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奇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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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奇鸣-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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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赤岗岭朱平思良计 悬

不久,朱平率军绕道来至安庆城中。天将陈玉成与诸将商议之后,遂决定由朱平领兵直往赤岗岭处,助陈玉成部阻住湘军步伐,便于陈天将有充足时间准备城中防务,以应湘军突发围攻。朱平领命后,随之将本部人马驻扎于赤岗岭外,与集贤关隔地相望,岭的另面便是行风驻营。
掌灯时分,朱平召来众部下于营中议事。众人纷纷议道:“此处无险地可守,战之难矣!”朱平笑道:“诸位无需多虑,只管尽心应战。”副将忽而说道:“想必将军已得全策。将军,敢问于此处需守多久,方能与陈天将合兵一处?”“此次湘军发兵,意在安庆城。若我部败于这岭上,则后续湘军兵马必定而至。那时,他大军压境,安庆城难保。想来,这眼前的湘军人马乃是探我虚实的,故万不能让其过这赤岗岭,否则,安庆城必危矣!传我令,接下数日,我等只许与此处阻住来犯湘军,让其不得靠近集贤关,保城中无虑。只待时机一到,便与城中兵力合二为一。”“那依我看,攻就是防,不如痛快点,让他们尽数败于这赤岗岭上,也显将军之名,以为。。。。。。”“不可轻敌!一直以来,翼王嘱我等行事谨慎为本。攻或守,要依时机而定。诸位,可听明白了?”“是,将军。”“既然如此,诸位且回,务必做好应备之事,不可松懈怠慢!”“得令!”
待众人走后,营中只留朱平与副将二人。朱平忽地说道:“随我去这赤岗岭上。”“将军,不可。。。。。。”副将急言道。“怎么,你怕他们趁机对我不利?”言后,朱平指着对方的营帐,道:“无需担忧。此刻,他们还不敢踏上赤岗岭。难道他们就不怕我等于此处埋有火药?几番与之交战,他们可是吃够了我太平军火药的苦。你看,这岭上平坦无遮,该是火药用武之地。他们自以为虑事不差,故为了不走险,便采取围困之计,一直不曾踏上此岭,该岭之利虽为我有,但他湘军想就此与我相持。须知,城中所需物资,大多得从此处相运,如此长久相持,必会乱我军心。因而,我等兵马不上这赤岗岭上,他们岂会自来?”
二人来至赤岗岭,朱平抬眼望过远处的龙山,忽又将目光移至了岭上。思绪稍定,朱平手指着赤岗岭,颇为感慨,“刘将军,”朱平看了看他,“你可知,这虽是岭上,但这边的人们喜称之为‘和尚桥’。”朱平指了指岭前,“看,若湘军想踏上这赤岗岭,还需过这奔来的河流。这河中之水源于大龙山上,每当天降雨水,便会在龙山西坡形成一股强大的水流,进而形成这赤龙、白龙二溪。这两溪流至龙山枫桥处合二为一,于是成了人们所说的车津涧。两溪之水流经此涧,于山崖处冲开了一道数十丈深的豁口,一路奔腾而下,流经了那美妙的石门湖,最终汇于这浩荡的长江。”朱平叹了叹,“刘将军,溪流尚有如此气魄,我等身为天朝将领,又何敢逊色?”“将军所言甚是。此役,末将必勇战到底,誓死守住疆场。”“有刘将军此言,何愁湘军不破。来,我们去那边瞧瞧。”刘副将随朱平来至前方。“刘将军,你可知这和尚桥是有来历的,这段传说一直在龙山之地流传,想来,也颇让人感慨。”“将军,末将未曾得知,还望将军细说一二。”“既然你有此兴致,想听上一听,我说说倒也无妨。”朱平指着赤岗岭,思绪走得更远。
“刘副将,相传,原先此桥的两岸住有多户人家。西岸丁家有女名叫丁莲,东头张户有一公子唤作张乔。两家世代相交,待丁莲到了出阁的年纪时,张家早早地请了媒人前去提亲,一说即合。张乔与丁莲早已情投意合,得知丁莲即将与己成婚,张乔欣喜异常。”
“说来,就在丁莲快要出嫁之时,她却因先前的旧疾复发,虽经郎中精心医治,却落得个痴傻之症。丁莲爹娘见此,万分忧心,献重金以求名医相治,却未曾见效。”朱平随之一叹。刘副将忽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朱平听后,缓缓道来。。。。。。
忽有一天,有一江湖郎中正巧路过此处,进得府上,看了丁莲病情,连连摇头,说道:“小姐的病情是先天所致,恐无药可救。我多年行走江湖,却也见过相似之症。小姐见人只知傻笑,实不知情为何物,若能唤醒其情根,则此症可不药而愈。但这又谈何容易,除非,奇迹出现,有人化菩提,求得红颜生啊。”说着,这郎中大步离了丁府。丁莲父母听其言,更是愁苦不已。
张家父母知丁家小姐已然得此病症,遂回绝了这门亲事。张乔无奈父母之命,只是日夜思念,痛不欲生。
后来,张乔得知丁莲之病或许可医,便瞒着父母,独自前来丁家。张乔一路急行,很快来至这桥上。碰巧,他见丁莲正由贴身侍女护着,立于桥头望着河水发愣。
“张公子,您怎么来了?”侍女忽地问道。张乔没有言语,看着丁莲,一阵心酸,竟湿了眼睛。侍女见此,伤心地说道:“公子,小姐现在竟识不得任何人,每天只是如此。想想小姐从前,谁人见了不夸,可现在。。。。。。可怜我家小姐,看着怎不叫人心疼。”“莲妹。。。。。。”张乔轻声唤着她,却只见丁莲呆滞的目光望着自己,傻傻地笑着。张乔一时没有忍住,哭出了声音。
见张乔如此,侍女泣道:“公子也不必太过悲伤。先前有高人说过,要是有人化菩提,求得红颜生,就可使小姐的病症不药而愈。”
“有人化菩提,求得红颜生。。。。。。”张乔重复了几遍,忽地看着丁莲,道:“莲妹,若是没有了你,有我张乔只是孤寂一人,双雁岂可单行?龙山之地久传焦、刘之恋,可见天地之间真的感情胜过肉体的生命,似人的灵魂,不因任何阻却而止步。我张乔,父母养育,几多年华,不曾伟大过。今日,眼见莲妹如此,我生亦无欢。”侍女更是泪流不止。
“我明白了。”张乔看了看丁莲。“公子,你明白什么?”侍女止泪,问道。“我愿化菩提,求得红颜生。”“公子。。。。。。小姐,你快好起来吧,快看看公子,公子他。。。。。。小姐。。。。。。”侍女见张乔这般,便觉他伤心过度,也似患病了一般,急得她只是哭喊着。“我愿化菩提,求得红颜生。。。。。。”说着,张乔突然从丁莲的眼前跳入了这桥下的激流中。就在张乔翻身跳下的一刹那,丁莲眼前一亮,脑子似被闪击了一般。
她手扶着额头,却只听侍女拼命地喊着:“公子。。。。。。”“张郎他。。。。。。我刚才看到张郎跳入了这河流中。是的,我看见了张郎,我的张郎。。。。。。”“小姐。。。。。。”“张郎。。。。。。”桥上的人拼命相喊,河里却没了应声。
“将军,如此这般,生死两难聚。”刘副将一旁说道。“若非巧合,那张乔投之激流中,必死无疑,然而,正于此时,只见河里的张乔被高高地托起,继而被送至了岸边。。。。。。”
此刻,岸的两侧,挤满了围观的众人。大家正看到一个布衣和尚紧紧地托住张乔,待将张乔推向岸边之时,众人帮忙拉住了他。
眼见着河水太过湍急,加之布衣和尚早已身疲力竭,他自己还没有移至岸边,就已被凶猛的河水冲至了河流中。
大家一直喊叫着,见布衣和尚被淹入水中的最后一刻,他微微闭目,大声念道:“阿弥陀佛!”岸上众人痛哭不已。早在此前,就有几个勇士跳入了河中,试图救起布衣和尚,却终因水流太急。。。。。。
后来,人们看到岸边有八个同样装束的出家之人痛哭流涕,对着河流喊着:“师兄。。。。。。”人们上前询问,只听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师兄弟九个是来自大龙山上龙王庙里的和尚,今日一起出寺化缘。路过桥边时,见有人落水,我们无尘师兄就跳入河中救人,谁知。。。。。。阿弥陀佛!”人们方才明白了一切。
朱平深深吸了口气,“刘副将,张乔与丁莲最终得以喜结连理,两家始终不忘无尘大师之仁义。在丁、张两家的牵动下,人们便在桥的四周刻放了九个手持宝剑,背靠石块,脚踩石墩的武僧作为桥墩,以此怀念无尘大师,同时,也向世人宣扬这仁义之德。”朱平望向桥边,心中感慨颇多。
“将军,末将之前巡桥之时,仍清晰看见这桥下石墩上的武僧,原来却有这段缘故。”“不错。”朱平指着桥头,“想这不安逸于山涧之中的溪水,奔腾不止,何等气势!我等若久留天京城内,不思进取,则甚至汗颜于这溪水,更何谈‘义’字!无尘大师舍生取义,久为人们怀念。我等天朝将军,更应寻其大义于自身,以‘义’相报天朝。”“将军,末将及众部下必取‘义’字而不负将军所望。”朱平点头,忽而说道:“刘副将,我久闻人之生命有所不同,不知你可曾听得?”副将略作思虑,道:“末将未曾听过。”“一般而言,众人中的多数,他们的生命犹如用浊水和泥土做成,一见烈日,总也避免不了干枯的结局;而像无尘大师这样的人们,他们的生命犹如用玉石和金子做成一般,经历百世而不消褪光泽。”刘副将听后,言道:“人之不同,自古伊始,原为所思所做不同而致。”“的确。看泰山之上滴下的水滴,可以穿透山脚下的石块;细细的井绳,也可将那坚固的井架磨断。可见,执著于事,并不是虚言。试想,沧海桑田之变化,人们如何详知?但亦有仁义之德常留天地之间。如今,陈天将让我等亲率本部人马守于此地与湘军周旋,为安庆城中守备争取时间,我等岂能负了天将之重望!”“末将闻知,翼王爷在将军临行之时,将随身之令牌给了将军。将军何不以此号令安庆郡属地兵马于此聚集,到时,岂不兵力充足,胜势在望了吗?”“刘副将,此乃翼王信任之举。况且,我等行军不到万一之时,不得扰民。如此调动兵马,一来扰民于万分;再者,易让对方提高警惕。”“这。。。。。。”副将一时没了言语。“退一步说,调兵尚需时日,如今湘军已近在咫尺,安得调兵之时?”“将军,末将明白。末将定率属下拼死守土,决不负将军期望!”朱平静静点头,若有所思。“无尘大师。。。。。。”朱平口中念道。“河水之中。。。。。。”他默默自语。“将军。。。。。。”刘副将正欲开口,却被朱平打断了言语,“此法可行。刘副将,走,一起回营布置战事。”
行风在营中走了一圈,忽听有人来报,只见副将进前禀道:“大人,兵马粮草都已清点完毕,可随时出兵。”“不急。”行风看了看他,“本将此次南下,率兵一路打来,未逢敌手。我湘军骁勇,天下皆知。曾大人也器我为将中良才,本将今日就学那古人行军打仗一回。”“大人,这。。。。。。”“怎么?没听懂吗?”“大人,兵贵神速,不可给贼兵喘息时机,请求大人即刻出兵,以免误了战机。”“糊涂!”行风怒道。“那贼兵以逸待劳,我部一路行来,久已疲惫不堪。如此,安能得胜?”“这。。。。。。那敢问大人何时出兵?”“古人行军,常言五更拔营。传令下去,除留人护营之外,让众将士好生歇息。待到五更,我部人马过桥,伺机而动。”“末将领命!”
天色拂晓,行风领兵来至河岸,望着水流,行风言道:“方才,探马来报,说贼兵已然布阵于岭上,看来,该是我等出兵探其虚实的时候了。”他看过众人,忽又说道:“此水静如镜面,却似杀气腾腾呀。”众人一听,随之退下了几步。行风笑道:“莫慌。本将军戏言一句,就让尔等惊恐如此。”听后,众人稍静。“传令,留下守营兵马,其余将士随本将出征。大军过桥时,五人一列,枪炮先行,以防贼兵突袭。”
话说行风大军安然渡桥,途中未遇阻截。行风看过朱平营阵,笑道:“我若布阵,必于桥上埋下炸药。此桥乃天赐阻截之地,朱平小儿弃之不用,岂不为兵家所笑?”言罢,众人大笑。
“大人,我部火炮已备战就绪,随时可发起攻击。”行风听后,指着前方立着的一根树桩,说道:“此等平地,何来树桩?定是那朱平小儿故弄玄虚。来人,探过回报。”“是,大人。”侍卫跃马上前看过,忽地回禀道:“大人,桩上写有几字,乃。。。。。。”“为何吞吐不言,写了什么?快些报来。”“是。乃湘军主将行风死于此地。”侍卫言罢,忽地跪地请罪。却不料,行风大笑道:“不想朱平小儿将我比之那庞涓,他却成了孙膑。岂不知,此地平坦无掩,安能设伏?诸位见着没有,贼兵列队整齐,又用如此言语迷惑我等,其实,全因贼兵兵力不足。正面交锋,岂能敌我湘军?朱平小儿故用此计令我等生疑。他整军久候于此,自以为深得兵法之妙,若我等真的信其诡计,必疑之而不敢进军,一旦我湘军后撤,则贼兵必鼓旗呐喊,待我湘军大乱之时,他便乘势攻击。朱平小儿用计果然毒辣,只可惜稍欠火候。传本将军令,大军全力进攻。”“得令!”
顷刻之间,两边枪炮之声不绝,场上两军拼杀,湘军凭借兵力优势,进逼朱平兵马。
正待行风下令全线进攻之时,忽见营地守兵来报。只听那人禀道:“大人,贼兵来袭,营地不保。”“休得胡言!”行风大怒,“哪得贼兵袭营!莫非贼兵从天而降不成?再说,营地距此不远,为何本将就没有听得动静?” “禀大人,不想这些贼兵狡猾无比,竟伏于河中,待大人领兵与之交战时,这些贼兵却趁机上岸。贼兵有几百刀斧手,斩杀我守营兵士。大人若不回救,营地必失,粮草不保啊。”“大人,营地不可失。”诸将听此,无心恋战。“难怪末将过桥之时,甚感河中颇隐杀气,原来如此。好个贼兵!大人,粮草不可无。”随军副将急忙说道。
“副将何在?”“末将在。”“本将令你率部及火炮营兵马继续留于此地与贼兵周旋,本将亲率骑兵队回救营地。只需片刻,便与你会合。”“遵大人令!”
少顷,赤岗岭上战事正酣,却只见先前来报之人忽又跃马过来,那人慌张禀道:“副将军,大人率队走至桥上时,还没设防,忽地从桥的两端杀出一股伏兵,大人如今被困桥上。幸亏我未曾跟进大人,不曾上桥,才得以来报实情。若将军不遣兵回救,大人及骑兵队的兄弟恐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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