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无忧。”
黄裳看那坟头，已有新草冒出，但坟头大部多仍是赤裸新土，一阵疾风吹过，尘土四处飞扬。黄裳磕了四个响头，站起身来，慢步向回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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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光明顶上（3）
黄裳率领一万大军，向光明顶进发。那光明顶乃是明教之圣地，明教教主及明教左右光明使、各大护法、散人皆在光明顶。明教兴盛时，明教教徒分散于各地，但每年某一时日，明教各地众教徒皆会赶回光明顶，朝拜圣坛，祭拜明尊。
黄裳大军行得数日，距离光明顶已是不远。黄裳将各部将领召集于大帐，黄裳道：“这次我等奉旨征讨明教，不知各位将军有何妙策？”黄裳说完，帐下一人上前一步道：“元帅，我朽有些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黄裳看去，乃是老将军宗泽，黄裳道：“老将军有何高见，尽管讲来。”宗泽道：“据老朽所知，那明教教徒皆是重义轻生之士，若强行剿灭，明教教徒虽少，却也不易轻易剿灭。老朽以为，可派一善辩之士前去明教，晓以大义，若能将其收复，乃是上上之策。若明教仍执迷不悟，再将其剿灭，此乃先礼后兵，或许可避免刀兵之灾。”
宗泽话语刚落，只听一人道：“老将军此言差矣，明教魔匪妖言惑众，凶残暴戾，当下魔匪仅有七百余众，我天朝大军怎能与其和谈？大帅，我愿率三千兵马，前去光明顶，将明教魔匪剿灭。”黄裳看那说话人，乃是朱勔，朱勔原本是苏州一商贾，因频频采得奇异花石，被皇上封为“威远军节度使”，而先前明教教主方腊起事，便是以“诛朱勔”为名。这次黄裳征讨明教，朱勔也跟随一同前来。
黄裳未理会朱勔，对宗泽道：“老将军所言派一善辩之士前往明教，以老将军之见，可派谁前往？”宗泽道：“老朽不才，愿前往光明顶，说服明教。”黄裳点点头，道：“其他将军有何见解？”
王一叶道：“大哥，明教光明顶有七巅十三崖，道路极其险恶，当年我梁山将士平定明教，在攻打光明顶时，死伤了不少弟兄，那明教教徒虽少，却也不能轻敌。”黄裳点点头。帐下又站出一人，黄裳看那人，乃是太学士陈东，陈东上前道：“我赞成宗泽将军之策，最好将明教众教徒收复，若不成，再出兵攻打光明顶。”
黄裳沉思片刻，高声道：“王一叶、陈东听令。”王一叶、陈东大声道：“莫将在。”黄裳道：“本帅命你们二人分别为正、副先锋，率领两千人马，速速前去光明顶，距离光明顶十里之后驻扎下来，每日擂鼓示威，但切不可与明教交战。”王一叶、陈东大声道：“是。”王一叶、陈东领命而去。
黄裳道：“宗泽将军所言极有道理，本帅亦有此意。我与明教教主余章子曾有过一面之交，我想收复明教也绝非不可能之事。”宗泽道：“老朽已想了一些对策，正想报于元帅。”黄裳喜道：“好，我当与将军仔细商讨，以能将明教收复。”黄裳高声道：“大军继续进发，前往光明顶。”帐下诸将高声道：“是。”
黄裳率大军继续向光明顶进发，又行了数日，距光明顶已不足二十里。这两日，黄裳与宗泽商谈如何能收复明教，心中已有些把握，黄裳很是欣喜。黄裳又行了一程，将大军扎下，四周查看，却不见王一叶、陈东部众。黄裳坐于大帐，正纳闷之时，忽然从帐外进来两人，两人浑身血迹，衣衫破乱，黄裳仔细看去，却是王一叶、陈东两人。两人进入大帐，扑通跪倒，黄裳惊道：“你们两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王一叶大哭道：“大哥，我对不住你……”黄裳顿感不妙，道：“不要慌张，慢慢说来！”王一叶哭道：“两千大军……两千大军被明匪……全部消灭了……”黄裳大惊，道：“你说什么，你带的两千将士……被明教……全军覆没了？”王一叶点点头，俯首大哭。
黄裳急道：“就短短数日时间，两千将士怎能全军覆没？就你们两人回来了？陈东，你给我说来。”陈东满脸鲜血，喘息道：“大帅，我们按你的指令，驻扎在光明顶十里之外，每日擂鼓示威，可是那明匪凶暴无耻，每日咒骂，王将军气愤不过，便下令开战了。”黄裳怒道：“王一叶，我让你不与明匪交战，你怎不听我将令？”王一叶哭道：“大哥，那明匪骂我梁山兄弟是走狗，是鹰爪，说我梁山兄弟到头来还是被主子拔皮煮了……骂我倒没什么，但他们骂我梁山兄弟……我实在忍不过，便下令出击了……”黄裳怒道：“混帐，为一时之气，竟敢违我帅令！”王一叶抹了一把眼泪，道：“大哥，一叶对不住你，可是朝廷那些官兵，有的连弓箭都拉不开，有的连马都不会骑，这样的兵将，怎能打仗？”黄裳猛拍案桌，大喝道：“无理狡辩！”黄裳满面怒气，道：“陈东，你身为副先锋，为什么不去阻拦？”王一叶哭道：“大哥，陈将军一直阻拦我，只是阻拦不住，若没陈将军，我也回不来了。”黄裳厉声道：“两千人都没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王一叶停住哭声，道：“一叶回来，只是想见大哥最后一面，一叶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多谢大哥教导之恩，来生一叶还跟着大哥……”王一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向自己胸部刺去。黄裳见状，拿起案上一只竹笔，迅速向王一叶扔去，只听“当啷”一声，王一叶手中匕首被震落在地。王一叶眼望黄裳，泣声道：“黄大哥……”
这时，阿虎、宗泽等人也赶到大帐，阿虎将王一叶和陈东扶起。黄裳道：“宗泽将军，我去会会那明教魔匪，现在你负责这八千将士，若明匪来战，只守不攻，切记。”宗泽道：“大帅，你为万军之首，切不可轻易离帐，还是让我去光明顶，说服明教。”黄裳道：“老将军不必担忧，我自由主张。”宗泽焦急道：“大帅，你不可只身前去光明顶！”黄裳高声道：“宗泽将军听令，现由你负责这大帐事务，不得有误！”宗泽俯首道：“莫将遵令！”阿虎忙道：“黄大哥，我与你一同前去。”黄裳道：“你守在帐中，不得擅自离开。”阿虎道：“是。”
黄裳出了大帐，施展大鹏神功招式，片刻功夫，已到达光明顶山下。黄裳驻足环视，只见盔甲满地，却不见一具尸首。黄裳向那光明顶望去，但见一座巨峰拔地而起，巨峰四周绝壁千丈，似刀削斧切，巨峰顶上烟气袅绕，云雾腾腾。黄裳在山脚周围巡视一番，竟未见到上山路口。黄裳提起一口气，沿壁而上，约摸攀了数十丈高，终于看到一座宽大平台。黄裳登上平台，看到在平台尽头，一条盘山小道直通山顶，而在平台下面，亦有一条极隐秘的山道，从山脚下蜿蜒上来。黄裳看那山道，狭窄险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黄裳正要向那山道行去，突然，一黑衣少女从山路翩然而下，黄裳定睛细看，这女子竟是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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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光明顶上（4）
蔡可眉头微皱，神色半喜半忧，双眼直直看着黄裳。蔡可双唇挪动一下，却没有言语。黄裳呆立片刻，道：“你怎么在这里？”蔡可见黄裳与自己说话，脸色顿时变得欣喜，蔡可道：“那次你离我而去，我很难受，想要去汴京城找你，后来碰到丐帮弟子，他们说你要攻打明教，我就跟他们到了这里。”黄裳沉默不语。蔡可轻声道：“我一直想着你，你不要离开我了。”黄裳缓缓道：“你我今生已经无缘，你走吧。”说着向山路走去。蔡可急道：“你说过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你还说过你要娶我回家！”黄裳道：“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更不会娶你。”蔡可挡住黄裳去路，大声道：“你是不是怪我杀了那几个人？王一叶带领许多人攻打光明顶，我知道他们是你的人，我一个都没杀他们！”黄裳怒道：“杀人在你口中竟然那样轻易说出，你杀了那么多人，不被追究已是万幸，你还不去忏悔！”
黄裳绕开蔡可，向山顶行去。蔡可飞身拦住黄裳，大声道：“我已经杀了他们，你让我怎样？你如果还怪我，你就杀了我！”蔡可解下宝剑，掷给黄裳。黄裳右手轻抬，宝剑又飞到蔡可手中，黄裳淡淡道：“你我终非同路人，你赶快走开，我还有公事要办。”蔡可道：“今生你不和我在一起，那么咱们来生再在一起。”蔡可说着，拔剑向黄裳刺去。黄裳袖袍一拂，一股巨力袭向蔡可，蔡可被震得后退数步，蔡可大声道：“你不要还手，我杀死你后，我也杀死我自己。”黄裳回身看了蔡可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蔡可手臂一伸，一枚绣花针快似杀电，朝黄裳急飞而去。黄裳伸手将那绣花针抓住。黄裳神情悲伤，慢慢转过身去，回手将那绣花针掷出。只见那枚绣花针插入蔡可左耳耳坠，那耳坠乃是金玉而做，却被绣花针从中穿没！
蔡可哭声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你？”蔡可挥剑朝黄裳刺去，黄裳右手一挥，内力到处，只听拍的一声响，那把宝剑断为两截。黄裳顺手一拂，蔡可穴道被黄裳点重，蔡可站在地上，不能动弹。蔡可大声哭道：“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你？你说话不算话……”
黄裳不再理会，迈步向山路走去。黄裳刚刚走到山路，只见从山路上“忽忽”奔下数十人，黄裳看那些人，却不像明教弟子，其中不少人还有些眼熟。那些人下得山来，其中一人高声道：“黄大侠，我们皆知你侠义仁信，却为何要率朝廷鹰犬来攻打明教？”
黄裳看说话之人，像是泰山派弟子，黄裳道：“你们是何人？在这里做甚？”那人道：“我乃泰山派大弟子彭德南，我们是武林各派弟子，朝廷攻打明教，我们奉武林盟主岳云行之命协助明教。”黄裳出使金、辽之前，曾到泰山参加过武林大会，在那里见过彭德南，黄裳看这些人，却是泰山、丐帮、恒山、昆仑、少林等派弟子，黄裳道：“这不管你们的事，你们速速退下，省得徒生事端。”彭德南道：“我师父岳盟主素来敬重黄大侠，我师父让我给你带个信，师父说当今朝廷无道，让你不要与朝廷为伍。”黄裳怒道：“薄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等皆是大宋子民，难道要谋反朝廷吗？”
人群中一人高声道：“彭少侠，不要给他废话，朝廷派一万大军攻打明教，黄裳是一万大军的头头，杀死黄裳，剩下的那八千官贼便会树倒猢狲散！”黄裳看那说话人，衣衫破烂，浑身脏乱，脚上穿着一双大鞋，知道是丐帮的护法长老朱庄明。黄裳出使金、辽两国路上，亲眼看到丐帮弟子为非作歹，欺压百姓，黄裳冷冷道：“朝廷那两千将士是你们杀害的？”朱庄明嘿嘿一笑道：“那当真是我们杀的，你可以看看你手下的那些孬兵。”朱庄明伸手向旁边一座山顶指去。
黄裳顺着朱庄明手指方向看去，但见那山顶之上排满了宋军官兵尸首，那些尸首衣服被全部扒光，赤条条暴露在烈日之下，山顶上聚着许多秃鹰，正在争相啄食尸肉！黄裳大怒，狠狠道：“你们为何如此残忍？”朱庄明嘻嘻笑道：“我们是送他们去光明的天堂。”
黄裳怒不可遏，脚尖一点，已欺到朱庄明面前，跟着右手一伸，将朱庄明脖颈抓住，随后身子一纵，又返回了原地。黄裳这一串动作奇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黄裳已将朱庄明举在了头顶。
朱庄明被黄裳高高举起，手脚胡乱抓蹬，朱庄明怒骂道：“朝廷走狗，快放我下来！”朱庄明挣扎半晌，黄裳却纹丝未动，而自己用不上半分力气，朱庄明大惧，转言哀声道：“黄大侠，是小人不对，黄大侠，你大仁大义，饶了小人吧！”黄裳怒道：“见风使舵的东西，我饶你何用！”黄裳说着，右手一挥，将朱庄明摔在地上。只听“啊”地一声惨叫，朱庄明被摔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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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光明顶上（5）
那朱庄明乃是丐帮护法长老，虽不是绝顶高手，但也绝非是等闲之辈。朱庄明一套“破鞋功”出神入化，武林大会上，朱庄明力敌恒山掌门心绝师太，虽最终未能分出胜负，但武功绝非在心绝师太之下。而此时却被黄裳活活摔死，并且毫无反抗之力，武林各派弟子不禁大为震惊，纷纷后退两步。随朱庄明来的丐帮弟子见长老已死，更是退至最后，摆开架势，只等逃跑。
黄裳怒声道：“圣上已下令剿灭明教，谁敢阻拦，形同此人。”彭德南深吸一口气，定定精神，高声道：“黄大侠，我们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明教教徒个个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你为何要剿灭他们？”
黄裳看看对面山头尸体，淡淡道：“尔等凶残如斯，我还与你们费什么口舌？”黄裳转过头来，厉声道：“我再给你们最后机会，你们退不退下？”彭德南朗声道：“黄大侠太小瞧人了，我们武功不济，尽管死在你的手下，何谈退不退下？”人群中一人大声道：“咱们一起上，黄大侠武功虽高，也不要太猖狂了！”黄裳看那人，却是一女子。而那些武林弟子，除几名丐帮弟子外，无一人想要退却。黄裳淡笑道：“我佩服你们皆是重义轻生之辈，报出你们的姓名！”
方才那女子道：“死又何惧，在下恒山派弟子慕心兰。”又有人道：“还不知谁死谁生呢，在下华山派弟子韩边原。”一人又道：“阿弥陀佛，能死在黄大侠之手，也是今生一大幸事，贫僧空行，乃是少林弟子。”又有人道：“在下五行帮弟子……”“在下昆仑派弟子……”“在下衡山派弟子……”“在下神拳门弟子……”
又有人道：“在下田向志。”黄裳顿了一下，问道：“你可是神医田婆婆之子？”那人道：“在下正是。”黄裳点头道：“黄某佩服。”
这时，从山上又下来百余人，黄裳道：“你们是那个帮派的？”为首一人抱拳道：“我等乃是明教弟子，在下明教右光明使陈祝遥。我明教弟子对黄大侠皆很敬重，黄大侠为何与我明教为敌？”黄裳冷冷道：“看看这死去的两千尸体，我与你等已无话可说，你们一起上吧。”
此时，黄裳已被各派弟子围在中间，各派弟子手持兵刃，伺机而攻。陈祝遥大声道：“各派好友且慢！黄大侠，当今皇上昏庸，黄大侠怎能与朝廷同流合污？”黄裳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