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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天空中,不时刮起了风,一阵让人感到无比冰凉的风。
风,没有声音。
但,人们都知道它的存在。
一时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人却越来越少。
不远处,一家名叫“详福”的酒楼里,坐满了各种富裕人家的公子,小姐。
这酒楼里依旧人声鼎沸。
这些富家子弟丝毫不会在意这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冷清的大街上,几个乞丐在冷风中游荡着,似几个没有血的幽灵。
他们衣着破烂不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样东西。
是什么?
一根半长的竹棍。
他们的双眼里没有一丝光,死鱼一般的眼睛,煞是吓人。
这些人可怜巴巴地望着这酒楼的大门口。
在他们的内心当中,是多么地希望有人能走上前施舍些碎银子给他们。
不过,这些乞丐几乎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衣,在这寒冬还没有完全褪去的情况下,他们即使有些银子,也买不到一件完整的,专门用来过冬的衣服。
无疑,他们是可怜的,非常可怜的一类人。
这几个乞丐沿着街道缓缓地走着,他们不时地在这酒楼的门前走来走去。
时间一久,里头的店小二早已不耐烦了,便走上前道:“喂,你们要钱就去其他的地方,别老是站在这里,走,快走。”
一个年长的乞丐吃力地伸出一双手,一双枯瘦的手,他两眼望着那店小二,干咳几声,道:“你,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给些碎银子,买口饭吃。”
店小二没有同情这几个地位低下的人,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便走了回去。
那年长的乞丐急忙迈开那沉重的步伐,想追上前。
可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一粒米了,哪里还有力气。
他刚迈开步子,便头一歪,昏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几个年轻的乞丐有些愤怒,刚想上前。
不料,又被那店小二瞧见,他冷笑地道:“哼,你们还想要银子?我们这可是要做生意的,怎么还会给你们乞丐银子花,滚,快滚。”
几个乞丐见他如此这般,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走开了。
这时,远处两匹马缓缓地走了过来。
那店小二见了,甚是高兴,便走上前,道:“二位客官,你们是吃饭?还是住店?”
马上的两个汉子望了他一眼,道:“我们既吃饭,也要住店。”
店小二听了,面露难色,道:“哎,真不好意思,客官,这里头已经坐满了人,您要吃饭,这恐怕。。。”
那汉子道:“怎么,难道不欢迎我们?”
店小二心里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惹得,所以,他想两边都不得罪。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忙道:“二位客官,我看我还是先问一下我们的老板,您看。。。”
那汉子冷哼一声,道:“你不用去了。”
说罢,他从包伏里拿出了十两银子,手暗中发力,这银子便落进了店小二的手里。
那小二早已看呆了,竟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看着这么多的银子,道:“客官,您,您这是。。。”
那汉子翻身下马,上前道:“怎么,这些银子还不够在你们这吃饭,住店?”
店小二心中一惊,他已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武林上的人物,所以,他笑了笑,又道:“二位客官,这些银子已经够了,够了。”
那汉子听后,忙道:“哼,那你还站在这里作什么,还不进去给我们准备些酒菜?”
店小二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忙点头道:“二位客官,里面请,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酒菜。”
他说完了这一句话,便转过身,朝酒楼里走去。
不料,他刚走了几步,另一个汉子道:“喂,回来。”
店小二赶紧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道:“这位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汉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道:“你跟我们来。”
说罢,那汉子便上前,将他一把拉了出来,并且看着他,道:“这些银子不是给你的,你跟我们来。”
这店小二哪里肯听从,他刚想反抗,那汉子手里的剑早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沉声地道:“我看,你还是得乖乖地跟我们走,否则。。。”
店小二怕惹出些事端,只好对他们道:“好,好,我跟着你们就是了。”
那汉子把剑一收,向外走去。
三人走出了酒楼,又往前走了近几十米,便停了下来。
店小二望四周看了看,发现刚才被他赶走的那几个乞丐却在这里,便道:“二位客官,您带我来是。。。”
那汉子没有理会他,喝道:“去,把你手里的银子拿给他们。”
店小二仍有些不情愿,他上前道:“客官,这些银子怎么能给他们?”
在一旁的另一个汉子怒道:“我们叫你给,你就给,你为什么问这么多?”
店小二见状,知道刚才的事已经被他们知道了,他心中真是有些后悔,便拿着银子,走到那些乞丐的身旁,分给了他们。
那汉子冷冷地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店小二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早已喘了一口气,毕竟他保住了一条性命,便朝酒楼的方向走去。
那汉子来到这些乞丐的面前,道:“你们拿着这些银子去买些吃的,穿的。”
乞丐们知道自己遇上了大好人,忙扣头道:“这位大爷,真是谢谢您了。”
那汉子摆了摆手,道:“这点事情,还真不用谢了,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说罢,他又对另一个汉子道:“王兄,咱们走。”
这些乞丐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不停地感激,于是,他们便纷纷地散开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在黑暗里,却被另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二人刚走了不远,突然,身后一个声音道:“二位的行为,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从旁边的巷子里走了出来,他一身素衣打扮,脸上带着笑容,朝他们走了过去。
二人见了,甚是觉得奇怪,不知道是什么人,忙道:“阁下是。。。”
那人的双眼看着他们,道:“在下沈浪,二位想必就是独臂刀王霜,还有就是江湖上闻名的杀人童子?”
这二人又相互地看了一眼,齐声地道:“正是在下。”
沈浪道:“二位朋友,刚才的事情,在下已经全部都看到了。”
独臂刀王霜道:“这么说,沈兄一直跟着我们?”
沈浪道:“没有,我只是要去办一件要紧的事情,所以经过这里,却无意间才看见了老朋友。”
独臂刀王霜浅浅一笑,忙道:“沈兄,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你了,你似乎变了不少。”
沈浪一惊,但,他又展眉一笑,道:“噢?王兄,此话怎讲?”
独臂刀王霜道:“我的意思是,沈兄,这一段时间你过得肯定很是滋润。”
沈浪忙抱拳道:“哪里,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过些普通人过的日子罢了。”
说罢,他抬头一望,又道:“二位朋友,今儿的夜色真是美极了,在下能否请两位共饮一杯?”
独臂刀王霜道:“沈兄的意思是,您要请我们两个一起喝酒?”
沈浪笑道:“嗯,在下正是此意。”
一旁久未说话的杀人童子,此刻,他却冷冷地道:“哼,我还有要紧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独臂刀王霜见状,忙走上前,道:“小童子,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
杀人童子道:“不必了,王兄,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你还是自己去吧。”
说罢,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臂刀王霜轻叹了一口气,对沈浪道:“沈兄,我看还是我们两个去吧。”
沈浪沉声地道:“王兄,你说杀人童子,会不会对我有一些不欢迎?”
独臂刀王霜目光一转,道:“几日来,他都是这样了,还请沈兄,您不要见怪才是。”
沈浪道:“噢,怎么会呢,王兄,你来。”
独臂刀王霜道:“沈兄,请。”
二人穿过了一条不长的街道,来到了那家叫“详福”的酒楼的门口。
沈浪抬手便道:“王兄,今儿我请客,请。”
独臂刀王霜忙道:“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还分什么你我?”
说完,他又笑了起来。
这酒楼里的店小二看见有客人来了,忙走上前,道:“原来是沈公子,里面请,请。”
独臂刀王霜看了一眼那店小二,又转过身道:“想不到,沈兄,您的面子可真大啊。”
沈浪道:“王兄言重了,里面请。”
二人走近了酒楼里,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桌子上早已有了酒菜。
独臂刀王霜望了一眼,又道:“沈兄,这里的酒菜是。。。”
沈浪抱拳一笑,对他道:“王兄,你不要误会,这些都是为你们而准备的。”
独臂刀王霜道:“沈兄有如此的好意,在下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沈浪忙道:“咱们都是自己人了,还客气些什么?”
这时,他拿起酒壶来,倒了一杯酒,道:“来,王兄,这么久都没有见面了,我先敬你一杯。”
说罢,他仰起头,将这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独臂刀王霜道:“沈兄,您真是好酒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道:“好,我也敬沈兄一杯。”
话音刚落,一把飞刀从窗外射进来,将他手中的杯子击落在了地上。
沈浪一惊,抬头便道:“什么人?”
他环顾了四周一眼,忙道:“王兄,我出去看个究竟。”
说罢,他身形一纵,破窗而出,向外掠了出去。
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黑暗中,这条人影却一动不动地站在离自己数米远的地方。
他暗运内力,向前一跃,突然,那条人影的速度似乎更快,又到了他的前头。
这时,沈浪道:“朋友,刚才的飞刀可是你发的?”
那黑衣人默不作声,她拔出剑来,猛地刺向他。
沈浪早已有所防备,他身形朝后面退了数步,但,他并没有还手。
因为,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黑衣人看着他,冷冷地道:“你为什么不动手?”
沈浪双眉一舒,浅浅一笑,道:“朋友,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哼,可是,我却要杀你。”
她说完了话,手中的剑,仿佛又要朝他刺去。
沈浪道:“慢,我不杀你,你为什么要杀我?还有,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缓缓地道:“我就是我,你一定想不到会死在一个仇人的手里吧?”
沈浪眼珠子一转,又道:“怎么,我与你之间,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黑衣人上前几步,道:“少废话,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沈浪道:“你认为,你真的可以杀了我么?”
黑衣人不再答话,她手中的剑瞬间刺出,直取他的要害。
沈浪定睛一看,他从此人的出手,便早已知道她并非是来杀自己的,反而,她这样做,最有可能的就是拖延时间。
随即,他的身形徒然掠起,猛地吸力,向后退了一大步,双眼望着这黑衣人,道:“哼,你到底是谁?难道,你真的要逼我出手么?”
此时,四周凄黑一片,黑暗中,那黑衣人身形一提,又掠了过来。
她手中的剑,朝沈浪连刺了五剑。
好厉害的剑法,若是一般的人,恐怕是早就没有命了。
但,对沈浪而言,这些都不算什么,所以,这黑衣人的剑法丝毫也伤不了他。
那黑衣人见了,心中早就叫绝,她想不到,此人的武功,原来在她之上。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地,就把这个人给杀了。
但,现在,她或许做不到了。
许久,这黑衣人开口道:“看来,我倒是小看了你。”
沈浪道:“嗯,你早就应该,这么想。”
此刻,黑衣人似乎没有了杀气,她暗中收了剑,道:“噢?你是说,我不是你的对手么?”
沈浪听她这么一说,便笑了起来。
一会儿,他又道:“从目前看来,你还杀不了我。”
黑衣人道:“今天你不死,但,明天的事情你也能保证你不会死?”
沈浪道:“明天的很多事情,生与死,都是改变不了的,我又怎么能保证呢?”
黑衣人又道:“所以,总有一天,你会死的,而且,是死在我的剑下。”
沈浪道:“但愿,我可以等到那一天。”
黑衣人道:“你可以等到,你一定可以等到的。”
说罢,她身形一跃,便隐匿在了这更黑的地方。
突然,沈浪道:“朋友,请留步。”
那黑衣人沉声地道:“你还有什么事?”
沈浪道:“若日后,阁下要来与我决战,就请到龙稹湖上,在下一定奉陪。”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你还是先回去看看你的那位朋友,到底是死,是活?”
沈浪接着道:“那,在我回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黑衣人道:“我是我,而且天下间有这么多不一样的人,我为什么偏偏要告诉你?”
说罢,她足尖轻踩屋檐上的瓦片,身形一展,向外掠去,消失在了这迷蒙的夜色之中。
此时,沈浪还不知道这黑衣人早已离去,他竟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半响,他才喃喃地道:“不好,我还是得先赶回去,看个明白。”
他双眉紧凝,暗移身形,步踏青云,向外掠出了数丈,从酒楼的窗子外边,一个飞身,落至在了刚才的地方。
但,眼前的一切,却不得不令沈浪大吃一惊。
这酒楼里竟吊着两颗人头,上面还不时有未凝固的鲜血不停地往下滴,四周散发着一股血腥的气味。
沈浪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两颗人头,竟分别是这店里的老板和小二。
他心里道:怎么回事,他们是被谁杀死的?
他环视了这酒楼的四周,奇怪的是,竟一个人也没有,或许是人们受到了惊吓,纷纷离去。
但,有一点,沈浪还是觉得很蹊跷,就是,这里的桌椅完好地放着,竟没有一丝凌乱的痕迹,似乎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酒楼甚是安静,安静得有些出奇了。
尽管如此,沈浪还是不停地观察着这周围的一切,他心里知道,此刻,他的一举一动,皆被十几双在暗处的双眼看着。
而且,他们随时都会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掠出来,给自己一刀。
他眼珠子飞快地转着,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缓缓地向前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了这酒楼的中央。
突然,这四周提前埋伏好的黑衣人全部都一跃而出。
沈浪双眼看着他们,道:“你们又是黑虎教派来要杀我的杀手?”
这时,在暗处,一个声音阴沉地道:“上,杀了他。”
说罢,四周的黑衣人皆围了过来。
沈浪见状,冷笑一声,他的身形飞起,双掌猛地一落,只见鲜血四周地飞溅,四个黑衣人满脸是血,嘴里不停地惨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