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向你汇报。”
“请讲!”
“我在他们藏身的坑道内,预先埋藏了一个小型核装置,当反恐部队进入坑道之后,装置就会将一切抹去。”
“包括反恐部队?”
“你说过,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一阵沉默之后,总统说:“是呀,为了国家的利益,我们常常不得不做出一些令人痛心疾首的牺牲。这件事就按你的意图去办吧。那两个外星人怎么样了?”
梅韵心头猛然一跳,摒住呼吸,凝神细听。
总监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总统说:“据可靠情报,那位真正的伏莫宏,已经觉察到自己的财产正在大量流失,已经组成一个调查组,开始调查了。”
总监“哈哈”一笑,说:“这家伙的反应倒快。不过放心,他们要真正展开工作,还得几天。”
“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以解决能源为由,提出一个可以使全球1/3面积受益的太阳能空间站项目,和一个大型海水淡化项目,再搞他1500个亿。这样一来,不但这一次,连下一次竞选的资金都绰绰有余了。”
“唔,很好!这件事,一定要掌握好火候。总之,我们宁可不要这1500亿,也不能陷入被动。”
“请总统放心,钱一到手,一切与此有关的人,将会永远消失……”
01号拔出笔,说:“后面得内容与你无关,不用听了。有何感想?”
梅韵取出耳机,说:“令人胆寒股栗。这是什么时间的事?”
01号说:“天亮之前。”
“绑架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做?”
01号解释说,法律规定,每届总统可以连任两届,每届10年。这一位已经连任四届了,正在为下一届竞选积极活动。然而,反对派的呼声越来越高,他的支持率也在大幅下降。通过此案,他就可以大张旗鼓地讨伐反对派了。
“好可怕的阴谋!你不打算揭穿它吗?”
01号说:“干我什么事?我给你听这个,是想告诉你,二位再不走,我和我的80名姐妹,就会成为二位的陪葬品。”
“有这么严重?”梅韵骇然变色。
01号说:“你没听他说;钱一到手,凡是与此有关的人,会永远消失吗?”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凡是见过二位的人,都是与此有关的人。”
“这混蛋,简直是灭绝人性!”梅韵咬牙切齿,一想起吴良斐,又愁上心头。
“我也很想马上离开。”他说。“那天,在假山下,我的朋友发来消息说,天堂星即将陷入全面战乱,要我们马上撤离。可是,我的同伴迷失了自己,我说什么他都不听。”
“全面混战!”01号变了脸色。“什么时间?”
“不知道。”梅韵摇头。他不忍心告诉她,天堂星将在200年后毁灭。
“那你怎么知道未来的事?”
“你忘了,我们来自未来。”
01号沉默片刻,举起那支笔,说:“这是一个微型电子装置,它可以在二米之内,控制人的大脑神经。明天,他一定会前来洽谈有关事宜。见面之前,你一定要教会你的同伴,用什么借口说服他放你们走。记住,千万不能先给钱再走人,不然,你们、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还有,这支笔用的时候,一定要旋出笔尖,对准目标的后脑。记住,它的有效半径是二米。”
梅韵接过笔,握住她的手,感激地说:“谢谢你,丫头,我能对付他。”
“你又叫我丫头了。”她的脸上浮出动人的微笑。“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扑在你怀里,叫你一声哥哥。”
梅韵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动情地说:“小妹,跟我走,我会给你找一个好丈夫,快快乐乐过一生。”
她仰脸望着他的脸,说:“你为什么不做我的丈夫?”
他说:“因为我有妻子,而且非常爱她,不然,我会不顾一切地带你走。”
她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吻,然后挣脱他的怀抱,说:“我属于天堂星,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
梅韵担心地问:“我们走了,他会放过你们吗?”
她说:“这些老政客,既阴毒又谨慎,只要你们活着,他就不敢扩大事态。当然,我们也会做一些适当的安排,使他投鼠忌器。”
“你们有组织?”梅韵低问。
“克隆人不能永远只作工具。”她低答。
梅韵握住她的手,说:“今后,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永远挂念你,小妹!”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作为克隆人,能够有人挂念,此生足矣,哥哥!”
不出所料,第二天,花园国的警察总监伏莫涛铁一早便来了。略事寒喧之后,他单刀直入,提出了要伏莫宏提供1500亿的要求。
吴良斐一反常态,显得无精打采。他听完总监的陈述之后,点头说:“唔,很好!能使这么多人受益,的确是个非常了不起的项目。能为这样的工程尽微薄之力,我深感荣幸。资金不成问题,我满足你的要求。不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抱头呻吟起来:“啊……我好闷,我要出去走走,明天再……不!不!不!明天……好闷啊……”
“他怎么啦?”总监将惊疑目光移向梅韵。
梅韵正坐在同伴的身后,他慌忙站了起来,说:“我也不清楚,他一早起来,就说好闷,要出去走走,现在又犯了。”
总监森冷狐疑的目光凝视梅韵片刻,然后移向吴良斐,说:“咱们马上去签约,然后你就可以出去走走了。”
吴良斐仍然抱着头,喃喃地说:“今天、今天……阿!不!不!明天、明天签,今天不,今天我要出去……”
伏莫涛铁上前俯身望着吴良斐,说:“今天不行,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
梅韵恼了,大声说:“请问总监先生,我们是囚犯,还是客人?”
“当然是客人……”
“既然是客人,为什么要限制我们的自由?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他说了,明天给你,难道晚一天都不行吗?你害怕什么?怕我们逃走?笑话!我们的车,被你的手下拆成了一堆废铁。你很明白,没有车,我们那里都去不了……”
01号和06号二位姑娘,按惯例远远地站在一旁,听到梅韵的大嗓门,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总监老爷没有恼,反而露出了笑容。说:“那好,你们就去玩一天吧。不过,天黑之前务必要回来。”
梅韵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心中暗喜,不动神色地说:“我们只在城里各处逛逛,不会在外面过夜。你要不放心,不妨派几个人跟着。”
总监说:“我会派人的,但不是监视而是保护。”
梅韵说:“无所谓,不过,你得给我们一部车。”
从监说:“当然可以!”
梅韵原以为,从监会派一大群彪形大汉,没想到,他只派了一个人,而且还是老熟人皮条客。
01号美丽的脸上挂着微笑,眼睛里却充满了深深的依恋和无奈。走到电梯口,梅韵忍不住回过身来,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说:“别了,小妹,珍重!”
“别了,哥哥,你也珍重……”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哽咽。
今日一别,犹如永诀,相见无期。梅韵委实不忍心隐瞒真相,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小妹,我不能不告诉你,天堂星将在200年后毁灭,我们正是为查明原因而来。此事千真万确,绝非危言耸听。”
她的身躯微微一颤,没有说话。
为免皮条客起疑,梅韵同样拥抱了06号,道了再见。然而,皮条客仍然对他的举动提出了质疑。他解释说,这是自己故乡的习俗,出门前抱抱女人们,会带来一天的好运气。
天堂星的天空,仍然是灰蒙蒙不阴不晴。大厦内的小气候,由计算机控制,氧气充足,温润宜人。乍然出楼,尽管戴着口罩,仍然喉咙发痒,呼吸不畅。
车早就准备好了,一部非常气派的黑色轿车,停在楼前。皮条客一边介绍车的性能,一边告诉梅韵,总监老爷酷爱汽车,他共有20多部各种型号的防弹车,此车是其中之一,是一部大功率燃料电池车。
梅韵将同伴安顿在后座上,回头一看,皮条客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他皱皱眉,登上驾驶座,说:“很抱歉,皮条客先生,我的同伴有个怪毛病,从不允许第三人坐在他的车里,即使是他的家人也不行。”
皮条客说:“可是,总监命令我,要寸步不离地保护二位。”
“你可以再要一部车,”梅韵说。“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你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皮条客说:“你以为,要一部车就那么容易?”
“这可如何是好?”梅韵故作难色,指指后座,低声说:“我再问问。”
“不行!”吴良斐正在假寐,闻言连眼睛都没睁。“他要坐,就让他一个人坐,我不去了。”说着,便要下车。
皮条客虽然不清楚二人是何路数,但从上司给予的礼遇来看,绝非等闲之辈,他怎敢鸠占鹊巢?
“别别!二位别动,我去想想办法。”
他跳下车,匆匆走了。不到10分钟,便开着一部车来到跟前,询问去什么地方。
梅韵说:“当然是名胜古迹,繁华地带。我道路不熟,你在前面带路!”
据说,花园城是天堂星最繁华的名城之一。二人既入宝山,当然不能空手而返。然而,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逛名胜、游都市,有如在地球上半夜三更逛景一般令人扫兴。所有的大街小巷,仍然冷冷清清,罕见人迹。满城乱逛一阵之后,皮条客将二人带到了中心公园。
这座据说有20多万平方米的公园,就像一盆被罩在玻璃罩里的盆景,被整个儿扣在一个巨大的透明金属壳内。园内的景色,与地球上的公园大同小异,无非是奇花异草,小桥流水,池塘湖泊之类。
公园门可罗雀,游客零零星星,大多是些晚上没精神寻欢作乐,白天睡不着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老年男女。
皮条客告诉二人,到了晚上,这里便人满为患。花前树丛,假山缝里,到处都塞满了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
一进公园,吴良斐便有了点精神,不住地东张西望,问东问西。
游兴将尽,皮条客告诉二人,由于生态环境持续恶化,很多自然景观已经名存实亡。唯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地方叫极乐岛,至今还保持着完整的自然生态,是全球要人和阔佬们的度假游乐之地,怂恿二人争取前往,并称愿为导游。
梅韵正在捉摸,如何摆脱此人逃出城去,没心思听他絮叨。他指指吴良斐,说:“他好像累了。”
皮条客皱皱眉,说:“那就回去吧。”
梅韵说:“时间还早,出来一趟不容易,有兴趣飚车吗?”
皮条客顿时面现异彩,跃跃欲试,口中却说:“去赛车场租车,要花很多钱的,我半年的配额,也不够飚一场的。”
梅韵说:“干么去赛车场?我们不是有车吗?去城外的高速公路,如何?”
“好是好,就怕总监……”
“有我呢,这次出来,你只负责安全,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错过今日,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皮条客迟疑片刻,终于经不住诱惑,顿足说:“走!”
说走便走,皮条客一马当先,驶向城外,梅韵首尾相接,紧随其后。
大街上无人无车,二车一起步便像发了疯一般,仅仅三秒钟,时速便达到了200公里。警察的巡逻队看到二车风驰电掣而来,纷纷走避,肃然起敬。
出城之后,梅韵通过车载电话对皮条客说:“喂!老兄,现在开始比赛。我们的距离是60米,如果我在30分钟内追上你,便是你输,反之便是我输,怎么样?”
“好嘞!”皮条客大叫一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梅韵并没有加速追赶。他出城的目的,是勘察地形,为“幸运号”寻找着陆点。“幸运号”已经按照他的指令,进入低空,并通过定位系统,锁定了指令长的车,随时准备接应船长返航。
“喂!阿梅老兄,你怎么这么慢?”
电话里传来皮条客的责问,梅韵正要解释,忽然发现一队警车尾随而来。
“后面有警察,我怕他们找麻烦。”
“他敢!一切有我,快一点,不然你就输了。
梅韵应声加速,赛程快结束时,他发现了一个岔道口,道旁的地势还算平坦,飞船着陆不成问题。这场比赛,当然是地球人输了。
皮条客意犹未尽,兴冲冲提议再赛一场。
梅韵指指后座上酣睡的吴良斐,说:“你瞧这位,万一磕着碰着,我可担当不起,还是……嗳,带我去停车场,看看我那部车,如何?’’
皮条客欣然同意。
警车看到他们调头,一溜烟走了。
停车场铁门紧闭,透过门缝望去,“小蜜蜂”仍然罩着车衣,停在原
地。梅韵央求皮条客,设法进去看看,皮条客不肯,只好作罢。
他看了看表,忽然计上心来,取出文件袋,说:“距天黑还有二小时,办理赔款的期限,没几天了,我送这位回去,劳驾你去一趟银行,把这事办了。该签的文件,我都签了,委托书也在里面。给!”
皮条客面现难色,欲接不接,说:“长官命令我,要寸步不离……”
梅韵截口说:“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保护我们呀?我敢肯定,全城的警察都接到了同样的命令。还有这部车的配件,希望你能抓紧时间寻找。无功不受禄,你办理手续时,可以先转500万到你的户头,等办完了事,我再给你500万。”
皮条客的眼睛猛然一亮,口中却说:“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非常喜欢这部车,即便给你2000万,他也不在乎。”梅韵知他心动,加大了筹码。
讵料皮条客的胃口更大,他用颤抖的手接过文件袋,说:“要找到原来的配件,恐怕希望不大。我可以找几位专家,重新制造。不过,这是违法行为,风险很大,钱少了没人肯干。如果你把这笔钱都交给我支配,我保证,10天之内,让你的车飞起来。”
梅韵微微冷笑,顿足说:“罢了,那就由你支配吧,不过,剩下的钱一定要还给我。还有,10天之内必须修好。要去快去,免得银行关了门,又要等一夜。”
皮条客早就迫不及待,闻言钻进汽车,飞也似走了。
委托书是01号代写的,梅原打算将这笔钱留给01号,她说,克隆人不能拥有财富,只好便宜了皮条客。
他目送皮条客远去,立刻调头出城。天公不作美,刚刚右转弯拐过十字路口,远远地,一队警车迎面驶来。这一次,警车不再礼让,而是当街一字排开,堵住了去路。
他减速驶近,主动打招呼:“诸位,辛苦了,我忘了一件事,要返回去办办,我们刚刚见过面。”
“不行!”阴阳脸不买帐。“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