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男孩的尖叫- 第29部分

在家庭充满暴力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蓝星，生吞活剥般地过早成熟并世故起来，扭曲变形的人格中染上了超出同龄人年龄相对应的残酷无道。面对日复一日的死乞白赖和软硬兼施的惑人手段，蓝星的世界里无情地删除了网开一面和手下留情的词语，从不为刻意伪装下的假面孔暂时蒙蔽眼睛，从不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渣滓秉性而同情怜悯，大发慈悲。

找不到毒资的王臻，便会在精神状态处于歇斯底里中变本加厉地虐待吴莹，动手殴打女人如同家常便饭，逼女人**以换取毒资成为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很多时候，王臻当着蓝星的面，用器皿砸过吴莹的脑袋，用剪刀划破过吴莹的胳膊，用烟头烧过吴莹的身体，用神经质反复重复的动作一根根地拔掉过吴莹的头发。瘦弱无力的蓝星为救母亲水深火热之中，奋力上前一搏，换来的不是被一把掀翻在地，便是双手举起身体，好似随意甩出一件玩具似地将其摔出好远，跌落在地上的蓝星当场昏厥过无数次，身上的累累伤痕总是旧伤没有愈合，新伤复有生来。

状态本来就恍恍惚惚的吴莹在渣滓周而复始的虐待和折磨下，精神彻底崩溃了。

相互制约相互监督的目的终于按照计划中的轨迹达到了预期的目标和收益。蓝虎在得知事实真相后，虽然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但心里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反倒有一种沉重压抑的感觉，让人透不过气来。

一个精神极度不正常的吴莹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更谈不上保护女儿蓝星。在一次毒瘾发作后处于歇斯底里状态下，兽行大发的王臻生吞活剥般地夺取了蓝星的**。

那一年，蓝星只有十三岁。

渣滓鸩统吃一切的恶名就是在这种恣意妄为的环境中，如入无人之境般的练成了。

当时的情形在蓝星幼小的记忆中已经远去模糊，但心灵深处留下的伤痕至今仍在涔涔泣血中难以抚平。

事情起源于王臻毒瘾发作后，死皮赖脸地在蓝星面前的一番乞求未果。这一次的渣滓瘦幸没有在家里得到发泄途径，居然一反常态地选择扬长而去。半天的时间过去后，气急败坏的渣滓恼羞成怒地折返回来，拿着奇异目光审视了蓝星很长一段时间后，突然间爆发了一场始料未及的灾变。

事情在过了很长时间之后，蓝星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并还原了当时事情来龙去脉的大致细节。

渣滓鸩选择扬长而去奔向的目标是蓝虎。岂料江山依旧的地方，人事已经全非。王臻来到集团总部的大楼前，希望能看在曾经出谋划策的份儿上，施舍几个小钱，一解毒资困扰的不堪忍受。



第36章　　渣滓是这样练成的（3）



王臻一番努力的结果，不但没有见到蓝虎的面，甚至连办公区的大院都未能进入，让一群早有戒备的保安拦了个正着。

怒不可遏的渣滓动手砸了几辆汽车，继而张牙舞爪地站在门口破口大骂，矛头直接指向心狠手辣卸磨杀驴的蓝虎。渣滓不愧为剧团演员出身，虽然经常扮演的角色是无足轻重的跑龙套，在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居然也能临场发挥到一个无人比拟的高度和境界，细致入微，出神入化，足以和任何一位获得过“梅花奖”的戏剧艺术家的表演境界相媲美。

此时此刻站在大楼玻璃幕墙背后看得真真切切的蓝虎，对王臻的恣意妄为行为不会坐视不管不闻，任其胡作非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接到命令的保安一轰而上，动作干练迅捷地把渣滓拖到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结结实实地打了个酣畅淋漓。

临终扔出大门的时候，一个身材并不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躺着地上痛苦申吟中的王臻虽然浑身上下有阵阵的不适，还是能够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一种特有气息的扑面而来，挣扎中抬眼望去，果然是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但此一时彼一时的境遇，身份和地位，早已物是人非，今非昔比。挨了一顿暴打的王臻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更不敢伸手要钱满足私欲，瑟瑟抖动的身体蜷缩在地上苟延残喘。面对周身上下流露出咄咄逼人气势的蓝虎，渣滓的尊严瞬间扫地，甚至连一只夹着尾巴的丧家犬都不如。蓝虎一副坦然沉稳中不失威慑力的神态，小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目光凛然不可侵犯，轻蔑地瞥一眼狼狈不堪的王臻，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假若再出现在我的办公区，立刻让你从这个世界上蒸发！”

渣滓秉性里虽然充满了泼皮无赖的变数和通吃一切的招数，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威慑力还是让死皮赖脸的王臻感觉到蓝虎话语里掷地有声的超常技术含量。这种技术含量不是随意动动嘴，胡乱咋呼一番胆小怕事之人而已，而是说到做到决不放空炮的石臼对石杵。

从那以后，王臻再没敢前往集团办公区寻衅滋事。而当时没有得到想要结果的渣滓，毒瘾发作得不到行之有效的发泄途径，转身回家做出了渣滓的极端行为，过早结束蓝星贞操。秦寿不如的仇恨种子发泄到蓝虎的直系血亲身上，用以缓释积压在心头的忿忿不平和报复一顿暴打之间的微妙平衡。

渣滓就是渣滓，发泄的渠道和方式都是有别于常人的超常方式，渣滓的狰狞面目和秦寿不如的劣性由此可见一斑。

蓝星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蜕变了，变得驱壳已死，灵魂犹在。

畸形怪戾家庭中得过且过的蓝星渴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渴望得到普通人的爱情，希望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归宿，冥冥之中的一种声音驱使她竭力摆脱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尽的阴影，勇敢面对现实，勇敢走向新的生活。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星的努力大多是以有始无终而宣告失败。知道并了解真相后的男友，大都选择无言分手的结局和人间蒸发一般的手段，如若躲避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蓝星在苦苦煎熬中邂逅救星一般的虹，不能不说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的一番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第37章　　用心良苦无他求（1）



故事讲完了，隐藏在一个家庭里的罪恶和伤疤一览无遗地揭开了。

星在讲完历历往事后，冷静的面孔上流露出来的坦诚和坦荡，居然毫无问心有愧之嫌，让少年达到惊诧不已的地步，愈发困惑不解。

星的精神状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惬意，如释重负。

虹的表现和反应却截然相反。首先对星讲述的天方夜谭式的传奇故事半信半疑，一时难以接受。经过一番艰难痛苦的沉思之后，依然解不开一连串始终萦绕在少年心头的疑团。

星为什么要选择年龄悬殊的姐弟恋，而深陷其中，无怨无悔？为什么在网络上从两人结识伊始，便牢牢抓住了虹，硬愿投怀送抱，奉劝全部，并且紧紧攥在手中，死活不肯放手，不管对方心理的承受能力如何？为什么在虹了解真相后，选择断然分手时，星的执拗和痴心不改，让少年郁闷之极，几乎不忍舍弃？这一切是邂逅产生的不期而遇，还是精心掩饰下的刻意而为？少年在没有得到求证之前，不敢妄下定论。

一阵找不到答案的沉默之后，少年突然间爆发出一阵自暴自弃，气急败坏地怒吼声：“这个世界上能吊死人的歪脖子树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要选中我这棵树！？”

冷静而淡定的星回答道：

“宿命！”

虹的心头骤然为之一紧，并伴随瞬间突然加速的悸动。抬眼望去，星的目光虽然有些咄咄逼人，仔细品味其中的细节，仍然不失期待中渴望被人包容和接纳的愿望。虹说道：“我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所谓见鬼的宿命！”

星在关键时候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另一面，其手段已经达到步步紧逼的境界：“今生今世认定的就是你，咱俩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临阵脱逃。”

虹的心头再一次陷入突然加速的悸动状态，双腿一软，失魂落魄一般瘫坐在地上，摇头叹息道：“完了……”

星的话语不气不馁：

“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精彩纷呈的**部分还没有到来，你却在一门心事打退堂鼓，有你这么当主角的吗？”

虹抬眼正视着坦然沉稳中的蓝星，有气无力地说道：“假若我中途退出，不肯配合呢？”

星把少年从地上拉起来，用母爱一般的情怀，关爱有加地搂着怀里，抚慰起来的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你是我精心挑选而来的一个最佳人选，并且是经过验证确认无疑后的合作搭档。在我的世界里，目标一旦选中，没有不肯配合和中途退出的可能！”

一阵惊诧中的愕然。虹再一次抬眼正视，星的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坚毅果敢不再扑朔迷离，问道：“原来你有备而来？”

星的口吻刚柔相济：

“对！不但是有备而来，而且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因为你在应聘龙瑞公司的过程，成功清除了服务器的隐患，从而确立了在业界的声誉。尽管在实际工作中没有得到重用，但并不影响你成为我的最佳人选！”

虹问道：

“信息来源于何处？”

星的回答脱口而出：

“孤独成灾！”

有一阵逼人的寒气袭上虹的心头，问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



第37章　　用心良苦无他求（2）



星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从闪烁躲避的目光里准确无误地窥探出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处于濒临崩溃边缘，星说道：“你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省城的一所重点高中，因为父母所在的三线工厂转制而下岗，迫于无奈选择辍学，在社会上接连遭遇碰壁之后，在一个神秘之人的帮助下，办了一份伪学文的头衔，堂而皇之地成功应聘到现在的职位……”

虹叫嚣道：

“这些鲜为人知的隐私都是通过什么渠道搜集而来的？”

星的目光坦然沉稳：

“用不着搜集，有人自愿送上门来的！”

虹上前一把抓住星的衣襟，瞪着一口要吞下对方的口气，问道：“谁？是谁？究竟是谁？告诉我！”

目光淡定的星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慌乱无措，坦然地看一眼少年，轻松地拨开紧抓不放的手，顺口说了出来：“罂粟狂花！”

让少年吃惊的事情不断涌现出来。按照如此层层揭秘下去，不知道还要有多少鲜为人知的隐秘一一呈现在眼前，直到把少年剥落成为一个体无完肤的罗体者。少年惊叫道：“闹了半天，原来周围的人心知肚明，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为什么！？”

星的手势神秘，眼神诡异：

“这一次没有为什么，只有没商量！”

虹想一推了之，有意搪塞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孤独成灾呢？”

星在毫不掩饰下，说道：

“从一开始寻找的目标就是孤独成灾，见了面经过交谈，豁然间发现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个在虚拟世界里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吹大话和忽悠女人的本领倒是天花乱坠，层出不穷。见了面的招数总想直奔主题，然后和我上床，达到一夜箫魂的目的，而实际操作的能耐一点也不具备，太令我失望了。”

萦绕在虹心头的疑问没有完全打消，问道：

“你想干什么？”

星一字一顿地说道：

“找一个能够进入电脑后台，并能成功修改源代码的人选。很显然孤独成灾不合适，而你正和我的胃口。”

虹再次追问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星拉下脸，神情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冷峻和严肃：“帮助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虹心头再次一亮，恍然间明白了两个人交往的日子里过眼烟云般的历历往事和难以破解的谜团。星从见面的第一天起，便使出天真纯洁的架势，旨在迷惑不谙世事的一颗心儿，等到少年身陷其中，采取的手段便是死活不肯放手的一厢情愿。现在仔细回味其中的孰是孰非，只能怪少年对纯洁美好初恋的天真向往，因为虹根本就不懂爱情。在两个人的交往过程中，既是虹使起性子来，作为过来人的星采取的手段也是一味的迁就、纵容、讨好对方的欢心，所有的假象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采取的隐忍手段，真够阴险的！虹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星始料未及的同时，一语道破天机：“你是你母亲的翻版。”

星的眼睛里充满了令人恐怖的血丝，果敢中正面回答道：“不，是我母亲的接力棒！”

虹叫嚣道：

“你在教唆犯罪！”

星的声音大得惊人，以压住虹的势头，咆哮道：

“我在这里严正地纠正你的一个误区，这不叫教唆犯罪，应该名正言顺地称之为黑吃黑！”

虹瞪大眼睛，义正言辞地怒斥道：

“我不是你手中掌握的一件犯罪工具！”



第37章　　用心良苦无他求（3）



星背过身去，消瘦的肩膀上写满了艰难抉择中的阵阵寒意，声音低沉中有些颤抖的沙哑：“你的一言一行太令我失望了！说句心里话，我并不想这样做。看来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做出来的极端行为不能归罪于当事人的盲目和盲从，更多的时候是被逼无奈之下的别无选择。送你一句善意的忠告，别把我给逼急了……逼急了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虹在胆怯中退缩起来：

“你……千万不要胡来！”

星转过身，发怒起来神态几乎是横眉竖目的狰狞面孔，颤抖的手指着了解真相后不肯配合的虹，以令人发指的语调威逼道：“你胆敢翻脸退缩，我先一步杀了你，然后自杀！”

星的话语一经出口，瞠目结舌的少年发出一声尖叫。

这一次的选择完全出乎的星的预料，面对瞬间道出极具威胁性的话语，居然没有选择夺路而逃，而是稍事愣神之后一头扑进星的怀里，有打有亲中重蹈覆辙，再一次犯着一个不能饶恕的错误，执迷不悟中说道：“姐姐……你千万不要这样……你死了……我会伤心欲绝地……”

从少年复有扑进对方怀抱的刹那间，星再一次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少年内心的稚嫩和脆弱。星抱起少年消瘦的脸庞，定睛凝视良久，似乎是想透过心灵的窗口钻进心灵深处，一探真实的隐秘所在，亲吻起来的方式几乎是撕咬着少年的嘴唇，爱恨交织的心已经认定自己怀里搂着的人选没有错。随着两颗心儿贴在一起，星的心软了下来，语无伦次地说道：“你能回