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的心中拢上浓浓的不安,这个时候麻婆婆应该回来了才对,怎么还不见人影?难道是鬼子屠了镇子?可自始至终她也没有听到枪响。
花未小心谨慎地走到宅院的大门前,大门半掩着,她站到门后,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好像有人走路的声音,花未小心从门缝望出去,镇子里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怏怏地走着,低着头,谁也不说话,互相见到了也只是漠然地望一眼,摇头而过。
花未从门内出来,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弯腰男人喊道,
“大弯叔,咱们镇子没事吧?”
大弯叔抬起无神的眼睛看一眼花未,像是不认识她一般,继续前行。
花未“哎?”了一声,挡在大弯叔的身前,
“大弯叔,你怎么了?我是花未呀。”
大弯叔冷冷的目光像是一把无形的剑,刺在花未的心里,花未一怔,不晓得大弯叔怎么会用这种眼光看着她。
大弯叔伸手拨开花未,继续前行,
“躲远点儿,我要去买烧纸,送送他们,你还是躲着点吧。”
“烧纸?”花未被大弯叔拨到一边,惊愕地看着大弯叔弯曲的背影,心中一团迷雾。大弯叔刚才说什么?买烧纸?他要送谁?
花未向东望去,稀稀落落的人从镇东慢慢的走过来,都是敛容肃目,一脸哀然。花未冲过去,焦急地向他们寻问发生了什么,但谁都不愿意理他,那鄙夷愤恨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奶奶,拄着拐棍儿,勉强跟着前面的人,看着花未一脸焦急窘迫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回手向后指了指,
“花小姐,你自己去看吧,都在祠堂里,人的命贱呀!”
花未一惊,转身向镇东的祠堂跑去。
凤陵镇的东侧,有一座高高的殿阁,四角飞檐,别具一番古韵,传说还是咸丰年间一位退隐的官员在这里修建的,专门呈供祖先牌位,说这里的风水发旺。
建殿选用的木材,都是上好的花梨木,历经这么多年,虽然表面有些败颓,依旧威严挺立。这殿的门前是一块很宽阔的平整空地,是这位官员庞大的家族家祭时,跪拜行礼的地方。官员的家族没落后,这座神殿就被当作了凤陵镇的祠堂。
镇子里有个大事小情,需要通禀镇民,或是商议一些重大的事,都到这里来。祠堂前的空地四周栽着一圈的松柏,恰把殿前的空地围起来,使这里的环境平白地有了几分清雅。
花未跌跌撞撞地跑到祠堂前,猛然停下脚步,木然伫立,两眼发直。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一刹时她找不到自己的呼吸,脸憋得通红,伸手凿向胸口,好久才发出一声尖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