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习道门玄功。”
原来潇璇已经看出那老僧时才黏住大印法宝时用的并非佛门金刚不坏神功,反而是阴柔有余而阳刚不足玄门功法。
老僧嘻笑着说:“善哉!善哉!被你小娃看出来了!”他又细细看了一眼潇璇,忽然问:“你见过我女儿没有,她近来可好!”
璇玉奇道:“你是和尚,怎有女儿!”
老僧吹胡子怒道:“谁说和尚就不能有女儿,我还没做和尚时,就不能有女儿吗?”
潇璇笑这问:“那你女儿是谁!”
老和尚说:“雨轻尘,这名字还是我起的!”说话间竟自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李楚二人甚是好奇,也坐下看那胖老僧痛哭。潇璇见老僧哭个不停,于是说:“大和尚你放心,我和雨轻尘一起住了一年,她好得很!”
老僧听了这话,顿时破涕为笑。璇玉又拿他打趣:“原来大师是雨轻尘的爹爹,倒是一大奇谈!”
那和尚不理璇玉,又问潇璇:“她现在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肥白可爱!”
潇璇笑着说:“大和尚,你跟我们回去,我画给你看!”说着拉起璇玉,一齐施展轻功,直向来路奔去。那僧听是一喜,当下身子一动,便却超在了潇璇前面。
潇璇初时不解,待到奔得快了,才觉背后空空荡荡,清凉飒爽,不禁羞得脸色微红,放慢脚步跟在了璇玉身后。
三人才跑出了片时,只见小河对岸也有一人沿河奔跑。潇璇和那胖老僧一齐向上游飞奔,身形甚是矫捷。璇玉定睛细看,只见对岸那人青袍款带,衣着甚是讲究,也正看向这边。映着万里银辉,容貌也甚清晰。
璇玉微微一笑,提气呼喊:“若明师兄!星夜逐月,何其快哉!”
若明朗声回答:“师弟不也是好兴致吗!对岸可是佛光寺的佑芸禅师,弟子前来见礼了!”说着侧身敖步,凌波踏来。
对岸那人正是丹霞山号房的首座弟子若明,他自那日在三清殿见了潇璇的风姿容貌,顿时心生倾倒之意。后来潇璇选的驻地和他的洞府隔岸相对,当即认为此乃天赐之缘。后来潇璇对他嫣然一笑,更使若明浮想联翩,香梦连连。
他自以为心无所欲,也不在意潇璇已有道侣,于是夜晚常到河畔漫步,只盼望潇璇也出现在对岸,再对自己盈盈一笑,此生便再无遗憾。当真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夜潇璇和璇玉到河边漫步,恰被若明碰见,当即欣喜跟随。他修为高出二人远甚,加上他穿的衣袍也是丹霞山独一无二的秘宝,所以李楚二人和那四名黑衣人都没完全察觉有人窥测在伺。
当若明看见李楚二人被四名高手劫杀时,心头顿时一拧,当即藏好细看,颇有幸灾乐祸之意。后来见到二人相拥在大印宝光下无惧无畏,判若神仙眷侣时,不由醋缸大翻。忽而想上前助那大印一臂之力,忽而盼望潇璇朝河对岸望一眼,笑一笑,自己便上前与四名高手拼命,如此死了也值。
后来见到一灰袍老僧前来解围时,若明悔意顿生。只想若是当时向前助战,不但可以给潇璇留个好影响,以便日后交往,更不必冒任何危险。一时间心念急转,柔肠百结,无数个念头只在心中碰撞。但看见潇璇三人飞奔而去时,便毫不犹豫的跟随。他熟知修仙界掌故,对前辈高人的形容相貌更是铭记于心。如今被璇玉瞧见,正好借机上前接近潇璇,于是踏波而来。
潇璇此时衣不蔽体,披头散发,不好再见外人,便躲到了璇玉身后。璇玉微微一笑,脱下自己的破外袍给她再加了一层,恰也档的严严实实,衣衫长发随风轻扬,更显得风姿绰约。若明上前给佑芸禅师见礼,佑芸禅师合十还礼后,直转身去了琢磨轩,潇璇随后紧跟。
璇玉拱手说:“师弟还有些要事要办,先和师兄别过了,日后再登门拜访。”
若明见到潇璇玉面羞容,不禁怦然心动,潇璇却没望他一眼,竟自消失在银辉夜幕中,心中又觉失落。当下和璇玉寒暄两句后,也腾身而去。至于看见李楚二人遭受别派高手袭击的事,却没提起半个字。璇玉只以为恰巧遇到若明,如今化险为夷,也没多想,目送若明去远后,也展开轻功,直追潇璇和佑芸禅师去了。
璇玉追到琢磨轩外时,潇璇正握着玉牌,消除禁制。此时他二人他二人法力大损,施法也十分缓慢。而覆盖琢磨轩方圆一里的大阵就是按周天星宿方位布置的,后来又由凌霄在每根木柱中铭刻了一些简单禁制,凭借着阵基庞大众多,环环相生相连,也能勉强御敌。二人却还不知,就是因为有这小小一层禁制,那四名高手才一直潜伏在附近,不敢亲举妄动。
璇玉将佑芸禅师请到琢磨轩中奉茶,潇璇自到对面明志廊下更衣梳妆。没过多时,她也端来一盘山药糕给佑芸享用。璇玉又为潇璇铺纸研磨,潇璇好奇的看着佑芸,半晌后才问:“大和尚,你既然连女儿都生了,怎还出家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别说挥慧剑斩情丝,大智慧。大定力的鬼话诓人!”说着提笔作画。
佑芸见男女二人作画研磨,甚是默契,又想起时才二人不欲生死的情形,顿时心生相惜之意。他叹息一声,缓缓地说:“我本来就是来找你们打听我女儿的,既然你们问了,我也不隐瞒,想你们也你能理解我一片苦心。”
第五十五章 血咒镜符
黎境北面有一条龙岭山脉,山脉自西向东绵延三百万里,南北也有三十万里宽,山脉中人迹罕至,妖鬼满山。佑芸本是龙岭山脉北面一处名作朝元观的出家道士,道号善得。
善得当时只有筑基修为,一次进龙岭采药时,不觉间越行越远,月余后竟来到龙岭南脉。但见万物苍翠,繁花锦簇,满目葱葱娆娆,诸多平时难采到的药草,也多出北麓数倍。于是满心欢悦地采集起来,却不知自己踏入了黎境。
善得渐行渐南,行过几日后,便找到一处梨林竹屋住下,打算将一只大箩筐采满,在回朝元观炼制灵丹。于是一连住了五日,也采了了一整箩筐的珍惜草药。第六日清晨整好行李,就要返程时,只见一名粉衫少女闪身而入。
善得忙向那少女行礼问安,那少女却不理睬。善得哑然失笑,就要出门返程。刚行出两步,只听见那少女子在屋中呼喝:“喂!虽然你是道士,但用了别人的柴米油盐,不用还吗?”
善得回头施礼:“对不起,贫道不知这里是姑娘舍下,此次出来采药,未曾携带银两,不知姑娘要我如何偿还!”
屋内少女说:“你是采药的?将药都给我,就算偿还了!”
善得心中一拧,想了想,又说:“我愿将一半草药割给姑娘,当做报酬,请姑娘让我多住住五日。”
屋内女子说:“你吃了我这么多大米盐巴,留下所有草药才能走,没什么好商量!”
善得说:“我这批草药真有急用!我以心魔起誓,我半年后定为姑娘送来二十斤大米,和五斤白盐!”
屋中女子娇哼一声:“哼—,你们出家人不是不说谎,不杀生吗。你这牛鼻子当着人的面说一套,做一套,真不害羞!”
善得惊愕地问:“出家人自然不打诳语不杀生,姑娘何处此言!”
屋中少女说:“等你将二十斤白米,五斤白盐送来,我还不饿死了吗?”
善得哑然失笑,他总算知道屋中女子是要跟他拌嘴,但想理亏是在自己,依然恭敬地说:“姑娘也是身负法力的,怎会饿死。我真有要事在身,还请姑娘放我离去!”说着催动灵力,腾身北去。
屋内少女冷哼一声:“哼!你让我放,我偏不放。偷了东西就想跑吗?”话音未落,一道红影已闪出竹门,向北直追善得。
善得身负满满一箩筐草药,只是一刻工夫便被那少女追到身后丈许开外。善得提气呼喊:“我真有急事,请姑娘莫多纠缠!”
女子瞪着眼反问:“纠缠你?”说着香袖杨出,一道红霞卷着条白绸只朝善得缠去。善得心头一拧:“这姑娘无理取闹。”当下身形不停,侧身避过。那绸带去势不减,直从善得右袖外划出,接着绸头掉转,迎着善得左面斜斜抽来。
善得身躯下沉,再次避过。绸带再次回卷,再向斜下抽去。善得身形一稳,绸带从脚下掠了过去。不料那绸带再次向上回卷,封住了善得前方视线。这时善得前后左右下五方的退路都被封住,只要绸带再次卷回,善得便要被困在六方包围中。他仰头上望,急运灵力向上越起,只作最后一搏。
他这一望,只见空中黑云翻滚,阴气排空,显是有阴魂厉鬼类的邪祟出世。他心道一声不好,喝住少女:“姑娘别闹!你看天上!”
那少女却说:“谁闹了!”但也抬首上望,见到空中奇景,只吓得眉头紧锁,当即收了飘带,身形一滞,便停在了半空。
善得也跟着停下来问:“这是什么天象!”
少女说:“反正是大凶之象,你那箩筐里有什么辟邪驱鬼的草药,生姜、大蒜、金鸡纳、月桂都行,便是桃花桃木也好,快给我!”
善得忽然看着下方山脉问:“咱们下面可是龙岭?”
少女急着说:“自然是龙岭,说那些作甚,逃命要紧!”
善得又问:“这天象一眼望不到边,你那小屋能躲人吗?”
少女说:“我想起来了,这是乌龙破天之象。能躲到哪里去!”
善得心头一拧,又问:“你有没有镜子类的法器!”
少女说:“有!”说着从衣襟内取出一面巴掌大的木柄铜镜抛给善得,接着说:“梳妆镜可以吗?”
善得接过小镜,见木柄檀香隐隐,镜背金银相嵌,玉翠精琢,雕的正是一幅艳丽似火的石榴图,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石榴花五月盛开,它不但是花卉,也是一位清热解毒,健胃润肺,止血疗疾的良药,而五月又是瘟疫疾病多发时节,病人便采石榴花治病驱邪。所以姑娘家的梳妆镜上多雕刻石榴花,没事时照上一照,象征驱邪镇鬼佑平安之意。
善得双目微闭,左手横握镜柄,将镜面平平朝上,右手掐诀,心中法咒暗念。突然,善得以右手拇指指甲将中指末端的天冲穴划破,同时携着一股鲜红热血在镜面上画了一道镇鬼驱邪的血符,同时向符文中疯狂注入灵力。镜面上的血符顿时赤芒大放,鲜红欲滴,精血中又亮起一道金霞,显是蕴含了极强的灵力。
善得画完符后,忽然眉头一皱,天冲穴上突然腾起一股炽焰,他托着炽焰在镜面上寥寥数划,又将镜子抛给了少女,微笑着说:“这样可算还了姑娘的盐米钱,姑娘快走吧!”
少女接过镜子,只见镜面仅多出一道若隐若现符文,依旧光可照人。她也是求仙问道之人,自然懂得这镜咒血符的含义,不由望着善得,惊疑地说:“你如此动用血咒秘术,只是为了还我盐米钱?那竹屋本是附近村寨专供药客猎人居住的,附近村寨每隔一月便会派人给竹屋添置盐米。我也是要进山采药的,见你采的药多,便想骗你的。。。。。。”说话时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善得摆了摆手说:“乌龙破天之象非同小可,或是哪位尸修凝结阴丹,也未可知。既然如此,咱们各自逃命吧!”说着转生朝南掠出。
龙岭山脉横梗三百万里,山脉中丛山峻岭,峰峦叠嶂,本是一条和天地并生的极品灵脉。只是上古修士尽汇山中,人死后也将尸体葬在龙岭,保尸身千万年不腐不朽。于是心知大限将至的修士,也在龙岭山脉中开辟一处洞府静等坐化。
如此不知过了多少万年,龙岭中埋葬修士越来越多,他们的元神离体后,尸身不腐不朽,勤练一生的灵力因没有元神主持,渐渐化作阴阳二气。阳气随风而散。阴气却被灵脉和宿体吸引,仍弥留四周。如此年深日久,龙岭这条三百万里的灵脉阳气渐衰,阴气渐盛,一条极品灵脉便逐渐衍变成了一条阴脉。
龙岭山脉上的修仙宗门也渐渐撤离,各寻别处安生,为此还引发了修仙界数千年为争夺灵脉的混战。只有一些小宗小族因找不到其它灵脉安生,也舍不得龙岭山脉的充沛灵气,便还在远离龙岭主峰的山麓支脉上坚守基业。
龙岭山脉中的修士在坐化前多修炼过易筋锻骨之术,坐化后尸体强横依旧。僵尸经过极阴灵脉千年万年滋养,又因恰逢阴阳聚汇之时,灵气绝佳之地,不少尸体竟渐渐开启了意识,成为行尸。
行尸之祸由来已久,好在它们只能在极阴地脉中借助月华阴力修炼,所以一般不会离开龙岭山脉。虽说每隔百十来年便会有一具身负莫大神通的尸修祸乱人间,但他们一旦出现,便会被所有修仙宗门一起剿杀。
龙岭山脉虽是一片尸修积聚的邪恶地域,但极阴灵脉上孕育草药却是修士们开鼎炼丹的上好材料。龙岭山脉中的变异妖兽是修士们争相驯养灵兽品种。如此一来,还是有自负神通了得的修士愿冒风险。进龙岭采药捕兽。不过任你神通了得,十人去,往往只留两三人能逃得性命。
逃命回来的修士不是身重尸毒,便是惊吓过度,神智全失。但从疯话中也只能得知,龙岭地下洞窟交错相连,尸修们来往穿梭,门庭若市。
众修士均知行尸为祸人间,人人得而诛之,心底却还是将尸修当做死后复生,不死不灭的象征。所以轮到自己坐化时,还是到龙岭中寻一处宝地,布下禁制法阵,将自己生前用的法宝功法存放起来,以便自己尸体通灵后继续使用。如此一来,龙岭中的尸修非但无减,反而越来越多。于是又有一批修士仗着身负一些驱鬼辟邪的神通秘宝,专到龙岭中掘塚盗墓,获取秘器珍宝。
善得行出片刻,忽觉身后衣袂带风,回头看时,正是那少女紧随而来。善得奇道:“姑娘跟着干什么!”
少女说:“谁跟着你了,我自回家去。若只是尸修凝结阴丹倒也罢了,它们不能飞,更不敢在白天出来!”
善得这才想起师门长辈的训示,不由得才长出一口气,放慢了遁速。而再抬头望天时,乌云已经停止滚动,只是尚还滞留空中。少女见了忙说:“快去附近山寨避一避,不然那僵尸出来,可不得了!”说着急提遁速,只向东南掠去,善得紧跟而去。
二人飞过一刻钟后,只见一处方圆数里大寨正坐落在桃源中,这时寨中人也因看见乌龙破天之象,早已开启护寨大阵。寨中药客猎人正匆匆赶回,都从山寨东北角的艮位逃入,正是象征生门大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