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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准点降落在浦东机场。
不需要等行李,方秋了下了飞机就出关了。收到尹寄畅的电话,直接从办公室去了墨尔本机场。看到接机的人厚厚的装束,秋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太匆忙了,至少要给连衣裙外加件披肩才是。
秋了掏出手机,按了寄畅的号码,想了想又放弃了。说什么呢?难道还指望他给自己送件大衣来?他尹寄畅何曾对自己好过?肢解自己的布娃娃或是把自己推到湖里去,这才是尹寄畅喜欢干的事!
秋了快步穿过人群向出租车站走去,突然头发被人揪住了。恼怒的一回头,鼻子差点撞上寄畅玩世不恭的笑脸。“明明想打给我为什么又放弃了?”语气也是让秋了讨厌的自以为是。
秋了白了寄畅一眼,继续往前走。“有心情来作弄我,那奶奶和姑妈应该没生命危险啰。具体情况如何?”
“我妈问题不大,头部有点瘀血。挂了液说是等着自己吸收。外婆没生命危险,不过可能没机会跳起来打我的后脑勺了。”
“为什么?”秋了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寄畅。
寄畅瘪瘪嘴提提眉,不以为然的说:“医生说是胸椎3、4节受伤了,老太太以后要坐轮椅了。”
“尹寄畅,”秋了心理冒出一股无名火,“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法律上那个老太太是你的外婆!她要有什么不测,你也是要继承她的财产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
“那要我怎样?30岁了还让我玩痛哭流涕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把戏?”尹寄畅干脆两手抱胸挑衅的看着方秋了。
秋了一时有点语塞,想了想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寄畅,扔了一句“反正不应该是幸灾乐祸的样子”,拔腿就向门口走去。
寄畅从后面一把揪住秋了的衣领,没等秋了骂出声,寄畅已经把自己的大衣快速脱下披在了秋了的身上。“不想找死就穿好,外面只有零度!”这时候秋了的电话响了,趁秋了接电话不便反抗的时候,寄畅硬是把大衣给秋了套好了。然后拖着秋了的手径直走到停车场,再把秋了塞进自己的车里。
直到寄畅的车驶出了停车场,秋了才结束了寄畅完全听不懂的英文对话,之后又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一阵的敲敲打打。“少抽点烟吧,难闻死了。没冻死也熏死了。”秋了边打字边头都不抬的批评大衣里传出的烟草味。
“在澳大利亚呆了四年还是这么不知好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披上这件衣服,得了便宜还卖乖!”
“多少到底是多少?一个?两个?还是一百个?这世界真有那么多喜欢自虐的女人吗?还是有人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呢?有本事全拉出来遛遛!”秋了依然低头打字,但显然不打算放过寄畅。
寄畅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歪着一边嘴角偷笑着。这样子和秋了斗嘴不知不觉形成了一种习惯。而四年不见的秋了也没令他失望,还是一触即发的斗志昂扬。
“带出来看?还是不要吧。到时候你自惭形秽无地自容跑回澳大利亚一去不复返,我还真怕华文婷跳起来打我的后脑勺呢!”直呼外婆的名字甚至取外号是尹寄畅的爱好。好在老太太是一豁达脱俗的人,只要大家开心什么都无所谓。
“也是,自己外孙带一群妖魔鬼怪回家,不吓得打人才怪!”和寄畅斗了十几年,秋了早游刃有余了。
“看你都看了快三十年了,也没见老太太吓得打过谁!所谓的妖魔鬼怪不过是小菜一碟!”寄畅自然也是应付自如,顺水推舟取笑秋了。
“我要真是妖怪就先吃了你,为民除害!”秋了哪里会听不懂寄畅的含沙射影。
“就你那点道行,还想吃掉我呢,还是自求多福吧!”
“求佛?对,是该求求佛。哪里的佛最灵?不如你带我去?”秋了终于做完电脑上的工作,合上电脑抬头笑咪咪的看着寄畅。
“想要干什么?”寄畅怕怕的看了眼不怀好意的秋了。
果然,秋了笑容一收,虎着个脸说:“去求菩萨保佑尹寄畅快点从我的人生里消失!”
寄畅很想笑,极力的忍着。秋了的这种语气说明她快招架不住了。“你这个要求明显是在逼菩萨犯罪嘛!看来没什么菩萨帮得了你哟!”寄畅也打算鸣金收兵了。
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着,直到汽车驶进瑞金医院。
病房里,华文婷老太太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儿子方中培,儿媳王芳还有孙女方来夏在一旁忙忙碌碌的。一会儿给老人家放尿袋里的尿,一会儿给她按摩失去知觉的双腿,一会儿还要给她翻身。
“奶奶”,秋了喊着扑过去握着华老太的手。
“我还以为要等闭气了才见得到你这个坏家伙呢!”华老太瞪着个倔犟的大眼睛,气势逼人的高声说道。
“怎么就会出车祸呢?李叔驾车技术一直很好啊?”秋了不解的问。
华老太指挥大家把她上半身的床架摇高,她好和秋了聊天,“李叔的技术当然没话说,可你奶奶的技术不好啊!”华老太边说边打手势让摇床的寄畅停下,“好了,这样刚好。”
听奶奶这么说秋了大吃一惊:“奶奶你自己开的车?”
“就是,你奶奶一向喜欢逞能。”方中培走过来把手放在秋了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女儿是他一生的最爱。
“那爸爸你就不拦着她?”秋了坐在椅子上用手环抱着爸爸的腰。即使爸爸外遇有了来夏,还把妈妈气得远嫁澳大利亚,但秋了依然很爱爸爸。
“你爸爸什么时候左右得了你奶奶?”王芳给秋了递了杯热水。
“谢谢阿姨!”秋了起身接过水杯。不知道为什么,秋了也一直很喜欢和尊敬王芳,从来没觉得她是破坏自己家庭的第三者。
“下午有面试,奶奶,我要先走了。”方来夏受不了父母对秋了的好,借故走了。
华老太对着来夏的背影不满的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来惹人呕气的!”知道儿子不但外遇搞出人命,还把是老友的女儿——自己的媳妇气跑了,华老太当即就把儿子一脚踢出了家门。这么多年来,不管这夫妻俩对自己多好,华老太还是不能原谅他们。尤其不喜欢那个处处和秋了争宠的来夏。
“文婷,一把年纪了火气就不要太旺了嘛。”尹寄畅及时的发声化解了大家的尴尬。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知道外婆一把年纪了还敢乱叫!”华文婷骂里有爱的数落寄畅。寄畅的妈妈方华培是华老太前夫的拖油瓶女儿,前夫死后华老太带着毫无血缘关系的她嫁给了秋了的爷爷。这母子俩在华老太的心里一直是很特别的。
“就是不喜欢叫外婆。‘外婆’外面的婆婆,一点都不亲。我说得对不对?方秋了。”
“你什么时候错过?连偷了我的钱都可以那么振振有词!”秋了逮到机会是不会放过寄畅的。不过这件事实在说来话长。
话说当年方秋了和尹寄畅同时大学毕业。有一天,华老太把俩人招到书房说了一番奇怪的话。“给你们两人三年的时间,不管用什么方法,三年后谁的钱多谁就到方华集团总部上班,准备将来接手公司。而输掉的那个除了有权居住在‘望湖园’,其他一切自理。也就是说输掉的人以后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可以再享受家里的其它资源。”
凭借自己名校的文凭,秋了很快就应聘到一家外企上班。三年后节衣缩食的秋了储存了不少的钱。
而寄畅呢,三年来在方华集团旗下的各个公司跳来跳去的打工,甚至还在集团下属的餐厅洗碗倒垃圾。总之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钱是有多少用多少,好像根本不把奶奶的考题当回事。
就在三年即将到期的前一天,秋了乘地铁回家,在地铁口被人胁持。紧接着,尹寄畅出现了。打跑了坏人,寄畅的手却被割破了。秋了着急的送寄畅去医院,付钱的时候发现钱包里所有的银行卡就只剩下自己的那张资金卡。没有多想的秋了马上刷卡付了帐。
第二天,给奶奶报成绩的时候,秋了自豪的拿出自己的卡,按了电话的免提当面查帐给奶奶听。结果差点让秋了昏厥,卡里的余额竟然只有几毛钱!
就在秋了双腿发软差点倒地的时候,寄畅一把扶住了秋了。“你的钱没丢,在这里。”寄畅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秋了激动地伸手想拿,寄畅却扔给了华老太。“这个钱在我的手里自然就是我的了,对不对,外婆?”
“我的钱为什么会在你那里?”秋了气不打一处来。
寄畅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凑到秋了眼前晃了晃,“我去柜台光明正大取的啊!”
秋了的脑筋拼命的转着,忽然如梦初醒的叫起来:“你设局害我!昨天的抢劫和你的受伤都是假的!目的就是套我的密码!然后复制我的卡取钱!”
寄畅不置可否,得意的笑着。
“你这是犯罪!”秋了都要疯了。
寄畅两手一用力把卡折断,“那你去报警啊,如果你有证据的话。”
“奶奶,这不能算数!尹寄畅这是使诈!你不能纵容他犯法!”秋了只好向华老太求救。
华老太一直靠在沙发上冷眼看两个年轻人争执,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
“外婆说的是‘不管什么方法’,没说不可以使诈!我说的对不对,外婆?”
华老太清了清嗓子,不容置疑的说:“寄畅说得对,我说的确实是‘不管什么方法’。现在,结果不用我宣布了吧。尹寄畅,你明天起去集团总部报到!”
“太过分了!我恨你!恨你们全部!我不要再见到你们!”气急败坏的秋了踱着脚狂叫着。
没多久,秋了就用寄畅还回来的钱去了澳大利亚找妈妈。然后又半工半读念了几年的研究生。直到接到华老太出车祸的电话才又回到上海。
听到秋了又提这件事,寄畅依然面不改色,“看吧,难怪我们家秋了书念得好,这记忆力啊就是不一般。多久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可要归功于我的遗传好!”身为大学教授的方中培也不希望女儿再提那件事,赶紧延伸着寄畅的话题。
“少在这里夸自己!那你的好基因又从哪里来的呢?”华老太对儿子不客气太多年,已然成了习惯。
“是是是,终归是遗传自奶奶的!都是您老的功劳!”秋了捧着华老太的脸哄着奶奶,“连开不好车都是遗传你的!”去年,秋了开车撞了邻居家的木栅栏,还撞倒了人家的婴儿车。不过幸好邻居抱着宝宝在台阶上,没被撞到。那之后,秋了就不敢再开车了。
“外婆可没有把油门当刹车!她是被人家撞的喔!”一会儿不点点秋了的火头,尹寄畅就全身不舒服。
“奶奶,你想不想试试人肉是什么滋味?”秋了不理寄畅,继续若无其事地和奶奶说话。
“人肉?仿真肉还是什么肉?”华老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现如今有这种东西了?”
“是我的肉!”寄畅哈哈大笑,“你孙女想吃了我!”
被寄畅猜中心事,秋了很不爽。“吃你?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喂狗都不敢吃!”
“啐,”眼见两个家伙越说越离谱,华老太受不了了,“乱得乱说!两个三十岁的人了,还象小时候一样斗嘴!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奶奶,是人家三十岁!你孙女今年只有二十九!”
“这不马上就翻年了嘛。以前象你这么大都要准备抱孙子了!还象小孩子一样吵来吵去!看过姑妈没有?还不快去!”老太赶紧把孙女往外推。
方华培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保姆李婶正在一旁收拾碗筷。
秋了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贴在方华培的耳朵边轻轻叫了一声“姑妈”。
方华培惊觉的睁开眼睛,一看是秋了,立马喜笑颜开。“真的是我们秋了回来了?太好了!”边说边撑起来半躺着。“回来就不走了吧?”
寄畅体贴地给妈妈的头了加个靠垫,“她还想回去?这种只会开车撞房子的家伙,澳大利亚政府也不敢收留啊”
“乱说!”方华培责备的瞪了儿子一眼,“新手开车出点状况是正常的。没事,以后开多了就好了。”
“暂时是不敢开了。”秋了多少有些后怕,“反正回来后按约定我也没资格开家里的车。”
“那是真不走了哦?太好了。自己买一辆吧,不够姑妈赞助!”
“自己买?车牌太贵了!化几万块就买那么块铁皮,舍不得!”四年前华老太说到做到不再支援秋了,这几年秋了全靠自己打工挣学费和生活费,早学会了精打细算过日子。
“那就为人好一点,说不定还有人一高兴请你搭顺风车呢!”寄畅双手插在裤兜里,趾高气昂的说。
秋了觉得寄畅前生就是自己的冤家,否则不会处处阴阳怪气的为难自己。想想自己坐了10个小时的飞机,秋了觉得再和寄畅斗下去不但占不到便宜反而会更累。不如暂且放他一马,等休息好了养足精神备够口水再开战不迟。
于是秋了假装没听到寄畅的挑衅,继续笑嘻嘻的和姑妈聊天,“奶奶不就提倡勤俭过日子吗?这不合了她老人家的心意吗?”
方华培一手拉着秋了,另一只手不断的抚摸秋了的手背,“你奶奶是过够了苦日子,生怕把你们养娇了,你要理解奶奶。”
“我怎么会不理解呢?以前的那些苦日子我都清清楚楚记得的。”
“记得就好啊。唉——想起那些年,你们那么苦,姑妈一点都帮不上,姑妈就觉得揪心得很。”方华培说着说着眼眶就发红了。
秋了赶紧安慰姑妈:“这不都好了吗?开心一点,开心一点哈!”
方华培的思绪沉浸在过去里还一时拔不出来,“我一想到你爷爷为了还你阑尾炎时的住院费,一把年纪了还拖着个病歪歪的身体去公墓看更……我难受得……”方华培的眼泪夺眶而出。
“是啊,我还记得爷爷送我到医院的时候,因为交不出500元的住院费,急得都给医生跪下了……”秋了也哽咽起来。
“喂喂喂,”一旁的寄畅可受不了这种凄凄惨惨戚戚的场面,“我说两位,搞半天你们要记住过去就是用来折磨自己啊!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忘记吧!”边说边抽了两张纸巾扔过去,“方秋了,停——”
“你以为是水龙头啊,说停就能停!”接过纸巾,秋了胡乱的揩了揩。“流鼻涕你要不要管——呼——呼——”秋了猛的擤了几下鼻涕,没好气的说。
寄畅母子一下就被逗乐了。
第二章
“六棵梧桐庭园”是浦东的一个大型别墅区,由华文婷一手创办的“方华集团”下属的房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