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唐茵,顾一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的他又有何立场去给她幸福…
上官桀见目的达到,心里开心,面上还是戴着一副伪君子的面罩,他对顾一峰说:“静刚刚受了伤,不宜太劳累,顾二公子还是先回去吧。”
顾一峰这才看向上官桀,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虽没有深交,但据他了解,上官桀还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男人,婉静跟着他,应该不会受苦吧。
思虑片刻,他说:“那我就先告辞了,你好好照顾婉静。”
“我会的。”
送走顾一峰后,上官桀又回到苏婉静的身旁,见她已佯装休息,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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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峰一回到总司令府就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吃不喝。
苏凌霄担忧,让吴婶送去吃的,结果还是给端了回来。
顾逸楚见状,说:“让他静一静,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可是就这么饿着也不太好吧?”苏凌霄看着桌上的食物,有点犹豫不决。
“难道你端上去他就会吃了?”顾逸楚反问,看她还是一脸担忧,他又说,“一峰是成年人,饿上一顿没什么大碍,晚上先让他好好滤清思路,明早我再找他谈谈。”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苏凌霄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想起苏婉静,她问道,“有我姐姐的消息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顾逸楚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好,“婉静现在在上官桀郊外的房子里,根据一峰的反应,我想婉静应该是自愿的,或者说,她认为上官桀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上官桀根本就不可能爱她,他们不会幸福的!”苏凌霄脱口而出。
顾逸楚狐疑道:“你跟上官桀只见过一次面,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幸福。”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苏凌霄有些不安:“感觉吧,女人的第六感通常都是很灵的。”
“是这样么?”顾逸楚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她本就不会说谎,被他这么一看,心里便发麻,将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他听后,没有责怪她,只是淡淡道:“这样不是很好吗,没有欺骗,没有隐瞒,相互信赖,厮守一辈子。”
“对不起…”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对我坦白,我很高兴。”顾逸楚言语间带着一丝落寞,如果从前她就对他坦白那该多好…
“那姐姐?”
从刚才知道上官桀对皖凝有意思起,顾逸楚心里就留下一根刺,他有些担忧,甚至害怕,皖凝当年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接近他,他不敢想象这后果,索性顺水推舟道:“放心吧,婉静不是三岁孩子,她懂得分辨,况且,即便上官桀喜欢的是你,那也不代表他将来不会爱上婉静,毕竟婉静是很不错的女人。”
“那就不用管了?”
“是我们管不了,苏家一直视婉静为接班人,他们对这事不会不闻不问,若我们贸然管这事,我怕会适得其反。”
也是,苏皖凝为了跟顾逸楚在一起早就跟家里人闹翻了,如今又有什么立场管这事,再说了,她根本就不是苏皖凝,也就更没有资格去管苏家的事,想到这,苏凌霄也就释然了。
这时,门口响起吵闹声,正当顾逸楚要询问时,唐茵气哄哄的进入房子,来到他们的面前。
“我跟我爹闹翻了,所以我打算住到你们这来。”想想,唐茵又说,“是你们必须让我住这。”
虞富国紧跟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顾逸楚,随着顾逸楚拂拂手,他也止住将要说的话,站在一旁。
“唐二小姐,你当总司令府是什么地方,你就这么随随便便闯进来,不怕我废了你么!”顾逸楚扬起一抹冷笑。
唐茵素知顾逸楚的脾气,此时,她心里已有些害怕,但为了替姐姐报仇,她鼓出勇气道:“我现在身无分文,你若狠心,大可将我跟肚子里的孩子赶出去啊!”
苏凌霄顿感无语,有的人努力了一辈子就怀不上孩子,这姑娘一夜就想怀孕,真是异想天开,想着她将目光移到顾逸楚身上,他会怎么做呢?难道真的让一峰娶自己不爱的人?
“今天我们就把话给摊白了吧。”顾逸楚嘴角的微笑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杀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更不好挑战我的耐心,惹急了我,你们苏家可就不能像现在这么逍遥的在北方立足了,你最好搞清楚状况,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打算用对付我姐姐的那套对付我?”唐茵气愤,俨然忘了害怕,“我不是唐娩雨,惹急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唐茵迅速从袖子里拔出短刀,向顾逸楚的方向飞去,顾逸楚轻轻一移动身子,短刀从他耳尖划过,向后飞去,死死钉在了墙壁上。
虞富国见情形不对,连忙拔出佩枪,子弹咔嚓上膛,对准唐茵。
苏凌霄回过神来,后怕的检查着顾逸楚的身子,担忧道:“你没受伤吧?”
“没事。”顾逸楚冲着苏凌霄柔柔一笑,随后他来到唐茵身边,鹰眸般的眼睛直盯唐茵,那阵阵杀意也更加流露,“富国,将她押入大牢。”
“你敢?!”唐茵咬牙切齿道。
“我为什么不敢,从我休了你姐姐的那刻起,你就该明白,我顾家已经不需要你唐家的势力,你现在反抗我就等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顾逸楚乘其不意,紧紧扣住她的咽喉。
唐茵明显感觉到呼吸困难,死亡的气息迷漫着她的心里,难道她要死在这里吗?她还没有好好的活够,她不想死在这里。
沉闷的气息笼罩整个四周,苏凌霄担忧顾逸楚真的会杀了唐茵,她连忙来到顾逸楚身旁,拉住他的手,用眼神恳求着,她不想他杀人,至少,她不愿他在她面前杀人。
顾逸楚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渐渐松开手:“富国,把她带下去。”
“是。”虞富国从腰间拿出手铐,正欲铐在唐茵手上时,一个声音让他停止了动作。
“放了她。”
顾一峰听到楼下吵闹声,便再也坐不住,此时,他顺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到顾逸楚身边。
“一峰,这事不用你管,你上楼歇息去。”顾逸楚说。
“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但这事还是由我自己处理吧。”顾一峰想了很多,既然他已经失去追求幸福的权利,那他又何必让另一个女人从此背负上世人的唾弃呢。
“一峰…”顾逸楚隐约察觉到他将要做什么,他不愿让弟弟就此断送了幸福,忙说,“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你没必要委屈自己,你如果选择那么做,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哥,你后悔过吗?”顾一峰脸上没了以往的生气。
“我和皖凝的情况跟你不一样,我们是有爱才会结婚,你若娶了唐茵,将来也只是能跟我与唐娩雨的结果一样,何必呢,你完全没必要让自己痛苦。”顾逸楚劝说。
顾一峰微微皱眉,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眼下不管是谁的错,他都得负起一个男人应该负起的责任,唐茵即使再泼辣,她也是生活在旧社会中的女人,想必这两天也糟了不少白眼,他怎么能在自己犯错后,让一个女人替他受苦,他顾一峰做不到这么无情。
他对唐茵说:“我娶你。”
不知为何,唐茵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心里总觉得被什么给堵住,压的她好难受。
顾逸楚见弟弟心意已决,便让虞富国安排唐茵住下。
一场风波也暂时告了一段落。
、013 骑马场
翌日,总司令府张登吉彩,到处红色高挂,吴婶从一大早起就安排下人忙这忙那,虽说这婚礼的两位主人公并不是为爱而结婚,但对于旧思想严重的吴婶来说,这两家门面相当,还算是一门不错的联姻,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唐家与总司令有过节,恐怕往后不太好相处。
吴婶见搬家具的工人有气无力的样子,皱眉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搬个东西都这样,你知道这书桌值多少钱吗,有个闪失我看你这辈子都赔不起。”
那人连忙道歉,卯足了劲,使劲抬着,吴婶瞧了,这才微微消火,忽见夫人站在正房门口,忙来到台阶处。
“外面冷,夫人还是进屋去吧。”
苏凌霄瞧了眼家具,疑惑道:“一峰的新房不设在这座房子吗?”
“二少爷结婚后就是成人了,哪能还跟总司令、夫人挤在一座房子,北面那座房子是老司令在的时候新建的,说是留给二少爷,如今二少爷结婚,刚好就用上了。”
苏凌霄点点头,又问:“起先我见一峰的房门开着,知道他上哪去了吗?”
“总司令一大早就带着二少爷去了骑马场,估计今天一天都得待在那里,晚间才能回来。”吴婶看着这两兄弟长大,只要他们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都会相约骑马场,相必二少爷是不满意这婚事吧,也是,怎么会满意呢。微微叹气,她说,“夫人要过去吗?”
“不了。”苏凌霄看看四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能帮什么,不搞砸我的婚礼我就谢天谢地了。”唐茵睡醒后本想去找顾一峰,没想到人没找到就遇到了苏凌霄。
苏凌霄没想跟她吵,转身,离去。
唐茵不削的瞧了她一眼,便指挥起了工人,她倒是要让所有人看看,她唐茵可不是好欺负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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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霄回到房间后,正准备休息,忽听见阳台外有些动静,她来至落地窗前,掀开窗帘,见外面跟往常一样,也就没放在心上。
就在她转身之际时,上官桀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微微一怔,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我想解释。”上官桀目光包含着无奈。
“不就是你找了我姐姐做了替代品,有什么可解释的。”苏凌霄怒视他,心中腾起愤怒。
“我没有找她做替代品,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只爱一个人。”
苏凌霄不削道:“你还真是表里不一的人,既然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还怕我笑话你不成!”
“皖凝…”
上官桀握住苏凌霄的手,苏凌霄狠狠地甩开他。
“你别碰我,我嫌你恶心。”她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为了这事你会怨我,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这辈子我只认定你,娶婉静,做这种下流的事,全都是逼不得已,你该明白,生在这乱世,我有我的难处,有我的悲哀,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会这么做,一切都是情非得已,不过,你放心,我会对婉静好的。”上官桀说。
“你的难处?!”苏凌霄冷哼,“你有钱又有地位,你有什么难处!别笑死人了!”
“是啊,我有钱又有地位,跟平民百姓比,我是没有什么难处,可你有没有想过,身在这种地位上,每时每分都有人想要我下台,我时时提防,夜夜谋划,你觉得我容易吗?”
“这么说,你是想利用婉静搭上苏家这条大船了。”苏凌霄更加鄙视他。
“我不是贪财的人,我有理想,也有梦想,既然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只能为我的家族,我的父亲效力,我只是一个工具。”话到此处,上官桀心里隐隐作痛,那段鲜为人知的童年,他至今都不愿再回忆起来。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我没空听你废话。”
知道她已没有耐烦,他不再说话,很知趣的离开。
一时间,冷风猛烈的从窗户吹进来,苏凌霄猛的打了一个冷战,她走到落地窗前,关上它,这才瞧见外头又下起了雪,看着雪儿纷飞,她有些晃神的说:“苏皖凝,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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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富国站在骑马场的终点位置,看着两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少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互相追逐着,心里感叹,陷入沉思。
时间过的还真快,想想上次与两位少爷一同来这也是几年前的事,话说,那时老司令还在世,两位少爷也时常来这比试,如今恐怕想经常来,都未必有这个时间了。
思绪到这,一小兵拿着一张信封递到他的手中,他看了眼信封面上的寄信人,皱起眉头。
恰巧,两位少爷也正驶入终点,他快步上前,接过顾逸楚的马绳,并将信交由给顾逸楚。
顾逸楚一边撕开信封,一边对落后的顾一峰说:“看来这些年你在国外没有练习骑马啊。”
顾一峰停下马,将马绳交由一旁的士兵,说:“没有哥你在的马场,我是不想去。”
“这么说,你没有我还活不下去了。”顾逸楚调侃,摊开信,正欲看,又想起今日的目的,又说,“一峰,你可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顾一峰略微迟疑的说:“哥,我的性子你了解,这事你就别再说了。”
“我是怕你过的不幸福。”
“我个人幸不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北方百姓幸不幸福,哥,你该把重心放在为百姓谋福上面了。”顾一峰瞧着信说,“哪里来的信?”
“关外来的。”顾逸楚这才看信的内容,看后,他说,“水霸天死了,这是他儿子水孔宣寄来邀请函,再过三日,他就要继承父位了。”
“时间这么仓促,想必这其中有猫腻。”顾一峰虽在国外生活好些年,但国内大体动向他还是了解的很清楚。
“这些年,水霸天一直在暗地寻找他的小儿子,想必水孔宣按耐不住、狗急跳墙了吧。”顾逸楚边说边在脑中分析此事对北方的影响。
顾一峰想起几年前的那次见面,说:“水孔宣这人秉性暴躁,哥,你说他会不会发动战事?”顾逸楚颇有信心道:“不会。”顾一峰依旧担忧:“可是他这种性子的人,说不定就会干这种事情,咱们还是有所准备的好。”顾逸楚说:“准备那是自然,不过,你小瞧了水孔宣,他那人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心浮气躁,当初跟你较真,那也是为了做戏给水霸天看,如今水霸天死了,他自然不用演戏,往后你就会见到他的真面目了。”
从哥哥的言语中,顾一峰开始重新审视水孔宣,难道他真的是城府极深的人?
顾逸楚转身对虞富国说:“你把这消息告诉沈林,让他做好准备,边关若出了什么事随时都要汇报给我,另外让关外的人时刻注意王爷府的动向。”顿了下他说,“你备些礼物让孔茹替我去趟关外。”
“是。”虞富国领命离去。
顾逸楚见弟弟还是若有所思,于是说:“一峰,别再想了,咱们在比试一场。”顾一峰这才回过神说:“雪下的这么大,还是改日在来吧。”顾逸楚说:“就这点雪怕什么,比一场。”顾一峰笑着说:“我不是怕这雪,我是怕万一把哥给累坏了,皖凝不会放过我。”顾逸楚知道弟弟是怕他太劳累,他淡淡笑道:“行,今日就这样吧。”
、014 28岁的她
南方
这是一个祥和的小镇,在这里没有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