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他悄悄来了
赶过来的栾弈被吱吱拉着,也跟随她驻足在了那里,随着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望了望。
“你不会是自己陷在那些个事情中出不来,都看不惯别人秀秀恩爱了吧?”栾弈惊异道,却被薛藜凉凉的望了一眼,薛藜缓缓的,有些喜色的回道:“我有这么狠毒的心思吗!只是他们,他们也算苦尽甘来,这一世好好的过着。”
她述说这一件事情却避过当初筑羽交代她护佑岁寒的这个原由来,只说这一对苦命鸳鸯她曾下凡来帮过他们。吱吱听后也一片唏嘘,栾弈双手一拍,叹道:“三世相守真有什么意思?一过奈何桥一碗孟婆汤什么前缘往事都忘得干干净净,来世跟了谁和这一世再没什么关系。”
“可是世间就是有这么固执的人呢。”薛藜偏头继续看着亭中相拥的二人,他们容貌变了,可是气泽变不了,灵魂深处的气泽轮回几世也变不了。
筑羽当年说的他们来世是个好命,看来这点还是没有哄她。想了想,其他筑羽说什么她都是相信的吧,说喜欢她,她惶恐的信了,说不喜欢他,她也信了。
“南平容”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他们二人今世也是个好命呢,
那边的人忽然回过头看着他们三人,一道清晰的梨花香飘过,这场景让她陡然想起了凄凉的晨光照进这里,她躺在梨花上,见着一对夫妇这样相扶的身影也瞧见了和女子脸上的病容,她前几日见过她们上辈子的女儿,南柯仪,看来都过的挺好。
相视一笑又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中去。
她依靠在他的怀中,心中安稳极了,轻声道:“乐南,我就说这黎山风景美吧。你喜欢这里吗”
他柔声回道:“妙竹你喜欢便在这里也安一座府邸,若是想过来,我随时都能陪你过来。”
安妙竹抬头满含柔情的将他看着:“哪用这么大费周章,我们想过来就过来吧,随便找个客栈住几日也挺好的。”
“嗯,你喜欢就好。”他笑着对着她的眼眸:“妙竹,你喜欢这里我经常陪你来。”
这样的风景柔和的许多,没有那些凄凉的背影,瑟瑟寒风,没有她一个人立在江边垂泪,没有她纤弱的身子立在江边一个人对着涛涛江水说着“阿容,我们的孩子叫南柯仪可好。”
都过了,那些苦的,不好的都过了,换得这一世相守太平。
薛藜忽然觉得他们上辈子所有的苦难今生都赚了回来,苍天果然还是怜悯苍生的。
于她不过几月时光,于他们已是一番沧海桑田了,即便换了容貌,换了身份,可依然遇上了就不会错过。
风归云静,没有什么会永远在纷乱之中,她最终安定下来,无论还有何种执念,总归是安静的留在了黎山。
三清上境高处的三清台黑暗中隐着一尊墨色的身影,这里本比广寒宫高,嫦娥铺的月色只能从下面泛一些微弱的光上来,三清台夜间看着就显得神秘的很,银河高垂于上空,筑羽仰面纵观浩瀚星空,北斗、南斗星君座下的星宿大多都好,只有七杀一处,那周围有些空,想来是前几日仙官来报所说的七杀祭司下属一颗星辰坠落的缘故。
他回头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脚步抬头望向西方参星,那颗星辰黯淡无光,在群星错落中不显眼。筑羽又望向对面隔得远些的商星,那颗星辰也并没有多大的光亮,“参商不睦”他低头,果然如此,天意已知,到了今时今日便要针锋相对了。
忽然他身姿陡然一僵,又抬头望向这两颗星辰,相隔遥远,中间无数繁星高低错落,闪耀的很,就算没有月光,凭借这些星光也将三清台能照亮几分,唯独那两颗星辰暗淡无光。
他想起这参商二星的另一层意思来,身影在夜色中忽然显得孤寂无奈起来。
沉袖的身子一直也不怎么好,三清台上寒气逼人,她穿着夹袄上来了:“三清台这样冷,公子也不多穿点。”
不大亮的光线也看不清他什么神情,就见他走过去把沉袖手上那件披风拿起,抖开来披在了沉袖身上,一声叹息:“回去吧。”
薛藜给自己另劈了一个地方洗澡,这一年来那个池塘被她打理的十分有条理,她央栾弈给她找了些莲花来载着,在池塘中劈了一个木舟。闲来无事就划过去左看看又看看,也算打发时间。这一池的各种莲花长的如同黎山的梨树一般,薛藜心急用了仙气催动,但栽在这池子中的花似乎是比那边的梨花长的还好要。
有时候在这莲叶下,斑驳的日光透下来,枝叶摇曳,那日光也随时都在晃动,她想起一些事情来便要躲在这里清静一会儿,迎着日光将自己这双眼睛晃一晃。
一切总归是安静的,她以前过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吗?不过近来愈发的觉得,这池中她总觉得有很熟悉的什么气泽在里面,又说不上来是什么,这气泽却让她安心,所以她爱来此处,爱躺在荷叶下午睡。
那日吱吱很难耐的拉着在黎山晒太阳的栾弈,那时薛藜正坐在荷塘边上想着不知哪里的事情。
栾弈看着吱吱一张疲惫的脸,一夜没睡的样子,有些吃惊的问:“你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吱吱咬咬唇,把她往黎山边边上拉,拉到她觉得安心的地方,才扭捏的问道:“栾弈哥哥,我昨天没敢睡。”
“为什么?”他好奇的问道。
“那个太子,他不是欺负了薛藜姐姐吗?可是昨天……昨天我看到他悄悄的来了……”
吱吱说的事情,它是这样的,这天晚上吱吱她看到月色中,薛藜倚在石头上睡着了,吱吱好心的
想过去叫醒她,刚走到池塘对面,就见得池塘中浮出一个身影,她顿住了脚步,化作原身躲在树枝上,那个人她认得出,那个人是太子筑羽。
筑羽从池塘中滴水不沾的出来,一脸错愕的看着池边上的少女,她睡得正熟。
他缓步走过去,在她身上又下了一道白雾,方安心的坐在她身边,将她的身子拉过来靠在他的肩上,侧过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这样坐了一宿。
吱吱述说的昨夜看到的景象,不解的继续道:“我不敢动,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就这么坐着,还搭了一个披风在薛藜姐姐身上,薛藜姐姐也真是,睡得跟死猪一样,中途一点都没有醒过,我就一直不敢走。”她皱起眉毛来:“可是那边太阳出来的时候黎山亮了许多,我见薛藜姐姐微微松动了眼睛,他却忽然就化作一道烟消失了,那披风也消失了。”她好似有些生气的说道:“哼,可是这样薛藜姐姐还没醒呢,她就一下跌倒了石头上,肯定撞疼了!我看她揉着脑袋醒过来的!”
栾弈在沉思中望了一眼远处的薛藜,轻叹道:“你别告诉她。”
“嗯!栾弈哥哥,我要告诉她了你不就又少了一些胜算吗!我懂得,不会说绝对不会说。”
栾弈张着嘴望了她一会儿,又望了她一会儿,才缓缓道:“不是那么回事,那个人不会害他的,还有,今次虽说算不得什么危险,但是以后遇到危险不要一个人守着。”
吱吱点点头:“栾弈哥哥,你要好好的对薛藜姐姐咯。”
栾弈摇头叹息,伸手将贴在她脸上的一缕发丝理下来
这些日子柔姜来黎山看过薛藜一次,人界又是许多年过去,今日的柔姜有几分她师父当日立在梨树下的风姿,只是她心中总是隔着一个不灭的执念在,和她师父当日的境况不同,这眼神中透出的东西自然不同。
她说走了这么久,感觉她的师父是彻底的离开了她,但是总觉得又在她身边一样,有时候她也很害怕,万一终此一生她都再不能看他一眼,轮回桥边也没有他一丝一毫的魂魄在可怎么办。
薛藜递上一只削好的梨,有些愁眉不展:“他至少……”柔姜打断了她,笑道:“我知道神女想说什么,可是我要他亲口告诉我。等多久我都要等,我怕的只是这一世我再也无法等的时候还没有他的消息。”
凡界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听闻那岁寒神女历劫归来,回到离恨天境。
这些日子不过几年,但这些日子可谓也是她仙途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日子了。
听闻凡界江南之地三月最为朦胧,这朦胧又和黎山平素白雾缭绕的朦胧不一样。凡界文人骚客多数前往那些地方留下些名句流传百世,她想去看一看这凡生眼中的美景是如何一番光景。
她觉得这是她人生行至今日最让她后悔的一个决定,最让她想抽死自己决定,好不容易躲了两年,以为躲过了,江南烟雨中她终于又绕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定要速度的暖回去~~周末愉快哦~
、你真的不要再来了
薛藜出去后无限后悔,回黎山也不搭理吱吱和栾弈,一个人坐在外面发神
说实话,这两年过的挺清静,薛藜原以为,她的日子会一直这样清静,呆在这个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人的山上,过着不知道要到何处的日子。
她坐在自己那个小屋前的竹栏杆上,抬手挑起一根树枝,又放下,树枝晃了晃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抖落了几片花瓣。
心中有些堵,她一定不要再随便出去踏春了,早说过眼不见心不烦,偏偏要她见到。
今次要不是路过凡间一处赏春的妙处,心中猛然的被一股回忆填满,酸酸涩涩的让以前筑羽在幻境中陪她摘梅花的情景过了一遍。若不是不偏不巧,她正好遇见隐去仙泽的筑羽,他身边跟着一个也化了仙泽的女仙,他们正一道在湖边看这些朦胧的湖色。
要不是遇到这些,她都以为自己是忘记了。
事情来得突然,她慌张过,明明是不想停下脚步去看,却还是驻足了。
那边的人抬头望着对岸的她,隔着烟波渺渺的湖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薛藜才回过神来,匆匆走开。
树枝的晃动也停止了,该被震落的花瓣也归到了自己的去处。
黎山静好,好的是山色醉人,梨花不败,那些过去的事就如栾弈所说,不过仙者受的历练,那些该回到自己位子的人终究是要回来的。那些执着经过千百年天道往复兴衰交替总会慢慢放下的。
是的,在西湖边上,那踏春的胜地,她又不幸的遇上了他。从西湖回来,她就一直郁闷着。
发神的时候,那朵不大出彩的云冲进黎山结界,在半空中停住缓缓落下,云开雾散后出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薛藜看了一眼是谁闲着没事干跑来了,这一看心头涌起一口气,忙起身想要离开。
沉袖轻声笑道:“我知道薛藜神女曾今在九天上呆过一段时间,可公子他毕竟有了他的归宿,薛藜神女还是不要打扰我们,无论何种目的,都不要做些有失仙格的事情。”
薛藜倒不觉得自己的仙格怎么失了,但是见到沉袖这副皮笑里不笑的样子她才想干些有失仙格的事情。
最先扑上去的,是在旁边同样无聊的法神的吱吱,结果被栾弈拦了一把,吱吱在一边骂道:“丑死了丑死了,那边有个池塘,也不去照一下,天族的太子眼光这是独特的太狠了些!”
沉袖瞟了她一眼,冷声道:“小小鸟精,别在此逞口舌之利。”她又端重的望向薛藜:“太子殿下他过的很好,并不劳旁人费心,沉袖回去后,太华内宫中便只得沉袖一人服侍左右,其余人皆不得入内,公子他很满意沉袖来服侍他。”
“哦”薛藜扭头,捡了朵掉下的花瓣,在手中把玩。
眼前这个人出奇的讨厌得很,哪里看哪里不顺眼,在她没出场的时候薛藜对她就没好印象,现在看到了真人更没有好印象。
仙格什么的有时候真的可以不要一下。
“那位喜欢你照顾的太子殿下,正在九重天上,你跑我这里来干什么?难不成想要几个梨子回去?”
栾弈一旁插嘴,镇定道:“薛藜,可是我们黎山没有专门给未来太子妃准备的梨。这算作什么东西?”
那边吱吱说:“对呀,这边是配给漂亮姐姐的,这边是配给聪明的神仙的,那边是配给尊崇的上
神的,还有那处,那处可是都找不到适合那什么未来太子妃的呢。”
薛藜把玩手中的梨花,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沉袖姑娘,我早便说你管的宽了些,凡界这么大,也没见哪处立着“薛藜勿入”的标牌,你和太子他要去踏青,也没人告诉我一声,我怎么知道不偏不巧就遇上了你们,不过遇上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不立马走了吗?”
薛藜手中花被她丢下,她沉声道:“还是沉袖姑娘,你这里不大好使吧!”她点点脑袋,笑道:“正常的女人谁会把心爱的男人推下诛仙台那种地方,要是你不推下去,太子早是你的了,哪还会有我出来晃这么一晃。”
“你!我不过是想检验太子对我是不是真心”
薛藜继续叹道:“什么?你说你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你?姑娘,戏本子看多了吧!还是脑子回路,吃多了撑的? ”她在白山这么刻薄过一次,这次她在旁边忍了忍,可实在忍不住了。“我说沉袖姐姐啊,有这个工夫跑我这里来,还不如去给你的公子他煮几碗补身子的汤呢。”
沉袖的脸气的一红一白,她在黎山停的久了,脸色本身也不好起来,她喝道:“薛藜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无理取闹! ”
“到底是谁无理取闹?大白天的好意思?”吱吱旁边嘟囔着
沉袖终于忍了忍,身影晃了晃出手向薛藜打去,沉袖这粉拳委实没有什么杀伤力,薛藜从栏杆上跳下了躲了几步,伸手一挡,将她的手折回去,不料沉袖忽然爆发出一股奇怪的气息,薛藜不注意间直直的冲着薛藜的胸口而去,黎山四周金光四起,袭向沉袖,沉袖忽然拉紧薛藜的手要跪下去,薛藜胸口还是中了一掌,闷着憋出几口血来。
沉袖却似受了什么伤的跌下去,她心中一惊,忽然间,满心想着的却是若真伤了沉袖,那么筑羽会不会恨她。
沉袖终于忍了忍,身影晃了晃出手向薛藜打去,沉袖这粉拳委实没有什么杀伤力,薛藜从栏杆上跳下了躲了几步,伸手一挡,将她的手折回去,不料沉袖忽然爆发出一股奇怪的气息,薛藜不注意间直直的冲着薛藜的胸口而去,黎山四周金光四起,沉袖忽然拉紧薛藜的手要跪下去,薛藜胸口还是中了一掌,闷着憋出几口血来。
沉袖却似受了什么伤的跌下去,她心中一惊,忽然间,满心想着的却是若真伤了沉袖,那么筑羽会不会恨她。
薛藜现在也痛得很,口中一片腥甜,沉袖虽跌坐下去,手却还是死死扣住薛藜的手,连带薛藜也站不稳的跌下去。
一道强劲的气泽刮过来,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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