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想不出办法,只得道“十三,如果有任何人问起,你可要说根本不曾对我透露过此人真是身份。否则我怎都不会去得了,若不然日后天焰门派人来报复,岂非拿了我做唯一复仇对象?”
十三闻言咯咯娇笑半响,才没好气着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天焰门的人最多只知道是本团所为,岂会知道具体是谁?白昼门哪里愿意宣扬此事呢。”
见兰帝坚持,十三只好答应道“好啦好啦,即使白昼门的人问起,我也会说执行任务的成员并不知道具体各种详情,这样总行了吧?真是,突然变得这般胆小,丢人。”
兰帝这才安心些许,如此一来,白昼那女人日后也未必会拿此攻击他了,即使这么做了,外间的人都以为他当真不知就里,所谓不知者无罪,最多不过是关进悔过宫反省些日子而已,也不致会有太大麻烦。
但内心却隐隐开始感到如今立足身份的麻烦之处,倘若日后再遇到几次这等情况,问题可就当真大了。心下不由为此开始思索着对策,在她叮嘱着一定要多加指点希的声音中告辞了去。
黑夜城距离辉煌不过四百多里距离,但中间被山林所阻,唯一较平坦的大道中央横跨了条宽约三十余丈的河,仅仅一座大桥供来往商贾和一般路人来往,桥宽八丈,由两城城主合资所建,故大桥两头均有两城城属下的人日夜轮班看守,双重收取来往过路费用,对于比较奇怪的人,还要查验记录其身份。
故此路一般只有过路费用缴纳极低的寻常合法成民或是乡野农户以及商队才会选择,其它邪门好手虽然不敢在特殊结界的监视下试图飞跃过去,却都会选择乘坐距离大桥较远河岸的小船来往通过。
那些多是附近村镇的村民,只为营生,加上竞争颇为激烈,故费用低廉不说,更不需要被查验记录身份。因两方城主都知道过度苛刻必然犯下众怒,也难以真正长期的禁绝,加以主要对象在于赚取商贾的钱财,对此现象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如非常时期需要盘查过来经过的人,是不做理会的。
兰帝领着希,自然会选择乘小船而舍大道。一路上,希很是勤快主动,诸般繁杂琐事她全都承担负责了下来,倒也让兰帝心里舒服了些许,倘若因为她是十三徒弟和女人之故,让他还得承担起这些琐事,真宁愿多带个能使唤的男人好过。
她似乎也知道他不喜欢她,事实上也是这样,兰帝总觉得靠近她时有股无法言语且不能追索源头的并寒气息,打心里排斥与她过分接近,路上甚至连交谈都极少。只有希偶尔忍不住问些修炼上的问题时,他才会开口。
两人赶到河岸边时,已是夜深时分了,仍旧在做生意的船夫少的可怜,放眼望去,河岸边虽密密麻麻的排满了小渡船,仍旧亮着微弱灯火的,却仅有一艘。
希替着不多的随身用品紧跟兰帝的步伐朝那唯一船头有人影晃动的小船行近。撑船的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村夫,眉开眼笑的接过了他们的银两。
不由让兰帝心下奇怪,虽说这时分过船费用比白天高些,但也不该让他如此高兴吧。待得踏上渡船,才发现黑暗无光的小小船舱里头竟然坐着两个人。顿时释然,这种时候及时多来两个客人,确实值得那船夫开心。
兰帝拉着希踏上船后本对里头两人不甚在意,却突然被其中一人瞬间有些絮乱的意念波动引起注意,那感觉有些熟悉而陌生。正自在记忆中搜索时,里头传来一声叹息。
无比熟悉的声音,竟然是雷!
与之同时,一道蓝光照亮了船舱内的黑暗,破空飞射而出,毫无戒备的希措手不及的被轰个正着,应招昏迷软倒在甲板上。正撑船离岸的那船夫被这光和变故骇了一跳,却经验丰富的一跃跳进了河里,显是见惯了船上的仇杀事件,首先想到就是避开保命。
“兄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跟你意外相遇啊!我们还真有缘。”雷那低沉的声音满是感叹的从船舱中传出,同时人亦站起,拉着一人缓缓从舱内步出。
第十七章 神话 第六节 你左我右
星光下,兰帝看清了雷身后低着头的女人大致模样,竟然是——李真。
“纯属意外。是否该恭喜你终于得手了?”
虽不知雷真正的打算,但看他出手将希这个不能更不该见到他和听到三人对话的外人打晕,起码能判断出他此刻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我已见过小邪了。”
言下之意,自然也已经知道他与鬼邪副主那时候的协议。
兰帝并不对雷出现在地魔门感到太过诧异,但却惊讶于李真的出现,她竟然会跟着雷离开天玄门,真让人佩服雷的手段。
雷见他注视着低着头不好意思正视她的李真,微笑道“我跟她两个月前在天玄门成婚了,拗不过我,被我强行带了回来。”
雷身着一身红锦缎长袍,腰悬一柄隐隐流动着红光的仙剑,兰帝认得,那是火云邪尊法宝之一。面容跟过去有些不同,面额略宽了些许,皮肤惨白诡异,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阴森气息。
他松开原本牵着李真的手,自顾抚摸着手上一枚黑红色的戒指,缓缓道“希望你仍旧没有改变主意,我想你大概已经猜到我潜伏天玄门的目的吧。”
“生死轮回。”
雷闻言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快推测出来。既然如此,你是否仍旧打算不过问此事?我实在不希望跟你交恶,毕竟那些日子相处之情并非虚作,你也知道,我从不曾害过你。”
兰帝闻言思索着道“你是否在替李真说情?想必玄门的人以为她被你杀了吧。”
雷微微点头,承认道“不错。我在中立城用死尸制造了个替身,让玄门众人误以为她被我欺骗后遭遇毒手,以免因此让玄门中人日后紧咬她不放。”
“这么说,你并没有把握能在见过七小姐后活着离开。”
雷谈了口气道“当然没有。换做是我,也很可能选择灭口。所以,不得不希望你能看在结拜情份上放她一马,否则万一我没命了,她怎能在日后安全生存下去。”
兰帝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便当作看她不见好了。你也知道,我仅对忘情门有兴趣,对于天玄门,我并不太放在心上。”
雷微笑道“我知道。”
一直不曾开口的李真,此时才终于抬头,轻声道“谢谢你。”
兰帝闻言失笑道“我本还以为,李真会决意不独活。”
黑暗中,看不清李真听了这话的反应。雷却忙接话道“她是这么想。但即使我死了,七小姐也不会让我连轮回都不能,本门既属鬼道,自然有秘法能寻着轮回后的我。”
他说着,走上船头,拉起衣袖笑道“就由本尊亲自替夫人和兄弟撑一回船吧,这是本尊第一次替人撑船,只希望勿要是今世的唯一一次。”
原本随波漂移的小船,在他控制下,缓慢的驶向对岸。
船至岸边,雷稳住了船身后抱拳冲兰帝道“今日一别也不知是否还能有相见之期。”
听的兰帝一时有些感触,他对天玄门并没有感情,更没有狂热的信奉情绪,故而并不对雷的行为有什么愤怒情绪,更不觉得被他背叛,反倒想来他的行为和即将面临的危机,为他这些年的付出感到有些悲凉。
不由开口道“没想到你能如此为鬼邪门着想。”
若非如此,他未必只有非去送死这一条路可走。
雷淡然笑笑道“也不一定没有别的路,倘若七小姐最后担心我会被大小姐的人注意和察觉,也可能不愿决绝的摧毁我魂魄下,让我去惩处之地自生自灭。那同样是个能让秘密沉没的途径,没有意外,根本没有人能从那里离开。”
“珍重吧。”听及这个地名,兰帝不由有些恍惚,那是他前世成长之地,也是纠结今世情缘的源头之地。
雷略为抱拳,转身拉着李真离去,行没几步,突又停下,转身注视着昏迷状态的希打量片刻,提醒道“兄弟,你要小心这女人。如果我感觉没错,她修炼的极可能是地魔门失传已久万魔杀尊决,倘若当真如此,她的身世来历绝不单纯简单。虽然我猜不出理由,却能断言她必然是冲着你来的,昏迷怕也是故意。”
兰帝不由有些诧异,却不敢疏忽大意,忙出言询问。
雷简单回答道“万魔杀尊决的来历并不为人知,但在地魔门部分门派记载中都有提及,据说威力十分可怕,为远古时期某个厉害邪尊所创。所以我能断言,皆因修炼着体质将会变为极阴,其寒自然留意,非鬼道中人或是对能量波动不非常敏感的人不能察觉,那怕察觉也只觉得这气息产生的莫明其妙,怎也抓不着源头理由。你若对她来历没有把握,不妨跟我简单说说,我会让小邪遣人察探验证。”
兰帝也不推辞,当下简单将关于希的事情说了。
雷沉吟片刻后道“有结果后无论我是死是活小邪都会转告与你,自己小心行事,不知何故,此次回来得知不少历史悠久的邪门都对你份外注意。记得当年我们在仙来山庄杀死的那个少庄主么?”
见他点头,雷一脸担忧着道“根据不可靠情报,他们组织的高手正朝辉煌城聚集,如果情况属实,想必是为报仇而来。你的身份怕也瞒不过有心人,或许是他们处于别的目的,至今默契的隐而不宣罢了。”
兰帝示意自会小心后,雷又道“此外,邪雨派过去的一个高手大概跟轩辕小帝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已助他们成功离开了地魔门并且一并前往了天玄仙境。那人你务必要小心,此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极,把自己都不当人看。残废这么些年后更不知心性发生怎样的变化,过去自地魔门被人称为血剑屠魔,身手十分不一般,我怕他会将目标放在忘情门上,毕竟对于追求无上实力的人而言,那里仍可说是唯一选择。”
说罢了这些,雷才真的带着李真走了。
兰帝不由心生感触,心知雷对于此次活着继续留在地魔门几乎全务信心,故才在最后将本来不打算叮嘱的话全都说了。如同是一种,自知必死,干脆对他道尽善言的心态。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右方黑暗中后,兰帝才弄醒了被雷击昏的希,随便编了套说辞道对方本欲抢掠,激战过后对方带伤逃脱,而他不及追赶。
希似乎毫不疑心,一副对方才雷的出手后怕的模样,并借机请教询问着对方功法,如何应对之类的问题。兰帝尽管因雷怀疑对其戒备更深,却还是若无其事的简单答了。
一个时辰后,黑夜城那在星光下呈现的巨大黑影,终于隐约可见。
两人到达时,已是零时过半时分,朝四面蜿蜒伸展的十字街道漆黑寂静,希那轻微的脚步声变成有节奏的音律。两人在预定位置靠墙停下后,她有些为此感到抱歉的朝他笑笑。
兰帝没有做声,等待着计划中快要出现的人,一个女人。本是下手目标多年的爱侣,她已经不知觉间背叛出卖了他,如今更被逼迫着更彻底的出卖他。她不想死,更不想活着失去一切,只能选择更彻底的出卖换取一笔保障自己的利益。
所以十三说,这是便宜事,有她的帮助,要接近和对目标下手,实在太过容易,连撤退都变得简单。当然,前提是过程中不需要激斗。
那女人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步调很快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穿着一身金色衣裙,夜色掩不住的光亮。如其人。
“他刚才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虽然他精力很好,但身体不能支撑,一段时间内绝不会醒转,你们一定要快,他修为很高。”那女人说着,将一串封印着法符的钥匙交给了两人,又叮嘱道“从那里进去,东面墙角左三青砖拿开后会现出孔,用这枚开启,进入后的数道门按次序依次开启就能直达卧室。半刻钟内其它巡守的人不会接近。”
希闻言忍不住问道“你不带我们进去?这跟计划不同。”
原本计划中,由她带领两人进入。
那女人神态有些挣扎和难过,摇头道“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说罢,又转身逃一般的急步走了。
希盯着那女人的背影,有些担忧的道“她不可靠,这时候她不该如此情绪化,理当为洗脱嫌疑的留在室内,如同睡梦中什么都不知道的等待结果。”
兰帝知道她的意思,那女人这样一走,谁都知道目标的死亡跟她脱不了干系,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么做,她哪怕心里不忍,更该思考的仍旧是自处问题。
“你留下见机行事,我进去。”
兰帝这般决定了,就走了。他并不惧怕会被人瓮中捉鳖的困住,这等寻常法术建筑材料哪怕配合了阵法辅助也挡不住他蛮横的破坏,但她却未必可以。留下一则可防止毫无知觉的被人夹击,二则可确保安然撤退中她不致成为累赘。
第十七章 神话 第七节 陷阱中的刀光
兰帝依那女人交待进入了密道,很快察觉了不妥。这类密道当是为突发情况逃跑时而用,故理当便出不便入,但看每道封闭金属厚门的关合结构以及开启方向,确方便进入而不方便逃跑。
察觉这结构的异常后,他不由停下脚步,查看着秘门边缘各处的痕迹,同时放开些许意识,观测着周遭能量波动的变化。
一切似都正常,秘门,墙角各处均看不出最近改动过的新痕迹象,从其色泽来看,似已使用了许多年般。闭合接触面或多或少的磨痕写满了那门久经的风霜。
但兰帝仍旧不敢大意,更不能放心,看不出痕迹未必就是多疑,很可能是对方设计的足够细心。意识搜索的结果同样不见异常,没有任何法阵能量布置的迹象。
距离那女人所说的目标卧室,仅剩两门之隔时,一路注意的兰帝终于察觉到墙壁坚石有些不对劲了,缝隙之间尽管严密无缝,但地上尘土中却掺杂着本不该有些许石头粉末。
当下放开意识察探起石壁之后,搜索结果却展示着一切无异。
无从寻找痕迹证明这是陷阱,心下却十分不安的他,当下在门旁墙角静立,运转起心决断绝了自身于外界的能量联系。倘若本有人以秘法监视,便会出现他突然凭空消失无踪的感觉。
如此静待了半刻钟许,一切仍旧那么安静。几乎让他怀疑是否当真多疑,这般会否平白错过大好的刺杀时机。但那不当出现的石粉却不能让他就此放心,以这里建筑的年代而言,那处会有石粉痕迹只能是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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