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双颊,却瞪着璇玉,眼中尽是责问之意。
璇玉笑着说:“你头发怎么乱七八糟!”
潇璇脸上晕霞更灿,低着头嘀嘀地说:“你才乱七八糟,也不怕羞,这会又穿得衣冠楚楚给谁看!”
璇玉见她娇嗔模样,心中甚是欢喜,又说:“趁这会儿我给你洗头吧!”说着解下外衫,脱去鞋袜也下到了潭中,又从外衣襟内取出一柄木梳,一小罐洗头药膏。
璇玉托住楚潇璇散在岸上的长发,再扶她双肩时,潇璇周身却似柔弱无骨,软绵绵地靠在璇玉身前。
璇玉心中一荡,不由得长臂抱住她,肆意领受这温柔滋味。潇璇嘀嘀地说:“亏你还记得这些!”
璇玉这才想起洗头要紧,于是在潇璇后颈上亲了一吻,这才扶正她。潇璇却仍似柔弱无骨,又靠回了自己身上。璇玉微微一笑,凑在她耳边柔声说:“好璇儿,别撒娇,不然我可点你穴道了!”
潇璇说:“你用禁神咒,岂不更方便!”说着挺身作正。
璇玉只觉楚潇璇今夜格外温柔美丽,为她洗发梳头时更加细致入丝。待到情浓时,璇玉更是一丝丝细梳慢洗,潇璇心中更喜,只盼他梳洗的越慢越好,又盼这回能得个灵儿,才不辜负他这番疼惜。但想到自己要怀胎十月,得再多疼惜也应该,以至于自己撒娇嗔事也应该,一时间情丝脉脉,得意洋洋。
待到夜深时分,璇玉才将潇璇一头秀发梳洗得丝柔质亮,潇洒飘逸。潇璇却舍不得离开水潭,只盼璇玉再洗上三五十次才好。正在这时,却听见两个少女银铃般的笑声自远处传来:“羞!羞!羞!两个人幕天席地,真以为自己是创史造人的主儿吗!”话音未落,凌霄一从瀑上跃下,站到了小石潭旁,玑雪也从林间窜出,没带齐丝毫风动。
潇璇回首嗔道:“两个死丫头,没事走开,今儿不欢迎你们!”
凌霄缓缓地说:“没事我们就不来了!”
潇璇嗔道:“有事快说,说完快走!”着时她与璇玉情深爱浓,即使赤裸着身子,也不觉丝毫羞涩,反倒得意快慰,只想便是大太阳底下,让天下人都看见,自己也是这般和爱侣亲热。
璇玉见妹妹来了,也不好再同潇璇亲密,便游到稍远些的地方对玑雪说:“好妹子,你先回琢磨轩等着,我俩立时便回!”
玑雪嬉笑着说:“咱们是一包生的兄妹,又有什么好害羞的,难道你是穿着衣裳生出来的吗!”
凌霄指向玑雪身上的轻纱绣衣,嗤笑着说:“这话说得在理,咱们都不是穿着衣裳到世上的。那你这时穿这么光鲜作什么。这南疆四季如春,还真能冻着不成!”
潇璇却说:“这话可说得不对,咱们要是一丝不挂就满世界乱跑,还不美死了那些臭男人,我这嫁了人的姑娘还不得守活寡!”
说着从水中爬了起来穿好衣裙,带好项圈,不显半点娇羞怯媚。她稍整仪容,在月光下依旧潇洒脱俗,玑雪和凌霄见了也是暗自赞叹,自愧不如。
四人回到琢磨轩中,潇璇端上了茶点,四人随意坐下,潇璇直接问:“什么事非要你们连夜跑来!”
凌霄说:“自然是好事,门里再过三四个月便要组织筑基期弟子去南海采珠,你们去不去!”
潇璇奇道:“这便奇了,去南海采珍为什么非要筑基弟子去!”
凌霄说:“不知是多少年前,一位大神通修士在南海中发现了一片方圆十万里的珠场,正是在丹霞山南面两百万里的一片海底高原上。整座海底高原被一座上古奇阵覆盖,结丹修士身负空间。一旦靠近那片奇阵,或是被定在原地,让阵法禁制绞杀。或是被瞬间挪移到阵法外。任你神通了得,也闯不进去。而这阵法以海中一股自东北向西南的冷流为阵眼,便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与天地法则相抗,自然无法破除禁制。只有咱们这些筑基弟子,又可以施展法术,又不受阵法空间神通的限制。”
潇璇想了想,又说:“这么说,咱们去了便无往不利?”
凌霄嗤笑着说:“什么无往不利,简直是有去无回,无疾而终!”
潇璇更加好奇,凌霄接着解释:“相传珠场中的蚌珠按周天星图布置,若在月满之夜的高空中俯看珠场,便能看见海中珠蚌一齐展开蚌叶,灵珠璀璨如满天星斗。而那大阵,便是以珠蚌和建木为针基。除了海中寒流,阵中珠蚌孕育的阴灵珠含的阴寒灵力极是精纯,又是另一处阵眼,便好似下围棋,两个阵眼互为依托。即便是能阻挡海中寒流一时三刻,大阵仍能依靠灵珠之力运转。况且那海底高原本身就在一处天然灵脉,灵脉上再布上聚灵法阵,便是第三处阵眼。而海水冷热交汇之地孕育的建木是三大神木之一,在其中铭刻下多厉害的禁止法则都使得。”
璇玉看着凌霄问:“这不是让咱们去送死吗?”
凌霄说:“门中一群人琢磨了不知多少年,终于想出了一条以阵破阵的馊主意!便是趁六十年一遇的日全食,大潮搅乱海上寒流,而珠蚌不能展叶吸收月华之力的时候,让咱们乘风破浪,屠龙斩蛟,进到大阵内,然后开蚌取珠。”
璇玉摇头说:“海中珍珠到处都是,咱们又何必去冒那份险!”
玑雪欣然说:“一般的蚌珠自然叫珍珠,而这在寒流灵脉中形成的蚌便是灵珠,用它们炼制的丹药非但可以永葆青春,更能精进修为。就是练功打坐时手中握上一颗灵珠,也有莫大的益助!”
璇玉恍然大悟,看着玑雪说:“想必去闯大阵的都得修习水属性功法的吧,你可是来让我为你去取那永葆青春灵药?”
玑雪反问他:“难道你就愿意看见你的璇儿容颜衰退,日渐老去?”
璇玉拉起潇璇的手,得意的说:“咱们勤修苦练,一样青春无限,雨轻尘不就是吗?”
玑雪嗤笑这说:“雨轻尘姐姐是处子之身,自然不同!”
璇玉心头一拧,想到天下女子莫不视自己容颜为生命,美人更将容颜看得重过生命,自己又怎忍心见到潇璇容颜憔悴。
如此想着,当即一拍大腿,朗声说:“好,为了你们两个丫头,便是龙潭虎穴,我也闯去!”说着站起身来,转身而去。
潇璇睁大了眼问:“你这是闯到到哪里去?”
璇玉笑着说:“出恭去!”这一语只引得三个姑娘哈哈大笑。
次日清晨,璇玉和潇璇开始以离恨经中的心法合掌修炼五气朝元功,初始几个周天,二人还需略加照应,随后便能一齐行功,各练各的。二人练功不辍,白日里练剑拆招,夜晚勤修内功,而琢磨轩中只有一柄佩剑,潇璇没有好剑用。二人思来想去,忽然见琢磨轩外种的毛竹长势甚旺,便截了两根韧性最好的三尺竹枝作剑,注入木灵力后坚韧更佳,二人使起来“呼—呼—”生风。
璇玉灵力修为精进奇速,潇璇更是一日千里。只在短短一月间,她功力已恢复到了散功前的水准,璇玉却只恢复了近半灵力。易筋锻骨之术修炼不易,将五行灵力散入全身骨骼只是第一步。若是结丹修士修炼着易筋锻骨之术,只需暗远玄功,便可在散灵入髓时吸纳天地灵气,可保自身灵力修为不损。而李楚二人修为有限,也只能以本身灵力散入骨髓。而这散灵入髓也只是第一步,饶是二人散去了已有灵力,也只走了小小半步而已。
二人白日练剑拆掌时上窜下跃,内功暗行,恰合了易筋锻骨的练法,于是膂力渐增,体格日壮。一日练剑时双竹相交,只听“嘎嘣”一声脆响,两截翠竹一齐裂断,二人不禁相觑而笑。思寻了良久,二人又想到找一处大湖,利用水中阻力练剑。
修习水灵力的修士虽能在水中呼吸如常,跃入水中更如鱼得水,平添良助。只是水底压力太大,便是法体强悍堪比海中妖兽的修士单凭体质,也不过能下潜千丈。绕是又配以法宝神通,也不能无视万丈龙渊中的巨大水压。
李楚二人如今修为尚浅,也只能侃侃在百丈深的水中活动自如。二人在潭底练剑果真收到了奇效。水中阻力颇大,一棒划过,虽可带起道道暗流,但剑上十劲力却被水流化去了九成,两棒相击再不至折断。
如此练得几日,深水中挥棒对击时暗流也渐隐去,二人各自加大三分力道,暗流又起,再练数日,又将暗流消去。如此在水中练剑时每次加大三分力道,剑上劲力日益增长,带出的暗流隐去后出现,出现后再隐去。如此反复三十一次后,二人已能在三尺翠竹上发挥十成力道,带出的暗流也可欲隐则隐,欲发则发。当此之时,二人均知水中练剑已至此而达止境,日后修为渐长,剑上威势自然增长。
李楚二人回到琢磨轩中已在百日之后,接着各做准备,只待往南海屠龙斩蛟,开蚌取珠。晚间,潇璇在琢磨轩中静坐调息,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顿时喜不自胜,又想:“可算给你怀了个灵儿,倒不能便宜了你!”于是也没告知璇玉,只盼日后向他撒娇时,让爱侣好生哄哄自己。非得到抡拳头动手时,才将说出此事圆场。然后自己反客为主,再看璇玉向自己赔罪哄笑的模样。如此想来,不由得晕生双颊。这一夜心事脉脉,不觉天已将明。
第六十章 帆扬南海
凌霄虽听说去采珠的弟子由门中统一配发法器,但想性命关天,还是常去山下坊市淘换上品法器,和下、中级符箓。这日她在小吃摊边碰到一个推销防御法器的结丹修士,不禁微微一笑,盈盈上前闻讯:“前辈,能给我看看吗?”
卖法器的结丹修士是一位胖大老者,她抱着装法器的匣子转过头来,向凌霄微笑着说:“是个小丫头,好说,好说!”
凌霄指向身旁的摊桌,笑着说:“前辈请坐,我慢慢挑!”
胖大老者毫不客气,坐到桌前直接要了碗不放糖的豆腐脑儿,然后揭开匣子,推给凌霄说:“尽管挑,这些法器都是我亲手炼制的,只要你一个材料钱。”说话时,豆腐脑儿已被端上了桌。老者吸下一勺,又说:“慢慢挑,我不急!”
凌霄点了点头,只见匣中有玉佩、令牌、小盾、伞。。。。。。端的是五花八门,且都是上品法器。他随意拿出一枚乌黑光亮的小盾,随手抛出,接着抬指一点。拿盾忽的变成圆桌大小,随着凌霄手指移动,也在空中变化方位。街上众人见了只是微微额首,见怪不怪。
凌霄又试过诸般法器,只觉好则好,却无精妙之处。偶然看见箱底角上有枚玉璧,于是拿出来问:“这怎么用!”
老者顿时笑眯眯的看着凌霄说:“你小丫头有眼力!这璧的一半戴在自己身上,另一半戴在你相好身上。滴血认主后,只要你心念一动,你相好身外就会出现一层防护灵幕。而你相好的心念一动,你身外也会出现一层防护灵幕,这就叫皆不守而皆守。我还给这对玉璧起了个特别好的名字,叫做灵犀佩。”
凌霄听他一口一个“你相好的”也没反驳,只是脸颊有些发红。老者看着她笑了笑,又问:“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来一对儿。”
凌霄拿着玉璧问:“怎么卖!”
老者笑着说:“制材倒也稀松平常,就是老夫我琢磨这件法器时,伤了不少脑筋,你就随便给个千把灵石吧!”
凌霄微咬银牙,掏出了十块中品灵石推给老者,当下拿着玉璧转身而去。老者接过灵石,随手把玩时,还不住抱怨:“什么嘛,这块明显是用过的。还有这块,明显的灵气不足。。。。。。”
这时店伴走过来说:“爷!两文钱!”
老者微微皱眉,忙收起灵石,又摸出两枚铜板汇单,然后抱起匣子,继续向其它弟子推销防御法宝。
这日清晨时分,李楚二人吃过早点,璇玉又携着潇璇往丹霞山长老峰三清殿去了。来到长老峰前,只见凌霄已在广场角上等候,于是迎上询问:“璇儿不是本派弟子,当真能去吗?”
凌霄说:“送死的勾当,他们自然巴不得多几个替死鬼。只是门中弟子虽多,修习水灵力却只寥寥百十来人,愿意去的也就二三十个。”
三人说着,直进到三清殿中,只见大厅上手坐着若明、若成和一名结丹期寮元。潇璇撇眼却见殿门两侧各放着一只四尺高的琉璃缸,缸中各有一条五彩斑斓,狮头龙眼的三寸金鱼,正自摇头摆尾,甚是好看。她见水中有鱼,鱼不见水,无名的百感交集,一股莫名的悲戚之意涌上心头,竟自脉脉的望着鱼缸神游物外,只显出一脸痴迷神色。璇玉见得好奇,不由得拉了她两把,这才将潇璇唤回神来。
这时凌霄已向门中寮元说明了李楚二人的来意。若明见了潇璇,当即侧过头去,脸色忽红忽白,身子微微发抖。寮元也正思量是否该让潇璇参加这次行动。若成见了,忙拱手说:“弟子以为楚姑娘有心相助本门,鄙门上下自该感激之至。但赴南海的都是本门精锐弟子,还望楚姑娘勿惜法力,稍显神通,让我等开开眼界!”
寮元也觉有理,连连点头赞同,然后站起身来,就要亲自和这位师侄媳切磋神通。若成见了只坐在位上冷笑,似还没释怀潇璇当日一掌之仇。
潇璇说:“不劳前辈动手!”说着出手如风,手掌似蜻蜓点水,在浴缸中迅捷无论的轻轻一触,还没荡起半点波纹,她已垂下素袖,鱼缸中接着腾起一股白汽,在日光照射下呈出一片七彩晕霞,霞光又随风而散。仅仅如此,也不算本事,寮元却见潇璇身前鱼缸霎时变得五彩斑斓,宝光四射,而那金鱼却兀自在鱼缸中若隐若现,甚是奇特。
寮元轻咦一声,待走到鱼缸前,不禁心头一震,原来缸中之物已非冰非水,而成细如沙砾的冰屑,不禁低头沉吟:“若只是化水为冰也无甚了得。若以老夫修为,冰封阻截一条大河也非难事,但要做到如此地步,老夫自愧不能。本门之事,还请楚姑娘援手,请明日午时再来三清殿前,同本门其它弟子同赴南海。”
李楚陈三人听言大喜,说了声告辞,又往琢磨轩去了。
若成见到潇璇一行走远,当即上前两步问:“师伯,怎么就让那姑娘走了!”
老者指着浴缸说:“你自己看!”原来潇璇时才势如星闪的一掌同时包含了阳刚和阴柔两股力道,先以阴柔之力凝水成冰,同时以阳刚之力将冰块震成冰沙。
若成不知其中门道,在浴缸中抓起一把冰沙,手指微松,冰屑果真如细沙般缕缕落下。颗粒大小相同,更没留一滴清水。而缸中金鱼兀自摇头摆尾,没受丝毫损伤。他见此情形,也觉自己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