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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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为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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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刀对这话倒是听懂了,连忙摆摆手,道:“王,王正在烧炉子,不和我玩的。我不要去。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回来。”说罢,就捧着自己的刀,一屁股坐在了书案旁,不再挪动。
王子终于笑了,许是无可奈何,许是心中疼爱。他拍拍王刀的肩膀,离开房间,朝王的房间走去。
王刀说的没错,王应该在烧炉子。王子刚刚来到顶层,就已经觉得炙热非常。从王房间上的缝隙中,更是隐隐透出一丝丝的火光。王在做什么?王子暗自思量。
王子敲敲门,唤了几声。门内这才传来王的声音:“是王子吧,进来吧。”声音苍老且衰弱。王子推开门,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吃惊非小:
原本潇洒脱俗的王,此刻脸上布满了汗珠,双眼布满了血丝,还有浓浓的黑眼圈,像是许久没有休息过的样子,满是虚弱和疲惫。他换下了平时的长袍,而作一身寻常道家打扮:葛巾、葛单衣、布褐、布裙、葛帔、竹手板、草履,更有一把桃木剑供在角落的一处神龛之上。
房屋的正中是一个长宽约六尺的四方青铜丹炉,炉上雕刻着蟠龙花纹,炉耳更是四只栩栩如生的张嘴猛兽。丹炉约有一人来高,炉下炭火烧得火热,而炉口正向外散发出袅袅的蒸汽,隐隐有药香之味。
“王,你是?”王子不解的问道。
王摆了摆手,示意王子退到墙角,反手从神龛处拿起那把桃木剑,绕着丹炉踏出九宫八卦之位,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听不大清楚。大概又绕了数十个圈子,王猛然出剑,桃木剑挑起一张符纸在炉火中一晃,符纸立刻剧烈燃烧了起来,其上那个难于描绘的图案边燃烧,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炸裂一般。王猛然收剑,炉下的炭火却也渐渐的暗淡了下去,一团火苗闪烁跳动了几下,终于灭了,迅速的像是被施了巫术一般。
王以木剑撬起了炉上的盖子,将一桶清水缓缓倒进了炉内。冷热交汇,霎时间,炉子腾出了层层浓浓的雾气,遮住了人的视线。王子的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楚,耳畔却听到了王那一声悠长而充满遗憾的叹息。
王子安安静静的在角落中等待的,他已明白,王正在炼着什么丹药。对于岐黄之术,他也算是粗通皮毛,他只是不明白:王为何会换上如此奇怪的装束,为何会去燃烧那不知为何物的符纸。
不知过了有多久,房间内的雾气才慢慢的散了去,王子这才看到了王,那个被明月楼奉之为神的王,此刻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瘫软在地上,桃木剑丢在一旁,痴痴的冲着炉中物品发呆。
王子顺着他的目光朝炉内望去,只见炉中是一颗颗呈金黄色的丹药,一颗颗圆滚滚的丹药散发出艳丽的光芒,只是,它们的表面都龟裂的开来,恐怕一碰就会碎裂成一堆粉末。
王子心中不忍,忙上前扶起王,搀着他在窗边坐下,问道:“王,您这是……”
“我在炼长生不老药。”王平静的答道,眼睛仍是不离开那丹炉中龟裂的丹药。
“什么?”王子禁不住怀疑是否是自己听错了,这长生不老药本就是糊弄人的笑话罢了,古往今来,又有谁能够长生不老的?相传秦始皇曾派徐福远赴海外寻求长生不老之药,结果怎样?秦朝不过只传了两代就土崩瓦解,始皇的梦想最终成了史书中的玩笑。一向睿智的王,又如何会陷入长生不老的幻想?
“可是,您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长生不老药的。”王子坦言道。
“哎,我又如何不知道呢……”王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我是在给一位恩人做这莫须有的丹药,填补他的幻想罢了。”
“那,用一些延年益寿的灵芝、人参之类的也就好了。”王子道。
王摇摇头,“他要的是金丹,金丹!可我若不往丹炉里加汞和铅,又哪里炼得出金丹?”王颓然的冲着天空大声的喊道,头发披散,这哪里还是一个潇洒超然的王啊。
“您非炼不可么?”王子道。
“此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吃那些方士造出的毒药?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金丹啊!”王哀怨的道,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竟像是喃喃自语一般。
王子不再说话了,他知道,王染上了心魔。江湖人恩怨分明,对待恩人定是以涌泉相报滴水之恩。如今,王的那位恩人许是患上了如同帝王那样的妄想之症,想要得到什么长生不老的金丹。王竭尽心力,想以无毒的补药代替,可是那金光闪闪的丹药,又怎么能不掺杂着毒药?
“王,放弃吧。您总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不是忠,而是愚。您人事已尽,我们就听凭天意吧,即便是吃那有毒丹药,也是您恩人心中所愿的事情啊。”王子宽慰道,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人的渺小和无力的感受,这种感受太苍凉,太寒冷。
默不做声半晌,王终于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你命人将这些东西撤下去吧,我想休息下了。”
王子点点头,他本来打算找王商量的事情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临出房门的时候注意到:窗台上的那些曾经艳丽的茶花,都凋谢了;门旁的黄历上,用鲜红的字迹写着今日的运势:
廿七日,日染血光、天魔当道,大凶!





秃鹰 黑狼 明月楼 第十一章 花家灵堂
 更新时间:2010311 14:55:12 本章字数:4312

按照王子的指示,江南第一大世家——花家,此刻已经高搭灵堂。灵堂供奉的,正是如日中天的花家大爷的牌位。今日上午,花家大爷的尸首被人发现在杭州城外,他的身边还有一具“二十一匹狼”中的残酷杀手:巨狼的尸体。想是巨狼等人意图刺杀花家大爷,其人被花府护卫所杀。
花老爷子趴在灵堂正中的那口棺材上痛哭流涕,他老泪纵横,丝丝的白发散落,显得格外苍老和无助,口中更是凄惨的唤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去了,可让为父怎么办才好。”让观者落泪,闻着伤心。花家的二爷此刻正在忙着统帅一干人等,在灵堂内外进进出出,操办大哥的丧事。他披麻戴孝,神情肃穆,脸上还隐隐残留着泪痕。
正午,花老爷子终于从棺材上爬起身,冲着满堂的人员说道:“老夫一生只有二子,今长子为黑狼谋害,老夫愿以百万家财,买那“二十一匹狼”的首级,替我儿报仇!”他的身形虽然颤颤巍巍,但是言语中却流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决心。
花家二爷一言不发,只是用冷峻目光扫视着众人,像是要洞穿人的心肺。
花家的丧事大操大办,很快就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午后一过,甚至官府都出了官文,缉拿“二十一匹狼”杀手组。
而此刻,王子正在花家园林的大厅中,和王梅交谈着。
“你这么做,难道是想把“二十一匹狼”引到这里么?”王梅问道。
“是。据摘星者来报,已经有人目击豺狼进入杭州城,想必其他的几匹狼,也应该就在杭州城中,或者快到杭州城了。”王子颇为自信的道。
“可是?他们会来么?杀手组织是一定不能以感情用事的,况且他们的雇主已死,他们也就不必来刺杀花家二爷了。”王梅不无担心的道。
“如果他们是纯粹的杀手组织,我倒会担心他们不会来这里。可是,他们不算狼!”王子道。
“怎么?”
“我此行一探黑狼总舵,感觉黑狼组织远非一般的杀手组织,他们更贪婪。负责把风的店小二自以为是,胆大妄为,擅自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巨狼虽然料定我是花家的二爷,但却越俎代庖,跟我交涉生意;豺狼虽然精明,却很有可能接受了一笔以食盐代替黄金的买卖;而且他还想要和雇主花家大爷交涉,让花家代他出售私盐。只要贪欲,就会有弱点。”
王梅是聪明的女人,略一寻思,便已得出了些头绪:“那,你认为黑狼此行不是为了谋杀花家二爷,而更可能是来和花家谈卖私盐的生意?”
“不错。有这么一大批的盐堆在手里,他必然急急寻求脱手。私盐在北方,皇帝眼皮底下售卖风险太大,倘若到了江南,天高皇帝远的,自然就安全不少。而且黑狼与花家二爷本无瓜葛,在花家大爷死后,二爷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今晚,就会到来。”
王子又道,“最近秃鹰又有什么行动么?”
“没有,除了一些二等的杀手出手之外,鹰字号的杀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南京的摘星者回报说,已经发现秃鹰临时总部的所在,最近有大批杀手从杭州转移到了该总部。”
王子笑笑,“看来你的威名在外啊,秃鹰收到你前往南京的风声,就怕咯。”言罢,脸上浮现出略微轻松的微笑,“不过,这充其量只是一个缓兵之计,秃鹰的进攻,迟早会来的。我们只有利用这一段时间,尽快将黑狼消灭,才能届时准备应对秃鹰的攻击。”
三更天了,廿七日,黑天无月。一向温暖的杭州城里,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风声如猿啼马嘶,甚是可怖。花家灵堂里的烛火,也突突突的跳动了起来,忽明忽暗,让那灵牌上字变得若隐若现。已经昏昏欲睡的守灵小童,突的惊醒,茫然的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丝寒意。
花家的老爷子已经睡去了,年纪大了本就身体不好,又遭受了丧子之痛,今日老人家一共哭昏了三次,此刻已经被家奴架回了后宅休息去了。只剩下花家二爷跪在哥哥的棺木钱,一张张烧着纸钱,为哥哥送行。
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旋风将铁盆中的纸灰刮起,迷了二爷的眼睛。二爷揉了揉眼睛,正要从身旁再抓起叠纸钱,猛然发觉自己身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影。那黑影约莫只有三尺的高度,背后一把小小的镰刀却闪闪发亮。
“啊!”花家二爷可不像他的哥哥那般有胆识,登时吓得脸色惨白,好似他手中烧的纸钱一般,“来人啊,来人啊。”他本欲站起身形,奈何跪的久了,双腿发木,还没有站起,便又重重的跌坐在地上,他双手撑地,身子连连向后挪去。
“你,想必就是花家二爷吧。”那个小小的黑影道,声音尖锐,像是用指甲刮划着木材,格外的刺耳。
“你,你,你究竟,究竟是人是鬼?来人啊,张成,刘凤,来人啊”花家二爷三魂七魄倒教那黑影吓掉了一般,连一整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家二爷不必害怕,我是人,不是鬼。”那人说着,向前踏了一步,站在了光亮处。那的确不是鬼怪,而是一个人,一个侏儒。花家二爷仔细的打量着那人走路的姿势,似乎的确是人在行走,而不是像僵尸那样跳动,一颗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这才放回肚里,结结巴巴的问:“那,你是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敢闯我花府,就,就不怕官府拿你们么?”
“哈哈”那人尖锐的笑了起来,伴随着他的笑声,夜空里居然传来了夜猫子凄厉的叫声,只听得花家二爷头皮发麻,两脚发软,舌根发硬,“你你你”了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想不到花家二爷敢去找秃鹰的杀手杀人,却害怕见到我,真是可笑啊、可笑啊。”那人说道,“花二爷,我这次来想找你商量两件事情,说完,我就走。”
“你,你快说,说完快走!”花二爷仓皇道。
“第一,你哥哥是怎么死的,想必你心知肚明吧,花老爷虽然认为是黑狼组织动的手,可是二爷可不必自欺欺人吧。我坦白说了吧,我知道巨狼是怎么死的,我也知道花大爷是怎么死的,还请二爷高抬贵手,将那一百万两的花红收了回去,免得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那人说道,黑暗中,他的一双眸子居然闪烁出隐隐的绿光,活似一匹饿极了的野狼。花二爷被他那一双眼睛看得发毛,只有不住的点头,说道:“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至于着第二件事情么?我有一批财富送给花二爷。”那人低低的道。
“财富?”听到这两个字,花二爷居然立刻来了精神,胆子也大了许多,问道:“有财富当然是要的,你倒说说看,有什么财富要送给我。”
“这个嘛,我要和花二爷谈一笔生意,我手里有一批食盐,还希望花二爷能借着花家的这许多油粮铺,帮我们卖上一卖。”那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私盐”花二爷的精神气来了,他渐渐撑着身子坐直,脸上的气色也和缓了不少,正色的问道:“那,利润怎么说?”难怪说无商不奸、无商不贪,刚才还怕得几欲昏死,转眼间听到有钱赚,就敢和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谈起利润来。
“哦,原来二爷是有钱赚才大胆啊,佩服佩服。明天自有人会和二爷来谈详细的买卖,还望花二爷不要忘了我们今夜商量的事情才好。”话音刚落,花二爷的眼前腾起一片烟雾,乳白色的烟雾中似乎夹杂着一种茶花的幽香,二爷只吸了一口就觉得头脑发沉,一头栽倒在地上,跌倒下去的时候,那似乎看到,眼前的那个黑影已经不翼而飞了。
次日,花二爷是被家奴们唤醒的,他两眼睁开之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心中暗道奇怪,平日玩个通宵还不觉有什么不妥,怎么今天就会突然觉得头痛呢?
可是大哥的灵堂不能不照看,他就只有跪立在棺木的右侧,一一向前来吊唁的人答礼。花家是当地的大户,更号称江南第一世家,各路生意上朋友,社会上的巨贾名流都一一前来吊唁,一上午倒把花二爷忙的是头昏脑胀,辨不出西北东南。一直到了快晌午的时候,吊唁的人这才显得少了些。
这时,一个枯瘦的中年男子,穿着一席灰色长袍迈步进了灵堂。那人先是向花大爷的棺木和灵位行了礼,然后走到了花二爷的身前。正在花二爷例行公事的答礼之时,那人低声的道:“二爷,可还记得昨夜的商定么?”听闻这话,花二爷的身体陡然一震,他猛然想起了昨夜的所遭所遇,忙不迭的抬起头望去,原来这人不过是杭州城东的一个小粮店的掌柜,平日里,他卖的那些粮啊油啊的,都是从花家的粮铺里进的货。
花二爷想到昨天夜里,那个黑影所言,今天会有人和自己来谈买卖私盐的生意,想不到,这个人居然会是其貌不扬的粮店掌柜!
“佟掌柜,这个……”花二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二爷,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佟掌柜毕恭毕敬的说道,言罢,就不由分说的抓住花二爷的一只臂膀,硬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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