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看到了,人却总也见着痛苦,自己的抑或是他人的。”
“聂远山。。。。。。”心娘抽泣了一声,强忍了自己的话语。过后,她冷冷地说:“我该回去了。走之前,我想告诉你,记得不要轻易撩拨一个女子的心弦,你动了它,就得为此付出,不然,那个女子将永远记得你,也会永远恨着你。”心娘看着他,又望向坟前,言含凄切地说:“福心的痴情,感动了我,但我的心却一直冰封着。现今的我很幸福,只是心中的一些事偶尔会想起罢了。其实,我没料到今生还能见到你。”她望着远山,“你的眼神还如当初一般,而我内心的刺伤或许也似当初一样,不能得到,是否可贵,现在我已不敢多想。只是,我们都还活着,却唯独少了这世上最懂我的人。”她好似哭出了声,“福心,欠你的痴情,来生再还你,我会记得你,好好地活着。”心娘似止不住了自己一般,哭了起来。聂远山立于一旁,却也手足无措。
“我明白了。不管什么时候,就是我的眼泪流尽,你也一样的吝惜自己的感觉。原来,你虽与福心是好友,却于我,实在相差得太多,我到底明白了。聂远山,珍重!”心娘说完,掩着眼泪,向轿旁走去。“心娘。。。。。。”远山喊道。心娘坐在轿内看着远山,有一会,她用绣娟擦了眼角。
待起轿之时,远山看到她回头望着自己,眼神之中没有了先前的哀怨,是那么的静然。
心娘走后,远山静立于坟前。许久,他忽而开口说道:“老朋友,你先尝尝这个。”说着,他向坟前斟过杯酒。“对了,”远山坐于地上,“今日不想见到心娘,她还记得你。来,再敬你。”远山随身躺下,“福心,今日放下所有心事,只我和你。”他心中顿时静了许多。他这样躺着,直至天色将晚,才起身离去。
翌日清晨,远山早早地来到桃园,见到清沁与蔡音忙着手中的活。远山走近里屋,蔡音见了,笑道:“山哥,今日没事的话,帮我和表姐去街市买些线料回来,这儿的线不多了。”“那可够今日之用?”远山忽然问道。“远山,今日是够用了。你要有事,明日再买也成。”清沁望着他,说道。“我已有些日子没去拜见师父他老人家了,心中着实掂念,我想今日去拜望师父。”蔡音听了,笑道:“原为这个,那山哥去吧,记得路上小心。”远山点头,笑道:“还有,文亮兄台那边,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瞧瞧,现在他可是做爹的人了。我前段时间去过,兄台的女儿越发可爱了。上次,小音不是想着带她到这边来什么的,但文亮哪里舍得,对女儿,他可是视若珍宝的。对了,我娘前些时候也去过,见着他们的女儿啊,娘将她抢在怀里,不停地逗着她,看着她笑,娘显得很是高兴。”“这就对了,大娘喜欢孩子是正常的。昨日大娘来了,带来了些口粮,或许还为别的什么事的。”清沁笑着,望过蔡音。蔡音羞红了脸,道:“表姐。。。。。。对了,山哥,你去那边,早去早回。”清沁听后,笑道:“可不能走失了人,不然到哪找呀?对吧,表妹。”“表姐。。。。。。”远山笑了笑,说了句:“没事的话,午后就能赶回。”
不久,远山来至龙真住处,他在屋前走过几步,向里喊道:“徒儿来拜望师父。”
过了一会,只见走出一女子,轻声说道:“远山大哥,你来了,爹他正在林前练功,还要一会才能回来。我这里有事,不陪你去了。”“贤妹,我自己前去。”龙贤笑了笑,向屋内走去。
远山走过一片林子,来到了一块空旷之地。
“何人到此,陪我过上几招。”龙真一个飞身,向远山袭来。“师父,是我。。。。。。”“接招再说。”龙真拳脚相攻,聂远山全力以赴。“远山,静而发招,由静制动。”“明白,师父。”师徒二人一阵比练。忽而,龙真使出了上次击中远山的近身招数,聂远山看得准确,想起了当日韩宝英指点之招,突然一个纵身,快过龙真半步,化了龙真的招数。又见聂远山飞身一跃,一个回转,收回了打出的招式。
远山落地未稳,急忙跪于地上,道:“请师父怒罪,徒儿险些。。。。。。”龙真上前扶起他,大笑道:“果然没让为师的失望!”“师父。。。。。。”龙真止住他,言道:“远山啊,为师先带你去见一人,过后,为师有事说于你听。”“是,师父。”
师徒二人来至屋前。“贤儿,快出来。”“来了,爹。”龙贤笑着走出屋里。“带你远山大哥去那边的草屋,到了就回来。”龙真指了指不远处的几间房屋。“是,爹。远山大哥,走吧。”
龙贤一路走着,笑道:“远山大哥,我娘早就想见见你了,只可惜娘她上次不在,今日却又去了姨母家了,不然的话,娘她会。。。。。。”龙贤欲言又忍。“贤妹,到了。”“呀,怎么这般快,平日里走起来倒是挺远的,今日不想一会就到了。远山大哥,我要回去了。”龙贤不时回头望着远山,远山向她笑了笑,往屋内走去。
(43) 恍若隔世终得相见
“是谁?是龙贤妹妹吗?”远山走过,来到了里间,忽听到问话之声。
“这。。。。。。”远山愣了愣,甚觉这声音似曾相识。
他急走几步,到了床前,定睛一看,不觉喊出了声:“你。。。。。。你是。。。。。。”远山上前紧紧搂住了他,两人相见喜泪相涌。
“远山,想死我了。我。。。。。。我现在。。。。。。”“枫兄,不想你在此,我们都以为你。。。。。。”尚枫放声痛哭:“远山,这长久以来,真是生不如死。我知道自己没脸去见你们,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能给表妹幸福?我一直躲避,不敢见人,尤其是熟人。我真的无法接受,曾经雄战沙场的尚枫将军怎会沦落到废人一般!我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辜负了表妹的深情。”
聂远山忽地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这是替清沁打的,她为你流干了泪水,你怎会如此残忍!”“表妹。。。。。。”“你不是尚枫,我们大家所认识的尚枫是个顶天立地之人,怎会像你,只知逃避。有多少人为你伤心,你知道吗?”“我知道,我怎能不知道?如果是你们其中任何人出了事,我也会伤心。可我的痛,谁人会知?多少个日夜,我念着表妹,几近断肠。想到大家以前的日子,我几乎想到了死。但每次,我心底都有股力量,它支撑着我,说我会好起来,我还能走着去见表妹,我还能带着我的枫字营驰骋沙场。是这个,是这些救了我的性命。”尚枫望着远山,继续说道:“我太过想念表妹,虽然龙真大师医术高明,龙贤妹子精心照料,我不日就能好起来,但我等不到那一天,我一想到表妹为我落泪,我就多么责怪自己。每当这时,我的心都会痛上百遍千遍。远山,龙真大师说你每隔数月会来拜望他一次,所以,我求他在你来时告诉他,我在这里。远山,现在表妹如何了?”
“枫兄,你躺好。”聂远山上前扶住他。“告诉我,表妹怎样了?!”尚枫抓住他的手臂,情急地问。“清沁现在比以前看开了许多,现在的她至少能笑了。”尚枫听后,忽而平静地问:“真的?”远山点头,道:“是真的。”
尚枫这才躺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远山,知道吗?走着去桃园看上表妹一眼,给了我现在坚持下去的信念。远山。。。。。。”尚枫握着远山的手,眼中藏着泪滴。
屋里静了一会,聂远山忽然问道:“枫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尚枫叹了叹气,“这。。。。。。一言难尽!”他又叹息了一番,说起了先前之事。。。。。。
那天,方一心奉师命前去竹子林中带回尚枫的尸首,恰巧当时尚枫昏死过去,跌落身旁一深坑之中,随之起了大风,层层林叶掩盖了他的身体,故而文亮等人未曾见着尚枫。
看见地上斑斑血迹,众人以为尚枫已被对方擒获。待到方一心再次来至林中,他自语道:“应该就在这土坑中。”方一心走近深坑前,正待探身之时,只见土坑中叶子响动。
他挪开竹叶,看见尚枫已奄奄一息。方一心举掌半空,正想结果尚枫时,却听得他于迷糊之中,说道:“方兄,为何杀我?我们是兄弟,兄弟。。。。。。”方一心狠了狠心,准备击杀尚枫,忽而,他看到尚枫胸前露出一块绣布。
他取出一看,原来是他之前送给尚枫的字。方一心想起了刚至太平军营中,尚枫百般照顾于他,方一心就将写有这“方”字的字绣送与了他,并与尚枫说见字如见兄弟。
“见字如见兄弟。”方一心念道。“枫兄,你不能死。”方一心扶起了他。待尚枫稍有知觉,方一心言道:“虽各为其主,但兄弟情义不可湮灭,今日你不可以死,他日相见,你不杀我,我还会杀你。枫兄。。。。。。”方一心急急地将外衣脱下,擦净了尚枫脸旁的血迹,又匆匆背起他,将他送至林外街市最近的一家医馆。
“先生,我家兄弟遭人毒打,央请先生帮忙医治。”方一心见着馆里郎中,焦急地说。“快,快扶他进内室,待我替他把脉、用药。”
郎中忙碌一番,终保得尚枫性命无忧。只见郎中嘘了口气,道:“你家兄弟性命无虑,你且回去。数日后,你可来此探望。”“多谢先生,这是家兄看病的钱两,请先生收好。”事后,方一心速去办那未尽之事。
方一心回城之后,见着行风,忽地禀道:“师父,那尚枫尸身未见,徒儿一路沿血迹行去,只见那乱草岗处残骨犹存。徒儿寻思,竹林处时有野兽出没,怕贼子尚枫早已被吞食,也未可知。”“嗯,那日,尚枫小子必死,如今徒儿所说在理;再者,此次计杀尚枫那小子,毕竟徒儿你功不可没。一心啊,为师深信于你。”
方一心离了南京城后,与行风等人一路来至湖北境内的湘军营中。
事后,行风传来方一心,笑道:“徒儿莫要沮丧。如今,为师听得其他将领纷纷议论,说现今武昌城内贼军兵力空虚,我湘军已调动人马,伺机取下武昌。到时,也可显我等为将之才。等见了曾大人,大人一旦定夺此事,我等便可领兵取城了。”“取城若用得上一心,一心必尽全力。”“徒儿啊,话是这般说,但南京城失守一事,还得。。。。。。”“师父,到时,一心定会向曾大人请罪。”“一心啊,大人乃你表叔,从上次国良才将军被杀,而你却安然无恙,就可看出,一来,众将知你毕竟年少,二来,也知徒儿你是大人表侄,岂可言你太过?否则,只恐自身落得麻烦。”“师父之意,徒儿明白。不过。。。。。。”“不过,曾大人到底知人善用,且能用人所长,故而众将心中深服大人,大人军令,也无人敢不听从。”
听完行风之言,方一心忽地说道:“曾大人于军营之中从来不因私废公,师父对此,应该比一心更为知晓。”“这倒也是。”行风言过,低头冥思。“噢,接下两日,想必营中也无他事,徒儿想只身回得乡里一趟。这些日子,徒儿甚念家中母亲。在徒儿离去之后,营中之事就有劳师父多加费心了。”“这。。。。。。你尽管前去,想必曾大人这几日忙于他事,暂时不会回营,但有何事,为师替你周旋。只不过。。。。。。”“师父,您尽可放心,等见了大人,一心自有说法,到时,师父定知徒儿之心。”“徒儿如此胸怀,为师的深感欣慰。那事不宜迟,你速去速回。”
方一心随后径直来至先前的医馆。
他本想请郎中将尚枫送至太平军中,可郎中见到方一心,却叹道:“不好,你兄弟就算不死,日后也再不能行走,终生残疾,你需照料他一生了。除非。。。。。。”“先生快说,有何办法?”方一心急忙问道。“除非得到千年人参,或许可医。只是。。。。。。”郎中叹了叹气,继续说道:“只是如今战乱,千年人参何其难得!据我所知,现这金陵境内无一家药铺有这等人参。不过,我早知城内原有一大药铺的店主有这千年人参,只不过他如今已离了此地,听道上的人说是去了湖北方向。这店主曾与我有些交情,我知他住家在武昌城内,只这几年在金陵城里做生意,如今却又离去了。”“武昌城?多谢先生。”
之后,方一心所雇之人便将尚枫抬至马车之内。此时,尚枫正处昏睡之中,方一心吩咐了一番,便离了医馆。郎中随即喊道:“切记,千年人参,再加之上好的针灸之术,方可行之。”郎中见来客已走远,摆手说道:“听见了,就去吧。唉!医之甚难,难哉!”郎中又于馆内叹息了一番。
方一心先行抵达湖北境内,与后至所雇之人按约定之地点相见后,便速将尚枫送至此处的一家医馆中。
方一心历经一番等待,终于在这天,府医前来禀道:“将军前日所托之事,老朽时刻不敢相忘,几经辛劳,终于得知千年人参所在。只是,卖主要价过高,还得将军作主。”“先生辛苦了。只要能得人参,医我朋友之病,再贵也得买下。”“噢,将军对待朋友之义,令老朽钦佩。只要将军应声,其他好讲,老朽这就与卖主说去。将军,老朽告下。”“先生,请!”
翌日,方一心带着千年人参来至城外医馆。在此之前,湘军一部取下武昌城后,方一心便随部进驻城内,他暗中雇人将尚枫接至武昌城外。
尚枫卧于床上,动弹不得。见着尚枫,方一心一时无语。
“方一心,是你。。。。。。”尚枫挣扎着身子,喊道。方一心低头沉默。“你害我如此,难道非要置我于死地不成!快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想干什么?!”尚枫情绪激动。“方一心,别在这假慈悲,不说话是吗?你干脆杀了我,倒比我现在躺着痛快。我现在动不了,全是拜你所赐!”尚枫悲声大哭。“是我害了你。我一定将你医好。这千年人参已交给了馆中先生,你服下会对病情大有帮助。方才先生说,还需长期施以针灸之术,枫兄方能恢复常人一般。”方一心看了看尚枫,道:“我想长久照料你,可惜师父那边盯得甚紧,城内城外线人很多,我行动多有不便。倘他们得知枫兄在此,定会。。。。。。”方一心叹了叹,“为今之计,我会安排将你尽快送至安庆城中,那里是太平军管地,可以避过我师父耳目。再者,我有熟人在那,行事很是方便。我祖居安庆,深知那里针灸之术乃天下闻名。如此,假以时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