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神记- 第5部分

“啊——”就在这时玉光忽然看到一道血光从母亲身上一闪而过。

“怎么了？”宝月夫人不解地望着玉光问道。

“母亲——”玉光摇摇头，“你——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啊？！”宝月夫人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忐忑不安地问道，“玉光，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母亲，我——我——我不要做什么守护者！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强烈的不安让玉光忍不住哆嗦，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的话。

“呵呵，傻孩子！你长大了，有些事你必须得知道，而有些责任你也必须得担当。”此刻，宝月夫人的心中也是极度不安，似乎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真的只能这样吗？”

“当然了。不过，你放心，母亲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的。我会永远地陪着你！”

“母亲——”

“玉光，你是上苍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母亲都会在你身边的！”

“嗯！”玉光紧紧抱住母亲，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那种无法言语地恐惧让他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玉光，你究竟看见了什么？”对于玉光的异常反应，宝月夫人很诧异，难道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

“母亲，我——我——”玉光也无法形容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好孩子，别怕！”宝月夫人紧紧搂住玉光。

“母亲，不要离开我！”泪水顺着玉光的脸颊流下，他不想哭，但是，他害怕那不好的预感。

“好孩子，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你好好地休息吧！”宝月夫人轻轻地抚摸着玉光的头，在他的耳边轻轻低语。她那温柔地声音如一支安神曲，让玉光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又要开始了吗？”宝月夫人抬头望着那不知何时被乌云掩盖的明月，长叹了一口气。

浩瀚的星空里，满天星辰相互交织，若隐若现，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第四章　祭天

正月初九，东方刚刚露出一点点白晕，华胥族人便早早地聚集在九嶷山顶的一块平地上，人人身着白色素装，神情极为严肃。

九嶷山顶的平地似天然成形，又似刀削而成。平地的中间是用不同颜色的山石堆砌成一个八卦图案的祭坛，祭坛上，金木水火土五位长老各自按八卦图案站踞一方。

华胥族的族长净德，玉光的父亲，位于众族人之首，手执一柄火把，将祭台上的香木缓缓点燃，香木冒出缕缕白烟，轻风拂面，阵阵香味让人沉醉。

“祭——天——开——始——”随着香烟的缭缭升起，净德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山谷。华胥族人纷纷俯首跪地祈祷。五位长老有序的迈着八字步，低声吟唱。

东方，一轮朝阳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

在九嶷山的某一处，玉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便一骨碌坐起，跃上那棵大树上，向山顶望了望，然后长叹一声，从树上溜了下来，找了个更舒适的地方躺下，继续睡。昨晚的一切，他似乎早已忘记。

“幸亏我是个例外，不用参加那劳什子的祭天仪式，要不然，还不知道老头子会怎样处置我呢？”玉光跷起腿得意洋洋地哼起小曲，好不自在。

“唉，好饿呀！”玉光斜眼看了看那缓缓升起的太阳，朝天上打了个响指。

“叽叽——”只见玉光旁边的那棵大树上飞出几只山雀，叽叽喳喳地边叫边飞进玉光的家里。

不一会儿，山雀们叼来一个小口袋，朝玉光扔了下来。玉光看也没看，直接伸出一只手，而那口袋不偏不倚地刚好落入他的手里。

“谢了，伙计们！”玉光说完，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干粮洒向树下的一块空地。

山雀们叽叽喳喳地欢叫着纷纷落在地上，欢快地啄着干粮。

“呵呵——”玉光开心地笑了，一边解下腰间的水壶，一边吹着口哨开始享受自己的那份早餐。

吃饱喝足后，玉光开始琢磨自己这一天的消遣。无所事事是他每天的功课，他从来都不会刻意地去学什么东西，更没有人强迫他去做什么。所以他也是华胥族最慵懒的少年。不过即使如此，族里的人仍对他戒备不已。无所谓，反正他早已不在意了。

唉，自古以来，那些所谓的俊杰们哪一个不是短命鬼！玉光怕死，所以，俊杰不是他的目标。每天自由自在地安享生活中地那一份宁静才是他的追求！虽然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他很好命地有一个十分强大的父亲，虽然关系不咋样，但父子终归是父子，族人再怎么对他不满，最终也无可奈何。

“嗯，去瞧瞧那劳什子的祭天吧！”玉光想到便立即行动起来。

今天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不仅是对整个华胥族，对玉光而言，也是如此。今天不仅仅是玉光的生日。而且在今天，山里的所有动植物们似乎都睡着了，没有一个出来骚扰他。他非常顺利地到达了他的目的地——九嶷山顶的大祭坛。

“哼！一群老顽固！”在离祭台不远的山石背后，玉光露出一双顽劣的眼睛，很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唉，真不知道这些老顽固们在吟唱些什么？”看了一会儿，玉光觉得很无趣，在树荫下找了一块较光亮的石块躺下，嘴里还不停地低咕着。“唉，想想那些老顽固们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个老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要在那么大的祭坛上又唱又跳的。真可怜！唉！”

“紫气东来迎神女！”祭台上，居于正中心的土长老张开双臂，面向东方！

随着土长老声音落下，八名白衣女子手捧花篮缓缓行入祭台之上，无数的花瓣从她们的手指间轻轻地滑落。一时间，整个道场的空中都被花香弥漫。紧接着便是一声悦耳的鸟鸣，一名白衣女子踏着一只白凤从东方缓缓飞来。

“唉，又是这一套！就不会玩点新的么！”玉光抬头瞅了几眼，无趣地躺下。

“唉，这女人可真可怜，修行这么多久，好不容易一年才有一次机会露露脸，却还要把脸给蒙着！时间飞逝，转眼间便人老珠黄，只可惜了那大好的青春！唉！”玉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头长叹。

“呵呵，要不等你当了族长，将这规矩给废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玉光耳边响起。

“呵呵，我当族长？嘿嘿——”玉光笑得特别阴险，左手一把将那个在耳边说话的东西给抓住。

“哎哟，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一个一尺来长的外表和人一样的小不点在玉光手里拼命地挣扎着，一脸怒气。

“哼，小家伙。长本事了，你居然敢一声不响地在你大哥耳边乱叫！”玉光恶狠狠地瞪着手中的小不点，他是玉光在九嶷山唯一可以欺负的对象。也算是儿时的伙伴。

“小子，你想杀死我吗？”小不点有点喘不过气来，扯起细细地嗓门吼道。

“嘿嘿，没错！等你死了，你的那些宝贝就是我的了！”玉光嘴上虽这么说，但手上的劲儿还是稍微变小了些，他还真有些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将那小不点给一把捏死了。因为他实在是太小了。

“哎哟，我的大哥！好兄弟，大大大大的好哥哥。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小不点一扫刚才的怒气，睁着一双很无辜的眼睛颇为讨好的恳求道。

“饶你？可以，不过得拿点东西来——”玉光一脸坏笑地看着小不点，今天可真是好运气啊，小财神爷居然送上门来了。

“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未等玉光说完，那小不点便哭丧着脸尖叫道，他清楚地记得玉光在无意中闯入自己的洞府，并企图卷走他所有家当的事。

“唉呀，别那么小气嘛？你一个人要那么多干嘛！”玉光并不相信小不点的话，他清楚记得这小财神的洞里可是有满满一洞的宝贝，要说没有，他可不信。

“好哥哥，我真的没有了！呜——”玉光不说还好，一说那小不点便伤心地放声哭了起来。

起初，玉光以为小不点又在他面前演戏，不以为然。但小不点并不像以前那样干嚎几声便了事，他似乎越哭越伤心。这时，玉光才发现小不点有些不对劲，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小不点曾经无比红润的脸看起来略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这个发现让玉光有些诧异。在九嶷山，除了他这个例外，九嶷山的所有生灵都是和睦共处的。

“呜——好兄弟，这次我真的无家可归了！”小不点抱着玉光的拇指痛不欲声。

“发生什么事了？”玉光将小不点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关心地问道。

“昨晚，弱水里的那条黑龙把我的家给毁掉了！呜——”

“昨晚？黑龙？”玉光的心没来由地一惊，他忽然想起了昨晚在母亲身上的一道血光。

“嗯！它原本只是弱水里被禁固的一团黑气，只是偶而以意识俘获靠近它的动物，为它效命。昨天晚上，不知为何，那团黑气忽然成形，化成一条黑龙——”一想到昨晚的事，那小不点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轰隆隆——”就在此时，睛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将初升的太阳完全笼罩。

“哎呀，它来了！”小不点吓得钻进玉光的衣服里。

玉光闻言也吓了一跳，紧贴着山石一动也不敢动。栖息在树上的鸟儿纷纷展翅逃亡，却全被一股力量一举击杀。眨眼间，许多飞鸟纷纷从空中落下，庄严的祭台上处处都是死去的飞鸟。华胥族人一片哗然，一副未日降临的景象。

“好家伙，出来露个脸也要弄这么大的动静么。”玉光情不自禁地用一只手护住衣服里的小不点，一只手悄悄地掏出口袋里的小石头。所幸那黑龙似乎只在意那祭台上的人，并没有注意到玉光这小小的动作。

“何方妖孽，居然敢在此撒野！”祭台上，净德怒吼一声，右手一挥，一道金色光芒，如闪电般将空中的乌云撕碎。

“呵呵，五千年了。没想到居然在此还会遇上日族的遗民！”黑龙的声音如雷贯耳，只震得在场的人个个晕头转向。

“尔等听着，吾乃混沌神座下的黑龙神君。吾限尔等三日之内交出所有在这一天出生的孩童，汝若藏匿，必当灭族！”黑龙说完，卷起一阵黑色的旋风眨眼间便没了踪影，只有它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

第五章　父子相向

“族长——”华胥族人一时间乱作一团，纷纷望向他们的族长净德。

“大家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此事关系重大，需慎重决定。所以我决定先召开长老会议商讨一下再作决定。诸位长老，你们意下如何？”净德不愧是一族之长，一点也不慌乱。

“也只能如此了！”五位长老相互对看了一眼，接着便一起附和道。

“好。今天的仪式就此结束！”随着净德的宣告，华胥族人个个忧心忡忡地散去，一时间，祭台上只剩下净德和五位长老以及最后出场的神女们。

“白凤，你们也回去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一定要小心些。”待族人散去，净德又对神女们吩咐道。

“是！”几位女子应了一声也离去了。

“族长——”其它五位长老见神女们也离去，便准备跟净德商议。

“各位长老，我们去密室商讨吧！”净德打断了长老的话。

“是！”

“玉光——”

“母亲——”玉光心情无比糟糕，很显然这黑龙是冲着他来的。就在这时，他听到母亲似乎在呼唤他。

“母亲，我在这儿！”玉光小声的回应着，悄悄地向宝月夫人招招手。这时，藏在玉光衣服里的小不点迅速开溜，似乎很不想被宝月夫人发现。

“你这孩子怎么到这儿来了！”宝月夫人见到玉光，一脸焦虑不安。她抓起玉光的手一刻也不停地从一条隐蔽的小路迅速离开。她一定要在众人没有发觉之前让玉光从这个是非之地消失。

一路上，玉光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母亲是在保护自己，以免族里的人向自己下手。

密室里，净德和五位长老静静地坐在一张石桌旁。

“唉，预言终于成为最残酷的现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土长老摇头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净德啊，你是一族族长，如何抉择，你心里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水长老终于也忍不住出声道。

“唉，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一块都会痛啊！”净德的心情无比沉重，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净德不才，还望各位长老明示。”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地，要么把玉光交出去给黑龙，要么集华胥族所有的力量，将黑龙除掉。”性急的火长老有些不耐烦了。

“说得到容易，那黑龙若是那么轻易能除掉，我们这些人还坐在这儿干嘛！”木长老狠狠地瞪了一眼急躁地火长老。

“唉，玉光这孩子——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留下他！”金长老低着头长叹。

“那各位长老的意思是——”净德的手有些颤抖，他不想知道那个答案。

“净德啊，你有几成的把握可以除掉黑龙呢？”土长老紧紧地盯着净德。

“是啊，如果没有除掉黑龙的把握，我们也就只有一个选择了！”水长老道。

“可是，可是——”净德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各位长老有几成的把握可以确定黑龙得到玉光之后，不再来骚扰我们呢！”

“这——”众位长老默然。

“净德，那黑龙既然是冲着玉光而来，得到玉光它自然会离去！”土长老若有所思。

“混沌神的手下什么时候有信誉二字了？更何况你怎么就那么确定黑龙只是冲着玉光而来，而不是将我们一个一个渐渐地除掉？”净德不由得冷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要置我华胥族老老少少不顾了！”土长老忽然站了起来，与净德针锋相对。

“唉，也罢。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各位长老说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吧！是福不是祸，是祸它躲不过！”身为华胥族族长，面对突然复活的黑龙，净德忽然感到自己是那么地无力，就像数千年前一样的无能为力。

“那好，我们就赌一把！同意交出玉光的请举手！”土长老最后定夺。

其余四位长老相互看了一眼，纷纷举起手。

净德一言不发。

“母亲，我们要去哪里？”虽然被母亲托着，但玉光仍然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离开！”宝月夫人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