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奇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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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奇鸣-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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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歇息,尚枫终于在黎明时醒了过来。
当他发现清沁坐睡在床沿上时,并没有去惊动她,只这样含情地望着她,“真是个傻丫头,怎么就在这睡了。”尚枫不无心疼地看着她,却见她熟睡着,不忍心叫醒她。
“表妹定是一夜未睡。表妹你。。。。。。”他心头一酸,心中百般滋味。尚枫那伸出的指尖想轻抚她的脸颊,可正要碰着它时,却似触了闪电一般,手指卷成了圈。他深情地望着她,只见她眼如点墨,眉似弯月,样子那般楚楚动人。
这样看着她,尚枫心疼至极,难过了一番,却不想她忽然醒来。
“表妹,你。。。。。。”“嘘。。。。。。”清沁打断了他。看到表哥安然无恙,清沁笑了笑,眼中含满了泪水,那含泪的杏眼甚是惹人怜爱。
她望着尚枫的眼睛,“让我好好看看你。”尚枫忍不住抹了下眼角。“表哥,你对我的心意,都是真的吗?”她柔情地问。“你知道的,表哥,我的爱不能有缺口。”“表妹,”尚枫指了指胸口,“这里,真真切切。”尚枫的语气不容置疑。“我让你永远守在我身边,人心不离半步,不似远山那般。表哥,我这微薄的心意,你能答应吗?”清沁面色泛红,白净的肌肤也透着淡淡的红,这越发让尚枫情不能禁,尚枫恨不得将这心掏与她看,心上深深地刻着她的名字。他显得异常激动,脱口而出:“愿意,我一万个愿意,直到我慢慢地死去,至死的那一刻,表妹你会知道,表哥还是愿意的。表妹。。。。。。”他顿了顿,“即使是表哥死去,也要化成火海,将我的骨灰撒在这大山里,我要永远陪着表妹。”“表哥,不许言‘死’字,”清沁娇声细语,“我要你好好地活着,做我哭泣时的手绢。”“表哥愿意做你永远止着泪水的手绢。”
这天,尚枫精神清爽。过后,他与众人闲谈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到了湖口一役。尚枫还告诉他们朱平与天雅成亲时的情景以及自己后来受命到此。
“尚枫表哥,那他俩成亲时的场面,热闹吗?”蔡音急着问道。尚枫看过清沁,她淡淡一笑。“那还用说,翼王亲自主婚,全军上下同庆。当时啊,大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尚枫说着,众人也都喜笑于心。
很有一会,文亮看过远山,远山清了嗓子,小心问了句:“枫兄,照你所说,此次行动有把握吗?”文亮正端过茶水,见尚枫沉下了脸,一言不发。屋里的气氛此刻似凝固了一般,文亮便随口而谈:“若取安庆城,可水、陆两路并进。水路,只需派遣得力干将即可;而陆路一战的成败,关键在于‘集贤关’一役。”
尚枫听了,颇觉得有理,忙问道:“这位是。。。。。。由于一时的大意,自己倒给疏忽了。”“噢,他是文亮大哥,他可厉害了。”蔡音笑着说。尚枫随即起身,硬拉文亮坐下,文亮却颇为推脱,“不劳,方才所言,仅当谈资罢了。”但他还是坐了下来。“文亮兄一语道破此次我等作战方略。不错,翼王已命朱平领兵从水路进发,令我与益凡随其他天将从陆路而出。只是还想请教,该如何做这战前联络之事?以使得有心举义之人助我太平军赢得此战。”文亮低头一笑,忽而起身,道:“我本一介书生,只平日里读了些兵家之言,承蒙不弃。我倒有一计,若远山肯出手相助,就可胜券在握。”随之,大家异样的眼神望向远山。远山爽快应了句:“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文亮思虑起来,“倘若如此,你先前的努力就将前功尽弃了。这次,需你去劝说本县的县令大人,如果劝之不成,便。。。。。。”远山一听,迟疑不已,“这。。。。。。”文亮看过众人,“此为前奏, 后面的事由我安排。”“我知道。我于京都比考的那段日子,曾亲眼目睹了这世道,我不能违了心意而效仕途,所以,我在比试场上故作技不如人,也落得个清白之身。只是,本县的县令可说是位清官,他毕竟造福了一方百姓。如今这情形,能劝之为好,倘若不能,也实不忍心怎样。到时,真不知如何了。”远山无言叹息。“不能再犹豫了。过几日,我太平军就要兵发安庆城。我方胜负未定,倘不如此,那何日才能为民实现这太平之世?!”尚枫言语坚定。
虽为这般,远山还是要求给他些许时间考虑。在文亮的建议下,尚枫前去准备其他事宜。
聂远山不知所措,沉思起来。不行,得去问过师父,或许他老人家知道该如何行事。远山心想。
他走在那条羊肠小道上,沿路里平日那些惹人的丛木却也个个低着头,很像受了虐待一般,无精打采的。大约走了很长的路,其实这段路也不过几里之地,但走起来很觉得比往常劳累。
师父龙真正坐于一把老式龙头椅上闭目养神。
“进来坐吧。远山,为师看你气色不好。怎么,遇到烦心事了?不妨说来听听。”“师父,徒儿不知如何是好。”“远山啊,为师先提醒你,事情未做之前,不可只陷于愁思的牢笼中,问题出现了,还得你自己寻找答案。”“那师父,您可知这。。。。。。”“徒儿,为师虽不知你的心事,但为师要告诉你,我曾经也有过很多烦恼,敢问世间何人没有烦恼?我曾经常问自己,该怎么办?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想开了,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贵在求得内心的宁静。物品用得久了,则必损;心思想的多了,则必乱。男儿丈夫做事,不该犹豫不决。只是,事后想想,不要可惜了自己啊。”龙真紧闭双目,嘴角搐动了几下,眼中渗出的泪珠落在了他那坚硬有力的手掌上。远山见此,拜过师父,转身离去。
聂远山不觉来至桃园,蔡音见他愁眉不展的,便试探着说:“山哥,还是按着文亮大哥说的去做吧,或许,县令大人早有此意也说不定哦。”远山觉得在理,同时又感到自己不该这般举棋不定,他忽地挺直了腰板,定了定神看过蔡音,似乎显得自信,“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聂远山将自己装扮了一番,于黄昏到来时离了桃园。
不到一会功夫,远山便到了县衙门前。等到天色黑定下来,他才换了行头,潜入衙内。
说来奇怪,他见里面守卫松散,也便轻而易举地进了县令的房内。房门是关着的,并没有上栓。他轻轻地推开门,却听房中之人应了句:“来者是客。”
聂远山入内,见县令老爷正坐于书桌前,翻阅着这些时日乡民用来诉说冤情的状纸之类的文卷。“见过大人。”何县令知他心有疑惑,笑着说:“本官办案,不拘陈规。你夜闯县衙,必有重大冤情,你且放心说来。本衙就怕状民不来,所以也无需巡逻人事。说吧,这灯光昏暗,本官且不看你,也不问你,你可细细道来。”“大人,我。。。。。。小民先谢过大人!只不知,天色已晚,大人却如此繁忙。”“噢,这已是本官多年的习惯。本官每于此时都会查阅一番这文卷,看是否有出错的地方,以免冤案抬头。好吧,本官先将文卷阅完,也可留出时间与你,你大可不必拘谨。”
屋内静静的,只听着翻动纸张的声音。何县令如此投入,似这屋里只他一人。远山随即看了室内,这书房里的陈设甚是简陋。远山不禁想道:若是衙门里的官员都能如此,那将是万民之福了。可如今像何县令您这般的清官,真是少之又少。大人啊大人,真是难为您了。
很有一会,何县令笑了笑,随即起身,打量了远山一番,忽地惊道:“你。。。。。。你是那日大败威武大将军,一举过关的聂远山?!”远山恭敬地回道:“是,大人。那日。。。。。。”“有话直说吧。”“大人,依如今之势,其实,您很清楚,单凭这武科举难以抵事。非常之时,需非常之法。”“那你今晚到此所为何事?”何县令看着他,像平日里看那些告状诉冤之人一般。
远山不知如何开口,便含糊地说了句:“ 大人,我知道你为官清廉,是个好官,但朝廷无道,不正之风盛行,以至民怨四起,起义不断。”县令皱起眉头,目光偏离了远山,沉思了一会,忽而叹道:“你是来规劝本官的吧?”说着,他笑了笑,尔后叹道:“本官可以告诉你,本官已经尽力了,只是你说的那些事情,本官虽恶之甚深,却也管不了。”说完,他推开窗,双眼紧望着远处看不清晰的大龙山,深深倒吸了口气。“不,您管得了,大人。您何不弃暗投明,效忠太平军?”远山有些激动地说。“你。。。。。。要我降敌,要我成为被千古唾弃之人?休想!”何县令言语激烈。“大人,您。。。。。。”远山话语未完,却被打断,“别说了,你可以走了,否则,休怪本官无情。”聂远山知道劝之无用,但还是近乎哀求地说:“大人, 您是乡民们的好官,依如今的形势看,太平军是仁义之师,您何不助仁义之师,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何县令轻轻摇头,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一言不发,静静地端起案前的那杯茶水,喝过一口。
何县令深深叹了叹气,样子看上去很是痛苦。
远山走近他,想再次相劝,却被他止住,“我,我告诉你,我一直有个梦想,造福我的子民。看来,这个梦想也只有让太平军去实现了。看你方才规劝得厉害,他们就要打过来了,对吧?”何县令说完,口里出着大气,样子看上去却很平静。
聂远山近前细看,不觉心头为之一震,眼角也随之模糊了。他透过昏黄的灯光,看到县令眼角处挂着几滴没有滚落下来的泪水。




 (19) 众亲合心同取县衙 远

过了许久,聂远山才回到桃园。众人候在屋内,也都无心恋睡。
他推开门,忽地跌跪地上。众人见此,吃惊不小。
他看上去神色异常。蔡音急着扶他起身,他却抓住蔡音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说:“我。。。。。。我成为罪人了,成了罪人了!”他那似不相识的目光盯着她看。“山哥,你怎么了呀?山哥。。。。。。”蔡音几乎哭了起来。 “远山,你不要吓我们。远山,你是怎么了?”清沁心疼地扶住他,已是泪流满面。“表妹,蔡音妹子,你们。。。。。。”尚枫一时心急,却也没了主张。他看了看远山,小心地问:“事情倘没办成,也不要自责。成与不成得依势而定。”只见聂远山双手抱头,口里喘着气。忽然,聂远山泪流不止,“他死了,他以我不能接受的方式死了,是我,是我聂远山逼死了他。 ”远山目光呆滞,忽地口吐白沫。“山哥。。。。。。”“远山。。。。。。”“大家不要慌。我扶他去歇息,表妹,你和蔡音妹子烧些温水过来。 ”尚枫看到她俩惊慌不已,于是大声说道。
此刻,文亮替老父泡脚过后,扶他走近了床前。父亲以一贯的口吻说道:“亮呀,何日找个媳妇,让我早些抱孙子。不然,我死不瞑目啊。”说完,父亲似有惭意地看了看他。文亮明白父亲的心事,便如往常一般,低声应了句:“噢,知道了,爹。”
之后,他走进了自己那间甚是狭小的书房。他来到案几处,点烛勤读。
时值深夜,他对着窗外那令人敬畏的大龙山看了又看,想起了老父的话:“抱孙子,不然,我死不瞑目。”他感到浑身凉透了,不禁打了个冷颤。
天明时分,文亮急着来找尚枫。
他一路向桃园里赶,等见着尚枫时,忙问事情办得怎样。
尚枫叹息不已,“为此事,远山将会有段时间备受良心的谴责。”文亮听后,冷静地说:“你我深知,短时之内,别无它法。”尚枫深深叹息:“不想,县令大人如此忠烈!”
文亮想起了什么,忽地问道:“对了,告示可曾贴好?”“这是自然。我于远山回来之后,就将亮兄你拟好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文亮点点头,“如果猜得不错,众乡亲正为县令大人的突然离世而伤心欲绝,百姓护清官啊。此时,只需你振臂一呼,为大人讨回公道,便能群起而响应了。”文亮说着,扶了胸口,那里似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着实难受。
他俩来到了里屋,只见远山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发白,神情黯然,蔡音和清沁正守着他。
清沁不停地为他擦着额上渗出的汗珠。蔡音在一旁忙碌着,见他俩来了,轻挥了挥手,他们三人一起向屋外走去。
“文亮大哥,大夫说山哥现在需要多休息。这个,尚枫表哥知道的。”“不错。亮兄,我等前去行未尽之事,这里有表妹和蔡音妹子照顾,我们就不要太过打扰了。”“那好。”文亮向里屋望去。尚枫此刻看到表妹这般辛苦,不觉说道:“蔡音妹子,去帮帮你表姐吧。”听着,蔡音却湿了眼,也没顾得及这泪水,径直去了屋里。
。。。。。。
尚枫和文亮已布置妥当,便在这个阴霾密布的清晨来到了县衙门前。
人们都用狐疑的目光看着那告示:本县令无力为民请命,唯有一死以谢天地。。。。。。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而泣。这时,有一人忽然大喊起来,似有所悟,道:“噢,我明白了,大人是自绝性命的。”大家瞬即凝目而视,“为何?”那人一时答不上来,站在原地里发愣。“我知道。大家请看这句。。。。。。”文亮手指着那些文字,“大人是被清廷逼死的,他支持太平军这一仁义之师以救天下万民,结果却落得这等悲惨的下场。大人为我们请命才致如此,难道我们就不该为大人讨个说法吗?”一时间,只见众乡亲从四处涌来,激愤地喊道:“为大人报仇,助仁义之师!”
众人一起来至县衙门前。里面的官差急了,慌忙从大堂跑出,却见愤怒的民众压着县衙大门。
“我们要拜祭大人!”众人怒道。“你等不要胡言,大人好端端的。岂容尔等放肆!”差官大声呵道。众人一听,我瞧你,你看我的,顿时静了下来。“恕我等无礼,听闻大人一向爱民,敢请大人出来一见。”大家听文亮这般一说,纷纷嚷道:“我们要见大人。”“岂有此理!你等小民,大人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若再在此处闹事,定将尔等一律收押!”此时,十几杆长枪对准了众人。
眼下气氛紧张,众人议论不止,不知真假。
“官爷,今日我等不见大人,誓死不归!就算你枪法再准,也难敌我数百之躯!”文亮言语激烈。“对,见不着大人,我们就拼了!”有人喊道。“拼了。。。。。。”众人齐声道。那师爷见此情形,便低声对一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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