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杵也是成套的法宝,念咒施法惯用独股杵,加持神念惯用三股杵,施展金刚神功惯用五股杵,而施展明王神功则用九股杵。天竺虽是佛教盛地,但其中宗派也有不少,杵头样式便是区分宗门派别的一样标志。
璇玉听着殿外闷响连连,身觉龙船阵阵颤动,也是心惊胆颤,生怕外面那位迪让城主破阵而入,灭杀了一干人。他又看向其它弟子,众人也是一般惊恐。殿中正沉寂时,突然想起一个少女“啊——”的一声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却是潇璇趴伏在地,捂着小腹翻滚抽搐。
璇玉见是一惊,急忙询问:“你怎么了!”说着两指按住潇璇手腕号脉。
潇璇低声沉吟:“肚子疼,疼得厉害!”
璇玉触手处只觉脉象如洪,顿时判定:“是胎动!快躺好!”说着封住了她左右乳下的“气门穴”和“血关穴”,随后左手握住她手掌,运功为她潇璇调理气血。右手食指抵在她神阙穴上,助理胎息。
璇玉眼见潇璇神面色稍和,这才心头一宽。潇璇却不要他为自己调理胎息,突然伸手推开了璇玉右手。璇玉大是奇怪,凌霄见是一惊,急忙建议:“先抱她下去歇息!”
璇玉怕潇璇再来胡闹,当即出手在她入发一寸处的“神堂穴”上点了一指,真气透出,潇璇随即晕去。璇玉这才将她横身抱起,凌霄也随在一旁,一起走出大殿。上位处的七名长辈见到李楚陈三人一番举动,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言。其中五名女子倒多看了潇璇几眼,眼中尽是鄙夷。
璇玉抱着潇璇走上了船头甲板,瞥眼见迪让身骑孔雀,右手举着一杆三尺长、三寸粗的五股狮头金刚杵朝他掷来,只吓得脸色一沉。但见杵头撞到船舷十丈外时,突然滞住,龙船防护灵幕上随即荡起一片七彩霞光,霞光微微一震,又将金刚杵弹了回去。迪让接住金刚杵,再次掷出。
迪让见三人就要走下甲板,当即喝问:“你们谁吞噬了孔雀圣火,快给本尊吐出来。”说着又掷出一杵。李陈二人心头又是一拧,步伐稍稍一滞,走进了下舱。二人竟忘记迪让本体能感应到孔雀圣火,若早想到到此节,他们又怎会出来。
三人进到卧舱,璇玉将潇璇横放在榻上,再次为她调理气血胎息。潇璇周身气血一通,又醒了过来,见璇玉仍以右手食指抵在自己神阙穴上疏导真气,不住流下两行情泪。
璇玉以为她担心腹中胎儿,便安慰她:“不打紧的,不过是海底那阵天雷使胎儿气血受损。只要咱俩每日子午二时用真气为胎儿调理一次气血,定能保得住。”
潇璇嘀嘀叹息:“每日动用真气,不出两月,便会伤到本身元气。这胎儿又不是你生的,你又是何苦。总之是我命苦,就随它去吧!”
璇玉微笑着说:“废话,我哪生的出孩儿,自然是你生的!”
潇璇听是一愣,又悠悠叹息:“原来你还不知道。”她想了想,于是向璇玉说起了四月前修炼易筋锻骨之术时被若成、若明联手侮辱的事。她心中光风霁月,也觉此事不必隐瞒,只将事情原本尽数说了。
璇玉听闻讲述,心头一震,不由得脸色发白,愣在了床边。潇璇见他如此震惊,也是泪眼弥蒙,不再说话。凌霄见二人模样,当即在璇玉肩头上推了一把。璇玉顿时眼露寒芒,满脸凄楚嗜杀之象。正当潇璇和凌霄看得心中发慌时,璇玉抽出了腰间竹棒,就要推门出去雪恨。凌霄一把拉住他问:“干什么!”
璇玉沉声回答:“公平决斗,不死不休!”他要在万众瞩目前,以男人的方式,赢回自己的尊严。
凌霄却说:“人家苦修几十年功力都被吸走了,还说什么公平决斗!”
璇玉回首瞪着凌霄厉声喝问:“大丈夫受此羞辱,岂能善罢甘休,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凌霄见到这股杀气,不由得退了半步。她知璇玉这一去绝讨不到好处,心中着急,不禁捂着嘴嗤笑起来:“公平决斗,自然是他死你活!但人家家大势大,谁死可就难说。你若死了,潇璇怎么办,你就忍心看见她被人霸占吗?”
璇玉一时冲动,此时和凌霄说了两句话,也知自己此去发难实在有死难生。他自己抱着必死之心,也没当它是一回事,不过要连累她人,实在骑虎难下。他思绪激荡,心潮澎湃,只觉一股热血在胸臆间滚动不已。他瞥眼又见潇璇满脸凄楚神色,心头又是一震,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弯腰吐出了一股鲜血。凌霄见是大惊,忙伸手去扶。
璇玉刚站直身子,突然左手拂出,推来了凌霄,再走出了两步,突然身形一滞,接着仰头长啸。啸声透出,音送百里,只震得龙船颤动。
第七十九章 九皋鹤鸣
殿中众人听到啸声自甲板下透出,心头一拧,便安静下来。坐在上位处的元萍却疑惑地问:“什么人长声作啸!”
罗婉低声说:“如此充沛的罡气,我自愧不如,应该是古师兄吧!”其他众人相觑一番,也都一般猜测。
璇玉的啸声吐出后,非但未衰,反而渐行渐强,只震得殿中弟子气血不宁。众人初听时以为是甲板上古尚通作啸威慑,后来听到啸声渐强,都是惊恐不已。
鲁瑰突然惊呼:“不好,不是古师兄,咱们快去看看!”说着起身绕过屏风,急向甲板奔去。
迪让驱使巨杵撞击龙船侧面,使龙船无法提速,心中却在叫苦。他若修为尽在,区区一艘龙船岂能奈何下他。但孔雀圣火关乎到他在帝国的地位,又岂能放过。他拼得元气大伤,也要夺回这缕圣火,正打定主意后,便将五股狮头金刚杵胀大了三倍,刚劲至处,彩霞荡漾。
孔雀帝国以吠陀教为国教,是由一个收复了孔雀灵禽的家族建立。灵禽坐化后留下了一缕威力无穷本命精火,称为“孔雀圣火”。“孔雀圣火”经过帝国皇室长期培育,逐渐凝实壮大。皇室成员中若出了修为有成者,便可被赐下一缕圣火,在本支世代传承,直到这支皇族无人再能继承圣火。
拥护孔雀王朝的功勋也能被赐下圣火,不过必须在坐化前向吠陀教总坛上交圣火。若是圣火的携带者遗失了圣火,吠陀教总坛则会出动圣火卫追回这缕圣火,此人也会被处以重罪。
迪让本想以圣火之威采取灵珠,又自持施展附身术后,海中无人可与他匹敌,这才敢让附身之体带着圣火下海。如今圣火丢失,他自然要全力夺回。
正当迪让不遗余力的崩摧龙船法阵时,突然见李、楚、陈三人走下船舱,而与他心神相连的“孔雀圣火”也随着三人移下船舱。他心头一喜,已知“孔雀圣火”就在这三人身上,当即将金刚杵掷向三人。三人理也不理,直走入船舱,迪让见圣火着落在了这三人身上,驱动金刚杵时又加了三分力道。
他近乎疯狂地攻击龙船时,突然听到船舱中传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不禁心头一拧。他若施法作啸,自然也有如此威势。他却感应得清楚,这啸声纯以罡气吐出,丝毫不含灵力波动。正当他猜测其中缘故时,啸声忽然加强,龙船外防护灵幕随着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晕。他又见船舱中又走出七人,看修为已然不若,顿时心生骇意,手中攻势也缓了下来。
鲁瑰上到中央甲板,见古尚通三人也是一脸愕然,当即询问:“师兄,何人作啸!”
古尚通一直凝视着迪让,无奈地摇了摇头。鲁璧又猜:“会不会是刚才下到卧舱的三名弟子!”
武尚修苦笑着说:“莫说他们只有筑基修为,仅凭啸声,绝无此等威势。况且卧舱中还有隔音禁制,以他们修为,又怎能穿透法阵。”
古尚通断然吩咐:“不管是谁,两位鲁师妹下去看看吧!”
路璧轻声祈祷:“只盼不是法阵出了故障!”说着又和鲁瑰一起转入殿中。
潇璇和凌霄见璇玉仰头作啸时,只以为是他心中伤痛,也跟着难过。璇玉的啸声却长久不衰,潇璇突然惊呼:“不好!”说着起身伸手去抓璇玉手掌。
她右手刚碰到璇玉的手背,竟便被一股巨力震开。潇璇心中一拧,运劲再抓,才觉璇玉体内灵力急速流转,也不知缘故。她不及多想,忙让璇玉盘坐到榻上,一指抵在他胸前膻中穴上为他调理内息。
璇玉在海中吞服了大量灵珠,随后又借助迪让的孔雀圣火化开了所有药力。万年灵珠太过霸道,他只敢将少许药力收归经络后化为己用。他运真气助潇璇调息后,又听了潇璇一番讲述,不由得心情激动,体内气血不宁,吐出一口鲜血后,真气竟自行带着腹中药力,顺着全身经络狂走乱窜,小部分药力行入丹田后,他只觉一股罡气涌上,这才身不由己,仰头长啸。
璇玉任督二脉再次畅通,灵珠药力便能随着真气流转,自行渗入丹田。药力每被吸入一分,他吐出的罡气便猛烈一分。到了后来,潇璇和凌霄也被璇玉的啸声激得心绪不宁。二人相视一眼,依旧守在一旁运气调息。
潇璇和凌霄正调息时,忽然有人敲击舱门,声音甚是急切。凌霄当即起身开门,来的正是鲁瑰和鲁璧双淑。凌霄忙躬身行礼:“弟子参见二位师叔!”
鲁瑰脸色一沉,直接问:“出了什么事,谁在作啸!”
凌霄回手指向璇玉说:“李师兄伤了元气,如今正被灵力反噬,所以作啸!”
鲁瑰迎着啸声,直接走进里舱,拨开珠帘,只见璇玉和潇璇都盘膝坐在踏上,璇玉双目紧闭,仰头作啸,啸声又比刚厉了几分。鲁瑰稍一犹豫,左手掐诀,右手凭空划出一道镇灵符。只见符纹金芒流转,只向璇玉贴去。符纹刚一贴到璇玉身上,不由得金芒长明,呼吸之后,竟化作点点灵光散去。
鲁瑰轻咦了一声,不及多想,又凭空画出了一道符纹,符纹依旧被璇玉急转全身的灵力震开。以她修为画出的镇灵符,居然镇不住一名弟子的灵力流动,怎不让他惊异。而他面前这名弟子又与他六名弟子的陨落大有干系,倒不能让他死了,于是嘱咐凌霄:“我传你一道净心神咒,以灵力吐出,能护住他的心神。你们都已筑基,他身上的灵力流动虽强,但也不打紧!”接着将净心神咒的口诀心法传给了凌霄,又同鲁璧出了舱门。
鲁璧走在卧舱走廊上,只听璇玉的啸声渐行渐强,不禁询问:“师姐可知那人到底为何作啸,他虽也是灵力自行流转,但若是灵力反噬,走火入魔,周身灵力流转该是杂乱如丝,绝不该是那般沛然有序。”
鲁瑰摇头叹息:“我也不知,但从他吐出的罡气强度来看,咱们也万万不及,难道他有元婴修为?”此言一出,她自己也是一惊,又哑然失笑。
二女听着隆隆啸声,回到甲板上,见迪让虽然跟随在侧,手中攻势已不如时才凌厉,顿时宽下心来,又对众人说了舱内情况。
古尚通额首叹息:“吞吐罡气便有如此声势,实在闻所未闻!”他想了想,又侧头询问陆真涛:“他们真是丹霞山弟子?”
陆真涛满不在乎的说:“一个是外室弟子,一个记名弟子,另一个根本不是我们丹霞山弟子!”
古尚通听是一愣,又想起随意打听他人宗门的功法和秘密,实是修仙界的大忌,也没再多问。他回头看向迪让,朗声询问:“阁下虽然修为高深,但还不是我们十人的对手,若再无礼,我等可不能敬地主之谊了!”
迪让早已看出这十人修为不弱,即使是自己全盛时期,也不能以一敌十,只好回去聚齐人手,再到赤欧岛发难。他如此想来,又凝视着着古尚通,大声说:“你们若不将刚才下甲板的三人交给本尊,本尊便与你们不死不休!”这一言以深厚修为送出,只震得甲板上十人心神晃。但话音未落,蓝孔雀高鸣一声,接着双翅扇动两下,已载着迪让回翔而去。
古尚通被迪让冰寒的目光盯了一眼,只觉一股极寒直升背脊,大有冻彻心肺之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眼见迪让身驾灵禽,已去得远了,又率其他九人返回殿中。
此时璇玉的啸声犹似龙吟深海,声音虽低,却已催得殿中众弟子气血不宁。众人心中叫苦不迭:“若再由他长吟下去,自己非受内伤不可。”
古尚通眼见弟子们盘膝打坐,暗运灵力抗拒啸声,心中也是一惊。他自料不到这声长啸有如此威势,一起坐下后,他看着其他九人,苦笑着说:“再由他喊下去,所有弟子非走火入魔不可,依几位道友看,该如何是好呀!”说话时只看向了陆真涛。
陆真涛也苦笑着反问:“怎么?古师兄的意思是咱们几个一起出手,杀了他吗?从这声音听来,那名弟子像是运功到了关键时刻呀!稍有打扰,他必死无疑!”
古尚通当即打了个哈哈:“陆师弟说哪里话,就由武师弟继续御舟返岛,咱们以‘九皋鹤鸣阵’同这啸声抗上一抗吧!”众人听言苦笑,当下依照阵位,在大殿中盘膝坐下,手中掐诀,秘咒喃喃,殿中随即响起了一阵清亮悦耳的仙鹤长鸣。
盘膝打坐的弟子们听到这阵仙鹤悠鸣,顿时精神一振,原本翻滚的气血也稳定下来,睁眼见九名师门长辈已结成法阵,阵势才和啸声不相上下,不由得面面相觑。
鹤鸣九皋,透天蔽野。九皋鹤鸣阵本是玄门以仙音,对抗鬼音勾魂的无上法门。而此阵非但可以对抗鬼音,对付其它以灵力吐出的音类攻势也有奇效。璇玉在药力的催使下,啸声七次高鸣,七次低吟,每转一次,便强上三分。音浪到处,催命震魂。而在九人以九皋鹤鸣阵同啸声对抗时,龙船也在高空带着尖啸飞快西行。
潇璇和凌霄坐在璇玉旁边,无论啸声如何变化,她二人一面齐吐净心神咒,一面内息绵密流转,倒也没受损伤,而大殿中一齐布下九皋鹤鸣阵的九人却在暗自叫苦。灵阵与啸声相抗,虽非全无效用,却似毫无着力之处。随着璇玉的啸声渐行渐强,九人全力运行灵力,也不过侃侃自保。鹤鸣虽然高亢悦耳,声透九天,阻挡啸声的效用却甚微弱。
第八十章 俯仰百世
璇玉的啸声威势虽大,但心中也在叫苦。他在潇璇的帮助下重新打通众关,内息虽顺着周身经络将腹中药力源源送入丹田,但他修为尚浅,还不能直接吸收药力,只能将阴阳二气再次吐出,如此才不由得长声作啸。
后来潇璇助他盘膝坐下后,璇玉便以上乘心法暗运五气朝元功,经络中的阴阳二气合成液态灵力,被他源源吸纳。他吞服的灵珠经天雷炼制,乃是出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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