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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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文明-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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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首领说:“不要你杀,我们来杀。我们这里一动手,我那一百名武士就会杀过来,我们护着你杀出去……”
“我要是逃了,那会死多少人?”
梅韵只是摇头,他自信有能力杀出重围,但他不敢,火王临走时留下话,他要是逃了,山部落的人都得为他陪葬。
山部落素以骁勇善战著称,经过休养生息,他们的体能已经完全恢复,经过梅韵的传授指点,作战能力更上一层楼,火王要消灭他们,必须付出数倍的代价。还有那一百名武士,个个生龙活虎,打起仗来以一敌十,他们会使这里血流成河。双方将会有近万条性命断送在这场腥风血雨中。
他可以带走妻子儿女,但他无法带走岛上那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如果他逃了,他会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因此,他决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妻子儿女,保护岛上的数千条生命。
山首领劝不动他,叹息着走了出去。
“不行,这是忘恩负义,我现在就去找她!”
阿乐解下火王的宝带,系在梅韵的腰间,说:“果卜由一直在附近打转,肯定不怀好意,系上这个,除非老太婆亲自出面,没有人敢害你。”
说罢,她转身走了。此后,她天天缠着母亲,企图说服母亲网开一面。
接连三日,山首领和朵朵费尽唇舌,也没能使梅韵回心转意,阿乐也同样未能说服火王。
三天期限转眼即至,观礼台如期落成,台前堆起了一座柴山。
火王与各部落首领,已经在台上就位。草地上人山人海,人们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一刻。
“梆、梆、梆!”三声梆子声,梅韵被押到了台前,阿乐和朵朵拎着皮鞭随侍左右,不许捆绑他们的男人。山首领紧随身后,寸步不离。
火王走到台前,看到宝带系在梅韵腰间,便对阿乐说:“阿乐,把宝带解下来!”
“不!”阿乐抗声说。“宝带是我的,我把它送给我的男人了。”
火王环顾左右,似乎要下令强取。阿乐拔出梅韵送给她的匕首,横在自己的颈旁,说:“你要收回宝带,就连我的人头一起给你!”
火王脸色一变,慌忙摆手说:“好好,随你、随你……”
说罢,她重申了梅韵的犯罪事实,然后下令行刑。
果卜由和瓦格奔上前来,便想动手,却被阿乐和朵朵劈头盖脑,一顿皮鞭打了回去。火王大怒,命令将她二人拖走。没等卫兵动手,阿乐和朵朵已经搀扶着她们的男人,登上了柴山。山首领亦步亦趋,不离左右。
梅韵看看四周,看看天空,然后面带笑容,对二位妻子和山首领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们下去吧。”
“不!”二位妻子异口同声,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不放。
“你们要干什么?”
“和你一起死!”三个女人异口同声。
“朵朵,使不得,快下来!”果卜由扑到了柴堆下。
“阿乐,你给我下来!”火王喝令 。
阿乐大声说:“母亲,我再叫你一声母亲,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母亲,我不再是你的女儿,也不在是你的继承人。我的女儿很聪敏,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火王,你要是不喜欢,就把他们全杀了。我的话完了,你点火吧!”
火王阴沉着脸问:“你真要陪他一起死?”
“是!”阿乐毫不犹豫。
“朵朵,你也是吗?”
“是!”朵朵挺胸回答。
“山首领,你呢?”
山首领正要回答,心中忽地一动,说道:“是的,不过,临死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希望火王能够恩准。”
“什么请求?”
“我想对我的人交待后事,请恩准。”
火王微微冷哂,说:“我答应你,不过,只能过来二个人。”
武士队的二位队长,很快被带到柴堆前。
山首领走下柴堆,背对着火王,低声急急说道:“不要开口,听我说,我把部落交给你们两个人了,我死以后,你们一定要带着全部落逃出去,生生世世,跟老太婆势不两立!”
然后提高声音说:“记住,一定要告诉全部落的人,我死以后,不要去打仗,不要去杀人,一定要留在岛上,好好种玉米。去吧!”
火王不疑有它,命令将二人带走了。
山首领说:“谢谢你,火王。不过,把他们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首领被烧死,仇恨会使他们忘记我的叮咛。尊敬的火王,让他们离开吧,别让他们生活在仇恨里。”
此地距祭祀岛有半日路程,即便放了这些人,等他们回到祭司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有了首领,山部落群龙无首,成不了气候。火王心念至此,下令将山首领的武士队,押解回岛。
山首领阴谋得售,暗暗欢喜,道了谢,重新登上了柴堆。
“阿乐、朵朵,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下来!”
“朵朵,快下来!”枝首领也在召唤女儿。
“你们都给我滚下去!”梅韵费尽唇舌,也没能劝动三个女人,不禁发起火来。
三个女人大声说:“不!快点火吧!”
火王满面浓霜,神色百变,心一横,咬牙下令:“行刑!”
三名刽子手高举火把,走向柴堆 。
“站住!”果卜由抄起一根柴棒,拦住了去路。“谁敢点火,我就杀了谁!”
刽子手们置若无闻,继续往前走。
“别逼我!”果卜由怒目圆睁。
“走开!”刽子手沉喝。
果卜由怪叫一声,手起棒落,将刽子手打翻,又吼叫着扑向另一个。刽子手大惊失色,挥舞着火把招架。“噗”地一声,火把杵在果卜由的胸口。他恍如无觉,大吼一声,当头一棒,将第二个刽子手击毙了。
“反了!反了!”火王愤怒得七窍生烟。“来呀!杀了他!”
卫兵如狼似虎扑上,七八支矛刺进了果卜由的胸腹后背。
他口中喷着鲜血,挣扎着爬到柴堆下,仰面说:“朵朵,我要跟你一起去……”
“果卜由,你这是何苦呢?”朵朵流下了眼泪。
他的脸上露出了欢笑,说:“好、好,你为我流泪了,我好高兴,我……知足了……”言毕气绝。
“行刑!”
火王再次下令。这一次,她派出了四名刽子手,从四面点火。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火苗腾空而起。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梅韵长叹一声,张开双臂,将三个女人抱在怀中。“下一辈子,我们还是一家人……”
四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等待着烈焰吞噬他们。
火越烧越旺,一条条扭曲翻卷的火舌,犹如毒蛇的信子,舔向他们的身躯。滚滚浓烟,窒息了他们的呼吸。他们剧烈地咳嗽着,越抱越紧,至死不分。
人们在欢呼、在呐喊,继尔唱起一支古老的挽歌,安抚、或者诅咒殉难者的灵魂。
枝首领流着眼泪,低下了头。
火王的眼睛里,既有眼泪,也有宽慰。她觉得,虽然失去了女儿,但王位得到了稳固,值。
蓦然,平地卷起一股旋风,将火堆团团裹在核心,越旋越快,越旋越疾,燃烧的木柴四面飞洒,转眼间之间,火堆灰飞烟灭。
欢呼、呐喊、歌声,倏然停止,人们惊愕地望着这千古未闻的奇异景象,不知所措。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从那朗朗虚空之中,响起一个没有人听得懂的声音。那是地球人类的声音,是久违了的乡音,是神秘人的声音:“你是梅韵先生吗?”
风还在旋,烟已经散去,四人还在咳。梅韵听到这声音,激动万分。他长吸一口气,压住咳嗽,扬声说:“是我,你怎么来了?”
神秘人责备说:“我们的地球,正在遭受康科人太空舰队的猛烈进攻,同胞们正在浴血奋战,你却躲在这里,玩这种慷慨就义的游戏,梅先生,你好自在啊!”
神秘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恢谑和嘲讽,梅韵却觉如奉伦音,倍感亲切。
阿乐和朵朵满面惊容,异口同声地问:“你和谁说话?你们在说什么?”
他摆摆手,说:“我的飞船上的导航芯片丢了,我回不去了。”
神秘人说:“如果你愿意为地球尽一份责任,我可以带你走。”
“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马上!”
“能不能带走我的妻子儿女?”
“不能!我们不是去地球,而是前往20万年后的天堂星。你很清楚,他们在那里,一天也活不下去。”
“请给我几分钟,我要和他们道别。”
“可以,我等你一分钟。”
风势倏然减弱,仍然围着柴堆徐徐旋转。
阿乐搂着他的手臂,柔声说:“你们的神来召唤你,你要跟他走了,是吗?”
“是的。”梅韵流下了眼泪。“我的故乡,正在遭受魔鬼的蹂躏,神要我回去,和同胞们一起抗击魔鬼……”
“啊!你走吧,你帮助我们打败了康科人魔鬼,更应该回去抗击侵犯你们的魔鬼。你走吧,我和朵朵,永远是你的女人。”
梅韵替二位妻子擦去脸上的灰,说:“很抱歉,我不能带着你们一起走,我要去的地方
没有食物没有水 ,你们在那里,一天也活不下去。”
阿乐抚摸着他的面颊,说:“我们只属于这里,我是下一代火王,我不能离开我的百姓。”
朵朵说:“阿乐不走,我也不走。”
“可是火王……”
阿乐说:“没关系,她怕的是你,你走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好想亲亲我们的孩子,可是,没有时间了。”
山首领插言说:“主人放心,你走了,你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小主人,我和我的部落,世世代代都不离开他们。”
神秘人说:“梅先生,时间到了,请你的朋友后退一步……”
阿乐突然搂住他,在他的耳边说,她和朵朵,又怀了他的孩子。
一道柔和的霞光自天而降,罩住了梅韵,他的双脚徐徐离地,徐徐上升,越升越高。
二位妻子仰面高呼:“去吧,我的神,我们永远怀念你!”
山首领高呼:“去吧,我的主人,我们永远感谢你!”
“太阳神,伏莫耶!太阳神,伏莫耶……”
草地上,突然屏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所有的人匍匐在地,望空顶礼膜拜,叩一个头,喊一声“太阳神,伏莫耶!”数万人的声音,犹如滚滚闷雷,直上云霄。





、天使


人造卫星观测到,太阳神岛附近的死火山口内,突然冲出了一团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物质。它的速度很快,冲出大气层以后,突然消失了。人们怀疑,这座沉寂了100万年的死火山,复活了。
一艘银灰色的宇宙飞船,抖落了满身的积尘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艘在古洞中沉睡了数十万年的飞船,终于重见天日,翱翔在浩瀚的宇宙之中。
它便是“幸运号”。
它和它的主人分手,仅有数年,而在天堂星人心中,它已经存在了20万年,匪夷所思,没有人能解释清楚。
飞船上的机器人也解释不清楚。V3号声称,指令长曾经下达过删除指令和休眠指令,发生过什么事,他们一概不知,计算机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所有的航行记录,都停留在体育场着陆的那一刻。但监控记录却显示,康科人曾经进入过飞船,他们不但拆解过发动机,还摘走了导航芯片。
吴良斐惊奇地发现,那辆200年前抢来的汽车不翼而飞,而丢失了200 年的“小蜜蜂”,竟然完整地回到了“幸运号”。
这一切,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他想破了脑袋,也没理出个头绪。二位女士乱上添乱,更令他头痛不已。 
她们不屈不饶,坚称飞船是太阳神的神舟,她们是太阳神的子孙,理所当然地是飞船的主人。吴良斐则说,指令长不在,他便是“幸运号”的主人。三人从古洞争到太空,各执一词,寸步不让。
“阿飞呼叫阿梅,阿飞呼叫阿梅……”
吴良斐久争无果,便放弃了争论,不住地呼叫着指令长。
221满脸焦虑,命令停止呼叫,立刻远离天堂星,全速往前飞。计算机不听她的,她只能对吴良斐发号施令。
吴良斐嘲笑说:“长官,你知道你所谓的全速是多少吗?”
“我不管,执行命令!”221不打算和他讲理。
“阿飞呼叫阿梅,阿飞呼叫……”
吴良飞有些恼,扭头继续呼叫。忽然,一支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马上飞离,快!”221 柳眉倒竖,枪指着吴良斐厉声喝令。
吴良斐冷冷地说:“我劝你赶快把枪收起来,要是被V3号看到你用枪指着我,他会把你撕成碎片。”
221打了个寒噤,游目四顾,还好,V3号不在驾驶舱。
邦德说:“组长,你别动不动就拿枪吓人,打死了大吴,你会驾驶飞船吗?把枪收起来吧。”
221瞪了她一眼,悻悻地收起了枪。
吴良斐亦知此地不可久留,下达了加速指令。
苍穹中划出一道银光,“幸运号”以0。1倍光速飞向宇宙深处。
吴良斐一路在想,指令长为什么下达删除指令?他删除了什么?
飞船飞过木星轨道,按照他的指令,自动减速,在无动力状态下漂浮。
三人早已人困马乏,但却没有一丝睡意。吴良斐仍然被诸多的谜团所困扰,二位女士首次进入太空,太激动、太兴奋,毫无睡意。
邦德杵了一拳正在沉思的吴良斐,说:“大吴,我都快饿死了,给点吃得好不好?”
“去去!”他挥挥手,指着221说:“她说她是主人,你向她要吧!”
221忽然展颜一笑,说:“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把主人之位让给你。尊敬的主人,请开饭吧!”
这些天,三人每天只能吃到一顿干粮,体力消耗巨大,始终处于饥饿之中。提到开饭,吴良斐立刻感到饥火如焚。他不再拿捏,回首问道:“V3号,现在是早餐时间,还是午餐时间?”
V3号说:“现在既不是早餐时间,也不是午餐时间,是睡眠时间,先生。”
吴良斐说:“我们还不能睡觉,请给我们准备三份丰盛的晚餐来。”
他检查过了,水舱和给养舱里的存货都很充足,基本没有动过。
V3号的动作很快,不到5分钟,便将夜餐准备好了,都是专供宇航员的太空食品。二位女士风卷残云,很快便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邦德靠在椅子上,抚摸着肚皮,惬意地说:“吃饱的感觉真好。”
吴良斐瞥了一眼睡眼惺忪的221,说:“如果一直漂浮下去,10年之后,我们就会变成三具惬意的骷髅。”
也许是吃饱喝足了,221的心情不错。她揉着眼睛说:“小气鬼,那就启程吧。”
“去哪里?”吴良飞问道。
221说:“去你家,篮星。”
吴良斐以为,她要逃往9000万年以后的地球,便告诉她,“幸运号”的导航芯片丢了,无法穿越时空隧道。最后说:“就算能回去,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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