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郡主到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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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郡主到淑妃-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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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里出政权。所以作为手枪保险的虎符,自然炙手可热。
爹顿一顿,说道:“你知道爹的身家性命所系的那枚虎符,在哪儿吗?”



、第四十六章 曼陀罗花

我有点懵,爹这是要我密境追踪吗?
爹平静无波地笑笑,道:“我当然要放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我在想,萧府吗?那也太狗血了吧!爹站起身,把他坐着的那张香樟青鸾雕花椅子放倒,在其中一根腿上拧了一下,一块活塞样的东西被拧下来,爹又抓着椅子轻轻一拽,一只通体乌黑线条流畅,刻满金色小篆的虎符落了下来,爹说道,“你看!这是可以调动朵颜三卫的虎符,朵颜三卫是拱卫王府的近卫,就算西京被困,他们仍旧可以凭借剽悍的战斗力保护王府中人的安全。”
我问爹,“那为什么不继续藏在这儿?为什么要拿出来呢?”
爹无限苍凉地摇摇头,道:“这儿已经不安全了,王妃和萧道恒,他们随时可能连成一线,有时候枕边人,也是靠不住的。”
总算爹还是心明眼亮的,这几十年的盐,终究也不是白吃的。
我望向爹灼灼地目光,问道:“那么爹准备把这个藏在哪儿呢?”
他诡秘地笑了笑,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准备把它藏在萧府!”
恭喜我吧,答对了!尽管思维跳跃了点。
可是看着这个可以予取予求的虎符,我寒毛直竖,越是光芒万丈的东西,越容易让落入万丈深渊。我小心翼翼地说:“女儿......女儿怕有负爹爹所托。”
爹笑道:“你不会!爹不会看错!”
我莫名惊诧了,问爹:“为什么!”
爹抚摸着我的双鬟髻,笑道:“有两点原因,其一,你孝顺。你虽然没在我身边长大,但是阿澜生的女儿,我相信。其二,你聪慧。你知道落雪在微风苑引了湖水来戏弄你,你却不上钩,是‘金蝉脱壳’,你故意写个白幡树在那儿,引凌霜入毂,是‘李代桃僵’,至于你用了什么法子不声不响地打发了云裳,爹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交给你,爹很放心。”
原来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动声色,姜是老的辣,果然是海枯石烂的真理。
揣着这颗定时炸弹,我特意掐算着萧尧去了衙门之后,才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回到萧府。度娘去收拾细软去了,我向床上一坐,开始犯踌蹰,把这块烫手的山芋藏在哪儿呢?
这屋里的一切,我能动的,萧尧也能动,如果被他发现了......我终于明白昨天以来我太空失重的般的忐忑来自于哪里了?我怕的不是一旦有变,我会因为手握虎符而身临虎穴,当然为了我那虎虎生威的爹,我就是明知山有虎也会偏向虎山行的。我怕的是这道引人龙争虎斗的符,一旦贴在齐眉馆,就会在我和萧尧之间形成一条无形的鸿沟,日以继夜地对我们虎视眈眈,致使我们这台龙吟虎啸的爱情交响,最终只余一个虎头蛇尾的结局。
我长叹一声,真是骑虎难下了!
但是无论如何,总得给它找个藏身之所吧。我想到了度娘。伊足智多谋,并且是爹指给我的,他的眼光不会错,我叫了几声度娘,却不见人影,走到院子里,再叫,一个人影从玫瑰花丛里钻出来,笑道:“才收拾了些东西,郡主有什么吩咐?”
我静静地点手儿叫伊过来,紧闭了房门,把爹昨天给我虎符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度娘沉思良久,忽而眼皮一跳,似有一簇火苗跳动眉间,道:“奴婢想,可否藏在郡主的凤冠里?”
心中豁然一亮,徘徊不去的云翳倏然散尽,嫁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件纪念品,当然如果有幸保留得久一点的话,升格为文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除了自己,别人不会穿用,萧尧就是一时兴起想瞻仰一下的话,也得请我这个独家模特配合。在嫁衣的凤冠里缝个天衣无缝的暗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我拍拍度娘,笑道:“还是你聪明!”
度娘还没来得及谦逊一番,只听屋外一声音凄厉的惨叫,像一只尖锐的爪子挠在心尖上,让我毛骨悚然。
头发一根根直竖起来,我问度娘:“这是什么东西?”
度娘很快镇定下来,侧耳细听,犹豫道:“难道是野猫?”
萧府夜里素来有野猫出入,但这些识趣的小东西很懂得昼伏夜出,从不与人“撞时”,而且刚才那撕心裂肺地叫声,就跟垂死挣扎一样,不会有猫正在这儿举行盛大葬礼吧。
度娘沉静道:“我出去看看。”
说罢娉娉婷婷地走了出去,眨眼的工夫又惊惶失措地跑回来,手抖脚颤地说道:“郡主,那只野猫死了!”
我差点无法控制嘴角的抽搐,度娘的神情,就像是给一只野猫播讣告,章鱼保罗英年早逝也不会引起伊这样大的震动吧,伊什么时候变成极端的动物保护者了?
可是度娘下一句话让我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伊会是这样一副观赏恐怖片的表情,伊说道:“那只猫是吃了咱们的莲子糕死的,嘴角吐出的白沫里还有莲子糕的渣儿呢!”
我瞬间石化,脑子里反转了千百个念头,最终被我一一否定,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谁要往我的莲子糕里下毒?谁又能下得了毒?莲子糕是我昨日早起现做的,为了确保新鲜,做完之后度娘就把它装进了食盒,一直放在齐眉馆里。王府里或许有敌视我的人,但是她们都没有机会,我的寿礼才一呈上就被送到了听松堂的耳房里,与众人的献的寿礼搁在一起。
我嗫嚅道:“昨儿吴悠悠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留意她......”我总觉得伊昨天有点无事献殷勤。
度娘迅速地答道:“不是她,奴婢就怕她耍什么花招,所以盯得她很紧。”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度娘说:“奴婢把剩下的莲子糕拿进来,再看一看。”
不一会儿,度娘用撕下的一大片芭蕉叶子捧了那一堆罪证回来,拿了一根竹棍拔拢半日,又放在鼻尖细细地嗅了一回,然后就托着腮帮子入定了。
我不好打断伊的沉思,只能茫茫然看着那几块莲子糕发呆,在剩下的糕点上还有野猫细小的齿痕。
度娘慢慢睁开双目,我迫不及待地问伊:“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了吗?”
伊失落地摇头。然后身心俱疲地说道:“奴婢只知道这是曼陀罗花的毒,毒发后使人面色潮红,躁动不安,曼陀罗花常见于大理,中原很少见到,京城里那些富户也有家养此花的,却也是从大理移过来的。此花虽有毒,毒性却不强,除非是大量服食且不去救治,否则,还真是毒不死人。”
我见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遂把存在心里的一个疑惑说了出来,道:“为什么我和阮媚儿的莲子糕里都被人下了毒?”
度娘突然眼皮飞快打开,幽深的眸子里精光一轮,道:“而且萍妃中毒时的症状,与中曼陀罗花毒的症状一样。”
似乎渐渐有了一些眉目,我问伊:“难道是有人下毒之后发现张冠李戴,故而又在另一盘点心中下了毒?”
伊咬着唇想了想,勉强点头道:“现在看来好像是吧?”然而伊脸上的疑云始终没有散去,我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隔了半晌,度娘突然摇头,说了一句:“不对,不对,不是......如果有人知道咱们的莲子糕里也有毒,必然会万般阻拦奴婢取回,可是昨天我很容易就拿回了东西,不然若叫郡主吃了中了毒,事情就非同小可......若说有人想要害郡主,也必然要想一个一击即中的法子,取回来,谁又知道咱们会拿给谁吃的?”
这个可能性也被否定了,看来莲子糕事件真要成为一个无头公案了,我看着这盘一脸倒霉相的点心,竟然出现在爹大喜地寿筵上,真是晦气浩荡。拿起竹棍一阵猛戳,焦躁道:“反正也理不出头绪来,回头你去王府知会爹一声,叫他小心便是了,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度娘却纹丝不动,怔怔地看着那一堆魂飞魄散的点心,轻轻拔开一点碎渣,大惑不解地“咦”了一声,拉着我,说道:“郡主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瞪得瞳仁都快扩散了,才看清楚在碎渣的缝隙里,静静地伏着一根细细地绒毛,简直是挑战肉眼观察的极限,我一下子联想到“明察秋毫”这个有点强迫症倾向的成语。我问伊:“这是什么毛?”
度娘对我摆摆手,怕一出口说话,那根轻于鸿毛的东西就会杳然无踪,全神贯注地看了又看,才抬头对我道:“这像是鹦歌画眉身上的细毛。”
我一面飞快地思索着,一面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咱们府里......并没有......”
是的,老太太有气喘的毛病,最怕鸟雀细毛,萧夫人养的那只黄耳,都看管得极严,从不在府中乱走。



、第四十七章 珍珠粉

度娘牵藤扯蔓地排除了一圈嫌犯,道:“也就是前几日萧大爷说要给郡主弄只雀儿来,早晚也听几声啁啾,可郡主又不要。”
萧尧?我的记忆仿佛跌入了深谷,一些飘泊无依的残片油油地在向我招摇,我摁着脑门,紧锁双眉想啊想,好像在哪里,有一个关于萧尧的记忆......
终于,阴沉的天空中灵光一闪,我兴奋地抓住了度娘的胳膊,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们刚到西京的那一天,萧尧给陶掌衣抓过一只玉顶儿,陶掌衣说要是驯好了,能衔旗串戏呢!”
度娘的脸上也豁然开朗,笑道:“这就是了,既能衔旗串戏,就能下毒,只是鸟雀可不会像人一样,看碟子下药,所以就在两碟莲子糕里都下了毒。”
心里“咯噔”一沉,我猛地站起来,道:“这可了不得了,王妃怕是要下手呢,咱们赶快进府,提醒爹一声!”
度娘气定神闲地扶我坐下,筹谋道:“郡主先别忙,我看未必如此。曼陀罗花可不是下毒杀人的上佳之选,中毒之人只要救治及时,是无碍的,依奴婢看,是有人想要扳倒阮妃,故而施此小计,意不在杀人。”
我暗自思忖,方觉度娘说得有道理,今日在听松堂这么一闹,阮媚儿这保留作品兼压轴节目,从此便被打上了一个杀人凶器的耻辱标记,不管下毒的是谁,总之伊的童年是被毁了,我想爹以后再也不会尝一尝伊的厨艺了,结果不言而喻,就是:失宠!
度娘笑着宽慰我,道:“郡主放心,王妃与王爷好歹也是多年夫妻,说她争宠是真,却还不会这样绝情。”
真是这样吗?但愿如此吧。不过早起经历了这样一番风起云涌,我再也提不起精神,用膳的时候,心理都有了阴影,总觉得食品安全没有保障,所以,当吴悠悠眉花眼笑地在我面前摊开那一包珍珠粉的时候,我心里只是暗暗怀疑伊给我送来了砒霜。
我怀着酸甜苦辣的乱炖心情,看着吴悠悠,道:“悠悠,你......”
悠悠小姐以为我被伊的礼物打动得感激涕零了,嫣然一笑,道:“嫂嫂何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谁跟你客气,我在发愁,你走了之后我怎么处理这些面目可憎的东西,往脸上抹是肯定不敢了,就是埋到土里就有核辐射的危险。谁让你来的这么是时候,我刚刚被蛇咬了一口,你就提着根井绳来了。
然而伊自然不知道我复杂的心理活动,曼声道:“这是交趾国贡来的珍珠,一颗有指头般大小,光滑圆润,做成首饰价值连城呢?”
那你为什么不做成首饰送我呢?吴小姐很快给了我答案,伊笑道:“妹妹想着,嫂嫂什么珠宝没见过,怎会稀罕那些?倒是碾作粉末,每日拿牛乳和了,临睡前敷在脸上,可保肌肤光泽,青春永驻。若没有牛乳,拿白水和,也是极好的。”
我看了一眼吴推销员,笑道:“真难为你想着,多谢了!”
吴悠悠受宠若惊道:“嫂嫂何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我笑得太久,肌肉有点僵,忙舒缓一下表情,问道:“做这个很麻烦吧?”
悠悠小姐柔弱无力地捏一捏自己手腕,道:“啊呀,可不是,我用石臼碾的,手心里都脱了一层皮呢!”
我浑身也快脱了一层皮了,当天空落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时,一定不会是馅饼,倒极有可能是铁饼,摩拳擦掌地想到把你砸个头破血流。
我沉一沉,笑道:“多谢你了,无功不受禄,我也没有什么送你的,”我回头叫道,“度娘,把我那串羊脂白玉的明珠璎珞拿来,送给表小姐。”
那串璎珞是爹昨儿刚赐给我的,皆是上好的东珠穿成,附着一块羊脂白玉雕的双鱼戏水的图案,玲珑剔透,算得上超白金限量版了,还是很拿的出手的。
吴悠悠自然不会收,我早料到伊会谦让一番,不想却如此坚决,推来推去,伊终于珠泪纵横,悲悲戚戚地向我哀告道:“实不相瞒,妹妹是有求于嫂嫂,才会前来,求嫂嫂帮妹妹一把?”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一边扶伊起来,一边安慰伊道:“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一边心里却捶起小鼓,不知伊又会给我出什么难题。
伊哭哭啼啼道:“家父因政绩卓著,被提拔为都水清吏司主事,但宁远县令李拱早就觊觎此职,欲要疏通关节抢了父亲的职位,家父年迈,若此番再不得入京,便要在蜀地客居一世了,妹妹求嫂嫂向王爷说情,让妹妹能与家父团聚吧!嫂嫂,我拜佛拜真佛,您是王爷的掌上明珠,您说上一句好话,这件事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就为着要我说一句话,所以这颗明珠才惨遭屠戮香消玉殒了。
怪不得呢!萧丞相劳军去了,朝中没了说话的人,悠悠小姐把主意打到了我这儿,伊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还真是翻脸如翻书。况且就是伊没有那些前科,我也不会要爹为了我徇私枉法,只是伊这样天天来缠我,该怎么打发?
我试着在伊面前作知心大姐状,道:“这事你可以去求太太或是二弟呀!”
吴悠悠拭泪,道:“我已去求过了,表弟那日恰好也在,可还没等我开口,太太就叫我不必说了,说如今萧丞相才受责罚,再叫王爷说他为了亲眷徇顺私情,岂不罪上加罪,太太口气坚决,我也不好再张口了。”
萧夫人自然不会为了表弟的事反叫萧丞相获罪,所以萧贤恐怕也不会管,正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度娘这场及时雨哗啦啦从天而降,伊笑道:“表小姐不必担忧,方才您说拜佛要拜真佛,这话不错,可真佛不是我们郡主,也不是王爷,而是萧二爷,俗语说:‘县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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