虽不似个修道之人,但气势却如汪洋大海一般,高深莫测。白衣女子心中疑惑不定,一双妙目盯着姜小幽不住打量。
尉迟后人
原来姜小幽自从进阶渡劫之后,道行早就远在方尚彬之上,不论举止、眼光、脚步、语声,处处深藏不露,早已到了那返璞归真,由实到虚的境界,一举一动与常人无异,饶是白衣女子眼光极准,却也为能看出他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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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衣女子仔细看了看姜小幽,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心中咐道: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怎地如此眼熟?
姜小幽见她不住打量自己,也暗暗留心,凝神向她看去。
他依稀还记得太极门曾有一个美艳女子名叫宫素素。当年此女在太虚锋比试道法,曾败在天机宫玉珠峰弟子柳若男手下。宫素素当时羞愤之余,竟挥剑自尽,眼见此如花似玉的人儿就要香消玉损,还是叶晚秋出手救了她。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还能遇到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缘分了。
“姑娘莫非姓宫,闺名素素?”姜小幽望着白衣女子,忽然问道。
白衣女子脸色一变,盯着姜小幽冷冷说道:“不错,你又是何人?为何见你有些眼熟!”
姜小幽笑了笑,不答反问道:“姑娘可知你面对的是当今大天子,大汉朝的皇帝,你深夜来此已是不赦之罪!若你能悬崖勒马,皇上宅心仁厚……”
宫素素面罩寒霜,冷声打断了姜小幽,寒声道:“皇帝又如何?自古帝王将相争霸天下,不知道要还是多少无辜百姓!汉朝历代皇帝均是糊涂昏君,杀害忠良,糟践人命!难道百姓死得,皇帝就不是死不得么?”她语声如冰样冷,听上去竟有几分萧杀的寒意,似乎和皇室竟仇怨一般。
刘芳眉头一皱,问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为何对皇室有如此偏见?朕自问登基数年以来虽然不敢自称明君,但亦是兢兢业业,未敢懈怠国事,至于杀害忠良,呵呵!真不知道此姑娘话从何说起?”
宫素素冷笑一声,凄然说道:“既然要杀你,我也叫你死个明白!你才登基几日?我外公便是昔年大汉朝第一勇士尉迟狂战!你还不明白?”她此刻提起先人,脸上崇敬无比,甚是自豪!
刘芳听得尉迟狂战这四个字,脸色一变,顿时退了数步,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可惜我外公一生精忠为国,却被你们刘家害死!你说,这笔帐我怎么和你算!”宫素素此时眼角噙泪,已是声色俱厉。
尉迟狂战是百年前汉朝头号猛将,此人戎马一生为大汉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因功,爵封异姓一字并肩王,可谓前无来者!然而就在其地位与声望俱都如日中天之时,却引起了四大世家的嫉妒与恐惧!他们四家害怕尉迟狂战与皇室站在一起,威胁到自己世家的地位。于是四大家主摒弃前嫌,联手对付此人。当时的四大世家家主在朝中表面与之示好,毕恭毕敬,麻痹尉迟狂战,背地里却收买了不少尉迟狂战的手下,在皇帝面前诬告其有不臣之心。
皇帝当时年龄甚小,军国大事均是当时的四大辅政大臣,也就是四大世家的家主主持,这四人众口一词,声称铁证如山,虽然有一些大臣不相信尉迟狂战有谋逆之心,但在四大世家的淫威之下,谁还敢替他辩解?就这样,毕生忠于大汉的一代盖世骁将,被皇帝派出的高手围攻而死,其家被诛灭九族!
救驾
据说尉迟狂战此人性情极为强悍,虽被利刃穿胸,至死却都是面朝北方,站立而死!此人死后,四大世家原形毕露,开始分揽大权,残杀此人旧部。此后数年,此案一直是帝国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论之资。后虽多方调查,终于也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能尉迟狂战有不臣之心,而一些变节之人,也有几个良心发现为其平反昭雪,擂鼓鸣冤的。
可惜斯人已逝,事已至此,皇帝金口玉言又焉能轻易认错?可怜那战功彪炳的传奇大将含冤而死,史书至今记载他,却仍以逆贼相称!
皇族后人虽觉如此下场对尉迟狂战极为不公,但那毕竟也是先帝刘不疑下的圣旨,谁人又敢翻案呢?
而宫素素的母亲便是昔年尉迟家中唯一逃生的小女儿尉迟秋兰。她在灭门之日正巧出门踏青,才侥幸躲过一劫,回家之后,才知道家门遭此大难!这正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日前还贵是王府的郡主,此时却成了朝廷通缉的丧家之犬。那尉迟秋兰自小娇生惯养,惊惧之下急忙隐名换姓,躲了起来。但因哀伤过度竟生了一场大病,眼看尉迟狂战一家最后一点血脉也要断掉,也许是天可怜见,安排了一个姓宫的书生救了她。
尉迟秋兰在重病之中,无依无靠,全凭那宫姓书生悉心照顾,终于与那书生日久生情,病愈之后便嫁给了他。二人婚后感情倒是甚笃,一直避世隐居在峨眉山的万佛顶。数年之后,尉迟秋兰在一个大雪之夜诞下了一个女婴。
那尉迟秋兰本来便是胸无大志的娇小姐出身,丈夫又是文弱书生,眼见女儿已然出生,便想平淡一生,料想自己的血海深仇只怕今生无望去报了。
就在她对报仇无望之时,老天却又给了她一次机会!那女婴自幼天资聪颖,性情好动,不爱刺绣描眉,却偏偏爱舞刀弄枪,颇有外祖尉迟狂战之风。家中养的几只狗儿猫儿,自她能奔走开始,便每日被她呼来呼去,只骇得上蹿下跳,那狗儿的一身黄毛竟被她悉拔掉,只因为她只喜欢白色,搞得那狗儿每日哀号,惨不可言。
正当夫妇二人为女儿顽劣费神之时,却遇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文人。说起此人来,亦是大有来头!此人便是当今天下唯一能与天机宫比肩的修真大派——太极门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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