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妖后在困惑什么,一切如她暗地的算计,剑来了,也证明了。沉睡之血不可能抗拒剑帝之威。一切如此完美的画上句话,她困惑的是什么?
“夫君。他如此这般地忠心对你,为何却如此坚定不移的要杀我呢?他为何认为,我会害你。”
剑帝一愣,又很快答道“他哪里有这么说。”
“他若非认为我会害了夫君,绝定不会如此坚决地要杀我。”妖后说罢,叹息着道“夫君,切勿责怪。原本一直希望他改变主意,不想他竟疯狂至想要潜入魔宫,将他的人替换充当魔卫接近。
见他如此执着不肯放弃,却又怎都不能探听出他真实心意。不得不除此下策。”
“罢了。就这样吧。剑是个比我聪明许多的人,即使不拿剑,也必定能富足的生活下去。”
剑帝感叹过后,又道“只是,你既然知道他跟我地干系,事先怎都当知会一声,我总需有心里准备才是。你这些多心思算计,我哪里能猜想的到?”
妖后便十分抱歉。又讨好般应承道“日后一定不再如此突然。”
末了,见剑帝不再纠缠此事。转而又说起其它。
一阵,忽道“前日在黑夜门,听人说,白无邪打算要来见夫君。”
剑帝一听,想起方才剑地事情,心下就怀疑她要对无邪下手。当即恼怒道“你至于如此么?外间那些人爱怎办说随得他们不成?旁人拿谁要与我比。寻着寻不着的,过不多久你都能揪到面前让我杀。如今难道还要因此让我去杀无邪不成!”
妖后忙柔声道“夫君且先息怒。其实此事不仅如此。实是白无邪之过,她怎都不当有那等不可饶恕地非分之想。”
剑帝哪里就能息怒,简直觉得她这做法离谱的不能接受,当即冷笑道“无邪能有什么非分念头?以她那人,一门心思不过是振兴光耀白昼门罢了,最多不过试图瓦解黑夜门去,这也不需你插手吧!”
妖后还是笑着,眨了眨眼睛,盯着剑帝看一会,扑哧一声,笑开来道“夫君当真是不知情呢。黑夜门这等根基深厚的魔门,便是主山被人铲平了,势力也不会因此消散。白无邪那等聪慧,如何会不明白这道理呢?”
“那你说,她有什么不可饶恕的非分想法,让你有心除她。”
妖后见剑帝不再发怒了,才收起笑声,认认真真的答话道“她也是太过聪明,又太不聪明。继任门尊之位这般短时候,便已做的如此漂亮。
也很快明白到她能做地极限有多少,历代三门之尊,都需经历数十载方能看透位置,明白只能坚守门派声威势力地道理,末了便在这之余,享受内心欲求所需的诸般快乐。
白无邪却太聪明了,已经知道坚守门派声威一事对她而言太过容易,又有夫君之名放着,根本难有太大危难可言。”
剑帝对此倒是认同,无邪真也难有什么目标可言,魔门三派,各自都有错综复杂的深厚根基,说谁要毁灭一门,那等同说笑,除非能得魔宫默许支持,否则绝难成功。
如今黑夜门尊虽不似她那等天才,但难得也有自知之明,只做好一个守字,她就更不可能作出什么能动摇其根本的事情了。
便更奇怪,如果这样,无邪更不该有什么罪过。
又听妖后继续道“所以,她突然就大彻大悟。明白这白昼门尊呀,实在虚妄的可以。竟就看破凡俗般,一下子进入玄门仙境的知所求境界了。”
剑帝一听,就明白过来。玄门的知所求境界,是说一个修行地人,能真正看破名利虚幻的真实,能反省自我,认识自我,了解到对于自我内心意识深处,真正需要地是什么,应该追求的是什么。
那么,所谓不可宽恕的罪,难不成无邪竟会想要追求魔门至尊不成?
便听妖后道“夫君可猜想到,白无邪的知所求,所求为何么?”
剑帝便犹豫着尝试把猜测说了出来,道“难道她是看上魔尊之位了?”
妖后听他回答后,忍不住就又笑了,剑帝就知道自己答错了。但也不在乎,这不是第一次答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当下催促她说下去。
“若是这样。便不需操心了。交由姐姐处理便是,夫君也不能为此插手说话什么。”
“白无邪的所求。不是这些,而是一个人。”
剑帝奇怪道“人?怎么可能,她要个人做什么?”
妖后笑吟吟的,凝视着他,轻声开口道“真地是个人,她求的,是拥有夫君你!”
剑帝当即愣住,只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妖后绝不是说笑。
就见妖后正色道“夫君你说,这是否不可饶恕地非分之想呢?”
剑帝摇头道“这回我看是你猜错了吧。实在太没有道理。”
“何尝不希望是个错误呢?可惜事实却非如此。初时知道她不再执着于门派势力争斗扩张发展时。尚未往这方面想。
后来知道。她频频喜爱外出游玩,去的地方,都是夫君曾过之地,回到白昼门了,也总爱留在夫君故居。才开始生出疑心,便有心探听真相,她身旁地婢侍小亲。夫君想必知道。”
剑帝点头,当然知道。一个自幼服侍无邪至今的心腹。
“是了。从她口中得知,事情就是这样。就盼她只是感怀,不想近日她就有了不可饶恕地放肆打算,要见夫君一面,向夫君挑战一场。
或是她死,或是让夫君你随她走。这等罪过。如何能饶恕呢?尚不敢让姐姐知晓,若不然。她现今早已死了。”
剑帝听罢,心里虽仍旧不能理解,怎都不觉得无邪会是这样奇怪的人。但又相信,妖后绝不是在说笑。一时就也没有主意。
“无怪听人说,白无邪奇怪的紧,这般年岁,却从不曾跟男子欢好过。这在魔门外间,可十分罕见。如今终于明白了,她是一心系在夫君身上,又深知夫君内心,才一直这般维持着完美姿态的。”
剑帝沉默无语,半响,终于还是决定,尝试打消无邪念头。便道“倘若她真如你所说这般,便由我负责打消她念头。你不要插手。”
妖后笑道“夫君既吩咐,此事但凭夫君做主就是。”
之后,一个子也再不曾提及此事。
半月后,剑帝返回魔宫,妖后再度‘闭关’时。有人来报,白昼门门尊,白无邪求见剑帝尊主。
无邪真的来了。
剑帝已许久不曾见过她。还是过去模样,丰润的身材不见消瘦,美丽的眸子不见哀愁,像一抹暖风,总让剑帝觉得舒心,平静。
但这一次不,剑帝有心事。内心只希望,无邪的来意不是妖后说的那般。
却没有如愿。
无邪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剑帝知道,
“我想跟你打个赌,很想知道,我是否能跟你对战一百招。”
剑帝知道后面的话了,但还是如不知道般,问道“赌什么?”
无邪笑着道“我输了地话,希望你能亲手杀死我。如果撑足一百招地话,就算我赢,你要跟我走。”
“这很没道理。”
无邪笑着摇头。
“不。这很有道理。”
“你说。”
“我知道自己需要这样,也认为自己十分了解你,我相信,你并不对妖后有曾所提及过那种的感情,甚至,你根本没有。而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最适合陪伴你左右的人。
要证明我的想法是对是错,很简单,你我对战。如果我真如所想般了解你,一定能赢着赌约,如果不是,那么我是错的,失败的,宁可死在你剑下,以求解脱。”
剑帝便已经知道,无邪输了。她看错猜错。已注定不可能从他剑下撑过百招。
当下摇头道“你回去吧。你已经输了。你并非那般了解我。”
无邪还是笑,不见丝毫失落和沮丧。
“你怎么不明白呢。只有结果才能证明,赌约,就是结果。”
剑帝还是摇头,沉着脸道“是你不明白。回去吧。”
无邪不以为然,长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魔宫里黑红深沉地天来,半响,突然笑开了道“魔宫里的天空。色泽真是魅力无穷。深沉地让人不能忽略忘记,色泽直白干脆。”
剑帝奇怪她怎么说如此古怪的话。心里一想,忽明白过来。
就又听她道“你在这里呆的日子不短了,难道一直没发觉这些么?我不喜欢在迷雾的感觉,也就不喜欢处于永不得结果的猜测中,一边不断否定自己,一边不断肯定自己。”
剑帝一时无言,他实在不想杀她。
无邪忽又展开笑颜,有些俏皮的模样,但眸子里却透着冷沉,严肃。
“如果你认为自己真地不忍心。其实我很愿意接受妖后地存在。咱俩秘密着在暗地里来往?”
这当然是反话。剑帝听出来了,甚至藏着讥讽。
但他仍旧沉默。
无邪等一阵,又道“或者是你需要些时间,反反复复地犹豫挣扎一番,然后或对我说,你终于能出手了;或是对我说,你实在不能忍心?”
剑帝听出来了。这是完完全全的讽刺。
便有些恼怒的斥责道“你就不能消停些?我都已经说了,你必输无疑,你的判断是错误的,你经经得到可以肯定的答案。”
无邪也不生气,笑道“我还真是不能消停。你不知道那种折磨和痛苦滋味……不说这个,总之,我是受不了。这般行尸走肉的活,宁死你剑上得个解脱。你也别劝了,就说吧。是跟我走,还是战上一场。”
剑帝知道劝不过。想了想,开口道“这样,一个月后的今天,我去找你。到时再战如何?这期间你我各自整备。”
无邪看他半响,不说话。剑帝催促,她才道“我只怕自己,活不到那时候。”
剑帝一愣,旋又立即明白,肯定道“绝不会。这期间谁也不会干扰你,我保证。”
无邪便又笑了,这才答应下来,也不逗留,便就那么回去了。
剑帝回身就离开了魔宫,跑到五指冰峰寻魔尊出主意。魔尊只是摇头,被他问急了,才开口说“有些人,命运便是如此。”
剑帝无可奈何,一直等到妖后意识清醒过来。又问主意。
妖后眨了会眼睛,想了想,便有主意了。
“夫君,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就是用了。她也只能如世俗寻常人一般过活百余年。”
剑帝听罢,不能完全满意。
就听妖后道“白无邪心高气傲,若夫君不能于决斗时废其修行,她便仍旧心有希望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失败彻底。更不甘没能如愿死在夫君手上,还会再来求一死。
夫君又不愿看她死,只能做已全力以赴状,再九十招后,九十九招前将她击飞,蓄意废她修为而不伤她性命。让她以为不死纯属意外。”
剑帝想了想,觉得也是这道理。就追问道“那之后如何?她若修为尽废,不知会遭遇多少凶险难关。”
末了又想起白尊,补充道“况且白昼门难得有今日声名,昔日白尊夙愿也不能因无邪丧失修为之故,从此不继!你一定要想个完全之策。”
妖后笑着答应道“夫君有令,如何敢不从。”
便当场又作思索状片刻,忽笑道“有了。夫君到时尽管将她朝西南方向击,那么为她安排的命运便能决定了。”
剑帝不解,反问为何。听她解释道“以夫君剑气冲击力道,她受击后落点自能得以准确计算地。落地附近,便只有一户山野人家,其中有一未婚男子,自幼丧母。
方才从信息里搜寻到他生母身份模样,与无邪有几分酷似。夫君你想,他骤然见到无邪,怎能不产生特殊感情呢?无邪丧失修为而不死,既不能责怪夫君,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地失败。虽心如死灰,却不致绝望,更没了求死夫君剑下的理由。
没了修为,定不会考虑回返白昼门的。那男子定会悉心对她加以照料,以无邪那之后心态情绪,定也无所谓的嫁那男子。我已算过了。他们百三十年内都绝不会遭遇意外凶险,能得安稳太平度日。
无邪定不肯彻底失却恢复修为的希望,故儿会一直不生育孩子,直到将老之时,才会幡然省悟,将希望寄托到子女身上。
到时候,会有一个女孩儿,生于雪季时分,她会起名做白雪,悉心教授她修炼,出道后,会带着信物来寻你帮助。白昼门也就后继有人了。这般安排。夫君可还满意?”
剑帝实在没有理由不满意,虽觉得对无邪而言,不能在修行一道大放异彩太过可惜,但她自都不能舍身此道,确也让旁人无可奈何。如今有法子让她安生百余年,还能让白尊之愿得有人继承,再好不过。
却禁不住猜疑道“真能如上寥寥几言般?绝不可能出现意外?”
妖后着一个放心的眼神。笑言道“夫君不必忧心,绝出不了差错的。便是他们将来会每日收获多少。食用之处多少,所食所用成分如何,带来如何影响,全都算计清楚明白。
周遭环境将来时日遭遇路过地诸般人等性情身份,也都——可预测掌握,纵使有人有心想要干涉。也需过得夫君这关才是。”
妖后说罢,见剑帝露出发呆模样。笑了,问他“夫君是否觉得可怖?”
剑帝便回过神来,点头道“确实。更感到不可思议,命运怎能如此摆布?”
妖后笑着抬手指天,道“万物的存在从开始就被苍天大地所摆布。鸟食虫得生,虫却死。夫君可知为何人为万灵之首?”
剑帝摇头道“不曾想过,此刻也寻不到答案。”
“因人能食万灵。”
“嗯?这是何道理。”
“最直接地道理。因为这样,人便最易成活繁殖,因为这样,吞噬毁灭的其它生灵便更多,范围更大。虫之死就鸟之生,万灵之死成就人繁育。”
剑帝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末了又奇怪问道“这与方才问题有何关系不成?”
妖后点头称是,道“夫君还觉得命运玄妙不可测知么?鸟有所必需,虫亦有所必需,倘若只得一虫一鸟,鸟需食时,便是虫之死时。这般简单明了时,人人可知虫之命运。虫死之后鸟需再食,必须寻,夫君以为初时鸟将怎番寻找?”
剑帝想了想,还是摇头。
“天南地北四面八方哪里知道它将寻往何处?”
妖后笑道“鸟尚幼小,不知其它。初时必就近而寻,必就食虫之地探寻,继而求就近相似之地去寻。鸟不知何以该地有可食之虫,只知当时地理情形。”
剑帝恍然大悟道“既是说,倘若知尽所有事,看得所有事,便无有不可推测计算出来的?”
“夫君所言极是,若知得尽所有,自能算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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