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勇冷哼了一声,说道:“让他撤剑换掌,你们还真以为是个公平的比试?卢师弟,你是不是给堂主送了银子?”
卢刚脸皮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许勇笑道:“不比介意,能获胜是最关键的,而不必去计较用什么手段,堂主好财,我们为什么不能投其所好?不过你昨天也太过大意,被郭小四有机可乘,我今天替你出气,也是替师傅出气,因此不但要胜,而且要胜得干脆,胜得漂亮,就不能不重视,一旦大意,就会重蹈卢师弟你的覆辙。”
卢刚恍然道:“还是许师兄见多识广,小弟佩服。”
“但有一条的肯定的,那便是我赢郭小四输!”许勇斩钉截铁地沉声说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其余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场对决也引来了数千人观看,赌坊的单场赔率也开了出来,庄家也是看好许勇,但买许勇赢的人还是很多,而买郭小四赢的人,不及对手的十分之一。这十分之一中,还有张不二的二两银子——这是他这个月的例钱,他省了下来,买了郭小四赢。
“单单是为了张不二那二两银子,也得赢下这场对决。”郭小四将自己的剑擦了又擦,这才起身前往擂台处。
一切程序走完,郭小四放下心来,因为这一次堂主李元业并没有刁难,当两人向他参拜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示意两人可以开始,他没有什么要说的。
对于李元业堂主不再横加指点,郭小四倒也没有感恩,因为这或许是许勇跟自己一样,也没有送银子给他的缘故。而依照许勇傲慢自负的性格也可以断定,他绝不会送银子给李元业。
许勇这一次带了剑上台,也让大家议论纷纷,下注买许勇赢的人一个个眉飞色舞,而与郭小四熟识的人则担忧起来。就连郭小四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许勇一向傲慢自负,这一次居然是带剑上台,可见志在必得,而且,他还想赢得畅快淋漓!
困难在加大,但机会也在加大。郭小四心里清楚,要想击败许勇,也只能靠这一招了。
“许师兄,请指教。”郭小四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手握紧剑柄。
许勇则微微颔首:“郭师弟,请指教。”手也是放在剑柄上,吸取了卢刚昨天的教训。
两人走过程序,双双拔出长剑,四目对视,恶战一触即发。
郭小四一声呐喊,长剑刺出,也不客气,直挑许勇面门。
许勇想也不想,挥剑格挡,架住郭小四的剑。
第二十五章醉气如虹
许勇的正阳剑凌厉无比,仅仅一招过后,便扭转战局,占据了上风。紧接着得势不饶人,剑招连绵不绝,将郭小四整个人罩在剑光之下。
郭小四见他的攻势不弱,只得长剑回撤,护住周身,却也是使出正阳剑,不过比之许勇的正阳剑要逊色不少。纵然如此,一时护住不至于落败,倒还可以支撑。
但这种只守不攻的战法,毕竟场面上难看,而且险象环生,他自己还不觉得,四周看众直看的是心惊胆战。张不二见郭小四连遇险招,不由得大声叫喝起来:“小四,小心了。”
许勇心中暗喜,郭小四的正阳剑不是他的对手,就连纯阳功也远不及他,虽然一时间还败不了,但也未必就能支撑太久,时间一长,他必定告败,到时候好好羞辱他一番,以泄昨天之气。
当下招势一紧,剑花朵朵,出手快捷无比。这么一来,郭小四顿时觉得仿佛是有座大山压了过来,手忙脚乱起来,真是疲于奔命。
许勇一剑刺出,郭小四惊骇之下赶紧闪避,但不妨许勇竟是料敌先机,左拳击向他避趋的方位。许勇剑、拳齐发,让郭小四大吃一惊。
郭小四不及闪避,左肩处中了一拳,整个人顿时翻滚起来,幸而没有滚落下台,否则就是败局已定了。郭小四飞快地顺势一滚,躲避开许勇乘胜追击的一记飞脚——许勇还是想用他的少阳腿将郭小四踢下台去。
将郭小四逼得如此狼狈,已经在许勇意料之中,他很清楚目前的状况,郭小四纵然纯阳功有所成就,但就目前而言,还无法与他相抗衡。不过郭小四功夫进展很快,十年之后,自己恐怕未必能赢得了他,因而现在便要将他彻底地给废了。
郭小四挨了以拳,肩部疼痛,加之一夜未睡,因而此刻头中发晕,竟似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起来。在外人看来,他中了许勇一拳,显然是伤得不轻。张不二更是担忧起来,又不好直接叫郭小四认输,只得干跺着脚。
其余看客大多投了许勇的注,因而见许勇就要获胜,都是肆意地欢呼起来——这样的欢呼声,在之前的对决中,只有确定一方获胜时才能获得的特殊荣誉。在他们看来,许勇胜局已定,所未定的,便是郭小四什么时候被踢下台去。
许勇果然厉害,功夫不是靠嘴巴吹出来的,而且,这家伙虽然用剑相斗,但却还存着要将自己踢下擂台的念头。郭小四的心一沉,握住剑柄的那只手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自己所雪藏了那么久的绝杀一招,究竟能不能一击奏效,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郭小四那满脸惊慌、手足无措的样子,让许勇内心里的豪气全部释放开来,他似乎已经看到这个该死的混蛋跪倒求饶、倒地认输的狼狈模样。昨天的嚣张、以往对师傅(张香主)的不敬,今天统统给你算计清楚。“哼,”许勇冷笑一声,心中念道,“即便是你跪倒在地哀求,也绝不能让你好好地离开擂台!”
许勇厉喝一声,身形一晃,单剑凭空刺来,这一剑中,使纯阳功贯穿于剑上,于正阳剑和为一体,剑气化作一股狂风,劲劲地犹如泰山压顶之势,朝郭小四覆盖过来。
郭小四赶紧振作精神,但此刻背依台边,不可以再后退避让,只得心一横,使出“醉气如虹”!
“醉气如虹”,剑招如名,长剑飘忽,仿佛酒醉之人胡乱劈砍,毫无章法可言,但剑招一出,便晃悠着拐向对手咽喉之处。
许勇大吃一惊,不敢继续向前——即便刺中郭小四,郭小四的剑也将割断他的咽喉,这样两败俱伤的战术,对他而言,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许勇不敢硬拼,身体一歪,躲避开郭小四搏命的一击,同时手中的剑也偏移原来的方位,从郭小四耳边划过。
刹那之间,郭小四并没有趁机离开危险地带,而是剑招绵绵一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黏上了许勇,继续向他咽喉割去,一点回收的意思也没有。
许勇一皱眉,郭小四这样不要命的打法的确讨厌,也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是却让他不得不后撤避让。让他恼怒不堪的是,那长剑几乎不离他左右,他往后退出两步,长剑几乎是跟随而至,大有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的意思。
许勇怒极,同时恼火地一瞪眼,心中暗自冷笑:“这样搏命,又能奈何得了我?郭小四也算到了山穷水尽,否则,何以出这样两败俱伤的招数?不过看他的剑法,一点章法也没有,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紧随自己的要害部位,那只需闪出空挡来,便能获胜了。”
他当即身随心动,手中长剑格挡过去,将郭小四的剑磕到一边,使自己的咽喉处得到喘息之机。但许勇此举目的并非仅仅挡开郭小四的长剑,而是要反守为攻,让郭小四再无机会。随即剑招一紧,如同暴风骤雨一般,也是要一击中的,彻底打败郭小四。
这场恶斗果然惊险万分,盖过之前的所有对决,众人也是看的如痴如醉,后来竟也是忘记了喝彩,数千双眼睛只顾着擂台之上的两个身影。
郭小四尽管避过最危险的时刻,但是依旧没有人看好他,大家也都觉得,刚才郭小四拼命的剑招并不是剑招,而是他危急时刻胡乱硬使出来的。既然他章法已乱,那败局便定下来了。
正当众人算计着郭小四什么时候被踢下擂台时,郭小四的剑招却又发生了变化,整个人似乎向一侧跌倒,犹如醉酒一般,随即暴喝一声,长剑迂回,**一道虹光,朝着许勇左肋下划去。
许勇大吃一惊,本以为郭小四自保不暇,不想他竟是袭自己一侧,向左避让只能碰上长剑,他只得向右避让过去。但出乎预料的是,郭小四长剑竟然脱手,这道虹光竟是不停。许勇身形避让再快,也快不过飞剑,被长剑刺中左肋,顿时鲜血喷射。
这样一来,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刚才还以为郭小四难逃一劫,要不被许勇刺中,要么被逼跳下擂台,但转眼间竟是许勇被刺中,而郭小四则是腾空跳起,右脚向前踢去——俨然便是许勇之前惯用的少阳腿。
第二十六章洗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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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勇中剑,左肋处吃痛,当下“哎呀”一声,去看伤口处。
郭小四得到机会,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少阳腿飞起,正踢中许勇心窝,将他一脚踢下擂台。许勇半空中连翻几个跟头,重重地摔落在地,一时间竟是怕不起来。张无视的几名弟子赶紧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好!”张不二率先怒吼起来。
“好!”其余人等,也跟着后面喝起彩来,待“好”字喊出口去,一个个又都哭丧着脸,买许勇赢的银子,全都被赌坊捞去了。
郭小四捡起台上自己的长剑,冲着许勇一拱手:“许师兄,承让了。”
他已经获胜,许勇已经摔落擂台,而且是被他自己的强项少阳腿踢下的擂台,这一次他还不输得口服心服?
“慢!”一直沉默着不做声的李元业突然叫道,“这场对决,获胜者,许勇!”
“什么?”不但郭小四大吃一惊,就连台下的众人,也是惊愕莫名,包括狼狈不堪的许勇,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发话的李元业堂主。
“还用我再重复一遍?”李元业不满地说道,“这场对决,获胜的是许勇!”
“为什么?明明是我赢了,许勇已经被踢下擂台,按照规则,应当是我赢,这难道还有疑问吗?”郭小四几乎是冲到了李元业的跟前,眼睛中血丝上涌,大声嘶吼了起来。
“大胆!”李元业没有发话,四个香主却异口同声地喝道,“不得对堂主无礼!”
“无礼?”郭小四已经是怒火中烧,不顾四个香主的呵斥,继续说道,“堂主主持不公,我当然要抗诉,规则中说,谁被逼下擂台或被打下擂台,便算输了,如今许勇被我踢下擂台,就应当算他输算我赢。”
李元业对郭小四的无礼也是恼怒不已,一拍太师椅的扶手,站了起来:“我纯阳门弟子比试,应当用我纯阳门的功夫,你起先使的是纯阳功和正阳剑,这没有问题,但后来却并非使出纯阳门的剑招,本堂主还没有责问你,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邪道功夫,你倒以为本堂主没有看出来吗?你虽然使出少阳腿将许勇踢下擂台,但由于转败为胜的关键剑招并非本门剑法,因而判你输了,还有什么疑问?”
郭小四愤懑至极,也不管李元业是堂主还是本次打擂比试的主持,厉声高呼起来:“荒谬!规则中并未表明必须使纯阳门功夫,而且我使那几剑时,完全是下意识使出,哪是什么歪门邪道?你身为堂主,身为本次打擂主持,居然明里收取贿赂,将规则随意改换,送了银子的,你就给与方便,没有送银子的,就横加阻拦,你配当堂主吗?配做主持吗?”
李元业胡子几乎气的横飘起来,嘴唇也哆嗦起来,一掌向郭小四劈去。
这一掌下来,郭小四几乎觉得自己的左肩的骨头似乎要碎裂开来,当下支撑不住,翻到在地。
“小小挂名弟子,也敢大胆犯上,来人,押解下去!”李元业怒吼地下令道。
两名二代弟子上前来,将郭小四押住,郭小四还想抗争一下,但左肩处已经疼痛不已,根本发不上力来。只得被这两名弟子押倒在地,跪拜在李元业面前。郭小四身体扭动个不停,以示抗争。
李元业回头望望四个香主,说道:“黄香主,郭小四隶属你们来福客栈,以后便挂在你的名下,但今天他大逆犯上,不加以惩处,怎能服众?依你看,该如何惩处?”
黄香主与郭小四之间的关系并不密切,但要问他如何去惩处,却也不肯明说,而是回避开来:“堂主在前,属下不敢妄言。”
李元业冷哼一声:“既然你不肯说,那由我来决定,郭小四狂言犯上,罚去分舵洗衣房当半年杂役,以儆效尤!半年之后,再看其表现,如若依旧不佳,再加重罚。”
“是!”两名押解郭小四的弟子齐声应道。
郭小四心中恼怒万分,却无可奈何,只得被两人架走。
一路上郭小四虽然是破口大骂,但是那两名架住他的二代弟子都是一言不发,完全当他的话不存在,直接将他送到了分舵的洗衣房——城西的一个大院落中。
“这又是送的什么人过来的?”看管洗衣房的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婆,皱纹满面,佝偻着背脊,若不是一身华贵衣服和头饰,郭小四还以为这是一个老乞婆呢。
“回师叔,”两名二代弟子恭敬地施礼道,“这人叫做郭小四,是分舵三代挂名弟子,今天冒犯了堂主师伯,被堂主责罚道洗衣房来服半年劳役,若半年之内表现合格,就放回去,若依旧不佳,再加重罚。”
郭小四有点吃惊,这两名二代弟子,居然称这个老太婆为师叔,换句话说,这个老太婆与李元业堂主当是师兄妹关系,还真看不出来,自己在来福客栈呆了那么久,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这纯阳门仅仅一个南方分舵中,自己都没有能够理清弄明,要想彻底摸透,看来并非一日之功。
老太婆呵呵笑道:“李师兄还是那个脾气,居然把人罚到我这里来了,也罢,看他的老脸面,不拒绝便是,你们回去回复他,就说这个郭小四,我老太婆替他管教管教。”
两名二代弟子拱手告辞,老太婆干笑两声,一把拍在郭小四的左肩处。
郭小四一惊,左肩处已经被李元业击伤,这老太婆居然又打在这里,岂不要将他左肩骨头尽数打碎?难道她就是这样替李元业管教自己?
但这一掌下来,居然不痛,非但不痛,反而像是将先前的伤痛给抹去了似的。
郭小四活动了两下,果然恢复如初,当即拜谢道:“多谢师叔祖!”
他见两名二代弟子称她为师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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